《为美人做反贼不知几浪漫》于一画

9、第 9 章

　　木小树隐没在高高的树枝上，冷眼望着面若桃花的顾星楼和皇城里也算能呼风唤雨的九王爷的相遇，浑沌的猜想着书记官们会怎么记述这段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恋情？关于男女之间的相爱啊，一向都是要在兵荒马乱中才显示得出波澜壮阔。不然也不会有人常常拿着“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而时常念叨了。木小树想到自己看过最催人泪下的感情戏码应该是她十二岁那年和她爹在苍北某部贩马时，被河西部落盛情邀请（具体行为是下蛊毒到父女俩饭里，并告知不帮忙就不解毒随便扔在一草垛上，随便他们毒发身亡）为了争一块水草丰茂之地而与另一部落贴身肉搏。那一次河西部落大获全胜，而另一部落的即将成为战俘的战士们纷纷拿起自备的石斧，斧起头落。与此同时，在丘陵的另一边，战士的妻子也爽快的完成了同样的动作。
　　“爹，为什么这些女人要死？按理说，河西部落的兵力并不足以把这群女人奸污了。”木小树跟着她爹扫荡战场时，望着几乎没有完好尸身的一片狼藉问。
　　木德挑拣着对他有用的战利品，吸了一口浓厚的血腥气：“还不是因为她们笨。”
　　“我需要这么笨么？”木小树严肃的看着她父亲，想从中寻到答案：“如果我不这么做，会不会在人群里显得太突兀，我并不喜欢引人注意？”
　　“谁知道你会不会遇到那人，心甘情愿的做下这么蠢笨的事情。”木德摊了摊手，第一次在自己女儿面前表现得过于意兴阑珊：“像你爹我，年轻时遇到一人，为他心甘情愿的玩弄一辈子。这也是笨的一种。等你长大想干嘛的时候就明白了。不过这种笨也会让你觉得自己有归属感，不再七上八下的觉得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穷折腾。”
　　木德这话太像玄机，让人听不太明白。以至于木小树回了皇城，和顾星楼有次聊起了“什么是爱情”，感叹于实在不懂在讲什么。顾星楼便让人弄来了好些戏本，上面赤裸裸的写着的是男女之情。可木小树看得越多，越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爱上男人。而且她觉得顾星楼也没弄懂这事儿，但顾星楼也从不在乎这个。反正顾星楼心中所思所想所感都在朝堂之上，脑袋里塞满的都是《厚黑学》之类的书籍，宁愿研究一个两品官员在招呼顾怀仁的时候往前迈了一小步是同意她爹的意见还是给她爹下套子也不愿意知道为什么男女双方一看对眼就要接吻。
　　所以，木小树见到顾星楼那跟着戏本照本宣科的表演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见到心仪男人的戏码的时候，其实挺想翻白眼的。她明白顾星楼一见那缰绳上的章印就走不动道的感想。顾星楼一直盘算着靠自己的力量为富可敌国的顾家再加一层保障。可顾星楼她爹就是个固执的人，他一生梦想就是把顾星楼培养成能够让顾家存活下去的支柱。而明显的，顾星楼想要的更多。
　　木小树盘算着刚刚认识的两人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天雷勾搭了地火，前世延误了今生。毕竟，在这平头百姓逃窜得连靴子都不要的时候身为现皇帝的第九子还能信步闲庭的救起一个不男不女的“兄台”，这本身就是一大卖点。无所事事的皇亲国戚们，找的不就是这点刺激？
　　想完，冷冷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一跃，像一只黑色的鸟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这是第一次，木小树没有跟在顾星楼身后保护她。
　　顾星楼听着远方细微的树枝响动，紧了紧缰绳，在马上暧昧的看着九王爷，矜持的含羞带臊起来。而任着白色大马信步由缰的走在规划得四四方方的皇城，九王爷侧过身故意问顾星楼：“兄台怎么称呼？”
　　“小女。。。”顾星楼掩了掩口，不太愿意和九王爷玩儿“猜猜我到底是男还是女，猜不到我们就搞基，猜得到就让我们一直直下去”的游戏，索性心甘情愿的挑明了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后眨了眨眼睛：“鄙人人姓顾，家住乌云巷南。”
　　“乌云巷啊，那可是皇城达官显贵所住之处，那兄台可是顾府的人。”
　　据那日躲在门缝里偷看的闲人描述，偌大的一条铜雀路上，散落着小商贩没来得及收就打翻在地的残汤剩饭、锅碗瓢盆。而坐在马上的两人则无中生有的聊着各种见闻趣事，就像刚刚发生的惨案漠不关己一般。而从他们身边掠过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就算扛着那女祭品的尸体在他们俩面前都保持了绝对的静默。
　　真是肃杀的恋爱天。

　　当那白色骏马终于走到了乌云巷，九王爷望着顾府门口的两个石狮，用刘姓子弟特有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着顾星楼，闭了嘴。像抱一个女人一样将顾星楼抱下马：“我喜欢你，顾家的小姐。下次不知道您可否为我换上女装？”说完，一跃上马，驰骋而去。
　　徒留顾星楼甩着那袖口，迈进顾府门槛的时候都心事重重。

　　一直到丑时，木小树才轻轻的从屋檐飞下，往自己院里窜。可一直坐在黑暗的园子里的顾星楼却问：“你去哪里了？”
　　木小树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摇摇头。看着顾星楼把揉成一团的一个玩意儿掷到自己面前，顺手接住问：“这是什么？”再拿起来，依着月光看了看，龙纹有些突兀的映入眼帘：“这是九王刘虞给你的？这么快就定情了？”
　　顾星楼可疑的没对木小树的言论有任何意见，而是看似轻松的缓缓的走到树的另外一面，望着浓得躲不开的星光，眼角是平淡的厌倦：“你说我嫁给刘虞可好？”
　　木小树坐在石椅上慢慢的倒着茶水，听到这话的手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不让茶水溢出。然后把茶壶慢慢放好：“这有什么好问我的，我不反对你做任何事。”
　　“那你会跟着我和我一起嫁到王府么？”顾星楼问得有些急切，像是一定要等到木小树这答案才会真正下决定一样：“要是我在明，你在暗，依着我的聪明才智，不出十年，我们就能把顾家变成最大的世族。这样我爹一辈子的梦想就达成了。”
　　“嘘”木小树用手指摁住顾星楼的嘴唇：“我对怎么让顾家光宗耀祖没有兴趣。”
　　“那你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顾星楼妹子有些不萌。
但
总是会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