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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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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可怜的小姐,你怎的就这般多灾多难啊,奴婢日日跟着吊着个心儿的担惊受怕……”
“那照你如此说来,倒都是本小姐的不是了?”镜月身子还虚弱得很,可不忍心看着弯弯跟着巴巴儿地掉眼泪,便有气无力地强笑着逗她。
“小姐……二少爷领了大夫来说要给您请个脉。”另一个丫头此时进屋来禀报。
“知道了,快让他们进来罢……弯弯,你快去擦把脸好给客人奉茶,如此哭哭啼啼像只花猫儿似的怕要让旁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是,小姐。奴婢不哭了。”弯弯拿袖子随便抹了把脸,吸吸鼻子挤出一个笑容便准备茶水去了。
“月儿,如今你可好些了吗?都躺了这些日子竟也不见好,那帮糊涂东西是做什么吃的。我是怕你原先的病还没根治,现在倒又添了新毛病,那可怎么办好啊?”
谈风记挂着镜月的病,刚从外面回来便风风火火地来探望她,大抵也是一路奔波渴极了,端起弯弯新上的茶便一饮而尽了。
“让二哥惦念担心了,月儿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当日事发突然,一时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当日之事可有什么线索了吗?到底是谁要对你不利?”
“二少爷,听说当日那马车是意外失控才差点撞上小姐的,那车夫也趁乱匆匆逃走了,现场也并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该从何查起啊?”弯弯边说着边重新泡上一壶新茶。
镜月一直沉默着,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日有人要拿剑取她性命,只是关键时刻被人所救才不致发生不测,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被盛凭带回府中,但她心里深深确定真正救她的一定另有其人。但怕让全府人担心,也怕说出真相会打草惊蛇,令隐在暗处的凶手更加急切地加害于她,所以她选择了对所有人隐瞒一切,只让大家以为当日情形只是意外罢了。
这些天来镜月日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当日惊险一幕仍令她心有余悸。原本只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做个豪门千金,竟也有人对她的性命如此这般虎视眈眈吗?原就孤立无助的处境中竟还隐藏着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敌人在暗她在明,偌大的宅府偌大的世界,却寻不到一处可以安心藏身的处所。相比于身体上的伤害,这次事故更是给了镜月本就脆弱的心灵重重一击。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究竟该如何走下去呢?
“对了,月儿,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棋望兄,他医术精湛,曾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实在对那些庸医的医术放心不下,恰逢棋望兄游医归来,我便特意寻了他来给你瞧上一脉。”谈志这才想起兄妹俩只顾说话,竟冷落了自己带来的客人 。
镜月寻着谈志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谈志身后的青衣男子,手里提着藤草药箱。
“棋望见过四小姐,对小姐久有耳闻,今日一见实属荣幸。”男子微微颔首作礼,分明的棱角与英气的剑眉将他的脸部勾勒得格外引人眼球。
“哦,望哥哥不必客气,既是二哥的朋友,便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望哥哥随二哥一样唤我月儿便是。倒是我该多谢兄长多次对我二哥的救命之恩。”镜月努力撑起身体仔细行了个礼。
“月儿言重了,都是在下应该做的罢了。”棋望说着便打开药箱取出诊脉的布包,铺上帕子开始为镜月诊起了脉。透过薄薄的巾帕,镜月尚能依稀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
“月儿这是心绪郁结,又加惊吓过度所致,那些大夫怕是太过小心翼翼,斟酌用药时小题大做,下了过重的剂量才会产生这事倍功半的效果。我为月儿开一味方子,再配一道调养体虚的药服上几日便可见效。”片刻的抚脉后棋望从容地将布包重新放回药箱,提笔开了方子交给候在一旁的弯弯,又仔细叮嘱跟他前来的小药童:“你带这位姑娘去药房抓了药,再用文火小心熬煎,成了后端与小姐喝。”
“对了棋望兄,镜月此次昏倒与先前坠马的旧伤有无关系呢?”
“无妨,月儿体内似乎并不曾留下先前的病根,脑里的血块也尽消了。说来倒也怪,这群大夫医不好容易的病症,倒把那难缠的重伤医的挺利索……”
“那月儿如今为何还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呢?”
“这我也不敢断定,或许是精神上受了强烈的创击,以致短暂失去曾经的记忆也未可知。日后我自当尽力寻找机会看该从何下手,再为月儿调养便是。”
“那我便先谢过望哥哥了……”镜月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道,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才会病症尽消无法查探吧,换言说那又叫,借尸还魂?
“棋望兄先在府上住下吧,待帮月儿调养好身子后再离开可好?”
“那在下便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月儿啊,我们先离开了,你且好生歇着吧,记得要乖乖按时服药。”
“是,二哥,月儿记下了,你且放心便是。”镜月笑着抬手示意小丫头送走二位。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镜月抬起枕头翻出藏在被褥底下的一玫红穗子。那是一段残缺的穗子,上端还缀着一小截铜环。当日自己醒来之时,手里便攥着这一截红穗,或许是当日情急之时无意扯下的?或许是那日救她之人所留,用来提醒她的线索?那这究竟寓意着什么?循着这线索会找到救命恩人还是当日凶手?镜月眉头紧锁,用力将红穗子紧紧攥在手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小姐,今日的药煎好了,快快趁热喝了吧。”
“唉,我都服用了好些天了,这药实在难喝得紧,嘴里一直苦苦的也没胃口,今日不想再喝了。”
“小姐,那可不行,二少爷跟棋大夫都反复叮嘱过要日日服药,一天也不能断。”
“可我如今都已经好了啊,你看我好得很……”镜月说着就地转了个圈,棋望的药果真见效,短短几日她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小姐,正所谓良药苦口,况且棋大夫怕您嫌苦,还特意配了爽口的梅子。小姐乖乖将药服下,便能得一枚梅子吃。”弯弯晃动着手里的罐子朝镜月眨眨眼。
“这样吧弯弯,你去回了二哥,就说棋大夫妙手回春,我的病症已尽好,可以停药了,这梅子便赏了你去吃罢。”
“小姐,您莫要让奴婢为难。”
弯弯坚定地看着镜月,镜月见自己拗不过她,便端过碟子上的药碗:“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喝了它便是。”可药碗刚到嘴边,镜月便嗅得味道有异,这些天日日喝这药,早已将那味道熟记于心,而今日的药味却与以往完全不同,甚至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弯弯,棋望大夫今日可是换了药方?”
“不曾啊小姐,奴婢日日看着,每日都抓的这几味药啊。”
“那除了我这剂,厨房还在煎旁人的药吗?”
“回小姐,那便只有三少爷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