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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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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色有些暗沉,却也不阴的厉害,只是不似前些日子晴朗罢了。盛凭与镜月特地拦着一众下人与轿夫不必跟来,只二人在这热闹的集市上闲逛。
“我记得你从来都是最爱热闹,这便是城里最繁华热闹的集市了,你尽管挑着选着,我只做为你提东西的苦力便是。”
“那便有劳凭哥哥了。哇,这皮影好有趣啊……”镜月只顾着看一路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小玩意儿,这些民间手艺在现代也曾见过,可一比较便知正宗与否了。
“对了月儿,你那信笺上所写之字是何意思?我捉摸了许久竟也没弄明白。”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悟好了。”镜月狡猾地笑笑,别过头继续摆弄小贩摊子上的皮影。
盛凭突然感到腰间一松,才发现悬在腰间的家传玉佩竟被人摸了去,抬头看那小贼正拿着玉佩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
“你快去抓他,将那玉佩夺回来啊,那可是你的传家宝,怎可以让那小贼轻易得了去?”镜月见盛凭愣着出神搡了他一把叫他去抓贼,盛凭稍作迟疑才说:“那你自己当心,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跟着那贼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镜月一时也没了玩心,正要掉头往回走,却不觉远处正奔来一辆极速驰骋的马车,路上的行人和小贩纷纷惊慌逃窜。待那马车离镜月仅几步之遥时她才回头看见,顿时惊得心里一沉,便觉的身子软了下去。正当这时,空中突降一持剑男子从马头跃下,那长剑迅速向镜月喉部刺来,马儿发出孤决凄厉的嘶鸣之声,方才一惊加此刻一吓,镜月只觉脑中空白,全身似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眼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镜月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几秒之后却并未感觉到颈间疼痛,莫非是紧张过度竟麻木了?却听见面前似有打斗之声,这才勉强撑开眼睛,却看见方才行刺之人如今已然仰面躺在地上,嘴角还淌着鲜血,那柄长剑散落在身旁。心口一松,镜月当真觉得失去了所有力量,眼前昏黑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却依稀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拦腰托起,极力想要睁开眼将那人瞧个分明,却有另一只手突然将自己的眼睛覆住,眼前便只余下了一阵清清淡淡的药草清香。
盛凭一路追那小贼,却总觉得他像是有意将他往巷子深处引,直跑到一座矮矮的墙头前那贼突然将玉佩向后一抛,盛凭立即伸手抓住玉佩,却见那贼已翻过墙头不见了踪影。盛凭心里一凉暗道不好,此番许是调虎离山的技俩?他转身便向回赶去,却发现离来时的地方已然很远很远了。
待盛凭回到来时的地方时只见此处已无一人,周遭尽是一片狼藉,地上尚有斑驳血迹与一把遗落的剑,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再看镜月斜身靠在路旁的柱子前,已是昏睡了过去。盛凭连忙上前探探净月的鼻息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疑云满布,赶忙抱了镜月往府里赶。
将镜月送回高府安置好后盛凭便匆匆往自己府里赶去,他有一肚子的不解与疑惑想要探个清楚。
“爹,说好点到为止即可不必伤及月儿性命,而今计划有变爹爹怎的事先也不告诉孩儿?”
“你在说什么?我还要问你呢,马夫怎的一身重伤地回来了?我还未曾质问你,你倒先摆出了兴师问罪的架子。”
“孩儿不敢,请爹恕罪。可爹方才说马夫?我并未看到什么马夫。”盛凭一头雾水,便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仔仔细细地与冯正尧说了一遍。
“那你是疑心为父了?为父安排马夫驭马发狂,只是为你上前英雄救美,就算有何不测,马夫也会立即勒住马不教它伤了你们,又岂有暗害你们的道理?”
“孩儿不敢疑心父亲,只是那小贼出现的蹊跷,明显是故意引了孩儿去,无奈再回来看时已不见马车与任何人了……”
“照你如此说来……除我们外还另有旁人想要害高镜月性命?”
盛凭闻得此话心里一颤,不禁一阵后怕,若今日镜月有何不测,他该会怎般懊恼伤心呢?镜月自醒来后如此信任钟情于他,他却再一次让她陷入生死存亡的危险境地,如此这般费尽心机地算计她。他想着,默默攥紧了拳头。
“爹,这里面个中事儿子不得而知,只是日后不想再利用镜月达成任何目的了。该是我们的,定可用它法得到,我不想将家族富贵荣华系于一女子身上,也不愿镜月再受到任何无谓的伤害。”
“凭儿,你身负家族兴亡之重任,莫不要为不该有的心思误了大事。”
“儿子心意已决,请爹爹成全。至于其他的事,儿子定将另谋办法。”
父子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空气中凝固着久久的沉默,直到府中下人前来禀话。
“老爷,那马夫方才西去了。”
“哦?伤在何处?”
“被人挑落了舌头,身上多处中剑,还有强烈撞击的痕迹,因失血过多而死。”
冯家父子相对一视,双双叹了口气。那马夫为冯家劳碌一生,眼看要获了自由回家养老,不想竟落得如此横死的下场。
“罢了,抬出去葬了吧。记得多给他家人贴补些银两。”冯正尧端起茶杯靠在椅背上,声音里有听不尽的无奈沧桑。
男子匆匆回到房中,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脚步却比寻常显得凌乱匆忙。他撩起白色的袖边,鲜血已然凝在了衣袖上,一咬牙将袖子与皮肉扯开,却硬生生地将伤口撕裂,深红的鲜血汩汩流淌出来,手掌上的血肉一时间便模糊了。男子面上的表情依然平静,仿佛方才扯开的是他人的皮肉,现在淌着的是他人的鲜血。
“主子,您受伤了?”
“无妨,一点皮肉小伤。阿朗,记住莫要任何人知晓我受伤之事。”
“是,主子。奴婢这就给您拿创伤药。”
“对了,你出府去,帮我寻一人来。”
叫阿朗的奴才接过主子递过的纸条:顺溪巷,棋医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