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长大》虚有其表

8、混乱的夜晚

　　那一天，我默默的坐在回市里的车上，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已经太矫情了，都是自己的那点小悲伤而已，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我有些后悔那天在电话里冲她嚷嚷，她说过别人冲她嚷嚷的时候，她会冷，会难过。我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又为什么要冲她嚷嚷呢？
　　从此她有了一个家，温暖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属于我的家，在哪呢？
　　“张恒，你干嘛呢？”我爸打来了电话，把我从梦中惊醒
　　“没干嘛。”
　　“你打算在那里多久？”
　　“你管不着。”
　　“咳……”，他深深叹了口气，“我认输好吗？如果你这么爱她，那就带她一起来北京吧，我帮她找工作。”
　　“她只想在家乡待着，哪都不去。”
　　“那……我出钱，你们在那里开个公司吧，就当是我公司的分公司，你一个人漂着这么久了，该成家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不用你管。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你高兴了吧？就是这样，我还要在这里呆着，我就是不去北京。”
　　“她结婚了？这……好吧，我知道你是伤心了，儿子，爸爸只是想要让你过的好一点，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你来北京吧，过去的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爸爸给你介绍对象，帮你成家，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别管我。”我挂上了电话，什么都不想说。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我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当我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她已经不在身边，我看到的，是她平静的睡在躺椅上，身边的桌子上，一个拧开盖的安眠药瓶子，空空如也，我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她平静的脸。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即使自杀，为什么又要和我这个陌生人在一起？
　　从林薇婚礼回来，我去了酒吧，两年里，我没喝醉过，醉后只会让我回忆起更多和林薇的点点滴滴，现在，林薇结婚了，我终于决定放弃了，我想喝醉，让自己好好的忘却，后面的事，我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让自己进入了酩酊大醉的状态，再后来，我发现自己在一个旅店房间里，一个女孩儿正在和我接吻，她的口中有烟草的气味，她在我耳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接着咬我的耳垂，我拥住她，回应了她，我们疯狂的□□，仿佛要把一切的过往都扔掉。
　　再醒来，就是见到她自杀了，我手忙脚乱的把她送到了医院，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医生问起她的名字，我顺口说道她叫林薇。
　　这一夜，真的很漫长，我决定忘记一段感情，却又惹到了一团麻烦中，我在医院的门口一支又一支抽着烟，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
　　医生通知我，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转身离去时，医生自言自语嘀咕着，这帮年轻人，成天就是爱来爱去，要不就要死要活，真够呛。
　　我来到病房，病房里那个女孩脸色苍白，眼里充满茫然。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自杀，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我没法开口，如果可以好好活着，谁还自杀呢？我到了一杯热水，放在她旁边的桌上。
　　“有烟吗？”她开口问我。
　　“病房里不让抽烟。”我被她说的吓了一跳。
　　“又没有大夫在。”
　　“旁边床位还有病人啊，得为他们考虑。”
　　“呵呵，为他们考虑，谁为我考虑呢。”女孩冷笑一声。
　　病房里只有两个病人，除了我们这边，就只有对面病床上有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自己说道：“抽吧，没事，我也抽烟，哥们儿，趁大夫没在，给我也来一根。”
　　我无奈的笑笑，给他们拿了烟。女孩儿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了起来。我递上水，她摆摆手，示意不喝，接着又抽起了烟。
　　很多时候，女人吸烟，总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过去的老电影里，吸烟的女人大多是反派，要么是特务，要么是土匪。即使现在，吸烟的女人，大多也是被人另眼相看，尤其是在小城市。这个女孩儿吸烟有几分优雅，手指放松，像是在想事情。其实，吸烟的女人，大多会有些过往的故事，这些故事让她们宁愿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下吞云吐雾，因为只有在烟雾缭绕中，她们才可以把心中的事情暂时的压下去。
　　抽完烟，她睡了，我也累的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混乱的夜晚，梦也很混乱。等我醒来时，女孩儿已经不见了。起初我以为是她上厕所了，可我等好久也不见她回来，我到处找她，最后甚至去了医院的保安室，好说歹说看了监控录像，才发现她一早就走了，连出院手续都没有办。
　　我终于还是给爸爸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答应他的要求，去北京，就这样，我离开了这座小城，去了北京，我想要摆脱所有的负面情绪，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