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长大》虚有其表

7、从山峰到谷底

　　第二天我就跟公司请了假，坐车去北京买了许多考研的材料，还在有名的考研辅导班报了名。我找回了当初的动力，为了她，为了未来，鼓足干劲。
　　当我将考研材料送到林薇手上时，她有些吃惊，“这么快？”
　　“刚好到北京出差，就都办好了，这里面还有考研辅导班的听课证。”
　　“谢谢。”
　　“不用谢，我们要做的就是加油了啊，努力考研。”我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们一起吃了晚餐，两年了，我第一次那么开心，也第一次觉得轻松。吃完晚餐，林薇跟我回到了住的地方。
　　“以后你要是在宿舍住着不方便复习，那就来我这里住吧，你住里屋，我住客厅。”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没事，朋友嘛。”
　　“张恒，我知道你这么做不只是因为我们是同学和朋友，毕业后这两年，你一直在这座城市，我知道你想着我，现在你做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你。”
　　“薇薇，我做这些，不是要你报答，从我们分手后，我确实一直舍不得你，但我知道，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我只想看着你高高兴兴的，你现在工作不开心，我想帮你，让你好起来，这和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没有关系。哪怕最后你还是会离开我，我也心甘情愿的为你做这些事。”
　　林薇猛地过来，拥住了我，吻住了我的口，热情的吻着，甚至我们恋爱那几年都不曾有过的热情，这场面，我等了两年，两年里，我无数次幻想着林薇再次和我在一起，闻着她熟悉的体香，我抱紧了她，激烈的回应着她，当我们一起跌落在卧室的床上时，我感觉到脸上湿湿的，睁开眼睛，林薇依然在吻着我，她的眼泪满脸都是，也流在了我的脸上。
　　我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更进一步的动作。我不是柳下惠，我也不是故作矜持，只是我又想起了对她的承诺，等我们结婚了，再发生亲密的关系。
　　“张恒，干什么？”她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我。
　　“薇薇，嫁给我好吗？我们把这一切，留到结婚的时候。”我吻着她脸上的泪。
　　“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我今天愿意给你。”
　　“如果我能娶到你，我保证，一辈子好好爱你，绝不离婚，不管有什么苦，什么困难，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林薇又哭了，哭的好厉害，她搂住我的脖子，紧紧贴着我的肩膀。
　　“张恒，你真很好，真的是个好人，谁嫁给你，是一辈子的福气。”
　　“薇薇，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气。”
　　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相拥而眠，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我的怀抱里，嘴巴不时一咂一咂的。我轻轻吻吻她的头发，沉沉的睡去，两年里，第一个好觉。
　　天亮了，我醒来时，林薇已经走了，桌上放着她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字条。“张恒，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睡会儿吧，起来记得吃早餐，谢谢你做的一切，这几天学校里准备中考阅卷，我可能不方便找你了，等忙过这几天，我们再联系。”
　　我发现，开心和不开心时，人的状态很类似，都是类似于梦游一般的眩晕状态，开心时，周围的一切事情都变得让人心情愉快，而不开心时，周围的一切都让人抑郁。我辞掉了销售的工作，只靠做补习老师挣生活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准备考研。
　　就在我热火朝天的复习了两个星期后，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张恒，做什么呢？”
　　“复习考研啊，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做了好几套题了，总结了不少问题，你这边忙完了吗？什么时候搬过来一起复习啊？”
　　“张恒，祝福我吧。”
　　“什么？祝福你？嗯，祝福你和我都能考上研究生，嘿嘿。”
　　“我说过，要在北京奥运会前把自己嫁出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奥运会了，我定好日子了，8月6日结婚。”
　　“啊？这么快？我还没和我家里说呢，你这都订好酒店了啊？8月6日，那我就得提前在我老家那边订酒席了，这太突然了啊，薇薇，你这不声不响的，够麻利的，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呵呵，那过两天咱们先回老家跟我妈说说吧。”
　　“张恒……我要结婚了，祝福我吧，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你说什么？”我感到浑身冰冷，像寒冬里带着雪花的风吹在身上，像深秋一场带着冰雹的雨瞬间倾盆而下，一切都停滞了。
　　“张恒，你是个好人，你会找到更好的……”她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耳朵嗡嗡的，我看看外面的天，真恶心。
　　“呵呵，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这是你说过的，你要是过得不幸福，我一定把你抢回来。”我故作轻松的调侃着，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下来。
　　“张恒，我们不说这个好吗？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也一样，找个好女孩，一个比我好的多的女孩，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我打断了她给我发“好人卡”。
　　“张恒，你应该找到更好的，我没这个福气。”
　　“我他妈问你为什么？”我大声的嘶吼，空荡的房间里满是我接近嘶哑的声音，我装不下去了，装好人还有什么用，我就是不甘心。
　　“……”
　　“说话……”
　　“张恒，别这样好吗？”
　　“我怎么样了？为什么你总是给我希望又残忍的打碎它？我等了你两年了，两年里我过着什么日子？我不要你负责什么，我只想你公平的对待我，你相亲，你约会，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没意见，我输了，可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在我刚刚燃起希望的时候，你又把希望抽走，就一句我会找到更好的，就完了是吗？我告诉你，我找不找好的跟你没关系，我只要你说，为什么？你要跟谁结婚？”
　　“张恒，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回家了，到我的老家去，在那里，我想要的生活等着我，稳定、有保障，没有明争暗斗，也没有被人瞧不起，那天，我真的想给你，给了你，我就不欠你的了，至少在我心里，有一个安慰，谢谢你，对我的这份感情，我会幸福的，你也一定要幸福。忘了我吧。”
　　林薇挂了电话，我再也打不通了，我发疯般的到了她的学校，才知道她已经办理好了手续，回到她老家县城的一所中学，成为了一名在编的老师，她的丈夫，是县里一个公务员，连林薇的弟弟，也成了县政府的一名司机。这些，就是我无法给她的，也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并不知道，结婚那天，我就在那间酒店，他们县城最好的酒店，鞭炮过后，她和新郎还有家人进酒店举行仪式，我远远的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属于他们的幸福，那些感人的歌曲响起了，看着婚礼主持一句句祝福的话，看着林薇穿着婚纱，那样的美艳动人，有一瞬间，我有一股想要去把婚礼搞散的冲动，我深爱的女孩啊，你成了新娘，可新郎却不是我，叫我怎么能接受这些，我一支一支的抽烟，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时，音乐响起，陈晓东的《比我幸福》，“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这首歌，是我们恋爱时她最喜欢的，那时，她总是一次一次的要我唱给她听，听完后笑着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到我出现在了婚礼现场，还是她早就准备了这首歌，又或者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的联想，但最重要的是，听着这首歌，我终于明白，一切早就无法回头，两年的时间，让我明白，自己太自私，她要的生活，自己何尝给得了？一个平凡的家，有保障的生活，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努力的追，却离她越来越远，就像歌词里唱的，看你眼里的我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