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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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山古道之上，由远及近的清脆马蹄声和着车轱辘轧过道路的声音打破了久远的静谧，使之显得热闹了几分。
“沐公子，那位姑娘醒了，我们这些糙老爷们的不方便，你快去看看吧。”
“好的，多谢吴大哥。”
行至马车前沐若言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有礼的在车驾下站住询问道“在下长歌门沐若言，姑娘现下可方便。”
“姑娘？”久久得不到回应沐若言不由得疑惑的唤了声，却是依然没有回应。
想到里面的女子还身负重伤又是有孕之身万一耽搁了什么那可是要命的事，不再迟疑沐若言对车内一礼“姑娘……恕在下冒犯了。”
就在沐若言打起帘子躬身进到车内，只是短短的一刹，一道寒光已照着颈项袭来一闪而至。
心下大骇沐若言忙横出玉箫应对，电光火石间双方已互拆了数招，最后墨玉箫与来势汹汹地短匕撞在了一起发出“珰琅”地一声。
沐若言手执墨箫横于胸前架住了女子手中的利刃，见那女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不敢掉以轻心，但人家毕竟有孕在身又是伤患，沐若言也不敢点她穴道，只好温声劝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体状况，姑娘不必惊慌。”
见那女子打量自己的同时余光似乎扫到了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凌厉的目光一顿，下一瞬便是凶光大胜，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
沐若言只脑筋一转便想到了原由，忙出言解释“姑娘的衣物是在下请村中妇人替换的。”
听这书生打扮的男子这么说湛虚倪却没有放下匕首，强忍着腹中和肩胛处的疼痛，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湛虚倪强忍住喉间翻涌的甜意，问“现在，何处。”
“已进了洛道地界……姑娘能否先放下匕首。”沐若言从善如流的答道，看着自己胸前那明晃晃的匕首又出言劝了一句，见女子不为所动也不气愤，很有风度的笑了笑倒自己先撤了箫，知道这女子戒心重就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前些日子沐若言游至扬州，听闻城外茶馆的老板娘说，顺着往洛道的那条路走可以瞧见一条飞湍的瀑布景色甚是秀丽。
“这初夏时节啊，公子要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瞧见那罕见的青龙仙茗哩。”老板娘如是说道。
这一说算是勾起了沐若言的兴趣，跨着自己的紫骝驹悠哉悠哉的顺着林□□走，寻到老板娘所说之处，不由得感叹江南水乡风景之秀美又不失大气，接着又在瀑布周围转了转。
没发现老板娘说的青龙仙茗，倒是发现了一个倒在隐蔽的草丛中的姑娘，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忙草草处理了她身上的伤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出了林子，好在正巧遇上要往李渡城去的商队得以收容，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闭嘴，出去！”在听到沐若言询问她夫家的时候，湛虚倪脸瞬间沉了下来。
“是在下冒犯了。”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沐若言想也知道是自己问了不合适的问题刺激到了女子，识趣的退了出去。
待那男子退了出去湛虚倪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无声的呕了口血出来，肩上伤口裂开带来的一阵阵的火灼般的痛感也阻止不了她的思绪。
湛虚倪已经可以断定先前要杀碧儿又一箭伤她的人和杀害杨嫂诱她离开的人是同一个。
故布疑阵，一切的时机都算得恰到好处，倒像是特意做戏给谁看，最后再杀碧儿灭口更是会让她百口莫辩，处处离心的设计倒是好得很，那便让我看看你们所图为何。
唐门的杀手……又是受雇于谁？
先到李渡城休养几日再回去也还来得及，还有教中密药何时流落在外为他人所用，这些都要弄明白，算算日子，陆离应该还没回来，想到这里湛虚倪总算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
计划好一切，湛虚倪闭目养神，可不知怎么的心中的不安却从未减弱半分。
若是有陆离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那个人总会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想到陆离，湛虚倪脸上漾出些许笑意，那一丝的温暖淡淡地把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渡城作为商队旅人南下扬州的必经之地自有它的一派繁华，相较长安、扬州、洛阳等大城市虽有不及，但李渡城多的是一种自然淳朴的热闹。
沐若言谢过商人后便要带着湛虚倪到客栈投宿一晚，沐若言暗自庆幸还好人家姑娘领他的情不像之前那般戒备他，不然自己就得给这儿民风淳朴的百姓扭送官府了。
“姑娘？”沐若言察觉到没有跟上来的湛虚倪，回身唤那站着不动了的女子，暗叹一声这姑奶奶又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预料中的没有回应，沐若言只好顺着湛虚倪的目光，看见了几个像是明教信徒打扮的人。
李渡城不算什么偏远的地方有几个明教的信徒传教也不足为奇，可女子看他们的目光怎么跟失了魂似的，旋即沐若言又想起女子原先那身异域的服饰，说不得和明教有渊源就恍然了。
再听那几个人还说着什么圣女啊、圣火啊、阿胡拉、光明之父什么的，本来就不明所以，几个词连在一起沐若言就更听不懂了。
圣女？！陆离？！无意间捕捉到的词语让湛虚倪再迈不开步子，难受得身子都紧绷不住的在颤动。
“十月廿五……”也就是三天之后……三天之后圣女即位……那你与我约定的半月之期又算是什么，陆离！
湛虚倪抿紧的唇线下弯着倔强的不让自己露出懦弱的表情，好看的指甲近乎自虐的掐进掌心的肉里，却也止不住那像狂浪一般在心中肆虐地悲痛。
明教的圣女，在那光辉的圣坛，受万人的景仰，怎么都比和自己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在一起来的好……
“不……”破碎的声音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挣破铐制。
不，他们说的不对！湛虚倪稳住身子眸光微微一亮，只有陆离说的，她会回来，那么她就一定会回来！
迅速的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湛虚倪拒绝了沐若言的好意搀扶。
湛虚倪可不想让那男子近身，就是现在她的心情极度的不好，见了谁都想给不痛快。
于是落在那男子背后的目光中带上了些恶意的嘲讽，低低的语调近乎呢喃“‘妙引’的滋味想来是不错，处处受制于人的滋味可还好。”
把身前人僵硬了一瞬的动作收入眼底，湛虚倪嗤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初见男子时她便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十分熟悉，现下那气味更为明显浓郁，让湛虚倪瞬间就想起了自己亲制的“妙引”，就让她看看这个人接近自己究竟抱着怎样的目的。
沐若言只顿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他举步向前，语气悠然带笑如回答别人日常的问候一般“的确不太好。”
接着他又笑道“姑娘还是快随我去客栈歇息罢，委屈孩子可就不美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