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拜见师父。”光明殿内陆离单跪地拜道。
早在她刚踏入明教修建在长安的光明寺时就被明教弟子领来见了陆危楼，虽然她不知道陆危楼此时为什么会在长安，但她觉得十有八九是和上次众长老决议让她承圣女之位的事情有关……
想到这事她头皮就一阵发麻，她还没来得及和湛虚倪说呢，虽然她没有要当圣女的意愿……所以当那弟子恭敬的向她说明来意时陆离几乎就想调头走人了，可又不能罔顾师父的命令，只好把手上的事先放一放先来见了陆危楼。
“离儿。”虚扶起陆离，陆危楼也不拐弯抹角，低沉的声音极具威严又不显得太过压迫“十月廿五便是圣女即位大典，离儿近日不要太过劳累了，就留在教中。”
“师父！”陆离吃惊的唤道，即位大典？！为什么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她根本没有同意过要做明教的圣女——想起还在波斯祆教的时候凡教中圣女都必须断去情爱，做这教中最圣洁的存在她就满心不安。
那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更何况现在她遇到了湛虚倪……这让她怎么能放下这凡尘俗世，断情绝爱？
“此事已定，莫说你，就是我也无法否决。”陆危楼看着陆离声音放缓了些“离儿若是嫌闲着无事，多在教中走走熟识些教中弟子也无不可。”
“师父……”陆离又唤了一声，在看到陆危楼瞬间沉下来的脸时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咬紧牙关坚持道“离儿不想当圣女。”
“离儿！此等大事岂能容你说‘不要’！”陆危楼勃然大怒的喝斥。
“可是师父，我……”陆离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挣扎着说了出来“我有喜欢的人了，师父我要和她相守此生！”
“胡闹！”陆危楼瞪了眼陆离，长袖一拂愤然地背过身去。
陆离心有所系这倒是陆危楼没想到的，他这徒儿重情，陆危楼深知不能继续在男女情事上和陆离说道，有之前陆离忤逆众长老的前车之鉴，什么荣耀、地位都不能说，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动之以情。
是以陆危楼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打破了殿中压抑的气氛问陆离“为师问你自你入我门墙以来为师对你可曾怠慢过，可曾让你受过半分委屈。”
“师父养育教导之恩离儿没齿难忘！”听陆危楼无不失望的语气陆离直直跪在地上，垂下头，声音中充满敬畏因为情绪的波动还带着急促。
听到陆离的回答陆危楼身形顿了一下，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望着那隔着琉璃被染得缤纷的广袤天空，目光幽深而凌厉恍如伺机而动的雄鹰，正俯瞰着他的猎物，“离儿……你也应该知道，圣教现今来看是一派形势大好风头正盛，可暗中却为中原释道等本土教派排斥打压，虽有你卢叔叔倾囊相助，可终是我圣教立教伊始根基尚浅，若不先稳定教内局势如何在这暗波汹涌的武林立足。”
陆离默然，如今教内的形势她也知道一些，本以为以师父的能力再有身为九天之一的卢叔叔相助会顺利很多，却不曾想会有这许多阻挠。
陆离抬起头望向阶上，斜入圣殿的阳光透过琉璃显得更加澄澈明耀，照在陆危楼伟岸的身体上一如她印象中的威严、无懈可击，只是此时那青丝间刺目的几缕花白让陆离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她记得师父尚未及而立之年。
亏她以前总是在陆危楼面前自诩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师父分忧，可就在师父需要自己、圣教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犹豫了……
“离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我虽以师徒相称可我心里是把你当亲女一般，我亦不愿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但现在正是明教在中原能否占得一席之地的关键时刻，明教的信徒们需要圣女的指引，师父也需要可以信任的人帮我稳住明教内部，离儿明白吗？”陆危楼发觉陆离沉默之下明显的动摇，适时的添了把火。
听完陆危楼的话陆离一个激灵，忙对陆危楼磕头，咬着唇恳求“……师父与离儿恩同在造，师父之命离儿莫敢不从，离儿明白……只是师父可否给离儿一些时间……”
“十月廿五之前，圣女即位大典于我圣教意义非凡，离儿定要以大局为重，不要辜负了为师的期望。”转过身陆危楼面色稍霁，知道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便退了一步告诫道。
“……是。”
“再就是……阿萨辛所立教派之事你就不要再深究，当务之急是让圣教在中原站住脚。”
“……是。”
看着陆离退下，陆危楼的眸光变得悠远。
记得还在祆教之时，二人奔赴中原的前夕，曾击掌为誓，互相约定要为自己的理念开创一幅新的天地。
而今我的明教已具规模，霍桑，整个波斯祆教也就你是能让我高看一眼的对手，不要让我失望。
………………
临近扬州，自心底蔓延开来的不好的预感驱使着陆离策马一路狂奔。
再次回到家里看到的一切让她的心猛的沉到了谷底——紧闭的门窗和空气中弥散的腐败的臭味，死寂得毫无生气的渗人样子让陆离想往好处想都不能。
啊倪！此刻完全空白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闪现着湛虚倪的名字，似乎在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就只能注意到那一个人。
一记赤日轮劈开房门，一股死寂的味道即刻扑鼻而来，陆离呛了一声，顾故不得许多，冲进了里屋，空无一人只余斑斓血迹的画面让陆离心里猛的一沉。
哪里都没有，小舍以及她常带湛虚倪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湛虚倪来过的痕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啊倪！你在哪？”
“快出来，回答我！啊倪！”
陆离一遍遍的在林间喊着，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传开再传开，没有声音回应，而她只管重复的呼唤着，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陆离大人！”碧儿也就是之前的明教少女得到陆离的令信便急忙赶来，正对着陆离躬身行礼。
“碧儿，你知不知道啊倪在哪。”陆离看到碧儿忙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碧儿看见陆离焦急疯狂的样子吓得一时忘了说话，只吃痛的摇头。
“快！让人来找！一定要找到啊倪！”
“陆离大人请冷静一点，不然怎么找那个……湛虚倪。”碧儿把到了嘴边的“妖女”二字咽了回去，忍着肩头的疼痛，见陆离渐渐稳住了情绪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有那个叫湛虚倪的能让陆离大人平复下来吧，仅仅是一个名字也一样。
“碧儿，你早便在此间等候了罢，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陆离歉意的松开手，暗怪自己怎么如此不理智。
“是，陆离大人。”碧儿一五一十的与陆离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被湛虚倪一掌击晕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末了还把陆离让调查的那个神秘教会的情报和截获的密函交给陆离。
“啊倪她不会这样做的。”陆离捏着那封密函，语气平静，她在陈述一个事实，她相信湛虚倪，只要不是湛虚倪在她面前亲口承认陆离便始终站在湛虚倪那边。
虽然陆离不知道湛虚倪所做为何，但找到她问明白不就好了吗，还有那诸多的疑点，那些胆敢伤害她的啊倪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过……啊倪，你还真是任性，说好等我回来的，这要是受了什么伤看我不罚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