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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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没错。总之，很痛苦。”卡尼雅耸耸肩，随意地回答道。
四人宿舍没什么隐私可言。对卡尼雅的怪癖，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其他室友对此也算是有了充分的了解。
但这并不代表卡尼雅就乐于和她们做进一步的交流。
既然不想和对方发展什么超乎同学关系的深厚友谊，那最好的面对方式就是冷处理。
活着从这枯燥无聊的地方毕业，成了卡尼雅未来十几年中最大的梦想。
两个月后，她的学习进程就进入到了实际祈祷施展神术的阶段。
卡尼雅觉得这项课程还是蛮吸引人的。神术特别让她感兴趣，毕竟这是她除了浮空术天赋外，首次正式接触外星人的魔法世界。
神术的成功施展有赖于黑暗精灵最伟大的神祗，也就是罗丝女神的恩宠。
卡尼雅在生活中几乎每天都要听说过罗丝的名字。可对她来说，蜘蛛女王依然是很遥远的。
但现在，在施展第一道神术时，卡尼雅呼唤罗丝，而神祗居然回应了她！
当神术的奇妙感受沿着卡尼雅的脑海、身体、指尖等部位流淌而过时，立即强烈地改变了她的看法。
年轻的卓尔少女并不习惯依赖任何人，她会在必要的情况下尝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但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她只能一个人走。
对此她心知肚明。
卡尼雅很了解罗丝的名声，也知道那些失去混乱女士宠爱的卓尔受到了什么样的厄运。
或许有一天，罗丝也会转过来对付她。
然而此时此刻，卡尼雅依然对蜘蛛女王心怀感激和敬畏——就像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个弱小人类时面对大自然的神奇景观，内心所产生的澎湃感受。
蜘蛛教院的时间总是一成不变。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卡尼雅敏锐地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在今天变得莫名兴奋起来。
半年多的学习生涯中，卡尼雅在班上二十六名学生中间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人缘也处在差不多中游的水平——没什么敌人，当然，也没什么朋友。
事实上她至今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全，更别提和脸对上号儿了。
卡尼雅能准确叫出名字并配上脸的，仅限于她自己的室友们以及隔壁两间蜗居里的八名同学。
不过她知道全班的人都知道并认识她。
因为卡尼雅·范德利是这二十六名女性之中最漂亮的一个。
“为什么今天大家都那么兴奋？”在去吃早餐的路上，她悄悄问丽奥·纳斯。
长着一张圆脸的丽奥·纳斯吃惊地回望她，然后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现在的穿着，最后才笑着说道：“尊敬的卡尼雅·范德利女士，您昨天一定是在课上打瞌睡了吧。”
卡尼雅郁闷地甩了甩脖子，发出一阵咯咯声：“拜托，请你只回答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好，亲爱的丽奥。”
她的同学弯起了嘴角。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丽奥·纳斯已经非常清楚，宿舍里这位出生最好的贵族女儿那无害的天性。
以卓尔的标准来看，她几乎算得上是毫无威胁。
属于典型的没什么野心，并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只像她的外表一样，是个脆弱无用的美丽花瓶。
正相反，卡尼雅·范德利的神术能力相当高超。她在施法速度和法术威力方面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动作迅速而威力强悍。
但非常可笑的是，最终拖累她成绩的竟然是理论方面的相关作业——就连她们的导师对此都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在通常情况下，一个连说话都会走音的家伙，又怎么可能通过她那变调的祈祷，获得蜘蛛女王的青睐呢？
难道蜘蛛神后最近爱听人讲笑话？
不论如何，罗丝的女祭司们也不会去质疑蛛后的决定，她们下意识地就把卡尼雅的神奇表现，归咎为罗丝的特别宠爱。
丽奥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之后，才小声地说：“今天可是格斗武塔的高年级学生来和我们一起聆听蜘蛛神后教诲的第一天。”
卡尼雅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这么多人在兴奋之余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看来，即使是由女性权益领导和主宰的社会，异性之间彼此的吸引力也不会就此被掩盖和磨灭。
原本埋头于自己面前洛斯兽肉的茹瓦也抬起头来，嘀咕了一句：“我想美丽的卡尼雅一定不屑于换身美丽的衣服去讨好任何人。”她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补充了一句：“男性。”
“讨好男性？为什么？”卡尼雅被她的话震惊了！
喂喂，这不是女性权益至上的国度吗？
为毛身为女性，还要去讨好臭男人啊？
难道我之前二十五年的阅读方式统统都有问题？！
“嘘！小声点！我可不想挨教长的鞭子！”茹瓦恶狠狠地对卡尼雅嘶着说，在发现依然没人注意她们后，她才回过头对卡尼雅讲：“你一定没想过一件事吧？”
“什么事？”卡尼雅好奇地问。
“如果你冒犯了一个班瑞家的儿子，会有什么后果？”茹瓦用看个傻瓜的眼神看着卡尼雅，轻蔑地问道。
卡尼雅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她不笨，只是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所以茹瓦一点拨，她就回过味儿来了。
也是啊，虽说卓尔社会里女性的总体地位高于男性，但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中，总有那么一些特例是不适用于普通规则的。
对黑暗精灵而言，这取决于个体之间的地位和实力差异。
比如有些时候，在一名女性高阶祭司的命令下，一名男性战士也可以杀死另一名高阶女祭司，并且不用受到任何的处罚。
于此类似的，一个地位高过一名平民女性太多的贵族男性，大概也有资格享受女性的讨好？
“所以她们的目标……？”卡尼雅用自己的下巴示意了下她们周围的同学，问她的两位室友。
经过半年的时间，她倒是慢慢发觉，比起其他人而言，丽奥·纳斯和茹瓦·诺姆还算好相处。
不像那个高傲的沃尔丝·沃玛，被她冷落了几次就再也不主动和她搭话了。
“不知道，但就我个人的目标来说，只要能搭上一个在班级里不是倒数的家伙就行了。”
丽奥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她发现两个同伴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就好像她是一只长着黑色皮肤的半兽人。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用不了多久，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武器格斗训练了不是么？我可不想被人随便敷衍了事。”丽奥立刻向她的室友们解释说。
也对，茹瓦的眼神放松下来，并且似乎开始盘算起同样的问题来。
倒是卡尼雅还在追问：“他们怎么敢？敷衍一个未来的蛛后祭司？”
“他们没什么不敢的，他们只会告诉教长，你没有近身格斗的天赋。”两名平民见习祭司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看来她们的贵族小朋友对那些狡猾男性的认识度还是太低了。
她们一致默认了卡尼雅还太年轻，对低贱男性的肮脏本质还不够了解。
札克纳梵·杜垩登疾步行走在提尔·布里契的格斗武塔内，迎面遇见他的所有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好让格斗武塔的最强武技教官畅通无阻地通过。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第一武技教官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出门前锐森那示威般的笑容在札克纳梵的脑海内翻腾不已，挥之不去。
昨夜，杜垩登家族最小的女儿，玛雅·杜垩登的出生，让他难以抑制地回忆起了自己还是杜垩登家侍父时的时光。
有那么一段日子，他以为自己爱着玛烈丝，而她也爱着他。
直到有一天，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剥夺了他的侍父头衔，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在乎的一切只是权位，只是杜垩登家族位于罗丝御前阶梯上所处的位置。
偶尔，直到现在，玛烈丝仍会邀请札克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而他也顺从她的意愿。
一位主母的命令是不可以被拒绝的，况且这又不是什么令人不快的事。
不过，札克现在很清楚他和玛烈丝之间的情感是什么。
不是，也永远不会是，爱。
札克来到了蜘蛛教院。
今天，他和其他几位教官即将带领他的学生们，开始他们为期六个月、在蜘蛛教院的学习生涯。
确切来说，他们和他们的学生是来给那些罗丝未来的邪恶女祭司们上近身格斗训练课的。
最强武技教官身后的矮墙上，有一只以墨绿的石材雕刻的巨型蜘蛛，一只碧玉蜘蛛。
它们成打地散布在蜘蛛教院中的各处，以宣示罗丝的荣耀和恩宠；它们全部都附有魔法，一旦有入侵者出现，这些蜘蛛雕塑就会立刻活动起来，向它们的敌人发起迅捷而致命的攻击。
为什么不攻击我，蜘蛛？札克看着这些魔法的造物，以眼神迸射出满是嫌恶的目光。
我是个骗子。难道你没发现我是你的敌人吗？他充满恶意地想着。
然而蜘蛛依旧是冰冷的石像。
遥远地底的熔岩流喷出一团温热的气流，扬起了他如霜般的华发。札克跃下墙头，迎入这旋转的热风，以浮空术之力御风越过大门降到蜘蛛教院的地面上，头也不回地一下扎入了这座迷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