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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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婴幼儿期的几年时间可不仅仅是用来抚养婴儿长大，同时也要灌输他所有的行为规范。
孩子必须要学习基本的动作和语言技巧，如同大多数的智慧生物一样；但是，卓尔精灵的孩子还必须接受维系这个混沌社会的各种戒律的煎熬。
直到现在，卡尼雅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自己当年投胎成一个女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茹瓦后来到底还是只生了一个男孩，她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当时卡尼雅还安慰她：你看，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大法师不也是个男性嘛！
不过，卡尼雅终于借此机会第一次真正见识了一番，一名土生土长的卓尔女性是如何教导一个男孩子成长的……哪怕那个孩子是她自己亲生的！
略去孩子还太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吃奶的阶段，等他年纪大到足以听懂命令的岁数之后，卡尼雅甚至怀疑：茹瓦的那个儿子是不是每天吃“生活”的次数比吃饭还要多。
“你就不怕打死打坏了吗？”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出口问了一句。
想不到茹瓦居然笑了。
她笑着回答说：“卡尼雅，你小的时候一定很少挨鞭子吧？我猜，几乎算得上是从来没挨过？”
卡尼雅立刻摆出一副嘴硬的姿态，高调地否认道：“胡说！我当然挨过打，被我姐姐，还是用蛇首鞭打的呢！”
也不知道她这种“没挨过打的卓尔，不是一个好的卓尔”以及“我挨打，我光荣”的奇怪基调，究竟是怎么建立的？
“卡尼雅·范德利，”从学生时代起，茹瓦·诺姆就很少称呼卡尼雅的全名。
但这一次，她出人意料并且过分严肃地指责她道：“身为一名蛛后祭司，你不应该总是表现得特别喜欢那些软弱的东西，就像一个地表妖精对待她们的宠物那样。我们平民和贵族不一样，即使没有把男孩送到统一的抚育所，我们也会用鞭子让他们学会很多东西。至少有一点，那就是——求饶是没有用的，无论对谁。”
“因为一个卓尔如果不是疯了，是从来不需要怜悯的。”诺姆祭司最后总结道。
一个卓尔如果不是疯了，是从来不需要怜悯的。
那次谈话令卡尼雅印象深刻，还让她想起了费瑞恩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事。
哦，顺带一提，目前的卓尔法师费瑞恩·米兹瑞姆，已经上升到和卡尼雅·范德利的“闺蜜”差不多级别档次的人物了。
卡尼雅其实很早就发现，在黑暗外星人的社会里，结交那些通常远离自己生活圈范围的人，总比结交那些始终围绕在自己附近的人，要来得安全得多。
当然，任何事情也都不是绝对的。
那会儿年轻的米兹瑞姆法师刚从她手里取回自己的卓越著作，心情非常愉快，于是他的嘴巴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当我还是个在术士学院受训的学徒时，”他笑着对卡尼雅说，“就学会了在我导师用蜡烛灼烧我身体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继续施展法术哈！你根本不能想象那个老家伙有多变态，而他最喜欢用蜡油滴我的地方竟然是……”
“比起你的导师，我觉得你更变态一些……如此恬不知耻地和一名女祭司说这些内容，真的没问题吗？”
身为卓尔女性、还是一名女祭司，卡尼雅当然可以毫无顾虑地把自己想讲的话全部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像身为人类的那会儿，对许多由男人们主导的事件只能默默放在心里吐槽。
“怎么会？我一直都认为这很好、很必要。它无疑能让我在危险的战斗中，有更多存活下去的机会。这可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施法者训练项目之一唉！”
米兹瑞姆法师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迷茫，但他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并改口说道：“当然，仅仅是针对男性而言。或许对女祭司们来说，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来，卡尼雅·范德利和费瑞恩·米兹瑞姆的关系保持得还不错，有两次甚至差一点就要滚到床单上去做更进一步的深层次交流了。
然而，可怜米兹瑞姆家的儿子最终，却是两次都被人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方式……给涮了。
随后他就学乖了，再也没有向卡尼雅悄悄发起过类似的明里暗里引诱式挑逗。
他们第一次失败的经过如下：
两人裤子都脱了，可费瑞恩骨子里爱惹事的天性就偏偏还是要犯贱，他想对卡尼雅炫耀一番自己那令人骄傲的“本钱”，让她能够真真切切全方位地认识到他的“与·众·不·同”。
结果硬邦邦充血雄起的黑丁丁挺立耸动的样子，瞬间就让女祭司联想起了他们毕业典礼那日所发生的一切。
“噗！”
卡尼雅顿时就憋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她让自己的豁然开朗的脑洞给逗比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抱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乐到最后眼泪都飙出来、肚子都疼起来了。
女祭司残忍地撇下了一头雾水无言以对、强忍着欲望神色痛苦不已的费瑞恩——谁让他那时候是晕着的，根本就没有被她踩喷了的记忆呢XD。
卓尔的欢场节奏向来是由地位较高的一方所把握的。如果场控方忽然没了兴致，那么另一方再痛苦再难受，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他们第二次失败的经过如下：
费瑞恩上衣都脱了（裤子还没来得及脱），卡尼雅有点期待、又有点矛盾地用双手撑住他光溜溜的胸膛。她依然像上次那样率先想起了曾经碾他丁丁时的脚感，但这次她奋力忍住了自己笑意，没有因为临时笑场而破功。
在女性柔软的掌心接触碰下，传来的是她非常熟悉的心跳节拍。
恍惚之中，她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
卡尼雅·范德利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叫起来：“你是儿子还是侍父？！”
什么儿子还是侍父？
卓尔法师纳闷不解地望着她，但下一秒他就明白过来了。
贵族男性戏虐地看着女祭司，下流地调笑道：“怎么？你还想尝尝米兹瑞姆家的侍父？喔，比起那个老东西来，我一定更棒。”
他的嘴唇凑到了卡尼雅的耳垂边，轻轻吹气并耳语道：“保证用多少次都能让你满意……”
很好，第一个问题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
接着，卡尼雅定了定神，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继续认真地问道：“你有孩子吗？”
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费瑞恩，立刻就将此理解成了某种质疑他繁衍后代方面能力的潜台词。
面对这种状况，是个男人的都不可能认怂啊！
于是他选择了最最茶几、上面摆满了大大杯具的回答方式：“当然，这毫无疑问，”他的语气中甚至充满了自豪！“只是也许我并不清楚他们目前和哪个平民女性生活在一起，又或许是在某一座抚育……”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范德利家的女儿一脚踹下了床，从此失去了再次爬上去的机会……
最终，卡尼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排除米兹瑞姆法师在个人生活作风上的问题，他的风趣幽默即使并不能赢得绝大多数卓尔的赞同和欣赏，但至少非常对她的胃口，让她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渐渐的，两人的关系又转变成了不定期的会面，时而谈谈人生时而谈谈理想，顺便交流交流彼此道听途说的资讯以及对方有可能会感兴趣的情报，在有需要的时候互换调剂手中的资源等等。
“你问我未来的最高目标？”某次，当他们谈到各自的理想时，费瑞恩这样回答了她：“嗯……我想，大概是城里首席大法师的职位吧。”
“毕竟，第一家族的贡夫·班瑞已经六百多岁了，”他解释道，“就算以卓尔的标准来看，他也已经很老了。”
“首席大法师费瑞恩·米兹瑞姆？听起来也很不错。”卡尼雅歪着脑袋，想象着六百岁的班瑞大法师一副鸡皮鹤发、走起路来都需要拄着一根法杖，抖抖霍霍风烛残年的可怜样子。
即使她从没见过城中的第一大法师，但这绝不妨碍她肆意发挥充分的个人想象力。
“不过首先，”她说，“你得要成为一名术士学院的导师。”
费瑞恩耸耸肩，挑眉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坚信我的家族会有需要一名术士学院导师的那一天。”
野心是卓尔本性重要的一部分，卡尼雅有时羡慕费瑞恩能充满热情的投入地位竞争。
卡尼雅认为，当她成为罗丝的牧师后，就已经实现了对于“工作岗位”的最高理想。她天性不好斗，也懒得继续往上爬得更高——天晓得这会不会让她在某一天摔得更惨。
因此自毕业的那天起，她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警戒那些为了自身利益而想要坑害甚至杀死她的人。
一碟热腾腾的新鲜菌菇鱼汤被摆放到了卡尼雅的面前，升起的白烟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之中。顺着那条迅速放下汤碟之后，就想尽快缩回去的细瘦黑色小胳膊，女祭司把目光投注到她弟弟的脸上。
阿莱克·范德利已经七岁了。
卓尔男孩长得就像个小型的乌木色黑暗精灵玩偶，精致又可爱。他总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害怕地低头盯着家里所有人的鞋面。
虽然还没到十岁起才需要伺候全家人的年纪，但无良的姐姐兼养母已经理所当然地开始把他当成自己的私人童仆肆意差遣使唤起来了。
王子见习生是不准抬起头来的。
卡尼雅在担任这孩子的养母期间，就发现他像他的父亲一样，除了出色的外表之外，一无是处。鉴于她自己打小就不怎么擅长学习语言（至今依然不怎么样），卡尼雅私下里直接就把原本应该属于养母的不少教学工作推给了家族的侍父——同时也是阿莱克的生父。
卡尼雅并不担心主母会为这些小事而责罚她的懈怠，尤其是在她的可施展牧师神术拓展到五级以后。祭司和法师永远都必须学习，只因这世上需要他们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恐怕穷尽一个卓尔的自然一生都学不完。
唯一让她感到有些头痛的，是查丝塔这些年也一直卡在晋升前最后临门一脚的境地，迟迟没有跻身高阶祭司的行列。
如果她比她的姐姐更早得到晋升的资格，那毫无疑问会引起她的强烈恐慌。
卡尼雅可不想过度刺激查丝塔。
一个失去理智的女祭司会做出什么样极端的事来，费瑞恩的双胞胎姐姐们就曾很好地用实际行动诠释过这一切。
魔索布莱城每年都有太多的市井传言，关于各个大小不一的贵族家中的内斗秘辛。
或公开闹到人尽皆知的程度、或因密谋实施得精彩绝伦而被列为经典案例。
我不想成为一个被人耻笑的失败者，但我也还没有做好和人生死相搏性命相拼的心理准备啊！
范德利家的次女烦躁地用银勺敲击着汤碟的边沿，不断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响声。
或许，我应该找个机会，多出去走走。也好为日后离开魔索布莱城的未来，多作些打算。
平静而安宁地生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卓尔女性（伪），第一次认真考虑起了向主母申请参加城里每二十年定期组织的“地表一月公费旅游”的可行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