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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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怀里抱着范德利家的小王子，费瑞恩回头注视着离去的两名范德利士兵和地精仆役，“扔下了你的两位女祭司同伴……”
他更在意的其实是这个。
“别担心法师，我弟弟还在你手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的。”卡尼雅轻松地说道，似乎对他的担忧毫不在意。何况她也派过人给她的同学们传话说她有点事要先走了。
费瑞恩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婴儿襁褓，深深怀疑这样一个男孩能对一名女祭司起到多大的制约力。毕竟，他的任何一个姐姐都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毫不犹豫地干掉他这个弟弟……
卡尼雅才不会告诉身边的米兹瑞姆法师，她只是想让他帮忙抱孩子。
谁让距离抵达他们的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路要走呢。
“这就是我们的‘教室’？”费瑞恩·米兹瑞姆用明显是反过来的语气和口吻，假装惊讶并虚伪赞叹道：“这儿可真像是布里尔林的一座地下宫殿啊！”
事实上，青苔河床区本就十分靠近布里尔林的贫民区，而它的东面就是环境潮湿的东尼伽特湖。
早在十几年前，当费瑞恩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学徒时，为了□□上的慰藉，他也曾忍住对这里糟糕环境的厌恶，悄悄溜到附近找些愿意赚一份“外快”的平民女性帮助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不过现在他已经回到了家，并搭上了萨博——无论如何，她总是个女祭司，比起他可有钱得多。所以手头变宽裕了的费瑞恩，就逐渐变得不怎么乐意再多到这个和他目前的身份地位，并不相适应和匹配的地方来了。
托札克纳梵的福，卡尼雅对东尼伽特湖区域的熟悉程度非常高，仅次于对范德利家族的庭院和提尔·布里契。许多散布在这一地区的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都曾是他们秘密约会的场所。
因此这回，卡尼雅选了一个不那么充满回忆的；当然，也是她所不太熟悉的。
看了眼身旁的女祭司那捏着鼻子直皱眉，不断摆手扇风的不悦动作，男性顿时讪讪地闭上了嘴。
“我们这就开始吧。”卡尼雅用袍角随意擦了擦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表面，随后坐上去，从魔斗篷的口袋里掏出笔墨和蜥皮本子。
所有东西都是临时买的，在他们来的路上。
看着女祭司对法师们最为倚重的力量之源所表现出的轻蔑态度——堪比漫不经心的后进生对待课堂笔记的态度，费瑞恩不由地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给对方上一课。
印象深刻的一课。
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并且抓住那个机会到来的宝贵一刻。
“这是什么鬼画符？”卡尼雅烦躁地问费瑞恩，两道细腻好看的白色眉毛都快拧成一团死结了，“我一点都看不懂。”她说，“也记不住。”
“你是怎么成为祭司的？”法师用一种不可思议且难以理解的复杂眼神看着她，震惊地反诘道。
费瑞恩即使不太清楚祭司们获得神术的具体实施过程和步骤，可基本的常识他也是了解的啊！
按理来说，如此一个智慧和智力目测结果杠杠低下、或许连卓尔的种族平均水平都不到的笨蛋，究竟是如何获得罗丝女士认可的？
虽然祭司不会以法师的方式重新记忆和准备已经消耗掉了的法术，但她们在重新获得神术之前，毫无疑问，也需要通过大量虔诚的咏诵和祷告以及充分的休息。
特定的神术也有特定的祈语和颂词——总是绵长而繁琐的，天资不高的话根本记不住。
当然，至于你念完之后，你所信奉的神明愿不愿意理你，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那些死板而枯燥的固定内容，丝毫不比一名法师重新记忆并准备好一个完整法术的过程，要来得轻松多少。
卡尼雅不自觉地抖动着耳朵，手中复写魔文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歇。
每一名法师在走上研习超凡力量的道路之前，都必须越过这第一道门槛：针对千百年来被幽暗地域的辐射能量所扭曲的魔文，拥有最基本的熟练听说读写能力。
为此，她都拿出人类时代学二外的刻苦钻研精神了好吗？
遗憾的是，进展依然缓慢。
“这里为什么会拐弯！”卡尼雅尖叫着，她笔下的魔法文字也因此而忽然颤抖起来，爆出一阵不稳定的微弱光芒。
“因为它需要在释放出一定的魔力之后再重新积聚剩余的魔力。”费瑞恩淡定地回答，仿佛她说的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普通问候。
“我不喜欢在这里拐弯！它让我感觉写完之后，手指头都绕在一起了！”她继续歇斯底里，笔尖晃动得几乎要离开纸面了。
“那你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对法术毫无天赋了？”让我们快些解放彼此，法师期待地凝视着她，眼神近乎狂热。
“不！”女祭司坚定地摇头，并用一脸恶狠狠“老娘不信了！老娘就和它杠上了！”的表情说：“我绝不承认！但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会回家去好好努力的！”卡尼雅固执地向法师表达了自己愤怒的决心。
不要啊！你大半日就学了几个字！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费瑞恩的手掌几乎就没离开过他的额头。我绝不是在为我未来的执教生涯而哀悼，法师心想，我只是有些头晕……
范德利家最小的儿子终于哭了——饿的。
出门带的洛斯兽乳早就喝完了。
“你说，我到贫民区去给他找个临时的奶妈喂一顿，要花多少钱？”卡尼雅问费瑞恩。
米兹瑞姆法师用一种看怪兽的眼神回望她，手中的襁褓差点掉到地上。
“你不知道吗？”男性惊讶地说，“卓尔女性就算刚生产完，通常都只会有短短几天的产乳期；并且她们一般不会喂给孩子，而是让男人去吸……听说价格还不低，有的平民甚至会靠卖初乳来维持生计……”
我勒个去！快把那口想从嘴里喷出来的大姨妈给我屏住咽下去！
卡尼雅憋得脸红脖梗粗，腮帮子都隐隐作痛了。这帮外星人还能够耻度更低一点吗？他们是斑鸠的近亲吗？（都黑漆漆的）幼崽也只能靠寄生在其它鸟类的巢穴来获取足够的成长食物来源？！
如此一来，那就不用多废话了。
卡尼雅从法师手里接过弟弟，弯腰压低身子屈腿用力一蹬，整个人顿时飞上了半空——比起老老实实靠两条腿在魔索布莱城危机四伏的各个区域行走，半空中无疑更加安全便捷。
何况卡尼雅有皮瓦斐，卓尔精灵贵族的魔斗篷能很好地隔绝皮肤表面所散发出的热量，因此即使有地底种族的居民偶尔抬起头，也几乎不可能会注意到有个女卓尔正从头顶的上方掠过。
唯一的疏忽就是丢下了呆愣在原地，傻傻仰望“灰机起灰会划灰”的米兹瑞姆法师。
光照在我头上，难道我昨天晚上沉冥的时候，不小心睡着做梦了么？
目瞪口呆的米兹瑞姆法师愣在原地，仰着脖子久久无法低头——他自己就是个贵族，一日里借助家徽的魔力能不限次地使用浮空术，但是！
但是！那位尊贵的女祭司刚才使出来还是不是他所熟悉的卓尔浮空术呀？这速度都快赶上蜘蛛飞镖投掷出手的瞬间了好嘛！他所熟悉的卓尔浮空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这个姓范德利的女祭司，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血脉遗传天赋？
可幽暗地域中生活的物种，又有哪些是擅长飞行的呢？就连屈指可数的几种生活在地底的邪恶魔龙，更多都是以匍匐爬行为主的运动方式啊……
她真是比我原先想象的更特别。费瑞恩对自己心说：既然还有价值，不如就将这段同盟多维持一阵子吧。
于是，当卡尼雅·范德利最终消失在他的红外视域中之后，他才收回目光，低调地拉起皮瓦斐兜帽，朝着米兹瑞姆家族石笋群的方向快步而去。
在如今的费瑞恩看来，不少女性在用凶暴和残忍的手段威胁恐吓她们周围男性的同时，也是在用凶暴和残忍来保护她们自己。
蛛后的女祭司们是值得尊敬的强者，但她们却也从不是绝对的强者——否则就不会有人最终被她的对手成功除去并消灭掉了。
卡尼雅很快就回到了范德利家的石笋群，而家族中无论是士兵还是奴隶，都没有对她从天而降的出现方式感到任何的意外。
自从蜘蛛教院毕业到现在的短短几个月里，她已经越来越喜欢用这种方式移动了。
卡尼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个灵能者。
说实话她并不太了解灵能、或者说心灵力量，因为拥有这些特殊力量的特殊种群或个体，在费伦是极其罕见的。但至少，在幽暗地域和广袤的混沌海，就有两种广为人知的灵能物种——夺心魔和吉斯洋基人。
然而，哪怕是被称作为卓尔的天然盟友兼隔壁邻居的夺心魔，卡尼雅都从未亲眼目睹过一只活生生的。所有对它们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上的说明和插图。
回到她的卧室，卡尼雅庆幸自己终于能摆脱喂养弟弟的职责，干脆利落地把他丢给了地精仆役。
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学习魔法，真是一件比她想象中更吃力的事哎！
为了离开这片糟心地，去地表的美好生活……
卡尼雅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