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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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为什么会想要去？”费瑞恩吃惊地看着女祭司，似乎从他们第一次正式认识起，她就经常会给他带来许多意料之外的奇怪决定和想法。
“我为什么会不想要去？我听说，地表突击队是为了取悦女神而派遣的。”卡尼雅不解地回望法师，莫非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唔，难怪她当时向托肯德主母提出这项要求的时候，对方会用那种隐晦而怪异的眼神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即使主母的反常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但卡尼雅依然精准地捕捉到了它。
糟糕！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她顿时就有些踌躇不安起来。
费瑞恩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
凡是牵扯到关于蜘蛛神后的话题，任何一个理智尚存的卓尔男性，都会尽量避免说恭维话以外的内容——无论是否出于他对女神的虔诚信仰。
然而，卓尔法师还真不忍心看她就带着这副傻样子，去面对其他地位比他更低下的卓尔男性。
这样的傻瓜竟然能在魔索布莱城活了快一个世纪……这是何等的奇迹啊！费瑞恩心想。
米兹瑞姆法师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挑选着合适的词汇，用来表达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
他说：“当然，魔索布莱城一直都是为了遵循女神的意志而存在。不过我们也必须承认，地表世界离我们卓尔的生活太遥远了，你绝对不会喜欢那里的。我一个表兄弟曾经去过地表，听他所描述的被刚升起的大火球炙烤的滋味，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去体验体验。”
哦，原来是因为卓尔们都怕见光死……
理解理解。
“那会有什么危险吗？”卡尼雅不放心地又多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名也报了，行程也定了，通知书也接了，容不得她反悔。
啧，难怪她的申请那么容易就得到了批准。
原先卡尼雅还以为会有一番激烈的名额选拔实力角逐什么的呢，没想到大家都偷着乐：太好了，总算有个信仰虔诚的“好姑娘”（现成的傻瓜）来顶缸咯！
“危险？嗯……你指的是什么？”
在魔索布莱城，危险可太多太多了，何况费瑞恩向来都摸不太清卡尼雅的提问方向。
我又问了一个蠢问题。卡尼雅懊恼地想道。
迟钝如她，也在多年的生活经验中总结出了一点，那就是：凡是她这个冒牌内芯货问出去，会让外星原住民感到困惑不解的问题，基本上10有89都是蠢问题——或者在真正的卓尔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
“好吧，当我没问。”她欲盖弥彰似的补救道。
米兹瑞姆法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和卡尼雅·范德利相处得太久，不仅容易让一名活泼的男性忘记对女性的恐惧和敬畏，更容易让他那张本来就挺欠的嘴变得越来越欠……
卓尔法师本人也知道这样不好。毕竟除了范德利以外的女祭司，绝大多数都很难相处。
但费瑞恩就是管不住自己，那种在危险的悬崖边上翩翩起舞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它们一直深深吸引着他，并且他始终有信心凭借着思维敏捷和能言善辩，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因而百年后的未来，已经成为魔索布莱城最强大的三十位大法师之一的费瑞恩，提尔·布里契术士学院的米兹瑞姆导师，在误判形势、错估风险的赌博中参加了探索蛛后沉寂真相的冒险之旅。
整个旅程中表现得聪明却不知收敛，米兹瑞姆导师处处言语挑拨、挑衅、挑战昆赛尔·班瑞教长的权威，最终与尤格罗斯魔领主拼尽法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被女教长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同行的另一名卓尔女祭司则更加冷血地下令，把重伤濒死、失去利用价值的大法师给扔到了战场的平原上，活生生喂了蜘蛛群……
一代大法师，就此英年早逝。
出发的日子很快到来了。
卡尼雅走向约定的地点，她将在此与中选的十四名突击队成员汇合，而他们都是男性。
执行此次任务的队伍中还会有一名法师。女祭司目前无法得知对方的性别，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之下，担任法师的依然会是个男性。
也好，至少不会分了她在队伍中的话语权。
卡尼雅双手一摊表示：上头发的什么隧道地图她基本没怎么看，更别提将道路默背下来了——反正她有十五名队友，不可能没一个人认识路的吧！
女祭司带了很多东西，她几乎摆出一副地球炎黄子孙欧洲数月深度游的架势，打包了一堆的食物饮料、日常用品甚至换洗衣袍。隧道旅行的条件应该会很艰苦吧？卡尼雅想，一天不换不要紧，三天不换也还可以忍受，但是十天不换绝对会把我给逼疯的！
伊姆汶和奎德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她的身后，这些年来他俩早就脱离了普通家族士兵的行列，成为了范德利女士的私人卓尔仆从。
相比奎德的安于现状，伊姆汶并不感到满足——他的人生目标还想更进一步，最好是能够成为下一任主母的侍父。
两名前士兵背着他们女主人全部的行李；而卡尼雅需要自己负担的，则只有穿戴全身的牧师锁子甲，以及别在她腰间的丁丁版蛇首鞭伊斯瑞尔和藏在甲胄中的法术书。
至于法师的施法材料，本着“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风险均摊原则，卡尼雅的腰包、颈袋、甲胄夹层、皮瓦斐贵族魔斗篷里多多少少都塞了些以备不时之需。
领队的卓尔战士皱着两道雪白的剑眉，凶神恶煞地盯着卡尼雅身后的两名男性。
如果眼刀子能杀人，伊姆汶和奎德大概已经死了好几回了。他很想出言提醒女祭司：这不符合规矩。但理智令他无论如何都鼓不起勇气来对一名女性说“不”。
突击队长转念一想：那就干脆在半路上找机会弄死他们好了，只要能避免这两个计划之外的男性分走原本应该属于他率领的突击队的战斗荣耀就行。
他根本犯不着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家伙，在口舌上得罪一名蜘蛛神后的女祭司。反正在去地表的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状况”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
打定主意谋而后动的男性战士转眼就收敛起了刚才放肆的目光。他心里也十分明白，即使自己注视的目标人物并非女祭司，对方也不可能迟钝到对此举动毫无觉察的地步。
果然，卡尼雅从领队战士先前脸上的红亮高热，就看出他的不满和敢怒不敢言了。
不过，她考虑到自己使唤伊姆汶和奎德已经快有十年了，并且这俩人也确实是使唤得非常顺手和习惯。因此，范德利祭司最终决定，还是说点什么来提高一下两人性命安全的保障程度为好。
黑暗精灵的社会准则让他们非常惯于在某些不便公开的场合制造一些“合理的意外”，所以直接下命令的效果，有时甚至不如一些隐晦的威胁要来得有用。
“男性，”卡尼雅对领队的卓尔战士说，“我的仆从们将不会参加你们的荣耀战斗。”
卓尔领队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低下头去向她微微躬身行礼以示尊重。
但卡尼雅知道，这还不够。
“如果他们死在了前往地表的路上，”她斜着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所负担的行李就将由你一个人来背。”女祭司一脸淡然地样子，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当然，对卡尼雅来说，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对卓尔队长来说，就是一件大麻烦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两名男性仆从背着的大包。
纳邦德尔时柱的魔火才刚刚升起，主要笼罩范围仍停留在石柱底部的光线是如此暗淡，以至于他之前根本就没去仔细观察两人身后那毫无热量的行囊。
光！
他在心底飞快地咒骂了一句，然后迅速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去……那俩只大包几乎各自都快有一个普通卓尔男性那么高了！
若是由一个人来背着它们的话，哪怕是换了那个号称魔索布莱城现任最强的传奇武技长——札克纳梵·杜垩登来，都没法正常战斗了好不好！！
而且，他的队员们会先笑死他的！
从今往后他的队长威严要往哪儿搁啊！
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的立场迅速转变为下定决心要好好看住那两个废柴小子，不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等所有成员都到齐之后，这支十六名卓尔组成的队伍就出发离开了魔索布莱城，沿着逐渐脱离纳邦德尔时柱光芒笼罩范围的昏暗隧道，朝着通往地表的方向蜿蜒前行。
十四名战士穿越了无数条百转千回的隧道，通过了许多豁然开朗的巨大洞穴。
魔靴吸收了他们的脚步声，魔斗篷隐匿了他们的身形，一路上他们都只用手势交谈。
女祭司和法师则在队伍的最中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最周全且严密的保护。
地形的变化在大多数时候只是依稀可见；不过有时，突击队也必须攀爬陡峭的岩壁，每一步都让他们更靠近目标。
他们穿越了许多怪物和其他种族的国界，但侏儒和灰矮人们都聪明地躲得不见踪影。
在幽暗地域中，没有多少生物胆敢故意拦截黑暗精灵的突击队。
这像寇涛鱼人一样恶心的味道，真让我想吐！我还要忍受这些该死的生鱼片以及你糟糕的手艺多久时间？！
卡尼雅一只手拧着伊姆汶的尖耳朵，另一只手愤怒地在半空中凌乱比划着。
其实伊姆汶的手艺并不差，只是相比较而言他更擅长烟火熏制的食物烹调手法。食材的准备和处理，即此次片鱼肉的刀工，通常由奎德负责；伊姆汶要做的仅仅是调味和伺候卡尼雅用餐。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与女祭司一样自小在魔索布莱长大，对幽暗地域的荒野缺乏足够了解的范德利家族前任士兵，如何预料得到突击队途经此地在附近隧道的暗河里捞上来的鱼，会是如此地难吃……
那股澎湃的潮湿粘腻腥气味儿，用卓尔的鼻子闻是闻不出来的；可一旦吃到嘴里，普通的调味料却是半点掩盖不住它的“原汁原味”。
队伍中其余的男性卓尔们对这一幕，都表现出了漠不关心的镇定姿态。
那名突击队的男性队长，甚至在心中暗暗赞叹这位年轻美貌的女牧师的好脾气和顾大局——要知道，许多祭司们发起火来可不会想那么多，例如在陌生的幽暗地域危险环境内时刻牢记要保持安静。
她们偏爱直接拔出蛇首鞭或者拳头来解决所有问题，殴打男性对她们来说则更是家常便饭的事。至于过程中所发出的响动声有可能会引来的麻烦，自然必须是由战士负责善后处理。
所以，拧耳朵的手段，在现场任何一名男性看来，都绝对称得上是一种十分温柔的惩罚方式了。
在第二周结束的时候，所有的队员都可以感觉出周遭环境的改变。这种深度对于地表的居民来讲依旧相当扰人，但黑暗精灵们早就习惯随时随地处在数干万吨的岩石压迫之下。
每转过一个角落，他们都期待眼前的景色将会变为开阔的地表世界。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卡尼雅闭起右眼，伸出手掌遮在左眼前，忍受着透过指缝中泄露出的强光，痛苦地观察了一番洞穴外的景象之后，大声宣布道：“地表的世界即将进入黑夜的笼罩。”
然而，卓尔女祭司脑内奔腾的草泥马心思却是：我去！亮瞎了姐的金坷垃狗眼！
这不科学！我竟然会无法直视夕阳！
地底外星人的构造也太阴暗、太落后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适应才行啊！
刚拐到此条行进中的隧道的一处弯角，每一个卓尔精灵无一例外、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仅仅是落日的余辉，就能放射出比近距离观察纳邦德尔时柱更明亮耀眼的光芒，刺得他们所有人几乎都睁不开眼。
根据随行法师的说法：早在他们出发之前，术士学院的大法师们就施展过预言系的强大法术，通过暗藏设置在地表的魔法回馈装置，来确定魔索布莱城通往的地表世界的隧道周围，究竟有没有妖精部落的活动踪迹。
不然的话，难道还要让卓尔的荣耀突击队像一群没头苍蝇似的，在地表能够摧毁黑暗精灵敏锐视力的烈日暴晒中，抓瞎一般搜索他们的猎物吗？
必须不能够啊！
否则那也太丢黑暗精灵霸气侧漏的脸面了啊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