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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修)家中有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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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绝壁,一地横死的人,神秘莫测的男子。
萧飞脸色渐沉,扣紧了缰绳,一边谨慎地保持防守戒备,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南宫遥身边靠。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萧飞的小动作,神情极是客气礼貌友好地开口问道。萧飞下意识地瞥了南宫遥一眼,而南宫遥却没看他,目光盯着紫衣男子,略略扬唇,笑道:“这句话该我们问才是。”“哦?”紫衣男子挑起漂亮的眉, “两位一声招呼都不打便冲到在下面前,倒还要质问在下是何人?”他语气温和,神情还是那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可惜南宫遥自小在某人的熏陶下对这种神情已经免疫。
“阁下误会了,我们并非是质问。”南宫遥笑盈盈开口,在萧飞的心惊胆战中,竟然下了马,站在地上冲着那男子抱拳行了一礼,“实在是因为阁下在此地借天然木石所布阵法十分精妙奇巧,令在下心生叹服,因而欲请教阁下尊名。”
闻言,紫衣男子只是笑了笑。
萧飞正跟着南宫遥下马,顿时动作便僵了一僵。
一刹那间他想要回头看,然而脖子一动便立刻被自己强行制止。
不……不能乱。
南宫遥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他这里有阵法,他绝对不能乱了阵脚自曝弱点,何况这趟出来,两个人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
……
“我们二人本是一时兴起跑马至此,没想到会遇到阁下。”南宫遥笑着继续说,似乎也没看到对方脚下那片狼藉,“倘若阁下不愿告知我等名讳,在下也就不便强求了。我们贸贸然闯来,打扰阁下,实在抱歉。天色不早,我二人也该回去了,以免家中亲人挂念。阁下所布阵发精妙,玄机暗藏,改日若能再见,希望阁下不吝赐教?”
说完,南宫遥依旧含笑看着对方——后背却已经渗出了汗,风一过,凉飕飕。
她先前纵马靠近这里时,偶然一瞥,不知道算好运还是倒霉地发现附近的树木陈列格局有些奇异,再一看竟然藏着一个有些奇异的阵法。本着“自家地盘非请勿动”的原则,南宫遥试图破阵,尝试到一半,阵法突然改变,生门大开,她猝不及防地便过了阵出了树林,一抬头便见到了站在悬崖边一招掐灭七八人生机的紫衣人,再回头一瞥竟发现去路全锁。瞧着紫衣人站在尸体中神色淡然波澜不起的模样,不知情的恐怕想不到地上那些死尸都出自他的手笔,南宫遥直觉不妙,当即出声示警萧飞,不料却是来不及了。
对于有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还设了个阵法还杀了一伙人,南宫遥不是不好奇的,但前提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对方设了个只进不出的阵法,如果因为不放心他们而打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那会相当麻烦。
所以,南宫遥只能拼命解释:他们不是有意撞见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离开以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紫衣男子却忽然笑起来,这一笑和先前的淡笑不同,眉梢眼角经岁月沉淀的风华瞬放,摄魂夺魄。
说出来的话也摄人魂魄似的:“改日……恐怕是不行了。不如就今日吧……”最后一个字刚出口,紫衣人的衣袖忽然一振,他先前语气神态都随意散漫,此时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势如雷电地扬起,扬起那一刻风声便起,随着他手势一引,齐齐冲向对面的南宫遥和萧飞。萧飞骇然疾退,那风却在撞上他们前诡异地一弯,贴伏着地面卷过,所到之处尘土被强劲的风力带动卷起。
不过眨眼的功夫,南宫遥和萧飞就被困在了“土墙”中。
萧飞瞪着四面飞速旋转遮蔽了他们视线的尘土,没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不想让他们看到他毁尸灭迹的过程所以先把他们两个关起来?露一手以示警告?
南宫遥皱眉警惕地扫视周围,总觉得紫衣人这一招另有玄机。她刚才可是目睹了紫衣人出手的狠辣不留情,如果对方已经出手,必然不会只是示威警告而已。
除非……
南宫遥脑中电光一闪,而就在此时,旋转的尘土中突然电射出一道烟光,冲着阵中两人而来。南宫遥和萧飞一惊之下各自险险避开,犹能感觉到烟光擦过身体时的灼热凌厉,不料一口气还没松,无数尘粒便纷纷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射来。萧飞立刻便要施展内力遮挡,南宫遥却在他有所动作前抢先扣住他的手,脚下施力,运起轻功,流星般拖着萧飞从上方窜出围困。
然而,由于没有设法遮挡,在四面八方的尘土暴击下两人都挂了彩,萧飞的半幅衣袖被劲风划裂,南宫遥束袍的腰带裂开,此外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裂口若干,手上被尘粒擦伤的红肿若干,落地时,很是狼狈。
南宫遥发髻微散,面上仍挂着笑:“阁下这一手驭气化物之术精妙非凡,在下佩服。”紫衣人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步没挪过,看着南宫遥淡淡地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看得懂?”南宫遥眨了眨眼,道:“在下自幼跟随家中长辈习武,于此道上略知一二,不过到底天资欠缺,至今技艺平平。”顿了顿,弯了眉笑得很是真诚,“莫非在下竟入了阁下的眼,有幸得阁下指点一二?”
“你家中长辈是谁?”紫衣人抬眉,似乎对此生出几分兴致。南宫遥却面露为难之色,有些尴尬地回到:“这……实不相瞒,因在下学艺不精,家中长辈曾再三交代过,出门在外,绝不可擅自报出家名,辱没家声,否则,必有重罚。”
听到这,萧飞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一抽。
紫衣人却看着南宫遥,微微一笑:“好个能说会道的后生,看你聪颖不似愚拙,若当真学艺不精,恐怕是因为不肯刻苦吧?”南宫遥谦虚一笑:“惭愧,惭愧。”他打量南宫遥一阵,道:“我看你天赋倒是不错的,不如就跟我走,如何?”
——跟你走就怕死不见尸啊……
“多谢阁下抬爱。”南宫遥肃然道,“只是如果我们就这样跟着阁下走了,家中不知情,还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可否容我们先回家中交代,再来寻阁下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紫衣人笑了笑,“不过,你如果一去不回,我怎么办?”
南宫遥看着他,慢慢地笑了:“这么说来,阁下是不肯让我们离开了?”紫衣人神色平静温和如前:“你是聪明人。”
气氛瞬间冷了,萧飞一身冷汗,内心焦灼,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南宫遥在紫衣人说完那句话后便松开了一直扣着他腕的手,转头看了他一眼,叹息道:“阁下,我身边这位是我家中晚辈,年纪尚小,不知阁下可否让他离去?”紫衣人浅笑:“你觉得呢?”南宫遥苦笑,往前走出一步,抱拳一礼:“在下自知不是阁下对手,今日若独我被困于此,束手就擒也无妨。但既家中晚辈也在,在下总该为他谋一条生路,才算尽了长辈之责。”
紫衣人略一扬眉:“怎么说?”
“家中先人有训,明知不可为,亦不可不为。”
闻言,紫衣人眼中一丝微光闪过:“这么说,你是打算殊死一搏了?”南宫遥笑而不答,目光移到他脚下地面,道:“此行出来匆忙,没有带兵器,不知能否挑一件逝者兵器一用?”刚才她便注意到了,死在紫衣人脚下的那几个人手里都握着剑。
紫衣人看看脚下,点了点头:“无妨。”
得到应允,南宫遥便朝着紫衣人走了过去。二十步之距,南宫遥走得从容,紫衣人态度散漫,唯有萧飞精神紧绷。他看着南宫遥走到那片尸体前,紫衣人稍稍避开,她则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开始认真地挑选地上无主的兵器。
挑挑拣拣半晌,南宫遥握着一把青铜长剑直起身来,剑身寒光凛凛,确是好剑。她缓缓抬手,剑指紫衣人,微微一笑:“阁下,得罪了!”话音未落,南宫遥身形已动。她长臂一挥,剑刃破空发出嗡鸣声,灌注了内力的剑划过空气画出一道弧形白光,与此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紫衣人冲了过去,将将靠近时,手腕一振横剑便斩向紫衣人的脖子。
紫衣人却比她更快,在南宫遥抢到之前,脚下一动,往左一飘,瞬间便飘出了南宫遥的攻击范围。南宫遥一剑斩空,人却已经冲到崖边。她足尖用力一点,提气飘起,顺势朝后一翻,身形已到半空时,忽然侧身一卷,贴着地面一滑,横身出剑掠向紫衣人。紫衣人飘然而起,在南宫遥落空时到了她上方,落下时拦腰一踢,直接把南宫遥踢了出去。
这一脚踢得不轻,南宫遥握着剑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几声,心中暗骂,想着这一下她的腰不知道得疼上多少天了,却咧嘴一笑,面向紫衣人,足尖用力腾空而起,飞到紫衣人上方,挥剑向下狠狠一劈!
这一劈南宫遥使尽全力,紫衣人双眉微皱,侧身让开,手却竖起成掌拍向南宫遥的腰,依旧落在先前他踢出的位置。
南宫遥没躲。
她那一剑劈下已然落空,她非但不收势,还加大了速度与力道,用力地把剑……劈到了地上。
地面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从南宫遥剑下蔓延向树林方向,靠近边缘的几棵树轰然倒下。紫衣人的掌风已掠近,南宫遥却不管,回头朝着萧飞大喝一声:“走!”
几乎就在同时,早得到南宫遥嘱托的萧飞立即将身侧一匹马狠狠一拍,马受惊之下径直朝紫衣人冲来,待紫衣人分神出手将马拍到一边后,萧飞早已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施展出平生最为精湛的御马之术从南宫遥那一剑劈开的阵门处离去。
南宫遥却被紫衣人一掌打出,重重地落到了尘埃里。
◇题外话◇
我好像是第一次写打戏(望天)。果然写不好Orz看来以后我还是尽量避开这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