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笔记》甘蔗羽荒

15、第十四章（修）东窗事发

　　藏书阁的门忽然再次被人推开。
　　连博有些惊讶地抬头，而后，更加惊讶地发现，进来的人，是刚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南宫遥。
　　“南宫前辈？”
　　他正愣着，南宫遥已经沉着脸坐在了他对面：“子谦，我想向你问个人。”“前辈请说。”“姜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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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怎么突然问起他了？”连博回过神，奇道。南宫遥看起来有点郁躁：“我和她八字不合。”
　　“……”连博轻咳一声，笑道，“前辈怎么会来问我？”南宫遥斜睨他一眼，哂笑：“怎么，你也打算让我去问别人？”语气中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连博心里一跳，讪笑：“前辈说笑了。前辈有话尽管问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搁下笔，理了理衣襟坐好。
　　南宫遥冷哼一声：“你不必紧张。我只是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南宫遥认为连博虽然不大可能对姜爰的家底一清二楚，但总不至于像她这样，一无所知。
　　连博笑了笑，道：“子曰`有教无类’，前辈应该知道，庄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弟子之间甚少言及出身。而我与子邻也未有深交……”“哦？”南宫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眸子狭长，“那你倒知道她表字子邻？”
　　连博面色顿时微僵……
　　短暂沉默后，他无奈开口：“前辈应该知道哪里有子邻的详细资料……”“那是我的事。”南宫遥皱眉，有些不解，“你这副样子，看着倒像有什么不能说的？”“晚辈不想在人后议论。”连博淡笑，“若我没猜错，前辈已经看出子邻是女子了？”
　　“瞎子才看不出来吧……”南宫遥嘟囔一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说你和她没有深交，那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博轻叹：“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这次换南宫遥愣了：“啊？”
　　连博斟酌着用词：“子邻原本在竹苑跟随荀夫子学习，两个多月前才成为小圣贤庄的弟子。她一开始便以男装示人，不过……师尊早有交代。”他顿了顿，神色有点复杂，“子邻因先前遭逢变故，一直把自己当男子。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平时倒都担待。”
　　“什么？”南宫遥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毛病？”连博淡笑：“这确实少见。不过想来，若非遭逢大变，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南宫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半晌，忽然问：“那你的意思是，姜爰喜欢的是女人？”连博被南宫遥猝不及防一句话呛住，反应过来后，耳根子都红了：“前、前辈，莫非你、你对子邻……”南宫遥长眉一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乱想什么呢？”连博住了口，神色尴尬。
　　南宫遥想到刚才的情景，心里莫名也有点嗝应：“谁知道她会有这么个毛病啊……”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姜爰的情况不是秘密，那伏念和颜路一个两个都不对她说清楚，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遥隐约感觉，自己又被两个师兄给坑了……
　　陡然间，连博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前辈……”连博惊疑不定地看着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的南宫遥。南宫遥咬牙切齿地对着连博笑了笑：“没事。你继续忙你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呃……前辈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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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知道会有一个星魂？”伏念蹙眉。颜路点了点头：“是。”伏念看他一眼：“你觉得如何。”
　　“看起来和传闻中一般邪气。但没有更多的接触，我也不能断定他实力如何。”颜路摇了摇头。
　　伏念沉吟半晌，忽然问他：“据你所说，昨日，是李斯主动邀请你和汀儿上楼的？”
　　“对。”
　　“这么看来……”
　　“来的，应该不只是阴阳家。”颜路接口道。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眼，神色俱是忧心忡忡。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伏念和颜路都有些诧异：“谁？”“我。”南宫遥的声音传来，语气似乎平静。
　　室内两人却都默了一默。
　　南宫遥倒也不急，一声不响地杵在门口等着，而短暂的沉默过后，伏念果然还是来开了门：“你怎么来了？”“来看看师兄，不行吗？”南宫遥笑了一笑，只不过那笑意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也就伏念看得到了。
　　一脚踏进落霞苑书房，南宫遥神色淡淡地扫视一眼，目光在颜路身上落了一落，皮笑肉不笑：“哟，无繇也在？正巧，省得我多跑一趟。”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多少惊讶，自顾自走到案边坐下，理了理衣襟，抬起头冲着还站着的两人就是一笑，状似温和可亲，“说吧，那个姜爰，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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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谦都跟我说了。姜爰这姑娘，一直把自己当男人，小圣贤庄里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两位师兄，总不至于不知道吧？”南宫遥悠悠地说着，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杯子朝那两人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来的路上，她稍微冷静了一会儿，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理，总算明白了过来。
　　姜爰的毛病是藏不住的，但前提是有人告诉南宫遥——而在南宫遥刚回来、没什么机会和其他人接触的情况下，只要伏念和颜路不说，她就没机会知道。
　　在这种时候，针对南宫遥本有的心结稍加刺激，就很容易让她按着他们的希望做出一些事——比如，去询问姜爰的底细。
　　伏念和颜路自然是不敢也不愿和荀况起冲突的，所以，这件事由一向敢和老师当堂叫板的南宫遥来做，再好不过。
　　只不过他们算漏了两个地方：一是荀况同样找到命门驳回了南宫遥，二是南宫遥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姜爰、且从连博那里得知了“实情”。
　　“按说，咱们好歹同门一场，师兄有什么事想让师妹我帮个忙，大家不妨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犯得着这么费心劳力地摆个局让我往里跳么？”南宫遥悠悠道，“两位师兄，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想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