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 ...
-
拾
鸿尘得了那情丹，喜不自胜。一回到客栈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晚饭都未吃。待到第二天早上，老鬼便瞧见鸿尘与那阮燕亭在客栈大堂吃饭。
他两人坐在靠墙的角落里。阮燕亭脸上的黑纱取了下来放在了一边。他自是颇有气派的坐着，鸿尘低眉顺眼的给他夹菜。桌上正好有一道清蒸鱼，鸿尘便把鱼肉先夹到一边碗里，细细把刺挑了，再放进阮燕亭碗里。阮燕亭吃着，鸿尘就在一边情意绵绵的看着。
老鬼见阮燕亭这般模样，只道是鸿尘使了旁的法门，损了他的心智。但他方一走近，阮燕亭也知道要同他打招呼，看他表情，却还认得自己，不禁有些诧异。怎么这阮公子，竟好像全然忘了美人冢内的所见所闻，还只当鸿尘是自己心中那个乖顺柔弱的阿锦。他原想出言试探，但见鸿尘时不时朝他望过来，便也消了这个念头。此时的阮燕亭抓着鸿尘的手，面上虽然仍是冷淡，眉梢眼角俱是化不开的柔情。看他如此乐在其中，何必出言点醒他呢？
他坐下不久，阿七也从楼上下来了。那日从不老堂回来后不久，阿七便收拾了几个包袱，真的来客栈里住下了。可不知鸿尘是如何作想，讨了这白家弟子来，却也抛在一边不闻不问，只顾着同那阮燕亭厮混在一处，丝毫看不出狠厉毒辣的样子。
老鬼跟着他同行，本是想保住这阮公子一条性命。他与故人肖似，老鬼不忍心他如此横死，再者，他也疑心此人与那人难免有些牵连，想一探究竟。但如今看来，等从他这里寻到些蛛丝马迹，倒不如直接去江南明泽宫一探究竟。可他若是走了，阿七跟着鸿尘，怕极为不妥。
他正暗自思量，旁边桌上两个面目粗陋的男子却突然走过来。想来是喝多了，其中一个酒糟鼻直接伸手去抓鸿尘的胳膊。老鬼暗自好笑，这两位想来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却也不知玫瑰虽好却是带刺。纵然鸿尘当真是个孱弱男子，旁边座上的阮燕亭也不像是好相与的。想来是初出茅庐，带着把刀就当自己是个江湖人。
果不其然，他调戏的话还没说出口，阮燕亭已然出手，当场折了那酒糟鼻的一只胳膊。鸿尘呆呆站在他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老鬼知他素来为人，见他如此，颇觉碍眼。自取了杯子喝酒，不往他身上看。
酒糟鼻折了胳膊，直哎呦哎呦的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与他同行的瘦高个浑身发抖，也是跟着连声惨叫，却不敢伸手去扶。他望望阮燕亭，又望望地上滚了一身灰尘的酒糟鼻，脸色发白。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逃，还要不利索的抖落两句狠话：“你……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告诉你……你们……老子的结义大哥，可是大虾帮的黄大虾！如今大哥去关外，捉那个什么……什么……劳什子明泽宫少宫主了！若是你们……你们今天，胆敢伤了老子……老子……老子改日定叫你们十倍奉还！”
阮燕亭本不欲与此人计较，可听他这么讲，愈发恼怒。直接从桌上抓了只筷子，掷出去钉穿了那瘦高个的咽喉。他这一手使得颇为漂亮，倒是和老鬼印象里的模样不太相似了。元只当这个阮少宫主是个绣花枕头，如今看来却也当真还是有几分本事。只是不知道这本事，是他自己学来的，还是鸿尘使了什么法子，给他弄来的。想到此处，他只瞟向那惊呼一声之后就缩到了后面的美貌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瘦高个已是不活了，可酒糟鼻仍躺在地上。他眼看阮燕亭杀了自己兄弟，吓得一声也不敢看，好歹忍住了没尿裤子，一张脸红的发紫，嘴也张得大大的。靠门坐着的阿七见了他这样，知道他是怕得狠了。随即从怀里摸了一丸药，起身把药塞进了酒糟鼻的嘴里，托住他的下巴让他吞了下去，又顺手帮地上的瘦高个把眼睛合上。
店里死了人，掌柜极为恐慌。他自去找地方躲了，只叫个前来问话，那小儿纵是见惯了各种场面，却也极为害怕，走到近处来连话都说不利索。阿七上前去，笑道：“小二，把这处收拾了，另寻一张空桌面与我们。另外，后厨可否借我一用？”
小二哪敢说不，连连点头应许了。让几个打杂的伙计把尸体从后门搬了出去。掌柜的眼见堂里人都散了，索性收拾了店面直接关了门。可天不遂人愿，饶是店家想要关门避祸，那祸事自会找上门来。店门甫一关上，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力气颇大。客栈的大门上了年头，让门外的人这么一敲，眼看就要垮了。关门的小二吓得连声直叫掌柜，连滚带爬的往楼上跑了。掌柜也极为害怕，直接钻进了桌底。待到那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走进来七八个侠士打扮的人。为首的一个着赭色长衫，一把胡须极为丰茂飘逸，人也带了几分贵气。他就站在堂口，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吼：“燕大头你这个臭小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