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怪物语》七七酒

3、第三话 鬼车篇（三）

　　听到风絮的话，岑文卿非常诧异：“鬼车？那不是中国神话里的一种妖怪吗？”
　　“嗯，对，也有人称它为九头鸟的。”风絮微微偏过头，对肩上的鸟儿说，“怎么样？看样子那个失踪的男性的确是被鬼车带到这里来了，死了么？”
　　鸟儿用岑文卿听不懂的语言说：“死了。”
　　“是么，又没来得及。”风絮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仿佛早已见惯了死人似得。抬手摸了摸叫叫毛茸茸的脑袋，“要干活了哦。”又对岑文卿说，“岑警官，麻烦你在这里等着。”
　　岑文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从叫叫身上拔下一根羽毛，薄唇轻启，念起一串古老的咒语。狂风乍起，少女的周身被一层淡淡地红光包围。白羽化作一柄两米长的黑色长刀，散发出森寒的光芒。她握紧剑柄，宛如飞鸟一般朝鬼车扑去！
　　岑文卿甚至没看清她是何时进入房间里的，鬼车已尖叫一声和她打了起来。女孩纤细的身影在在红光之中穿梭，刀刃与利爪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银白的长发宛如霜寒白雪，照亮她眉心的血色凤羽花。
　　激烈的厮杀在她与鬼车之间展开。
　　一滴血珠溅到了岑文卿脸上，他伸手摸了一把，忽然发现风絮握剑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被鬼车的利爪撕裂的吗？然而风絮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色，仿佛那个可怖的伤口只是一个幻觉。高扬的右手在空中一转，她轻盈的落在鬼车背上，反手将利刃刺入鬼车的颈项中！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风絮微微仰头伸出猩红的舌头，她的舌头上有一个十字形的伤疤，那个奇异的伤疤上冒出丝丝黑气，缓缓缠上鬼车的脖子，甚至有几缕黑气钻入鬼车脖颈上的伤口中。
　　“那是？”岑文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唯物论者，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是‘吞食’。”像是有人回答他的疑惑般，一道属于男性的低哑嗓音在身旁响起。
　　岑文卿沉浸在疑问中，没有注意回答他的人是谁：“吞食’是指什么？”
　　“风絮是魔女，吞食妖魔的魔女，那就是吞食的方式。”
　　“欸？”岑文卿一愣，朝着声源处望去，正待说些什么，忽然又愣住了——因为他的眼前除了蹲在窗户上表情诡异的鸟儿，什么人也没有。
　　“愚蠢的人类。”叫叫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到现在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吗？”说完就又转过头，看着屋内。
　　丝丝黑气缠上鬼车颈脖的刹那，鬼车激烈的挣扎起来，翅膀一挥，将风絮狠狠甩了出去！单薄的身子“嘭”的一声撞上坚硬的墙壁，又无力地坠落到血海中。风絮闷哼一声，好半晌没能站起来。
　　眼看着鬼车又要攻打过去，叫叫忽然大喊到：“风絮，站起来！”
　　“烦死了。”风絮躺在血泊里不耐烦地回了句，“有本事你自己过来打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从血泊里站了起来，牛仔裤浸满了血水沾在身上，感觉黏黏腻腻的，极不舒服。她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方拾起黑色的长刀，偏头吐出一口黑血。
　　鬼车盘旋在尸体上方，血红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她，仿佛在保护着尸体一般。风絮微微眯起眼睛，苍白的面孔上未曾有丝毫动容，仿佛早已习惯了杀戮。
　　她在距离鬼车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冰冷的神情与在咖啡馆快乐的吃奶昔的天真模样判若两人：“我明明告诉过你，她早就死了几百年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现实呢？”
　　鬼车愤怒地吼叫着，五彩斑斓的羽翼张开，每一根羽毛都像蓄势待发的利剑，纷纷对准了风絮。“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我不会再逃跑了，绝对不会。”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声音凄厉、哀婉。
　　“你倒是好好听人说话啊！”
　　语毕，风絮提起黑色长剑，动作迅速如闪电，不知何时已到了鬼车身侧，狠狠砍中了鬼车巨大的翅膀。
　　鬼车发出痛苦的嘶鸣，斑斓的翅膀一挥，满地血泊扬起漫天血舞，将风絮笼罩在内。叫叫和岑文卿得那么远，竟也被一同困在里面。
　　天地几度变色，弥漫着的血雾很快散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烟雨濛濛的江南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