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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话 鬼车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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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点餐吗?”魔女风絮兴致高昂的举着菜单问,言下之意就是这顿是岑文卿请客。
眼前的这个叫风絮的“魔女”明明只是个十八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岑文卿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和城市里流传甚光的魔女联系在一起。不可置信的说:“你真的是魔女?”
风絮抿起单薄的嘴唇,狭长的凤眸微挑,一脸邪气:“不是你发出委托的么?如果你担心我不能完成你的委托,尽管走便是,反正后天这个案件就不归你管了。”
“你怎么知道?”局长下的最后通牒,从未向媒体曝光过,警察局内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已。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接受你的委托。”
风絮不等他同意,自顾自点了两大杯奶昔。见他看着自己发愣,扑在桌面上,撑着腮帮子看回:,“岑警官,你们大人偶尔也相信小孩子一回吧。没听过一种说法吗?人类幼年时期是能看到鬼魂的,但是长大后就看不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人类长大后就会变得愚昧,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
风絮说话的口吻与她的外表截然不同,让岑文卿感觉自己像是在与同龄人对话。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他不得不慎重思考她的话:“你对这一系列的案件了解多少?”
“嘛,反正比你们知道得多。”奶昔很快就端上来,风絮把勺子递给肩上的鸟儿,“叫叫,你最爱的奶昔。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是一星期的份,吃慢点,不然下星期你就给我舔白米稀饭吧。”
鸟儿张开翅膀,扇了她一巴掌,怪声怪气的说:“烦死了。”说完跳到桌子上,一只翅膀弓起来握住勺子挖奶昔吃。
风絮无视岑文卿瞠目结舌的表情,继续说道:“一共八起案件,目前死者身上并无任何共同点,事故发生时间都在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之间,案发现场都检测到了不明生物的血液,据附近的人称在那段时间里都听到了类似木板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迄今为止尚有一具尸体下落不明……”
风絮说得越多,岑文卿越是诧然,这些信息中有很多都是机密,外部人员怎么会知道?岑文卿脸色极其难看:“是谁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你的?”
风絮轻嗤一声:“所以才说你们这些大人很愚蠢,自己找不到答案,还把难得的信息藏着掖着,不愿求助其他的人,所以才导致案件接连不断,死者越来越多。放心吧,虽然不知道你们警局的机密有没有泄露出去,但肯定没有透露给我。”
她说话的速度非常快,仿佛这种对话已经复述百来遍,显得很不耐烦。
她吃下一勺奶昔,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啊~现在让我们来谈谈酬劳的事吧。你打算给多少?”
“十万。”他并不富裕,这些钱本来是准备用来结婚的,结过婚礼还没到,本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已经死去。
“啧,真抠门。”风絮嫌弃的挖了一口奶昔,“嘛,不过这事是你偷偷瞒着局长进行的私人交易吧,看在你是第一次光顾的份上,我就姑且接受了,下次可不能这么便宜的。”
夜里10:50,风絮和岑文卿出现在第一个案件的发生现场——宏觉寺塔。
岑文卿仰首望着黑漆漆的塔身,问:“凶手在这座塔里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的误判而已。”风絮嘴里咬着一块黑巧克力,模糊不清的说,“1956年7月14日游人在这座塔下面发现了一座地宫,之后文物工作者挖掘出一座鎏金喇嘛塔。据说,鎏金喇嘛塔就收藏在宏觉寺塔里。你知道是在第几层吗?”风絮望着挂满繁星的天空自问自答到,“第九层。”
岑文卿当她是胡扯:“不可能,这座塔总共只有七层。”
“那是因为你们看不到。”风絮抬手指着塔顶说,“叫叫,你看到了吧?我就说鬼车在这里,它只能在这里。”
肩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发出奇怪的声音。
风絮点了点头:“嗯,我听到了,它在那里哭,今天是情人节呢,真可怜。”
岑文卿狐疑的问她:“你听得懂鹦鹉的语言?”
风絮斜眼睨了他一眼:“可以这么说。”
叫叫愤怒地吼:“我不是鹦鹉!”
“嘛,怎么样都好。”风絮又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阶梯就要搭建结束了,岑警官轻务必记住一件事,待我们进入这座塔,绝对不能开枪。若是吓跑了它,会导致更多惨案的发生,你肯定不希望这样吧?”
“什么意思?”岑文卿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风絮依然懒得解释:“不要问太多,等一会儿答案自会知晓。”
零点的钟声敲响。
“走!”风絮一把拉过岑文卿的手,沿着楼梯飞快地往上跑。
岑文卿说:“塔里有电梯,我们可以乘电梯上去,那样更快。”
“不行。”风絮说,“会惊醒它的。”
叫叫在前面带路,两人很快到了七楼,可是风絮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她继续往上跑。岑文卿站在塔顶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脚塌在虚空之上,竟似踩在有形之物上一般,心脏骤停。
风絮看他停下来,不耐的回头:“你怎么不走了,快点!我们得抓紧时间。”
岑文卿指着她脚下,不放心的说:“可是已经没有楼梯了。”
“啊~烦死了。”风絮咬破手指,用血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然后念了声,“现!”
接着岑文卿便看见一条白色的阶梯从7楼一直延伸向上,同时身边的景色一变,他竟然站在塔楼的一个房间里。“这是怎么回事?”岑文卿一瞬间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顿时觉得此世界不是他这大把年纪可承受的世界,一向精明干练的头脑有点懵。
风絮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直接点破:“我施了术让你能暂时看见这个世界,‘凶手’就在九楼,你到底要不要跟上来?”
其实本来不应该带着委托人一起来办事的,只是风絮每次完成别人的委托,当事人都不相信,常常赖账。次数多了,她烦不胜烦,索性把委托人一起带着,让他们亲眼见证全过程,免得又赖她的劳动费。”
岑文卿毕竟是久经修罗场的老警察,短暂的惊讶过去,很快跟上她的脚步。
越是往上走,温度越高,岑文卿浑身是汗,感觉像是被火烤一般,可是塔楼明明纯白如冰雕,看不出着火的痕迹。
风絮忽然停下步子,婴儿蓝的眼睛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到了。”她说。
岑文卿跟着她走进第九层塔楼,越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景象,立马就呆了——
破败的塔楼里,一只色彩斑斓的九头怪鸟绕着一具男人的尸体盘旋,发出哀婉的悲鸣。怪鸟长了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她在哭,血红的泪珠掉下来,汪洋成海。
只能年轻的女孩说:“那个女人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