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人间道 （景卿）仙剑三同人》华那砂

8、第八章

　　跑了好一会儿，四周的灯火已经很稀少了，顾留芳累得停下来，喘了大大一口气。
　　想到刚才飞蓬所为，顾留芳被风吹冷的脸又再次腾起热气。
　　飞蓬这莽夫！顾留芳暗地骂着，泄愤一般空踢了两脚。
　　但是等气喘匀了，他四周看看，自己竟然跑到了城边。而重点是，飞蓬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跑来。
　　他突然想起来，飞蓬在人间只认识自己一个，刚才自己很不厚道地把他撇下，虽然是神人，但是也有很多不习惯的吧？况且他不熟悉路，要是丢了……
　　顾留芳越想越不对。也许刚才飞蓬只不过很直接的想帮他而已，神人并没有凡间的情感，所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吧？
　　是自己想多了，还扔下他，真是不应该。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折回去找飞蓬。
　　再回去那条街市，远远就看见飞蓬和那摊贩在说着什么，那摊贩不知怎的叫骂得很大声，飞蓬却面无表情听而不闻。
　　虽然飞蓬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起来狂傲冷然。但是顾留芳知道，其实飞蓬只是懒得费唇舌解释罢了。
　　见那摊贩举手像是要打飞蓬，顾留芳飞快地跑过去阻止。“这位老板，无论我朋友做了什么都是无心的，他是外乡人，很多事情都不懂，请您见谅。”
　　飞蓬一见到他，脸上冰封的表情瞬间消失，十分高兴。“留芳你回来了！”
　　顾留芳不理会他专心跟摊贩求情，“老板您就原谅他吧。”
　　“他是你朋友？正好！”那摊贩一把拉住顾留芳，但下一瞬原本扣住的手却不见了。
　　不过摊贩没有空注意这些，他跟顾留芳说道：“你这朋友吃了我五串糖团儿，三支雪面，不给钱就想走，你是他朋友，那你给钱！”
　　顾留芳一愣，飞蓬也委屈地说：“刚才你跑得好快，我想跟着去，但是这个人他说我吃了东西不给钱不让走，我说钱在你身上，他就说让我吃着等。后来又说我吃太多了没钱给，要报官。”
　　飞蓬委屈极了，可怜兮兮地扯着顾留芳的衣角，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看着他。可笑的是他一个大男人，比顾留芳还高半个头，竟然拉着顾留芳的衣服摇晃撒娇，顾留芳哭笑不得，心里却也释然了。
　　看吧，飞蓬就是这么个不懂世事的孩子。
　　他赶紧付账，拉着飞蓬就跑，一边跑一边呵呵笑。
　　“留芳，你笑什么？”
　　“没，没有。”顾留芳笑得很开心，心情很轻松。
　　果然是他误会了，飞蓬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看来自己修行不够，还需继续努力。
　　顾留芳心情变好了，回头看飞蓬，飞蓬一脸无辜，顾留芳又笑了，飞蓬也跟着笑起来。
　　远离了街市，也许是四周的灯火稀少了，飞蓬只觉得顾留芳的看向自己的眼里藏着许多闪耀的光芒。那种急切的感觉又出现了，脑子热了。
　　“对了，待会儿我带你去……”突然四周的稀疏灯火被什么遮住了，顾留芳止住了要说的话。他疑惑地看着飞蓬越来越近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因为逆光，他看不清飞蓬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他感觉到，飞蓬这一刻是异常的认真和专注。
　　还没来得及细想，唇上一阵暖意，那是不同于人的温度，稍微低了一些，就像阳春三月的花飘落唇上一样，瞬间飘散。
　　直到飞蓬起身淡笑着看自己，顾留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惊恐地看向飞蓬，右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刚才，好像，飞蓬……碰到了自己……
　　他下意识地后退躲避，飞蓬却捉住他的手不让他逃。甩了两下没有甩掉，害羞和气愤让顾留芳很凶地瞪飞蓬，喝道：“放手，你做什么！”
　　飞蓬不为所动也不放手，顾留芳挣脱不开，正想动用武力，飞蓬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惊得顾留芳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唯恐会有更多接触。
　　“留芳。”飞蓬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响在自己耳边，震动得心脏似乎也颤抖了。顾留芳咬牙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有威胁感一点。“放手。”
　　飞蓬摇头，飘扬的发丝扫过顾留芳的颈项，顾留芳浑身颤抖了一下，听见飞蓬低沉的声音：“留芳，不知为何，我好像对你总有一种急切感，但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我又觉得很满足。为何呢？”
　　顾留芳暗吸一口气压下狂乱的心跳，瞪眼看他，“我怎么知道！你快点放手，教别人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我做我想做的事，与他人何干？”飞蓬哼了一声，见顾留芳更加努力瞪自己，心里觉得有趣，顺遂心中念头，轻吻上他如同满天繁星的眼。
　　他一直对顾留芳的双眼赞叹。一个人的双眼，到底怎样能映出满天的星光？竟把人间的灯火都比了下去。
　　这次顾留芳真切地知道飞蓬做了什么，留在眼皮上的余温不断提醒刚才发生的事，他吓坏了用力挣脱开飞蓬，逃难一般慌乱地跑进夜色中。
　　虽然要找他很容易，但飞蓬却不想动用自己的神力。他意识到顾留芳可能需要自己独处。
　　他摸摸下巴，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就让他去吧。
　　第二天顾留芳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进门就被挡住了。
　　“留芳，你去哪儿了？”烦恼了一晚上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顾留芳差点眼前一黑。
　　他整夜都站在溪边对着潺潺流水发呆，彻夜未眠，还被露水打湿了衣裳，好不容易冷静也清醒了一些，才想到要回来换衣服，没想到飞蓬就站在自己门前。
　　归于平静的心跳在一见到飞蓬的笑容时又不受控制地乱了，顾留芳暗自郁闷，一晚上白站了。
　　“你在这干甚？”他语气不善地说，尚在为昨晚飞蓬的所作所为气恼。
　　飞蓬忍不住笑，“留芳，你是不是忘了，我就住在你房里？你不回来开门，我怎么进去？”
　　顾留芳一愣，他倒真把这事忘了。
　　飞蓬下界而来，在人间并没有熟悉的人，也身无长物，对人间之事浑然不知，所以他才主动邀请飞蓬到他的住处。虽然他也是借住，但要招待朋友，还是能做到的。
　　“抱歉，我忘了。”顾留芳一边道歉，一边急忙开门，完全忘了对于身为神人的飞蓬而言，人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飞蓬你一夜都在外面？”见飞蓬点头，顾留芳更愧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在外面冷了一夜，太不应该了。“你快进来，冻坏了吧？”
　　一旦进了房间，他立刻意识到房里只是自己跟飞蓬两人。之前还没什么，但经过昨晚，他浑身不自在，总是觉得很尴尬。“那个，飞蓬，我想……不如你搬去……”
　　“好困啊……”飞蓬大大打了个哈欠，“昨晚都没睡觉，困死了……”
　　顾留芳负疚感加重，连忙为他准备床铺，“抱歉，你睡吧，好好休息。”
　　“你不睡吗？”飞蓬的声音贴着背后传来，如同耳边呢喃一样，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正在整理床铺的顾留芳差点跳了起来。
　　“我……不用了，我不困。”他扯过飞蓬把他按在床上，“你睡吧，我要去讲课了。”说着就急急忙忙跑了。
　　阻挡不及的飞蓬只能看着他落荒而逃。也罢，他自己也要想清楚一些事，就暂时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