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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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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日多数时候要交流道学和讲课,顾留芳只能晚上带飞蓬去看人间种种。不过幸好,对此飞蓬并无怨言,还十分兴奋。
人间的一切对于飞蓬来说都很新鲜,他就像个纯然的孩子般,对任何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和热情。
“这是什么东西?”飞蓬一手拿起一个面具,一手拿了一支风车,左右看看,不懂是要来做什么的。
跟随在后的顾留芳捂着嘴笑,见他回头来看,上前拉着他的手往风车吹了一口气,带着银质小铃铛的风车滴溜溜地转了起来,还发出“叮叮”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
“苗疆之地许多物件都带有铃铛,这是他们的特色。银是他们十分珍贵的金属,也是常用的金属之一。苗族的许多首饰都是用银来制作。”
顾留芳拉着他的手摇了两下,风车上的银制小铃铛脆脆地响了,看得飞蓬感叹不已。“这个很有趣。”
“咳咳,是啊。”顾留芳笑了起来,但怕飞蓬觉得丢面子又努力忍住。见飞蓬一脸无辜,他终于还是翘起了嘴角。“这个叫风车。”
“至于这个,”顾留芳朝飞蓬伸手,示意他把面具给自己。飞蓬看了看他洁白的掌心和修长的手指,又看了看他,见顾留芳双眼漾起笑意,飞蓬心里突然有一股冲动,于是拿着风车的手握住了他的。
人的体温比天界最宜人的时候还温暖,那温度从掌心传入心底,飞蓬忍不住握得更紧。
不想放手。
“我是让你把面具给我,不是风车。”顾留芳带笑的声音惊醒了出神中的飞蓬,飞蓬看到的是顾留芳带着笑的模样。
虽然顾留芳一直都是稳重认真的态度,看起来十分可靠甚至是严肃。但他一旦笑起来,就显出了些活泼来,就像冰封的冬雪在一瞬间消融了,如一朵花开的瞬间。
美得惊艳。
“面具,你知道吗?”见他还是毫无反应,顾留芳拉起他另一只手,“这个叫面具,而这边的,”他示意自己被握住的手,“这边的是风车。”
“哦。”飞蓬眨眼,顺从地把另一手的面具给他。顾留芳想示范怎么使用,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抬起被“囚禁”的手疑惑地看向飞蓬。
飞蓬跟他对看了一会儿,露出了笑容,“这面具上画的是什么?”状似随意地放开了手中的温暖。
“这是马面具,”顾留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是按照女娲造人的故事来做的。女娲在前六天造了各种动物,第七天造人。这马就是在第六天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具按到脸上,绑上束带。“你看,这样就看不到我的样子了吧?”
“不,我看得到。”虽然鎏金色的面具遮住了顾留芳大部分的面容,但他那双带着暖意和笑意的双眼,飞蓬绝对不会错认。
顾留芳又笑了起来,卸下面具,“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飞蓬摇头,“你戴着很好看。”说着拉过顾留芳的手,“我们走吧,还有其他的东西看呢。”
“等一下。”顾留芳拉住他,“还没给钱呢。”
“钱?什么东西?”飞蓬皱眉,顾留芳解释道:“人间所有事物,如不是自己所属的,都需要用钱来交换。”
“但是我没有钱。”飞蓬诚实地说,十分无措的模样。顾留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但是你要让我给钱别人。”在神魔两界威名远扬的飞蓬大将军,现在的表情如孩童一般,顾留芳感觉十分有趣。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顾留芳已经很清楚地了解到,这位飞蓬大将军的本质非常质朴,也很简单,为人却很重情义,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人生难得一知己,自己有幸遇上,还是神界的神人,顾留芳觉得自己已经不枉此生了。
“这些东西能吃?”飞蓬拿起一支糖串,看向顾留芳,“怎么吃?”
“这是甜的。”顾留芳就着飞蓬的手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把手指上的糖粉拍掉,“你可以直接吃掉它。啊,中间的那支棍子不要吃。”
飞蓬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傻瓜,中间那个是细竹子,我知道不能吃。”见顾留芳又闷闷地笑,飞蓬就想,好像他无论说什么,顾留芳都会笑。
不过顾留芳笑得很好看,就算是看自己笑话也没关系。他喜欢顾留芳的笑。
飞蓬咬了一口炸过的糖团子,一嘴的糖粉,甜得他眯起眼睛,“好吃。”
顾留芳“噗嗤”一笑,飞蓬莫名其妙,顾留芳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抹掉他嘴边的糖粉,“满嘴都是糖,跟个孩子一样。”
也许是照顾师弟们习惯了,顾留芳总是自然地扮演照顾人的角色,不知不觉他也把飞蓬当成了小辈来对待。
更何况飞蓬的表现分明就是个不谐世事的孩童。
一抹温暖划过唇边,飞蓬见一只洁白的手指从自己唇边而去,上面沾着一些如雪的糖霜,十分皎洁可爱。
也不知怎的,飞蓬脑子一热,张口就上去含住了那手指,舌头自动地舔舐了一圈,把糖粉都吮-舔干净了才放开。“嗯,很甜。”
被飞蓬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的顾留芳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只能呆看着飞蓬。手指上还残留着高得异常的温度,顾留芳的脸慢慢升温,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吵得他回神了。见飞蓬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顾留芳满脸通红,好像还听见有人在悄声说什么,他气得不行,抬头瞪了飞蓬一眼,转身就跑,避免被其他人说闲话。
飞蓬这笨蛋!顾留芳一边气呼呼地骂,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跑,直接选择无视飞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