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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 ...

  •   从那一天起,而冰又失去了踪迹。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可是该怎样做,才能从颓废中抽身,从绝望中重生,才可以真正摆脱那个男人带来的伤痛?分明已经看清了他逃避现实的本质,却偏偏放不下心绪,解不开心结?一汝只觉自己行走在了崩溃的边缘。

      当枝头最后一片叶子飘落时候,而冰又一次出现在一汝的面前。

      “我只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可能。一汝,我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他们辜负了我,连你也要弃我而去吗?”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手里还拿着个罐头瓶样的东西。

      一汝闻到了浓浓的酒味,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她明白,他喝了酒。

      她的心里满是悲哀。这就是她深爱过的男人。

      每次想到他,她依然情难自禁。她对自己说,如果可以,就放下吧,原谅吧,一切都从头来过。

      倒是默言说出了她早已判断却不敢相信的事实,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从来都觉得是世界亏待了他,从来都是。

      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站在那里,是那样的萎靡与颓废。她正了正神色:“而冰,你是个男人,请你给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他却不听,情绪更加激动:“我忘了,你的血管里流的是跟他们一样的血液。你跟他们一样自私冷酷。你们毁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他猛地一举手里的瓶子,一汝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黑,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她凄厉地叫出了声...

      而冰甩掉瓶子,喃喃说道:“这下,你只能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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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汝的脸被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半,她瑟缩在白色的病床上。为了配合治疗,她原先的一头秀美长发如今被剪得很短且参差不齐,碎发落得满枕头都是。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厄运,想到以后的伤残人生,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而冰的心理竟然扭曲到了这种程度,毕竟曾经有爱,他如何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这些天,她整晚整晚的失眠着,一闭上眼,就是而冰那扭曲的脸,还有他那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们都辜负我,我得不到了,别人也别想得到。”

      一汝的左面部被硫酸严重摧残,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烧得很深,属于3度烧伤,医生建议用保守疗法,等伤口结痂,才能进行植皮手术。一汝是死的心都有了。

      一大群人围在一汝的周围,大家看起来神情凄楚。一汝每一声的呻吟,都象针一样扎在他们的心上。徐诺不时用棉棒为一汝蘸去被硫酸严重烧伤的左眼的泪水,心一阵紧似一阵地抽搐着:她是那样爱美的人。又曾经那样美丽,这样的打击,叫她如何受得了?

      “一汝。”徐诺难过,放下棉棒,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

      “给我拿面镜子过来。”一汝推开了她,静静地说。

      这样突如其来的镇静越发显得奇怪,屋内的人都齐齐看着她。徐诺看了看默言,犹豫着。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取了一面镜子过来。

      一汝死死地盯住镜子中的面容?

      这是谁?

      头发被修得短且乱,半边脸被纱布缠住,只露出一只不时流泪的眼睛,非常地触目惊心。

      徐诺紧张,扶住了一汝的肩膀。

      一汝没有发作,不喊也不叫,只轻轻地放下镜子,淡淡问道:“他呢?”

      徐诺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于是回道:“自首了,现在看守所呢。”

      “你放心,法院我有熟人,他做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我让他至少判个无期。”许春景在边上说道,“你放宽了心在这里治疗,费用的事我会解决的。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你很快就可以恢复的。”话虽这样说,她的心里到底还是心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当初不做那场愚蠢的交易,再或者在后来的日子里能善对他,又或者让这一切所谓的真相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一汝何至于有这样的劫难?这样想时,不觉鼻子酸酸的。

      一汝却不再说话,慢慢躺回枕上,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曾来过这个世界。

      许春景有点尴尬,老谢微微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让一汝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

      大家渐渐离去,只剩默言跟徐诺。

      一阵静默之后,默言开口了:“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也回去好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徐诺假装没听见,她在床边坐下,给一汝掖了掖被角。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一汝的身世。

      对于他们兄妹两个,徐诺只觉得自他们母亲去世后,哥哥偶尔会去探访一下妹妹,去了也只停留片刻,无非是关心一下日常生活,这些,都没刻意隐瞒她,表面看来是最平常不过的兄妹之间的情谊。

      可是她却是如此的不安。

      在一汝出事的当天晚上,她分明听到了他压抑的哭声。

      她那天本来是有事要跟他说的,这样一来,她只能把话深深地咽了回去,并悄悄地把医院的化验单藏了起来。

      在这之前,她感到不舒服有好多天了,特别是到厨房时,压抑不住就想吐。趁着那天不忙,她一个人去了医院。化验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她怀孕了。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是她的梦想。她跟默言的婚姻生活一直是平平淡淡,默言不会对她表达心中所想,也不会干涉她的生活,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意。她一直觉得如果有了孩子,一切都会改变。

      走出医院,她不自觉就来到了附近的步行街。找了条凳子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充满了喜悦。

      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玩具店。店主正弯着腰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着什么。她不禁走上前。

      店主直起腰,哭笑不得地对她说:“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了。”

      “怎么啦?”她来了兴趣,蹲到那个孩子面前。

      孩子扬了扬手里的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稚气地说:“我想买那个飞机。”

      她温和地说道:“你这个又不是钱。”

      “可是,那个飞机也不是真的啊!”孩子一脸的不解。

      她哑然失笑,这个孩子太可爱了。如果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可爱,该是让人多么欢喜的一件事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甚至感觉到了他正在她的肚子里茁壮成长。

      她想着默言听到这个消息会是如何兴奋,毕竟三十好几了。然而没等到她到家,就听到了一汝到医院抢救的消息…

      默言又重复了一边:“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徐诺回头看了他一眼,才短短几日,他已是憔悴不堪,心里一酸:“总是我在这里方便一点,况且你工作也忙,你回去好了。”

      默言怔了怔,一会才点了点头离开。

      日子在不停的输液中流淌着。每天依然会有很多人来陪着一汝,这让她在受伤后的日子里多少感到安慰。一段时间后,终于可以手术了。一汝的心渐渐生了希望,她甚至跟罗美吟说,等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做个时尚的发型,还要买上好多的化妆品。

      手术进行了很久,整整一个下午。面对默言的询问,医生并没说手术是否成功,只说要看以后,过一段时间才知道效果到底怎样。大家的心,都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手术后,一汝住进了特殊病房。为了皮肤的愈合,她躺在了悬浮病床上。她觉得自己就象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又跌入浪谷。她常常处在半睡半醒之中,在恍惚中,她看到了很多人,有爷爷奶奶,有父亲母亲…家人一个个从她脑中走过,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天越来越冷了,一汝的日子更难过了。面对默言他们不断地询问,医生终于承认说,这次手术不太成功。

      一汝顿时泪流满面,曾经的希望,却原来是失望。她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停了停,她对默言说:“我想喝点水。”默言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喝了一半,一汝停了下来,她稳了稳情绪说:“三哥,我想回家了。”默言一愣,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他急忙扭过头去。一汝尽量使自己平静:“我想家了,想回去。”默言放下了茶杯,轻轻叹了口气:“你别乱想,这里不行,我们换另外的医院,再不行,我们再换。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总有可以治好你的地方。”

      一汝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带给大家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就这样吧,让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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