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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10(1) ...

  •   经过两个月的刻苦练习,我终于能够从驾校出师。出师的头一个星期六,黎媺就陪我一块儿去买车。

      坐在崭新的甲壳虫里,我喜不自胜,一下子摸摸这儿,一下子又摸摸那儿,“真好,能够有自己的车。”

      黎媺打量一番车内布置,“还行吧,我到底是觉得小了一些。其实之琦那辆敞篷车也不错,座位宽……”

      “打住!”我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就别劝我啦。走——今天妹妹我带姐姐你去兜兜风!”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黎媺坐在车里,望着前方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堵车大军,只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算是明白了,”我索性把手抄在口袋里,“管甚新车旧车好车坏车,一遇上堵车,你宁可没有这辆车。”

      黎媺叹息,“所以我每天早上上班,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出门。只是万万没想到,到了周末,我还要面临堵车这一灾难性事件。”

      我指一指左手边一辆二手破车,“我敢打赌那辆车绝对不超过五万,而我这辆二十五万的甲壳虫,和它一块儿都被堵在路上了。唉,好好的周末,我要是乖乖留在家里研究菜谱陶冶情操该有多好。”

      “那现在文昱奕一人在家?”黎媺问我。

      “怎么可能!”我打一个哈欠,“他现在八成连回家的路都忘了。”忽然觉得我的语气有些怨念,像深闺怨妇久等不到在外游学的丈夫归家。

      “不是吧?”黎媺轻笑。

      我摇一摇头,赶走脑海里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TY和华盛的那个项目好不容易才有了模样,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松懈,所以连周末都要在公司加班啊。”

      “这么用功?”黎媺睁大眼睛。

      “岂止是用功,简直是兵荒马乱!”为此我下午还要给文昱奕准备晚餐,真是一位勤苦劳力的好太太,“他那侄子侄女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稍稍收敛一些,但还是危机隐患啊。”

      黎媺打开车窗,夏日的凉风吹拂入境,令人神清气爽,“我对这文家孙少爷孙小姐的事迹倒是有所耳闻。文英桦就算了,她就是一只不懂事的小狐狸,偏偏还没有一个狐狸脑袋,全仗着身后有老虎撑腰,这段时间尽在胡捅瞎搞,狐假虎威,圈子里的人对她都是在一旁冷眼嘲笑的。但是,文英楠不一样。”

      我竖起耳朵,问道:“怎么不一样?”

      黎媺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摇,像一匹光洁无比的墨色绸缎,“文英楠好歹是从世界知名的学府毕业,接受过良好的正规教育,又有多年的工作经验,即使有初来乍到对工作环境的不熟稔,可时间一长,他步上正轨也是迟早的事。我估计,等到文昱奕忙完与华盛合作的这个项目,文英楠也喘过气了,这俩人就应该开始正面交锋,抢夺大中华区总裁的位置了。”

      我不言语,只是不安地咬紧牙关,回想起文昱奕说到文英楠时候流露出的不屑神态,对总裁的位置势在必得的表情,觉得未必有黎媺说的那么艰难。可细细分辨,我竟挑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而文昱奕的神情现在想来,竟有一丝安慰我或者安慰他自己的意味。

      黎媺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拂去脸上的发丝,“你说就文昱奕和文英楠两人对比,他们身份谁高谁低,背景谁硬谁弱,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文英楠的高学历,是文昱奕一介艺术生比不上的,而他在中国的人脉,除了你以外,也不过比文英楠早来一个多月而已,能有多少积累。他现在做的项目虽然是TY中国公司目前最大的一个项目,但也要等到事成之后才能见分晓,未来也有大把机会等着文英楠。还有一个文英桦在一旁小打小闹一番,就像身上的跳蚤,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但难受是不能忽视的。”

      我佩服地看着黎媺,她说的话字字珠玑,一针见血,连我都不能否认,从外力来看,文昱奕确实不比文英楠有多少优势。

      “你说的很对。”我点点头。

      黎媺低下头,抚平裙角的褶皱,如烟叹息,“一个人在大公司孤军奋战,是最辛苦了。即使文昱奕的顶头上司TY中国现任总裁John是以刚正不阿出名的,但下头的人呢?明明身世在那里,却不受父亲喜爱,从总部调到外国分公司,职务升高,但这是实打实地降位了。他刚进入TY中国公司的那一个月,应该很辛苦。”

      那一个月文昱奕很辛苦,那么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我在和他置气。

      因为文昱奕想和我划清界限,泾渭分明,因此我恼他气他,一个月没有给他好脸色看。那是他最艰苦困难的时候,在外受工作压力的打击,回到家家里的人还给摆他臭脸,换做谁应该都受不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独自一个人死死硬撑下来,才换来今天的起色。

      满腔满肺都是后悔难堪,眼睛酸胀疼痛,我当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呀,他那么辛苦,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体谅。

      “你不舒服?”黎媺关心地探过身子。

      “没事,可能风吹的。”我说。

      黎媺立即把车窗关上。

      我从后视镜看向黎媺,她神情平静温和,她在说文昱奕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能力优异,靠自身实力应聘进入华盛公司,工作上勤勤恳恳,只因是未来公司接班人的同窗好友,短短一年升上主管便找来诸多非议。想来她和华之琦的父亲华庭臻在同一部门共事,不知道华庭臻对于这位女儿的好友会不会有所刁难。

      在这样一个人心险恶、多灾多难的社会上摸爬滚打,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轻松过关的。

      又在马路上磨蹭半个钟,我眼尖瞅见路边一个地下停车场出来一辆车,赶紧急转弯,把甲壳虫拐进地下停车场。

      黎媺奇怪地问:“怎么进来了?”

      “我可没心情继续在堵车大军上耗下去,旁边不是有一家大商场吗?”我双眼炯炯有神如雷达一般扫视停车场,搜索停车位,“我们去那逛逛吧,等到路上不堵车了,我们再把车取出来。”

      那个我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停车位,居然天杀的在负三层。

      一进商场,虚脱的我和黎媺一眼就看见一条大红色的醒目横幅:热烈庆祝TY公司首届时装展成功举办。

      我脱口而出一句粗口,“靠,TY什么时候有时装展这玩意儿了?”

      向导小姐笑眯眯地走上前,礼貌地问:“二位小姐,你们对时装展感兴趣吗?展会在三楼,我可以带你们上去参观。”

      “也好,”我略感兴趣,“三楼那里有一家甜品店,味道很不错。”

      这家商场距离TY大楼很近,我曾来过这里帮文昱奕买宵夜,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我发现这家伙居然爱吃甜食,着实令我大大地吃了一惊。

      黎媺挑一挑秀眉,“这样?正好我也知道三楼有一家买珠宝的店挺不错,我们吃完甜品去看看吧。”

      向导小姐在风中泪流满面,“二位小姐,我们不是在说时装展吗时装展啊!”

      我说:“那家甜品店的双皮奶做的特别棒,吃过一次保管还想再吃第二次!”

      黎媺说:“是嘛,那家珠宝店的珠宝都是正品,我瞧着你也需要多添几件首饰了。”

      向导小姐:“……”

      到了三楼,时装展正在风风火火热热烈烈地举行之中,有一个女人在台上讲话,音响里传过来的声音颇为耳熟。

      我手搭凉棚一望,眼珠子蹦了出来,“What?!那不是文英桦嘛!”

      向导小姐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小姐你也认识我们主编?”

      “我认识你们主编她叔叔!等等,”我一下子消化不过来,“你说她是主编,她一主编搞什么时装展啊?”脑子又不定期抽风了?

      向导小姐与我详细介绍,“是这样,我们是TY公司旗下的杂志社,最新一期想做与时尚有关的内容,所以主编就办了这次的时装展。”

      “呵呵,难道下一次你们想介绍房地产你们主编会买下一个楼盘?”我皮笑肉不笑,出言讽刺。

      向导小姐的脸上顿时难看下来。

      一下子采访人家公司的发家史,一下子又举办时装展,这位主编的兴趣爱好还真广泛。

      台上的致辞已经结束,高挑骨感的模特儿身着千奇百怪的服装从后台夸张地扭着猫步走到聚光灯下,耀眼挥舞的灯光打在她们的身上,说不出的妖冶张狂。

      我嫌弃地挥一挥手,对黎媺说:“不要看啦,走,我带你去吃双皮奶。”

      黎媺看着舞台上婀娜多姿光鲜亮丽的模特儿,若有所思地点头说:“不得不说,这问文家孙小姐,对于时尚还是挺有见地的。”

      我摸一摸胳膊上一溜儿的鸡皮疙瘩,“我是对时尚一丁点儿见地都没有的,只觉得她真心能折腾啊。你不晓得,不说文昱奕,连我都快烦死他这个侄女了。原先有一个文英楠就够让我头疼的,现在又蹿出一个文英桦,我真担心自己未老先衰。”

      黎媺揶揄我,“那是文昱奕的家事,与你何干?你烦什么。”她挽起我的手离开。

      我并没有告诉过她我去找文英桦泡温泉的事情,所以简要概括,“她前段时间总是烦文昱奕,我怕她会弄糟TY和华盛那个项目,所以找她谈了谈,结果那丫的脑袋太不灵光,费我好些口舌。”

      黎媺看着我点头,“呀,现在会自己处理事情了嘛。”

      我腼腆一笑,“可不是嘛,受您多日栽培,要没点成效我哪敢出来混啊。”

      那家甜品店是在商场边缘,我和黎媺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遥望外头花花世界的风云变幻,安静平和地享受夏日冰镇双皮奶的滋润。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TY大楼,暗蓝色的玻璃把这栋钢筋水泥建筑很好地包裹起来,密不透风,不晓得它给人的感觉,是不可侵犯,还是压抑难忍。

      我在心里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数到二十一楼,文昱奕的办公室靠这一边,可惜窗子是关上的,但如果他往外看,再稍稍低下头的话,我应该可以落进他的眼里。

      “在想什么呢?”黎媺洁白莹然的手掌在我面前挥动。

      “没什么,”我双手捧着脸蛋出神地往外看去,但已经把目光转移到楼下水泄不通的火柴盒子上,“我在想,我们这么高高在上地俯视下方的车水马龙,那么会不会有人也高高在上俯视着我们伤春悲秋呢?”意犹未尽地吟了一首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黎媺伸过手刮一刮我的鼻子,“我发现你最近的想法特飘。”

      “啊?”我被她刮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在这里吃完甜品然后再逛珠宝,逛完珠宝去看衣服,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是否有人在看我们,who care?”黎媺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手势。

      “黎媺姐,”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实我也好奇,既然TY和华盛合作那么一个大项目,TY都忙得四脚朝天了,你怎么还这么有空闲时间和我出来逛街?”

      黎媺的眼睛垂在面前被吃光的空碗上,嘴角噙着苦笑,“因为这项目轮不到我负责啊,所以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打发消耗。”

      我怔一怔,“你好歹也是一个销售部主管吧!”

      “那又怎样?”黎媺的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在眼前揉搓,“销售部的主管又不止我一个人,上头不让我负责,我想插手都不能够。”

      “哦。”我讷讷地点头。

      如今谁混得都不如意啊,真正的华之琦在国外,而我这个假冒伪劣产品被盛老夫人看穿了,想出面帮黎媺一把都不敢。不过似乎盛老夫人挺喜欢黎媺,即使华庭臻故意架空她,她还是有出路的。

      突然原本就不怎么安静的商场人声鼎沸,呼声连天,还是从时装展那一头传来的。

      我纳罕地转头,“怎么了?难道文英桦为了造势,还请了明星前来压阵?”

      “不对!”黎媺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指尖用力,“怎么人群那么慌乱?”

      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着火啦着火啦!”

      我和黎媺这才嗅到紧张的空气里有一丝烟火气息,赶紧从座位上起身,随着杂乱推搡的人流朝远处的安全通道口跑去。

      在惊恐万状的人群里,你推我,我挤你,我还被人踩了好几脚,旁边哭声震天,火光大作,我和黎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不难察觉到彼此的惊恐和颤抖。

      偏偏安全通道口是在时装展后面,而火源又是由时装展而起。舞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推到,聚光灯碎了一地,装饰用的帷幔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火舌在人影之间四处逃窜撩拨。

      灾难现场怎是一个天塌地陷可以形容?

      安全通道口被堵得滴水不进,我隐隐听到有人在咒骂,“为什么要把东西堆到楼梯口?这不是害人性命吗?!”“搞什么破时装展!东西怎么能堆在通道上!”

      冷汗涔涔而下,如果楼梯间堆放的是这次时装展所需的物资,那多半就是衣服什么的,那种东西如果碰到火星,燎原起来也不过瞬间的事。

      原本我钻空隙的本事极好,但是黎媺不行,她一介弱质女流,突围的重担只能交到我身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周末来商场的多半不是小两口儿就是一家三人,约莫都有个青壮年男士相护,紧要关头一个不让一个的,我力气再大也争不过男人。

      也就是片刻之间,火情更加严重,灼热窒息的感觉愈来愈迫人。

      好不容易就要进入安全通道口,一个男子抢先一步把我推到,黎媺用力拉我一把,我堪堪躲过一根着火砸下的钢管柱子。转头再看,那个男子已经被另一根钢管砸中脑袋,一滴血珠溅到我的脚背。

      我和黎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绝望的神色和惨白的自己。

      我们进入安全通道口的时候,堆放在楼梯间的衣物已经烧着,火势蔓延很快,整个楼梯间就要被吞噬了,最后一刻,我把黎媺推了过去,而燃烧的衣物箱子坍塌下来,堵住去路。

      “Shit!”我破口大骂。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火光那头黎媺在呼唤我的名字,确定她没有事后,我赶紧跑出浓烟滚滚的安全通道。

      我在烟雾中躬身摸索,一边躲避火灾一边寻找另一个出口。滚烫的浓烟呛得我直流泪,心想自己还真是背啊,没事去买车,结果碰到堵车,堵车只好来逛商场,逛商场还能碰到丈夫的侄女儿瞎折腾什么时装展,折腾时装展就折腾吧,他丫的居然弄出火灾,弄出火灾就弄出火灾吧,消防队员还这么不给力,人没到这层楼就被烧得密不透风了。

      不过想想外头被堵成那样,消防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达一个可以让我喘口气的地方,我睁眼一瞧,是窗户边上,可这里是三楼啊,每层楼的楼层都很高,瞧得我又一阵头晕目眩,即使我有心想跳下去,下头也需要有救生垫不是?

      “Aurora!”

      世界瞬间安静,我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源头找去,于千万人之中,看到了他。

      那一双从未显山露水的双眸,此刻被巨大无比的恐惧充斥着,他的脸色是我没有见过的苍白,似乎下一刻随时都会晕过去。

      我忽然想,反正是要死了,不如直接跳到他身边去,也挺不错的。

      正当我脑残地胡思乱想之际,汹涌的火舌如带刺的荆棘拍打上我的小腿,我吃痛,一个趔趄,身子向后摔出窗口。

      我以前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看到过那些为了爱情的愚蠢名义从高空一跃而下的女孩子,一如娇嫩的花瓣落入清澈的水中,她们总能恰到好处的摆出令凡尘中红男绿女们怜惜的姿势,回雪流风之姿像一只翅膀被火光燃烧的蝴蝶,明亮得足以照亮一个世界。

      可惜我的姿势一点也不好看,可以称之为狼狈之至,外加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发自内心地从喉咙中涌出划破耳膜的嘶喊也遮盖不了耳边格外尖锐清晰的烈烈风声。

      坠落,坠落,无休止地坠落。

      如果以这种状态出现在电视机里,我自己都想要换台。

      当我坠落下一层楼的时候,我竟然还很没下限地想起今天自己穿的是一条裙子。忍不住咒骂,靠,走光了!

      然后有人接住了我,我清晰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世界再次恢复宁静,刺鼻的烟熏气味消失了,被清冷的薄荷香取代,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来到我身边,还接住了我。

      他没有脚踏七彩祥云,也没有身穿黄金圣衣,可他依旧如一个大英雄,带着无论是西天佛祖还是玉皇大帝都不能掩盖住的耀眼夺目的光芒,把手伸得长长的,迎向死神飞快挥舞的镰刀,在山河震动、天地变色之际,接住我。

      这是命中注定,被撰写在岁月的旧皮书上。

      我把手贴在他的头上,他刚剪了短发,轻柔熨帖,是雪白帘帐上垂落的流苏,抚过去只觉得所到之处无不柔软贴心,可又觉得掌心滚烫,像是隐藏了一座隐忍千年只待一人便可喷薄而发的火山。

      这个人,这个人哟。

      我叫他,“昱奕。”

      他抬眼,“我在。”

      他的眼睛是墨黑色的宝石,在火光前反射出宁静的光辉。我看见我凌乱不堪的头发,被烟熏花的脸颊,我看见自己肆意张扬地占据他整个瞳孔,他的眼里只有我。

      一垂首,眼泪瞬间就落下来。

      最后,消防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我和他被送去医院,结果,一个断腿,一个断手,真是值得表彰同甘共苦的患难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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