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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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神保佑你们，孩子。”
天还未亮的黎明时分，昨日那个的小男孩正帮二人装马鞍，那两匹驯马并排站在旅馆外低头吃草。
库伦太太和两位骑士站在门口。
“神一直都保佑我呢，太太。”弗雷笑道，仿佛此行只是外出旅游一样轻松愉快。
黑色亚麻布制的便装和斗篷让她们看起来不再像是骑士，艾斯低头看见地上一洼积水里倒映着弗雷注视着自己墨发的绿眸，默默地把兜帽拉起。
“黑色确实没蓝色好看，但能救你命。”弗雷笑看着她说。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艾斯不自主地握紧了熏香盒，时不时放在鼻尖——固体熏香依然散发气味。
一个金发少年抱着箱子趔趄着走来。
“猜你们还用得到，小乔昨夜把你们的盔甲熔了重新打了两套。”库伦太太说。
艾斯看着少年把箱子装在马身旁。一想到格雷家的灰底白云纹章被熔化成水，不免感到一丝惋惜。
“小乔！他还好吗？看来这几年老铁匠教了他不少啊，替我跟他道个谢。”
“从又老又傻的史密斯那里只学会了酗酒而已。”
“下次回来让他给我打把剑，要冷钢的啊！”弗雷翻身蹬上黑马，调转马头，一提缰绳小跑着走了。把老板娘一个皇城的要价抛在身后。
“多谢招待。”艾斯低头致意，策马跟上弗雷。
整个街道还没有睡醒，路面清冷，人迹稀疏，不过两侧有的店家已经早起做些开门的准备，点火热油——卖早餐，不过他们出门前已经吃过了面包、培根和玉米粥，当然有的店门依然紧闭，但里面婴儿的哭闹或是成人走动的声音无法逃过艾斯的耳朵。
两人并肩行在路上，弗雷正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苏清，艾斯默念，这个国家以前在书本里见过，以贸易为主，一个由各种商会组成的城邦联合的国家，自由且开放。
猜想两国和平即将破裂，直接从瑞德去布鲁的计划告吹，所以两人最终敲定经过与两国接壤的苏清——从水路去苏清是个好选择，又快又近，只怕战争来的太快，要是最近的黄昏港口被封锁就不好了，艾斯默默祈祷他们能赶在信鸦和传令官之前。——而且港口也是个交换消息的好地方。
她突然想起约瑟夫。正直青年的他，脸上还有未祛的雀斑，笑起来时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我占了他的房间，她想，他的密道，他的生命，或许约瑟夫自己就能发现密道逃走。艾斯，现在骑着这匹良驹的应该是约瑟夫而不是你！以骑士之名！以众神之名！这样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他刚在战争中立过功！因我而……丧失了离开的机会！
……艾斯，你又害死一个人。下了这个结论后，她只觉得胸闷，窒息感扑面而来。
“不，我只是想救你而已。”耳边幽幽回响起弗雷昨天的话，可这也不能让她好受太多。
约瑟夫，以骑士之名，我一定会带着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愿你安息。艾斯在心里起誓。
艾斯望向弗雷。弗雷利亚·韦德。弗雷利亚……她在心里重复她的名字，看到她光洁的侧脸，她捉摸不透的笑，她的鼻尖，她在清晨日光下淡绿的眼，她似火的红发。这个人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来救她呢？抛弃自己效忠的国家冒着被称为叛国者的危险去救一个战场上的敌人？原因是想看一把剑？把个人欲望放在国家利益和荣誉之前吗……以艾斯的价值观不太能理解这个人的行为。
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又是为什么？我确实不曾认识一个红发的女子啊……
随即艾斯想到另一点，为什么会有人全身味道和一种植物差不多？这太奇怪了。
她把目光瞥向别处，会不会其实瑞德其实要杀死布鲁的使者，扣着她做人质，而这个看管人质的人就是弗雷？不不不，这太荒唐了干嘛扣留一个不太重要骑士。……难道因为我是首相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会同意我回国，还带我一起去港口？莫非是要在那里杀了我抛尸大海？还是想带到布鲁去问父亲要赎金？——难度大风险高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如果要扣押一个人质最好的办法是关在地牢里，所以人质论不成立。艾斯用一句话快速终止了自己无边境的胡思乱想。
看她昨天着急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刺客是谁……
而且，战争和解的那天，她到底在战场上做什么？这也是一个疑点。
对了，她说过把首相戒指给了马童让他换房间。——她和首相莫德关系很好吗？会有他的戒指。艾斯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危险。
但艾斯低头瞧了瞧口袋里那个熏香小盒，又觉得她有时候好像对自己挺好的。
艾斯摇了摇头，下了结论——不懂。简直和她一贯的笑容一样，难以读懂。——姑且，当她无害吧。
她凝视腰间那柄未曾使用的剑。——如果是你会怎么办？可惜你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多想听听你的意见。
菲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只记得她纯色的银发，却怎样也想不起她的瞳色了。瞳色……瞳色……她闭起眼绞尽脑汁地回忆。
“哎，克洛。”弗雷转过头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艾斯，叫着她的新名字——克洛·克劳威尔——东方私生子之姓。
“……啊……嗯？”艾斯如梦初醒，显然还未适应新的名字。不，菲尼已经死了，她想，为什么我要把她和一个死人联系起来，真是的，想她想疯了吧，艾斯嘲笑自己。
“注意看路啊，再直着走就骑进店铺了。”艾斯赶忙牵了马头，“问你佩吉人都有很厉害的触觉吗？”虽然街上没有几个人，弗雷还是压低了声音。
“如果血统纯正的话，是的。但我血统不纯。我不能算是佩吉人，而且我也没有。”为什么突然提起血统身世这样的事情了，艾斯提高了警惕。
“啊，这样啊……真可惜……”弗雷眼里确实流露出了惋惜的深情。
“啊？”
“我只是在想啊，这个能力很棒啊，因为高潮的时候会比常人更爽吧？”
“……”
“开个玩笑啦，一路上太无聊了，哈哈哈。”弗雷自顾自笑了起来，“喂，别板着脸呀你。”
“难道你们瑞德的爵士都这么好色吗。”艾斯白了她一眼。
“嗯？还有谁？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大胆敢调戏我的骑士小姐？”
“也不是调戏。”艾斯顿了顿，把之前听见三个奥斯城口音的爵士在谈论妓女的事情告诉了弗雷。
“奥斯城明明是你们的城市，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国的骑士好色。”弗雷戏谑道。
“听过橘生淮北则为枳吗。”
“……什么？”
“多去翻翻书吧。你还差的远啊。”艾斯挂起一丝微笑，脚下发力一踢马肚，把弗雷扔在身后。
“等等啊！告诉我啊！喂！”
马的嘶鸣划破寂静的黎明，马蹄扬起的尘土，模糊了日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