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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佛洞和蛛丝马迹还有猜测凶手一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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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被盯得久了,那三位姑娘也是注意到了,觉得有些不自在了点。着淡灰色衣裳的姑娘扫了阿酒那桌几眼,面色不变,一板一眼吃着素面。素素净净的那位先是看了好几眼两位公子后也是兴趣寥寥,无聊地拨拉着碗里的面条。倒是绣花腰带的那位姑娘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眼神一接触就转开头去,暗暗地挺直了腰,又放下手中的筷子,变着花样揪着手中的帕子。
阿酒以自己看了许久话本的经验来看,这姑娘扭捏起来,隔着桌子就眼波荡漾的样子,八成是犯了花痴了。又撇过头来看李桂花目不转睛的样子,啧啧啧,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李毓笔又问了近光小尼姑不少问题,阿酒回神过来,支着耳朵听着。近光是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说着:“淡灰色衣服的小姐是城里古董商的女儿林小姐,绣花腰带李小姐的家里是丝绸大户,还有一位是李小姐的堂妹温小姐。这三户人家给庵里供了不少的香油钱。庵里的不少房子都是林小姐家里支持修建的。庵里给香客的蜡烛和卧香也是一大笔的开支,不过好在有李小姐和温小姐的。”
阿酒冷笑挤兑李毓笔:“呦呵,还一口气打听三位姑娘。”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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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这桌吃喝完毕,收拾妥当,近光打算领着他们接着走走看看。阿酒离座前看了一眼那桌,绣花腰带的李小姐也是起身了,有些焦躁地催促温小姐,一边还留神着阿酒这边,不过自然眼神不是粘着她的,神经再粗也要知道这李小姐要做什么了。这寂寂素斋,满目翠竹,公子小姐你走我也走不经意就邂逅的,你持扇轻摇,我拈帕秋波什么的,接下来就要诉诉衷肠,妾住城中大柳树下,君何日来登门~多么流畅的戏码。
温小姐本来有些不耐,不知李小姐说了什么,脸色一变,随即也是起身。而林小姐根本就是充耳不闻,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人也是不恼。
果然,阿酒这行人就在出素斋的月洞门时,非常正好地就和李小姐凑到了一起。这李小姐说是禅修,牙白衣衫的交领上绣着精美的花纹,一张脸,下巴尖的可以戳破纸张了,细巧的鼻子,眉笔勾勒出的俏媚的眼尾,眼波流转间也是说不出的浓艳。只见她自然而然地轻躬身,甜腻腻的声音:“近光小师傅好,见过二位公子了。”
得了,倒是直接跳过了在二人身后的阿酒,旁边眉眼间有些相似的温小姐杵得跟木头一样,看着都要顺眼一些,听那声音,从身上都可以抖下几斤糖来。
李小姐掩帕笑问,公子从哪来的啊,是归人茶舍啊,恩呀我去过怎么没见过公子的呀,来流寂庵游玩的吗,等等。
微生默默往后退一步和阿酒站在一块,李小姐似乎这才看到阿酒,热情骤减:“这位姐姐是随两位公子一起来的么,真是失礼,刚才不曾注意到。”
阿酒黑线,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你自己的,亏得这声姐姐叫的出口,姑娘我是水灵灵的美好年华。你脸上的粉是随便笑一下就要抖掉几层的好么,啧,阿酒翻了个白眼,所以笑的时候才要拿帕子遮的是吧。不就是看上李毓笔这个骚包男么,倒是横竖看到旁边有个姑娘就不顺眼了,是碍着你了,得,白送不倒贴无陪嫁,要上花轿抬到你家去么,免得四处祸害别人。
李毓笔看到阿酒一脸黑云压顶,笑笑推脱告辞。李小姐自然是百般不舍,又找不到什么话由。走前眼含幽怨,不甚小心地将锦帕落在李毓笔的脚下。
李毓笔是摸摸鼻子,眼风瞄到脚边的帕子。
阿酒麻溜地捡起,塞他手上,没好气:“人姑娘特意留给你的,你是舍得拂了她的意?再说,你要是不赶紧从我手上接过去,说不定李小姐一会就冲回来了。”
李毓笔顺着阿酒的眼看去,这一步一回头的李小姐一脸不郁的表情,叹了口气接过手来。
近光“哦”的一声想起什么:“难怪,李小姐看到我会打招呼,原来是冲公子来的。”
阿酒笑道:“六根清净的小尼姑也懂得姑娘家的这番心意。”
近光嗤之以鼻:“端的是这般如此明显。”
当然阿酒一路上是不太去搭理李毓笔的,李毓笔他几次搭话要不是不咸不淡的,要不就碰了一鼻子灰,最后是破罐破摔,捏着鼻子:“这位姐姐,您这是在气什么~”,微生和近光是一阵恶寒,阿酒打一哆嗦,毫不犹豫地抬脚朝他左脚狠狠踏下。看李毓笔那扭曲的表情,嗷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尼姑们的起居处,约莫都走了一遍,在问了近光之后,还是有一个地方的。“那里有点偏,少跟香客提起过,就连庵里人也只是在打扫时去去。”近光想想道。
三只小伙伴眼前一亮,等到了之后才有些诧异。原来这个被近光叫做小佛洞的地方是在流寂庵外。在庵门口右手边走了不到半柱香,拨开遮挡头上低垂的枝桠,看到东一块西一块布着青苔的粗糙的岩壁。沿着岩壁走了没几步,看到上面的一扇隔扇门,宽最多可容两人过,门的上半部分雕花处是从内部就糊了好几层的纸,看不清里面。近光推门进入,阿酒看到微生和李毓笔低头微躬身进入,自己走的时候,比划着,这门和自己一般高些,不过石壁比自己想的要厚些,约莫半截手臂要长些,头顶就是厚实的石头,一不留神是要磕到的。
这小佛洞不甚大,至多可容七八人,只有那一扇开着的门透进光来,进入洞内就是一阵寒意,正中央就是石头雕刻的小佛像,佛像栩栩如生,须弥座上就可看见肥厚的莲花瓣还有些模糊了的花草装饰。佛像是直接在石壁上雕刻前边小石桌供台也是连在一起,浑然一体。供桌上简单地摆放着一个三足小香炉和两只铜烛架和淌下的红烛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地上是一个褪色的蒲团。李毓笔和微生在两旁的石壁看个不停,阿酒凑过去,之间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经文,一整面石壁都是。奇怪的是另一面石壁是只刻了细细的几列,之后就是大面大面的空白。就像是写到一半戛然而止了,就这么放着了。
李毓笔摸着石壁上的字,少看见他这幅认真的表情,不时又蹲下身来,有字就算了,没有字的地方也是反反复复摩挲着。这折腾好了,围着供桌走了几圈,拿起两个铜烛架看着,摸摸小香炉。
阿酒二丈摸不着头脑,总不会是拿烛架杀人的吧,明显是匕首弄出来的伤口,难道是拿着香炉砸人,也不对,都找到有血迹的石头了。何况,这里和找到尸体的地方远着些,要是在这里杀了人完全可以就近抛尸,这周围一片树林的,何必又累又危险跑了一段丢在路上。再者,这里看不到血迹,死了两个人倒是干干净净一片,唔,过了几天有也说不定被扫干净了。
不过听说尸体身下一滩血迹,没有移动的痕迹,是多个捕快看见,做不得假,是案犯地无疑。
能制服两个人杀死还不弄出大动静,那肯定是个大男人,女子肯定是不成的。死者来过流寂庵,和这里有关,不过都查了遍,没有作案可能。总不会是一群尼姑联合一起和那对刘姓夫妇过不去,缺了香油钱?!不过看李毓笔那股认真劲,这个小佛洞真有问题?!
阿酒打起精神来打算再看看,说不定真有些蛛丝马迹。李毓笔托腮思考着,问近光道:“小尼姑,你们这是多久打扫一次?”
近光想了想说:“大概是七八天,庵里会轮流叫一个来打扫,换上新的蜡烛,炉里插上几炷香,把门带上就成了。不过出了事后,最近就没来了,本来在前天应该要轮到一个小师姐了。”
李毓笔问道:“这里不上锁?”不过确实刚才看小尼姑直接推门进来,这里也看不到有锁。
近光笑道:“这里就不值钱的烛架和香炉,能拿得动,还有一个蒲团。佛像又不鎏金,还直接在壁上,佛经也是,庵里就是放心不失窃。”
李毓笔接着问道:“香客平时不来这里?”
近光说道:“小佛洞一直都在这呢,大概除了师傅大家都不知道这小佛洞的来历,有佛就敬,地小又偏,就从来没和香客提起。有可能小师姐和小师妹会和香客说漏透露点。”
李毓笔笑道:“就像小尼姑你这样。”
近光“哼”的一声,还不是你们一定要走遍所有地,我才告诉你们的。
之后,和近光小师傅告辞之后,三人就要下山了。
看近光走远了些,李毓笔叫停往山下走的两个人:“不急。”
阿酒疑惑看着他。
李毓笔摇着那把扇子:“这案件确实和流寂庵脱不了干系,凶手就在其中了。”话里有不少的把握。
“欸,欸”阿酒一下子兴奋起来不过又怀疑起来,你连流寂庵的人都没见全呢。
李毓笔接着道:“凶手在其中,不过还不知道是哪个~”
阿酒暴走。很想冲上去撕扇作千金一笑,笑得他鸡皮疙瘩爬满身。
李毓笔安抚道:“所以麻烦阿酒在流寂庵住上几天了,男子之身总不好在尼姑庵中住下。”说着撇了一眼,大概也要留下的微生。微生也知道有不便之处就不再做声。
阿酒是欣然答应,之后回到流寂庵又是近光小尼姑,找了好几个借口,修身养性,素面太好吃哎,然后就住下了。
阿酒想起李毓笔走前的叮嘱:“放机灵点,再傻就要丢命了。”咬牙切齿中。
微生是说道:“当避则避”顿了下,“后面有我”再顿了下:“还有李兄。”还是微生的话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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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下山的阿酒,一口咬定:“凶手绝对是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