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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晒了多日,终于迎来一场细雨,灰蒙的阴云漫天无迹,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狂风大作,这样安静的阴沉是不会有暴风雨的,可那种连绵不绝纠缠不休的霏霏细雨却最是让人伤感。
      平阳城南大门前后驶出两辆青篷马车,渐渐隐没在雨雾中。
      “小姐,从昨夜到现在你都没进一口东西,身子会吃不消的。”彩袖恳求道,小姐自昨晚回来便一副失了神的样子,问话也没反应,这让她二人好一番忧心,手中点心盒里都是小姐爱吃的糕点,是临行前刘婶专程送来的。
      苏婉歌仍旧无精打采,呆呆地瞅着前方不说话,彩衣见状无奈朝彩袖摇了摇头,后者只能再次盖上了点心盒。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姐不说,她二人无从得知,若只与萧公子闹了点小别扭,定然不至于这般模样,这样仓促地离开茶楼也是毫无预兆,连那张萧公子寻来的古琴都没有带,可见不是一般的小事。
      前方马车里竹青正吃得不亦乐乎,已将临走时备下的食物吃了近半,欧阳终于忍不住制止,“别吃了,再吃就要撑坏了。”
      竹青闻言倒是住了口,小心翼翼拈起一块点心,偷偷觑了眼欧阳,在其略带严厉的表情下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抹抹嘴乖乖坐回原处。
      “这些是备下路上吃的,你已经吃了这么多,让苏姑娘她们吃什么呢?”欧阳平声教导。
      “唔......苏姐姐不吃东西的......”竹青弱弱辩解。
      欧阳无奈道,“苏姐姐不是不吃东西,只是还没有饿而已。”早上卫掌柜特意备下的一桌好菜她一口未动,别人不知何事,他却能猜个七八分,虽然心里会有些愧疚,或者难受更多,可是为了她的安危,就算有一日她会因此怨恨,他也只能这样做。

      荀怡坊已经关闭的琴室内布置如初,只是冷清了不少。琴弦触手处冰凉透骨,这是他专程从一制琴世家用那支百年紫竹箫换来的古琴,她爱不释手,却没有带走,肯定怨极了他吧。
      萧翊天痴痴地摸着弦丝,仿佛每一根都有着她含笑弹奏时的触感,如此清晰地传至身体的每一处,牵起阵阵隐痛,不想世间情思,他终究没能逃脱。行走刀锋的人怎能动了情念,拖累他人呢?
      闭上眼,她的笑容、她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印记般挥之不去,甚至随着一次次的心跳而愈发地清晰,心中有些窒闷,正听到忠武轻步走了进来,“公子,已经安全出了城。”
      萧翊天缓缓睁开眼,“嗯,一定要安全送到。”
      “已经安排下去,冥酉等人埋伏在附近,不会让她察觉。”忠武有意打量一番,记忆中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模样,斟酌道,“公子,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萧翊天淡淡看去,听他问道,“你......真舍得让苏姑娘走吗?”
      舍得?他哪里舍得,“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唉!”忠武咬咬牙,愤声道,“这该死的噬血阁,定要让它彻底消失才能过得太平日子!”
      萧翊天紧紧握起手掌,噬血阁,是该彻底消失了。
      “教主,”卫掌柜来报,“总坛请您回去一趟。”
      “知道了。”

      天鹰教总坛,萧翊天常常通过偏门进入主堂,一来是避开不必要的礼节麻烦,二来也是不愿暴露真容和行踪。
      前脚踏入房门便有娄寅等人紧随其后,众人坐定后,娄寅这才不慌不忙请示,声音如同表情一样古板,“禀教主,乔旭的父亲已经平安接到总坛,是直接让父子相见还是......?”
      “不忙,冥申先去招待。”
      “属下遵命!”冥申知意,领命而去。
      “那家商铺的掌柜也被带回了天雷宫,哼,此人看着嘴硬却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刑具还未及身便招了。乃是两年前噬血阁偷梁换柱安插的自己人,为其捞取了不少钱财,眼下商铺已被我们的人控制。”
      “嗯,在说服乔旭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
      “教主,西域传来消息。”子彦捋了捋胡须。
      “哦?什么消息?”来自西域的消息对于眼下的形势极为重要。
      “甘夷国国王年老体迈,大有升天之势,诸王子们蠢蠢欲动。那二王子仑萨早有夺位之心,谋划已久,其府上有一位从未露面的军师深得仑萨信任,好像是个叫‘魅璃’的女人,但此人身份迷雾重重,还需些时日细查。”
      “看来,西域的行迹并非那老国王之意,不过如此大费周折该不只为篡夺王位,教主,仑萨这人不容小觑。”忠武道。
      自霍启为出使西域诸国,以国力强盛的甘夷国为首,与大宣定下世代友好的盟约,换得边境安宁,百姓福乐,但老国王的离世不可避免带来新主更替,届时这友好往来的盟约能否继续,继任者极为重要。
      “嗯,魅璃......”萧翊天微阖双目,“那些西域女子有没有动静?”
      “暂时没有,前些日子各茶楼生意不景气时多半在外闲逛,简单买些胭脂水粉,这两日生意好了便没再出门。”子彦回道。
      “切记不可大意,蛊术之事尚未搞清,到底什么目的,还需查出此人来历。药源可有消息?”
      “老夫无能......”子彦有些惭愧,天云宫的消息素来传得快,可这次过了这么久竟还没查出线索,让执掌天云宫多年的他有失颜面呐!
      “子彦叔莫要自责,既是仑萨的军师,必然不会担此虚名。”萧翊天淡淡道,“本教有的是耐心。”
      他轻叩鹰椅扶手,沉思片刻道,“仑萨这人平日深居简出赏花弄草,看似人畜无害,却也是最危险的人物。即是新旧更替的关键时期,怎能让百姓毫无知觉?”
      子彦老眼转动,随即明白,“老夫这就去安排。”

      三日后欧阳一行到达一处较为穷困的县城,已过晌午,随意找了家客栈歇脚。
      苏婉歌似乎有所好转,但跟了小姐多年的彩衣二人心中明白那勉强而来的笑容也只是为了安慰她们,却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想着法子聊些别的。小姐素来都是装不住事的人,只因那都不是事,这次仿佛掏空了一般什么都不说,才说明真的生了事,可眼下最好的法子也只有相伴了。
      欧阳吩咐下去的酒菜已经端上了桌,虽不如涓州城飘香楼和平阳荀怡坊中那般精致,但毕竟是热乎的饭菜,几人这就拈起筷子准备开吃,却听楼上清朗如风的声音飘出,一人边说边下了楼,“小二,将这儿最好的酒菜端来,本公子......咦?这不是丫头嘛?”短暂的惊讶后回头再吩咐,“去给本公子拿副碗筷来,本公子要和美人一起用餐!”
      小二稀里糊涂得了吩咐愣了片刻急忙转身去拿,这人便朝着苏婉歌几人走去。除了竹青满脸警惕和欧阳淡定地拦阻,其余三人皆吃惊地瞅着那人款款走来,潇洒如风的步伐,一副整个世间唯他最美的自信感,还不忘伸手整理发型的那人,不是柳下飞燕还会有谁?
      “叶大哥?”苏婉歌回神,看着那人嘴角噙着笑,也不顾众人介不介意便落座桌前,“你不是......怎么会在这儿?”
      叶飞那日随蛟龙帮离开后便未曾出现,不想竟会在此遇到,这大宣万里河山竟也不过如此。
      “哎,丫头错了,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怎会出现在这儿,我可是昨夜便借宿在此了哦。”叶飞说得云清风淡,扫视一眼众人后终将视线落于桌上的饭菜。
      欧阳看他脚步轻盈毫无波动,武功修为绝非常人,记得曾在武林大会当日,远处阁楼上与婉儿萧翊天说笑的似乎正是这人,眼下突然出现,怕不是简单的路过,但仍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叶公子要是不介意,便尝尝他们店里的手艺,看看合不合公子胃口。”
      叶飞闻言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他和竹青,这就拿起筷子试吃,“哦,呵呵,昨夜来的晚,睡了一宿,确实有些饿了,那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尝一尝!”
      彩袖见状欲伸手拦阻,这可是欧阳公子吩咐备下的饭菜啊!他这样随意享用会让小姐很没面子的,“哎......”
      “叶大哥只管吃,我请客!”苏婉歌率先开口,阻了彩袖的口也告知欧阳这顿饭由她出钱。
      欧阳淡淡看向苏婉歌,知她话中之意,无声轻笑却也未再说什么,只听叶飞一边吃着一边念叨,“丫头仗义!哎哎,你们别愣着,都吃啊,味道还可以哦!”
      饭罢,叶飞借口上楼收拾东西要苏婉歌去帮忙,彩袖主动替换却被彩衣拦阻,欧阳自然明意也不挑明,苏婉歌便带着狐疑跟着叶飞上了楼。
      “叶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苏婉歌试探道。
      叶飞坐定,含笑看她,“你不觉得是你有话要问我吗?”
      苏婉歌被噎了口,她确是有话问,有很多话要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叶飞这般不早不晚的“偶遇”,对于她们的出现也并非真正惊讶,她很想问问是不是那人让他来的,是不是带了什么话,是不是......
      “不是,”叶飞看出她的疑问,了然于心却也并不打算哄骗,“不瞒你说,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并不是他让我来的,我来不过是为那小子说几句话,就他那性子断然不会自己说。”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苏婉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还幻想着希望,那些话他说得那样自然,怎会留给她希望呢?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神情,叶飞惋惜道,“他肯定未曾告诉你雪妍的事。”
      不出他所料,苏婉歌果真一副疑惑地表情,他就知道......无奈叹息一声,“那还是五年前的事,天鹰教重振不久,朔风派不服管教摇身一变‘噬血阁’开始四处作乱,官府将这包袱抛给天鹰教,天鹰教想要掌管江湖就必须镇得住不服管教的人,这便出动三宫人马前去剿灭噬血阁。之前小天家人为其安排了婚事,可他对那姑娘无意,便一直拖着,谁想雪妍这姑娘虽看着柔柔弱弱却也是个真性情,不听家人劝阻千里迢迢来寻小天,不幸被噬血阁的人捉住,他们以此要挟,雪妍不愿拖累他,便自尽了。”
      苏婉歌静静听着,眸中不禁流出不可思议地神情。
      “两派人马杀地天昏地暗,最后小天用翼坤剑除掉了噬血阁阁主史雄风,这才站稳了江湖第一教的地位,可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婚事,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却还孤身一人,有时我都替他心疼。”叶飞始终含着笑,犹如一位长辈,“自那日翠芳楼初见我就看出他待你不同,我曾与他玩闹打赌夜入帝都皇城盗取望天吼,他说他这一生怕是要孤独终老,我堵他这辈子一定会动心,如今看来,是我赢了。”
      一席话犹如雷雷战鼓,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苏婉歌心头,他的过去,那个叫雪妍的豪情女子,竟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牺牲性命,即便换得一生惋念却也无福消受,何尝不是遗憾?更甚者,终了也没能得到那人的心,又何止是可怜?叶飞话中的意思她明白,他定是怕有朝一日雪妍的悲剧会再次上演,所以趁早将人赶走,从此再无瓜葛,这样看来对她似乎是件天大的好事,她该欢欣鼓舞感激涕零才是,可心却为何隐隐作痛?
      叶飞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一瞬地沉默后他微微一笑,起身,“言尽于此,我知道要立刻接受这些话也是不易,但还是希望丫头你好好考虑。我们这些人身在江湖,看似潇洒自由,但很多时候也是由不得自己,人海茫茫能遇见一个真心爱着的人实属不易,莫要错过了。我先告辞......”正说着,楼下传来阵阵骚动,二人迅速下楼。
      “胡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知道用姑娘的钱会让我很没面子,但我身上的银两都用去接济流浪孩童了,现下手头确实紧......”一男子略带央求道。
      “你这无赖打算跟到什么时候?”一女子声音清冷,微带怒意。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这不叫‘跟’,叫‘同道中人’,我还要拜见姑娘的师父呢!”
      叶飞二人看去,却是一白衣女子正立于大厅内,面无表情,但周身杀气萦绕,正冷眼盯着避在三尺开外的素衣男子,那男子虽一幅害怕的模样,但神情间却并无惧怕之色。
      面对这二人的接舌和即将开闹的局面,大厅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但店中掌柜和小二却极为惶恐,深怕闹事砸了这苦心经营的小店。
      苏婉歌扫过那男子的面容,又定睛细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要开口叫喊,却见彩袖挤进人群中叫了一声那人,后者闻声回头,两眼迷惑。
      “大哥!”苏婉歌满脸喜色地喊出口。
      “......婉儿?”苏煜城有些意外,愣了许久这才恍惚开口,再看刚刚叫他的姑娘,不是当年的小丫头彩袖,还会是谁?
      与此同时,叶飞亦有些意外,但还是较为平淡地温声叫了句“卯玉?”
      胡卯玉闻声冷冷看过来,眸色稍稍波动后又恢复平静,“是你。”目光随之带向苏婉歌。
      闹来闹去都是自己人,众人见戏未开唱已经谢幕,便也纷纷散去。
      欧阳依旧坐在原处镇静自若地品着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也仅是一闪而过地诧异,倒是对面的彩衣极为沉重而又似乎被不可思议的惊喜冲击,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神色复杂地盯着前方那人,直到那几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这才赶紧收拾了情绪,嘴角带上笑,垂下头去行了礼。
      欧阳已吩咐店家在旁边安排了桌位,众人纷纷入座,苏婉歌简单介绍一番算是认识。多年不见,自然十分挂心自家大哥的境况,询问后方才得知。
      苏煜城离家后便入了军营,因身手不错被上级看重,一路提拔至南军卫尉统领麾下,官至宫殿掖门司马,秩俸比千石,但因一件小事打了同职官员而被罚出屯兵,碍着面子才没敢回家,一直漂泊在外。
      听完讲述,欧阳眉间悄无声息地皱了皱,苏婉歌埋怨道,“不就是被解职嘛,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老爹有多挂念你知道吗?你也狠心。”
      苏煜城神色微沉,仍旧笑道,“我知道,但男儿看重尊严,女儿家不懂啦!”
      “那苏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欧阳礼貌问道。
      苏煜城淡淡瞥向眼前这人,温润如玉的风华,高洁出尘的气度,便是涓州欧阳家的大少爷,看他和婉妹同行且待她稍有特别,这其中必然有些故事,只因眼下见得匆忙,也没细细过问,但婉妹的眼光必然不会差,这便淡淡一笑,“嗨,能干啥,四处讨饭罢了!”说完瞥了眼身旁的胡卯玉。
      “对了,你们......怎会在一起?”叶飞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众人闻言均看向那二人,胡卯玉并不打算解释什么,那副仿佛再灼热的气温也暖不化的寒冰冷颜让人疏远,倒是苏煜城极为大方,英气的笑容让彩衣晃了晃眼,“哈!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
      “谁跟你有缘?”胡卯玉终于一脸嫌弃地断言道。
      “你呀!我们不是有缘,怎会在一起呢?”苏煜城一副本就如此的模样,却不知此话一出,彩衣浑身一颤,苏婉歌看出异样,轻轻在桌下按住了彩衣的手。
      “你!”胡卯玉微怒,被叶飞拦住起势,“哎哎!小兄弟说得没错,咱们都是有缘才会聚在此处嘛!”
      这叶飞风流翩翩,气质不凡,倒不像是普通人,与胡卯玉也早就相识,或跟天鹰教有牵连,但看卯玉的反应虽不完全冷淡却并非恭敬,必然不会是天鹰教主,那会是何人?婉妹又怎会认识?苏煜城借喝茶之势有意无意地再次打量一番叶飞,心中疑惑重重。
      “呵呵,叶公子说得好,就为这‘缘’字,今日也得畅饮一杯啊!”欧阳打圆场,端起手中酒盏。

      已近黄昏,叶飞有事先行离去,胡卯玉本就独来独往,这么多人心中早生厌烦,碍着叶飞才勉强坐立,见其离开,便也不作停留。
      苏婉歌等人打算歇脚,第二日再走,但心中放不下大哥,想要他一同回去,谁知好不容易与家人相遇的苏煜城却仍旧为了“尊严”狠下心拒绝了妹妹的请求,二话不说追着胡卯玉去了,留下彩衣心中作痛。
      大哥不会是心中有人了吧?苏婉歌看着苏煜城离去,好不容易相聚却又分离,只觉得可惜,心下各种猜想,忽然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彩衣,果不其然,纵使依旧镇定却还是掩不住眸底的悲伤。
      心中不禁有些难受,彩衣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对大哥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可惜岁月弄人,大哥一去不返,再见却已是心系他人了......
      他人?苏婉歌眸光微晃,这胡卯玉便是天鹰教的人,是他身边的人,“像我这样的人,身边会缺女人吗”,这般不得已的话却又怎么不是实话?仅凭天鹰教的财力便有无数女子送上门,何况英俊潇洒的天鹰教主?而她,只是苏婉歌。
      借口劳累早早回了房,躺在榻上却难以入睡,伸手处那副白玉镯温凉滑润。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那你就是小狐狸。”
      屋中隐隐烛灯下,宠溺的话语连带着眼中那抹隐约不明的情愫,漾起一丝甜甜的味道,怀中那样炽热清晰的心跳。
      莹莹月光下萧音如水,情真意浓,额间似乎还有那唇上的温度......
      都是幻觉吗?是她一厢情愿想出来的吗?
      叶飞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脑海,看似风光无限的他原来有着那样一段让人心疼的往事,若换作是她,会义无反顾牺牲自己的性命吗?她不知。
      她不是别人,亦成不了别人,就注定了不同的结局。她没有勇气在亲人的极力反对下毅然离家,只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以她才会在萧翊天的“逐客令”下达之时毫不犹豫地转身。
      义无反顾......欧阳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倒真是完美诠释了这个词。所以,才觉得有愧吗?所以,即便用谎言,也不希望再添愧疚。萧翊天,你竟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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