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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荀怡坊中今日客流不断,苏婉歌几人一直忙到黄昏,在卫骞的劝说下这才回屋休息。
      雅阁一贯由彩衣打扫,一尘不染,清幽雅静,熏炉中散出袅袅淡香,安人心神。
      苏婉歌进了房,褪去繁琐的长衫,只着了件薄薄的抹胸贴身秀儒,白若凝脂的肌肤仅通过美肩秀臂就能看出来。接下面皮,任凭彩袖二人捏肩捶腿,这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连笑容都懒得再挂上脸,闭了眼很快昏昏欲睡,隐约间听得屋中几人争闹。
      “你这家伙来小姐屋中从不敲门,太没有礼貌了!”这是彩袖在说话,话中有些温恼。
      “小姐虽和你相熟,但好歹是女儿家,女儿家的闺房怎么能随便进呢?”彩衣虽然温和了些,却也免不了指责。
      苏婉歌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发现彩衣正背着身挡在眼前,“彩衣,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吵闹闹的?”
      见小姐醒了,彩衣急忙转身,替她重新盖了盖衣裳,轻声道,“吵醒你了?没什么事,就刚刚你睡着,琅邪那小子没敲门就进来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苏婉歌轻呼一气,坐起身,“他不是经常不敲门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正说着,见不远处琅邪正一脸紧绷地站在那里,眼眸低垂下仍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可是小姐,刚刚你......”彩袖满是着急地看着苏婉歌,视线向下望去。
      苏婉歌随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揭开衣裳便明白了所以,无奈叹息一声,“我有穿衣服,琅邪不是外人,怎么能给他脸色看?”说着站起身,不顾二人惊讶的目光,敛起衣裳随手一撑便套上了身,盈盈走向琅邪。
      知他行走江湖多年,没有那么多礼数,相识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也算极为信赖的朋友,不想彩衣二人因他的失礼出言训斥,这便柔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琅邪极为快速地抬眸瞥了一眼,见其穿了衣服,喃喃出声,“嗯......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来跟你们道个别。”
      “道别?”苏婉歌秀眉轻蹙,彩衣二人听此,也有些迷惑。
      琅邪见其一脸诧异,犹疑片刻似是下了决心,“其实......其实......”
      “你向来说话直接,好端端地来道别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跟大家说啊,大家都会帮你的。”苏婉歌道。
      听此言语,琅邪终于定下目光,深深看向苏婉歌,一贯毫无忧愁的面容之上隐出若有似无的神情,许久,看的她有些茫然,这才收回视线,潇洒一笑,“没什么事,我孑然一身能有什么事?不过眷恋江湖罢了!”
      “不会又要去......”苏婉歌故意摆出恼怒的神情。
      “呃,哈哈!”琅邪失笑,“哪敢?我怕再吃一次‘阎罗猝心丹’,没了小命。”
      苏婉歌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
      琅邪不由看得有些痴,这样明媚无暇的笑容,怕是再没机会见到了吧?“我这平生第一次收徒竟然是这样的方式,唉,丢人丢到家了。”
      “嘿嘿,师父莫怕!徒儿学会了您的技艺,不会给师父丢脸的!”苏婉歌立即挺身站好,一脸正色道。
      “嗯,那就好。”琅邪微微一笑,“有此美徒,今生无憾啦!”
      “真的要走吗?”苏婉歌有些不舍,不管曾经怎样,这一路有他相伴,这才平安落身平阳城,他没有因为当初的不礼待遇报复她们,也没有再去做他喜欢的小偷小摸之事,曾经的放荡不羁潇洒快活因为她的阻拦成为了过去。在平阳的日子,她似乎从未过问他的生活,甚至理所当然地支使他干这干那,实际上,她才是那个剥夺别人自由的恶人。
      “喂喂喂,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本公子四肢健全头脑发达,活得好着呢!”琅邪一脸不屑,拍拍胸脯傲然说道。
      “切,还头脑发达?整个一榆木脑袋。”彩袖上前嗔道。
      “我说小妹妹,嘴太毒的姑娘是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
      “我当然不会管啦,主要是你家小姐、我的爱徒得劳神费心呐!”
      “你......”
      “哎呀呀,你们俩才是冤家,在一起总没个完。”彩袖笑着拉架。
      “要走也得吃过饭再走吧?”苏婉歌抿唇,柔声说道。
      “已经吃过了,盘缠也收拾好了,这就走。”
      “怎么这么快......”苏婉歌轻轻蹙了蹙眉,喃喃道。
      不快就走不掉了,琅邪没有再回答,只是扬起嘴角露出他那招牌的吊儿郎当的笑容,展开双臂,“徒儿来份送别礼吧?”
      苏婉歌一笑,继而毫不犹豫地给了拥抱,耳边似是飘过清风般浅语,“照顾好自己”,她微微一愣,莞尔道了句“你也是”。
      送走了琅邪,三人站在荀怡坊的门口,颇有种失掉什么的感觉,他在的日子里欢声笑语不断,就这样离开了,天涯海角何时才能再见?忽而想到什么,苏婉歌大惊一声“糟了!”
      那二人万分紧张地听她说出了后半句,“今晚要和他一起吃饭!”
      “......小姐,能不一惊一乍地吓人嘛......”

      苏婉歌随着冥酉到达小院的时候,刘伯刘婶正在收拾饭菜。见她进院,刘婶慈祥地朝她说了句“等一下饭就好啊!”
      苏婉歌笑着点头示意,却也并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踩在卵石小路上,穿过月亮门进了里院,见萧翊天正拿着剪刀修剪竹叶,那人看了她一眼笑问,“今天客人很多吗?”
      她微笑着走到跟前,拨弄竹叶,“嗯,学生中又来了一些男子,人员时间调整了一下,彻底忙得不可开交了。”
      萧翊天似是轻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没想到九灵先生的风采连男儿都抵挡不住啊!”
      “什么呀,都是为了看姑娘才来的。”苏婉歌撅了撅嘴,抿笑道。
      “让你受累了。”萧翊天抬手缓缓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走,进屋去。”
      两人进了屋,萧翊天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身后伸手放上肩膀,苏婉歌抬手压住,侧首问道,“你不坐着,是要干嘛?”
      “当然是为辛劳一天的九灵姑娘按摩啊!”萧翊天笑说着拿开她的手,开始控制力道为其按捏肩膀。
      “哟,萧公子还会按摩术?”苏婉歌笑问。
      “呵!莫要小瞧了本公子!经常劳累,颈椎会受不了的,我看了医书,说这样按摩会有好处,你就好好享受吧!”
      苏婉歌心头一热,“萧公子如此殷勤,是想彻底累死本姑娘了。”
      萧翊天失笑,正要说什么,刘婶刘伯已经端着饭菜来了,因为房门未关,刘婶首先便看到这一幕,一时惊诧,堂堂公子大人竟给一普通女子捏肩?
      “唔,可以吃饭了。”萧翊天似乎并未感到不妥,招呼那二人将饭菜端进屋,拿起汤匙往苏婉歌碗里盛汤。
      看着刘婶有些讶异的目光,苏婉歌有些不好意思,却见其看着两人别有用意地笑了笑,退出房门,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便听到某人说“吃饭的时候,别胡思乱想。”
      “哦......”
      已近十五,月亮老早出了东山,亮晃晃地挂在高空,为大地铺就一层柔和的薄纱,隐约中更添神秘。
      两人说说笑笑吃过晚饭,坐在屋顶看月亮,四下静的能听见虫语,百姓家中早已燃起灯火,此时从高处望去,仿佛人间星海。
      “难怪你要在此处落置院落,从这里看平阳,有种别样的美呢!”苏婉歌眺望远处,不时发出感叹。
      “从总坛的位置能看到平阳城的全貌,你要是想去改日便带你去。”
      “唔......我可不敢,要是碰到天鹰教的其他人,你这个教主该怎么介绍我呢?”
      “我就说......是教主夫人。”萧翊天像是很慎重地思考了一番。
      苏婉歌怔住,不会是听错了吧?最近也不知怎的,好像老是出现幻想幻听,就连这一时也不放过,真是太没出息了......幸好天黑看不见脸红,她嘟囔道,“那我压力得多大啊......”
      萧翊天暗暗低笑,手中把玩着紫竹箫,突然问了句,“婉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嗯?”苏婉歌回过神,托着下巴想了想,很开心地描述自己想到的美好画面,“我呀,从小就喜欢挖坑爬树打抱不平,什么女红女诫一点都没学好,我总觉得这辈子可能都嫁不出去了,所以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放舟五湖,赏美景吃美食,潇洒一生,也不枉来世一遭了。”
      她扭头看去,萧翊天似在沉思中,想起那日的事,问道,“对了,一直想问你,慕容志、霍启为这些人你怎会认识?”
      “哦,是曾经游荡江湖时结识的,我敬重他们都是栋梁之才,只因遭了一些案子才置于此境,所以想让他们有一天能再入朝堂,施展才华,报效国家。”萧翊天静静言说,眸中闪过精芒,那不容置疑的坚定让苏婉歌有些惶然。
      或许正是他身上这股浩然之气才让她深深折服吧,苏婉歌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忽而邪笑道,“话说某人还多次夸我......嗯?”
      萧翊天转首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清隽的容颜,盈盈带水的眸子半隐在睫毛之下,仿佛会说话的神物,看得他心头一跳,不由慢慢靠近,低沉的声音随着唇起极富磁性地飘出,“因为你什么都好啊。”
      “呀!你这玉佩比我的玉镯都要白润哎!”苏婉歌似是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抓起手边的玉佩低下头去细细查看,“我记得你曾说这是你师父所赠?徒弟的功夫都这么好,师父不得是天下第一那种级别的大师吗?”
      见其躲开,萧翊天无奈闭了闭眼,捏了下她的脸,“这算是夸我吗?”
      “唔......”苏婉歌揉着脸,两眼无辜。
      “嘿,臭丫头,”萧翊天失笑,“我五岁那年被父亲送去紫金寺,师从岁寒大师学艺十年,师父临终前将这块玉佩赠予我,所以我一直带着它,从不离身。”
      “可惜了......”苏婉歌长叹一气,有些失落。
      “可惜?”
      “我还打算拜师学艺呢,谁知大师已经驾鹤西去了。”苏婉歌撅着嘴说道。
      “哈哈哈!”萧翊天长笑一声,揉着她的头发,“学艺很辛苦的,那十年风里雨里酷暑严寒,可谓吃尽了苦头。”
      “可是江湖险恶,我要保护自己的。”
      “有我在。”便护你一生平安。
      这回听得如此清晰,苏婉歌弯起唇角,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突然侧了身轻轻靠向他的肩膀,宽厚有力,沉稳霸道,这样的人太容易让人依赖,“可是,我不愿成为你的负担。”她在心里轻声念叨。
      “你知道吗?琅邪走了。”
      “去哪儿了?”任她靠着肩膀,萧翊天唇角微微扬起,似是早就知道此事,也并不惊奇,清淡的口吻毫无波澜。
      “不知道。我还没有还他恩情,他就走了。”苏婉歌有些懊恼,“欧阳的情义我也辜负了,我真是太糟糕了,欠下一屁股债却不知道怎么还。”
      “那我呢?”萧翊天问。
      微微一愣,苏婉歌直起身,两眼无力地怨道,“咦,还有你的救命之恩呐!”
      他无语了,故意摆出生气的模样,“那该怎么还?”
      “不知道......”
      “救命之恩可要以......”萧翊天抿着嘴,一本正经打算好好给这个忘事的家伙补补课,话未说完便见她揉着眼靠过来,“翊天,给我吹首曲子吧,我还没听过你吹曲呢。”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萧翊天看着这个不打算讲理的女人趴在自己怀里,居然在这个时候犯困!“好吧......”他还是屈服了。
      皓月当空,箫声幽幽,似空谷清灵,抑扬婉转,绵绵音律自耳边划过,撩起阵阵心海涟漪。
      苏婉歌忍不住启唇浅浅吟唱: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此曲要琴相合才最好......”她呢喃低语。
      “那我等你相合。”萧翊天收回竹箫,柔声说道。没有应答,他低头去看,见那人已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他微微一笑,轻柔地抚摸那柔软如绸的秀发,许久,无奈长叹一声,轻轻抱起娇躯飞身落地,进了屋。
      放置在榻,盖上薄衾,一系列动作小心翼翼中透着无尽的温柔。他坐在榻旁静静地看着那容颜之上每一处让人心醉的地方,这是她熟睡的样子,他不止一次看到,却总觉得看不够,倘若可以,他愿此生的每一天都能看到,都能清晰地触摸到。
      仿佛有什么在吸引,他慢慢俯下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容,饱满湿润的唇瓣轻抿成线,那幽幽清香袭来,他闭了闭眼,压住内心的躁动,终究只在额头印下一吻,“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公子。”门外传来低声叫唤,他起身吹灭烛灯,轻轻退出房门。
      两人飞身出了小院,“如你所料,在院外不远处抓住了一些人,正被娄寅他们押着,就等你的吩咐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青风堂忠武。
      萧翊天冷哼一声,眸底厉芒飞掠,沉声道,“带他们去总坛,我要亲自过问。”

      天鹰教总坛地牢建在天雷宫地下,四周石壁严封,独留一尺见方的天窗可投下光线和空气,枷锁刑具冷冷静置,无端地透着渗骨的寒意。按照天鹰教教规,被关押此处的人多半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因为还留有一丁点用处才不至于暴尸荒野。
      沿着地阶一路下去,墙壁之上距离相间处会有油灯燃亮,人影恍惚中更添阴森恐怖。
      忠武陪同萧翊天步入地牢时,娄寅已等在此处,不远处光线之下十字架上光着膀子的人正是刚刚想要暗杀萧翊天苏婉歌,却不幸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娄寅等人抓个正着的一伙人中领头的那个。
      此时束手束脚免不了大呼小叫折腾一番,但天雷宫的行事风格,总有办法让其安静下来。
      “叫什么名字?”萧翊天站在暗影处,淡声询问。
      “无名无姓!”那人愤愤道。
      “嘴这么犟怕是没试过天鹰教娄宫主的手段吧?”忠武冷冷道。
      “我不介意亲自操劳,让阁下免费体验牢中刑罚。”娄寅面无表情,横眉冷目看得那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天鹰教天雷宫宫主娄寅的手段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说不怕那才是假的。
      看着那人神色有些恍惚,萧翊天暗笑,“哎,如此隆重招待,客人会受不起的,让他随意选一样伺候就好。”
      乔旭不禁吞了吞口水,这牢室中哪一样都不是好受的,倘若真被“伺候”了,即便要不了命也半脚踏进阎罗殿了,但面上仍佯装镇定,“老子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给老子来个痛快!”
      “呵!这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痛快的,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忠武道。
      “反正栽到你们手里,也没想活着出去!”他冷哼一声。
      “那就看你的消息有没有价值了。”萧翊天缓缓走近他,淡声道。
      见那人越走越近,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稍稍看清其真容,周身气质异于常人,冷傲俊拔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这便是江湖中人少有见其真容的天鹰教主,似是迫于那慑人的威严,乔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激烈挣扎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是......是左阁主.......派我们来的。”
      “我知道。”
      他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去,见萧翊天仍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心中开始打鼓,半晌方才开口,“我知道几个交接生意的暗点。”
      噬血阁交接生意的暗点,无疑是暗地买卖妇女儿童此等不为人齿的勾当之处,天鹰教一直查询这些暗点,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极具吸引的。萧翊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价值吗?”
      眼眸低转,乔旭已经明白那话中之意,现下被抓的消息只怕早就传到了噬血阁,即使供出了暗点,赶去也只会扑场空,他犹豫了片刻结结巴巴道,“阁主说......说要让......让你‘近者叛,亲者离’。”
      忠武剑眉一蹙,与娄寅飞快地交换了眼神,却见萧翊天沉静无撼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一时间仿佛空气凝滞般,整个牢室越发幽冷,乔旭猜不出眼前这位凛冽逼人令江湖绿林闻风丧胆的天鹰教主是怎样的心思,突然有些懊恼阁主为何偏要如此张扬行事,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其性命,依然毫无结果,他们几人怎能完成任务?
      正在心神不定间,只听其忽而大笑一声,双眸冷峭如寒刃向他射来,“果然是你们抓去了李亥!”
      忽感一股强大的内力彷若海潮般席卷而来,压地他五脏俱震,想到家中盲目的老父,乔旭慌不择路地出声求饶,“啊!不关我的事,是其他人干的,不是我!不是我!”
      一瞬之后归于平静,乔旭颤抖着睁开双眼,不想自己竟能活着,前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回去转告左阁主,让他好生款待我天鹰教的人,他日我登门拜访,倘若见其有丝毫差池,我定会如数奉还噬血阁!”
      乔旭已吓得不轻,听其所言,好半晌才消化,已经被人拖出天鹰教总坛。他望着周围一片朦胧,此时才有种近乎虚脱的切实感,赶忙抓起身旁的衣衫,以全身仅有的力气朝前方奔去。

      初晓,雀鸣枝头。
      幔影轻纱,春光旖旎,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室地上衣衫散乱。
      “阁主这是不相信魅璃呀?”床帏内传出女子娇媚柔软的话语。
      一容貌尚佳但眉眼间却暗含煞气的男子光着上身自床帏中挑帘而出,随手捞起地上的单衣套在身上,任由衣带随意敞开,落座于室中圆桌旁,提壶倒茶,毫无感情地飘出一句“我只相信结果。”
      榻内似乎静了一瞬,忽而伸出一双修长的美腿,肌肤雪白细腻,像是能挤出水来,紧随而出的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青丝随意贴在脸侧,平添了些异域风情,薄而饱满的双唇微微上扬,秋波潋滟的眸中散出勾人的魅惑。
      女子身上轻绕着一层薄纱,玲珑娇躯若隐若现,赤脚站地而起,庞若无人般盈盈步置那人身后,双臂环上脖颈,贴在耳旁的嘴唇不安分的撩拨着,“阁主舍不得那几人,就是不相信魅......啊!”
      那人手中一紧,将其捞入怀中,眸底暗火浮动,一手抚摸女子的脸,声音略带沙哑,“我说过,我只相信结果。只要能毁掉萧翊天,毁掉天鹰教,区区几条诱饵不在话下,但是......”他缓缓移动手指,滑上那娇弱的脖颈,忽而用力捏紧,微闭双眸,“倘若失败,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魅璃美目瞪圆,双手扶着那只满含怒意的手,颤抖着身体弱弱求饶,“阁主饶命......一定不会......不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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