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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离家已两月有余,逃婚的事也慢慢淡去,百姓总是健忘的,即便换了皇帝,只要不影响吃饭睡觉,话题也总会不了了之,毕竟日子还得过,那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也终究只在茶余饭后。
      宦娘捎来信说柳絮状态不错,最近又编了新舞,翠芳楼的生意可谓蒸蒸日上,红玉的琴艺进步很快,已经能迎客演出,还被捧为楼中第二红牌,飘香楼又新出了几品菜肴,味道极好,客人爆棚。
      苏婉歌斜靠在美人榻上,收起来信,嘴角还遗留着笑意。她似乎该回去了,当初逃婚时不就等着有一天风平浪静后回家团聚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又犹豫了?
      近日平阳城中来了一些貌美的西域女子,招来大批眼球,因着荀怡坊,各大茶楼生意一直不好,这便看准商机纷纷招揽女子进驻茶楼。这些西域女子比荀怡坊妙音姑娘更开放更火辣,娇容皆可目睹,穿着也不似宣朝女子保守死板,妖娆妩媚直勾地男人们眼冒烈火口水下咽。
      荀怡坊的生意淡了,苏婉歌倒是清闲了不少,因为上次遇刺的缘故,这段日子一直没有出门,在房中待得有些无聊,随手抄起一本《密经杂谈》,萧翊天一直没有来,只是遣人送了些书籍,怕她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翻了两页又搁置榻旁,起身去找水喝,彩袖趴在案几旁睡着,还流着口水,琅邪被她派去打探西域女子的消息。
      之前还跟萧翊天说起西域心怀叵测,这下又有西域女子进入平阳,这莫名的巧合总会更甚于巧合,碍于大宣和甘夷的关系,这些魑族女子可谓明目张胆地入驻平阳城而不怕天鹰教会对其做什么。苏婉歌冷笑一声,还真是打得好算盘,伤了魑族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动战争而将带来战火的罪名扣在天鹰教的头上,到时天鹰教即便有口也难辨宣朝数千万百姓的嘴了。
      端起茶盏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苏婉歌看着盏中微微晃动的茶水有些出神,难道这就是她犹豫的缘故吗?开始关注天鹰教的安危,开始担忧大宣的安宁,开始思考家中后院几棵白菜、寄禹县内哪家米粉店的米粉味道好之外的事,她似乎早已在冥冥之中置身于此,扯不开关系了。即便现在回到家,她还能如当初那般无忧无愁无牵无挂的嬉笑玩闹吗?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他的温度、他的安危,都如此清晰地印在心头,牵在心间,忘不掉的。
      门外有人敲门,彩袖倏地起身,一阵眩晕差点跌倒,眼见着苏婉歌就要去开门,三步并两步挡在前方,完成接下来的动作,苏婉歌怔愣一瞬不由好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若不是自己人,也到不了门前。
      欧阳带着竹青进屋,脸色微有不悦,彩袖奉了茶自觉退到一旁,苏婉歌看着他有些奇怪,笑问道,“怎么,哪个小鬼招惹了我们欧阳大少爷?”
      欧阳看她依旧毫无烦恼的表情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暂时还不会。”苏婉歌眨了眨,不明所以。
      听她说得如此轻巧,欧阳皱眉道,“我跟你保证过不会为难伯父,而且这么久我爹娘的气也早就消了,为何还不回去?”
      苏婉歌投去感激一笑,“不是因为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欧阳责备道,“武林大会逍遥派闹事,如今西域女子又无故现身平阳,这些事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云州虽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也是最危险的,不知有多少人如狼似虎盯着天鹰教,你在这里一天、在他身边一刻要担多少风险你知道吗?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你有想过......想过你家人的感受吗?”
      不曾见过冠以温雅著称的欧阳公子居然有如此激动的时候,苏婉歌,包括彩袖在内,皆怔在当场。半晌,苏婉歌才收回神,看着欧阳有些温恼的表情,知他在担忧她,不想欧阳置身事外竟能看出端倪,倘若让他知道那日遇刺的事,估计他要暴跳如雷了。
      莞尔一笑,苏婉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走,荀怡坊对我有恩,现下生意遭到排挤,我若在这时候走,岂不是忘恩负义?”天鹰教各地善堂的经费也多来此,生意冷淡,善堂的开支也会受到影响,其实这才是她真正不能走的原因。
      欧阳深深地看向面前这个轻柔而坚定的面容,一直以来她的形象根植于内心深处,但那只是他自己描摹出的,此时此刻才有种真真切切的感觉,无奈嗤笑一声,“要操心也轮不到你!”
      “嘿嘿,”苏婉歌咧嘴嬉笑,将话题移开,“你的事办完了吗?究竟什么问题?”
      “仓库一角失火,毁了一些货物,不是很严重,倒是在查账的时候发现了些问题,正在调查。”欧阳温声回道。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家?离开这么久,令尊令堂该着急了。”
      真不知该怎么形容现下的心情,欧阳深深看向她,“你倒挺关心我爹娘?”
      “......是我的错才......”
      “知道自己错了,那就等忙完这边的事跟我一起回去。”欧阳不待她说完,断然道。
      “喂......”苏婉歌刚要反驳,却见琅邪推门而入,后者见屋内情景,挑了挑眉,“呃......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说完转身欲走。
      “喂,什么不是时候?都是自己人,快进来说说你都探到什么消息?”苏婉歌起身拽了琅邪进屋。
      “哎哎,哪有你这样对待师傅的?随意支配不说,跑了一趟好歹给口水喝啊?”琅邪喃喃抱怨。
      苏婉歌失笑,“师傅对不住!彩袖,奉茶!”
      这边彩袖将茶递过去,恨恨道,“给!琅公子委实辛苦了!”
      琅邪无奈瞪了一眼,接过茶一气喝干,擦了擦嘴,道,“这城中的几家茶楼我都去了,来的人一共十六个,分别入驻八家茶楼,为首的那名女子名叫媚儿,说是家中受灾日子难过,带了姐妹专程来此谋个出路,若是有缘再寻个夫婿便扎根在此,这才惹得男人们个个儿无事献殷勤。”
      “什么烂借口?难道县令大人就不管管吗?”彩袖愤恨道。
      “怎么管?不杀人不放火,触犯大宣哪条法律了?这几家茶楼帮他们解决流民问题,县令高兴还来不及呢!”琅邪道。
      “各家茶楼为着生意合法竞争,当官的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怕他们也想前去凑个热闹呢。”苏婉歌道。
      “那你有何打算?”欧阳问。
      “既然无法管治,那我们只好自己竞争喽!”苏婉歌意味深长地笑道。
      几人均狐疑地看向她,苏婉歌环上双臂,“等彩衣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恰在此时,门外彩衣来通报,“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咦,正说呢,这就来了。诸位,随我一同前去看看?”苏婉歌笑着起先出门随彩衣而去。
      荀怡坊内院偏房中被改造出一间琴室,几人中除了被告知的彩衣卫掌柜等人,剩下的几人皆一头雾水,不知苏婉歌意欲何为。
      “嘿嘿,她们吸引男人,咱们就吸引女人。”苏婉歌走向一张弦琴旁,撩指轻拨,划出一串玲珑脆响,“茶楼以女色接客,无非是看中平阳一贯庄重质朴,力求感官图新,以搔首弄姿吸引客源。大宣风气开放,诸位都知道,这富家子弟百姓家中也不乏女流之辈,单单满足了男人的眼欲,却置这些女子于何处?故而,荀怡坊自今日起开设琴坊,由妙音姑娘的师傅——天下第一美男琴师九灵亲自教授,男女不限,学费自交,色相之外也不失这‘雅’字。”
      一时安静,众人似在反应中,“啥?”彩袖大叫一声,奔过去抓着苏婉歌胳膊压低声音道,“小姐,你啥时候有个师傅叫‘九灵’了?”
      苏婉歌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诚实了,“你不说谁知道没有?”
      欧阳很快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由一笑,开设琴坊名为收费教课,却是招揽平阳城中各色女子进出茶楼,到时莺莺燕燕来去一群,不怕引不来更多客人,“不知......尊师九灵现在何处啊?”这样神奇的人物他可未曾听说过。
      “师傅正在屋中修养,等来了学生,自会现身。”苏婉歌似笑非笑道。
      “哦......你这位‘天下第一美男琴师’真让人迫不及待一睹尊容啊!”欧阳话中有话,苏婉歌抿唇道,“届时还请欧阳公子多多来访啊,当日武林大会惊艳一现,风采更胜逍遥派掌门,不知牵了多少女子的心呐!”
      “哦?不知妙音姑娘的心,牵在何处?”突来的问题令周围瞬间安静,看苏婉歌有些为难,欧阳笑了笑,“只是玩笑罢了,婉儿别当真。”
      “呵呵,大家别在这里待着了,刘婶的饭也该做好了,吃完饭该干活了哦!”苏婉歌笑着招呼众人前去。刘婶是萧翊天特地安排来给苏婉歌做饭的,就怕别有用心之人在饭菜中做手脚,萧教主可谓煞费苦心。

      冥酉绕过玄廊,见子彦刚退出来,迎上前拱手道,“子老先生好!”
      “哎,好好好,”子彦笑眯眯地摸着胡须,“来找教主?去吧,教主在里面呢。”
      萧翊天正仰卧在一张躺椅上,轻揉着眉心。四鼠来了消息,抓到一个后背有红印的人,此人并非身份严密,只是一个打家劫舍的普通贼人,与百姓无异,只是偶然间出现目光呆滞的症状,却又不似普通病症,善堂的老先生大胆猜测可能是被下了蛊的前期症状。
      蛊术,可是世间最为残忍的毒术,夺人心智,丧人神魂,是多年之前妖国的巫女所创用来帮助皇室控制百姓的手段,妖国城破巫女被诛殆尽,蛊术也被列为禁术,江湖中早已不再出现。
      解蛊需得种蛊之人,而眼下的形势明摆着此人心怀叵测,非同道中人,更让人忧心的是有多少百姓受害还尚未可知,唯一的法子就只有除掉这种蛊的人,可是,此人是谁?又在何处?
      萧翊天不由握紧了手,却听门外冥酉来报,“进来。”他睁开眼坐起身。
      “教主,苏姑娘在茶楼中开设的琴坊,现下已有多名女子报了名,且大有增长之势。”冥酉颇为激动道。
      萧翊天眉间舒展,笑意爬上唇角,这丫头真是够机灵,虽说荀怡坊是天鹰教主要财源之一,却也不是少了它便山穷水尽,甘夷国还真是行事高调,前脚闹出善堂命案,后脚便有魑女入驻平阳,这是给他打招呼吗?萧翊天冷笑一声,淡淡看向冥酉吩咐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苏姑娘的安全,那些慕名前去的人要查清身份,不可大意。”
      “是!”
      “还有,告诉冥申,那日行刺的人极有可能是噬血阁的人,让他多留点心。”
      “是!”
      此时,忠武急急敲门而入,手里拿着两张信条递给萧翊天,冥酉先行告退。一张来自家中,一张来自胡卯玉。
      “公子,眼下该怎么办?”忠武看着他垂下眼眸的沉默,家中来信多半是询问骋乾剑的下落,可追查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下落,无疑对老爷、对朝廷、对大宣都是潜在的威胁,修罗门逍遥派,甚至不明行踪的有心之人,都在竭尽找寻骋乾剑,一旦被他们捷足先登,必然后患无穷。
      “告诉父亲,追查不曾中断,即便不会被我们找出,他人也休想得到。”
      “知道了。那卯玉那边?”
      “卯玉查到当年重铸乾坤剑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历经几代人怕也寻不出什么结果,倒是这消息可以放出去,看看都是哪些人有这心思?”萧翊天端起身旁茶盏小啜一口,微微皱了皱眉。
      “嗯......”忠武答应着,看他脸色有变,急忙问,“是茶凉了吗?我去换一壶来。”
      “不是。”萧翊天摇了摇头,“是记起婉儿屋中的茶,忽觉得手中的味道有些涩了。”
      忠武眉开眼笑,“嘿嘿,公子是有些日子没见苏姑娘了,连一贯喝的‘清幽’都觉得涩了。”
      萧翊天失笑,“你倒说我,不知那柳姑娘如今可好?”
      忠武一听蓦然脸红似漆,惹得萧翊天放声大笑。

      荀怡坊近日可谓热闹不似寻常,自神秘莫测的妙音姑娘的尊师——九灵先生下榻坊内,亲授琴艺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惹来诸多年轻姑娘们寻上门来,大部分自然并不是为什么琴艺,而是为赌九灵倾城的容貌和绝世风采,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报名的姑娘们超出琴坊的容纳限度,卫掌柜不得不安排调整了授课时间。
      一城的姑娘们都跑去了荀怡坊,这公子少爷们自然也觉得新鲜,这便买了茶楼的座,专程等着看来来往往精心打扮过的姑娘,还不时和友人伙伴讨论一番。一时间,荀怡坊的生意又回到了曾经的兴隆局面,甚至多有余而无不足,可真真是平阳城的奇葩事。
      刚结束早课,苏婉歌一身疲惫地回到房中,仰躺在榻上任彩衣彩袖四下按摩,不时发出拖长地类似哭诉的呻吟,惹得两人颇为心疼。
      还未缓过劲来,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管事小六。
      “什么事啊?”彩袖无奈问道。
      “墨公子要见姑娘,已经在主室等着了。”
      墨公子?苏婉歌忽地起身,一脸惊喜,他来了!“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说着跑去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整理一番便要出门。
      彩衣二人十分诧异地看着自家小姐满血复活的场面,见其要出门,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喊道,“小姐!你......你就这个样子去见萧公子?”
      一身水蓝长衫白靴,玉带轻挽垂发,出尘俊逸潇洒公子的形象,却有着女儿情怀,这是要去见心上人的小姐该有的做派嘛?
      苏婉歌低头四下打量一番,眨眼道,“对呀,他还没有见过师父九灵呢!待本师替徒儿前去会会,哈哈!”说罢一脚跳出了门。
      小六有些为难地引着九灵去主室,人家公子要见的是苏姑娘,这师父掺得什么热闹?可他又是茶楼的贵人,拒绝总不好啊!该如何向公子说呢?
      荀怡坊的主室避开其他喧闹的房间,正在后院一角较为清静之处,小六带着苏婉歌到了门口,正准备通报,被其拦下先行离开,暗自高兴。
      苏婉歌心情激动,准备给萧翊天一份惊喜,俏笑着推门而入,“哈!我来......了”谁知前脚还没站稳便愣在了那里。
      萧翊天正同几人说话,见其进屋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这丫头怎么也不换回来?但有别人在场也不好拆穿其身份,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呵!这位神仙似的人物想必便是妙音姑娘的师父九灵先生吧?久仰久仰!”
      苏婉歌看着几人纷纷起身,总觉得萧翊天的笑中搀着一丝故意调侃的意味,暗恨这人不早说,刚刚居然以那样的形象出现,真是恨不得现下就逃走,但面容之上仍飘起一层淡淡地笑意,回礼道,“呵呵,公子过奖了,琴艺不佳,让徒儿妙音给坊内添了麻烦,这不,那姑娘专程让为师来此谢罪,还望公子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怎敢?”萧翊天忍住笑,附和道,“既然尊师前来,那便如同妙音亲来,快请坐。”
      “这位便是名震平阳的天下第一琴师‘九灵’先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桌旁最近的一人虽年纪轻轻却有股桀骜洒脱之气,手握折扇昂首站立,唇角轻挂笑意,看着眼前出尘脱俗的人物,眸中惊光飞掠,透出不容置疑的欣赏。
      “他是慕容志,洒脱不羁谁都比不过他。”见苏婉歌朝他望了一眼,萧翊天温声介绍。
      慕容志?苏婉歌眉角轻挑,此人的大名她曾听爹爹说起过,慰德二十四年济州发生地动,数万民宅房屋被毁,死伤数千人,恸声震天,亦惊动了帝都天子朝臣,盛帝自责“人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灾以戒不治”,是以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
      时年不过十岁之龄的慕容志以一篇《治国策》轰动大宣,精道历练的手笔,深刻犀利的剖析,哪里出自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之手?一鸣惊人的慕容志自然得到了盛帝的关注,渴求贤良的盛帝顶住朝臣的压力,任命其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谁知这位光环耀驻的神童当了一年的官后因为触犯圣威而被贬官职,后来索性辞官而去,一度成为热议的话题。
      如今算算此人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有着传奇般的经历,难怪那双眸中透出的熠熠精光异于□□的年龄,却又似乎出奇地和谐着,仿佛他就该是这样的人。
      “‘天将神童’慕容志,在下久闻大名,不想竟在此得见尊容,实乃九灵之幸!”苏婉歌淡笑而言,眼角有意无意扫过萧翊天,能同这样的人物执掌而谈,这老狐狸的心思真可谓“海底针”啊!后者似是感觉到了异样,一丝察觉不到的薄笑轻闪而过,隐在眼底。
      “哈哈!不过儿时一番无知言论罢了!”慕容志朗声一笑,丝毫看不出受了夸赞感到不好意思的神情,苏婉歌不由极为欣赏地多看了几眼。
      “在下霍启为,见过九灵先生。”一朴素衣衫文士模样的男子正色见礼。
      “哎呀呀!你们一个个文绉绉的像极了妇人,九灵兄弟,我袁绍纲,你直接叫我纲子就行!”最后说话这人身材魁梧,目圆面宽,豪爽之气一看就知是个武夫。
      苏婉歌心头一凛,霍启为曾是独领财物出使西域,毫发无损换来西域诸国和平共处的朝中大臣,因慰德三十年“忤逆案”受了牵连而遭罢官。而袁绍纲更是有“虞金乌”之称,行军神速出其不意,乃是镇西将军马靳麾下的虎将,后因延误战机被判死罪,被人用钱赎罪这才保得一命,后来听爹爹说起此事仍免不了惋惜一番,不想此二人竟也在此。
      “就你粗声粗气,哪里还有半点绅士的样子?也不怕九灵先生笑话。”慕容志看去,笑骂道。
      “哎!大家都是爷们,有啥笑不笑话的!”
      苏婉歌听着众人毫无芥蒂的说闹,失笑不语,听萧翊天笑道,“大家都是多年熟稔的兄弟,说话毫无礼节拘束,九灵先生莫要在意,就当是疯言疯语了。”
      “哎,这话说得蹊跷,咱们都是疯人,那刚刚萧兄大赞妙音姑娘的话岂不是疯话?这可将九灵先生置于何处啊?”慕容志颇有用意地反驳道。
      “对对对!这小子刚刚一直夸赞妙音来着,所以我们几人忍不住好奇心,便让小六去请过来瞅瞅是个怎样的女子,结果姑娘没来,倒来了个师父!”袁绍纲接道。
      “这是哪儿的话?去请姑娘已是咱们失礼在先,九灵先生亲来那是给咱们面子,就凭先生的风华已经能想象出妙音姑娘是怎样绝世的女子了,对吧,慕容兄?”霍启为拍了拍袁绍纲的肩头,看了一眼萧翊天,复又看向慕容志。
      慕容志明意,急忙附和道,“啊,是是是!霍兄一语中的!”
      “话真多,刘婶的手艺也堵不住你们这几张嘴!”萧翊天笑骂。
      苏婉歌听着几人一言一语,心中快要笑翻,抿着唇扫了眼萧翊天,没想到言语毒辣的萧教主也有被调侃到无措的时候,要被叶飞知道还不笑到流泪?复又想到是在夸自己,心中像被抹了蜜,差点要娇羞一番,忽然回过神,她现在可是九灵啊!堂堂风华绝代的倾城公子九灵怎能娇羞?
      “呵呵!爱徒能得到几位如此赏识,为师也沾了彩,我替她谢过几位!”说着端起桌前酒盏,先干为敬。
      “哈哈!爽快!”袁绍纲击了一掌,“不想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倒比启为这小子豪爽多了!哈哈!我欣赏!”随手抄起身前酒盏一干而尽。
      “粗人!”霍启为无奈笑骂一声。
      “九灵先生不知,其实我们早就想见见妙音姑娘,平阳城中盛名久传,萧兄也在信中多有提到,只因近来一直游学在外,霍兄和纲子也多有他事,今日难得一聚,又听闻先生下榻坊内,贵师二人帮了茶楼,也是帮了宣朝百姓,我替萧兄也替大家在此谢过二位!”慕容志端起酒盏起身相敬。
      帮了宣朝百姓?苏婉歌秀眉淡挑,看来此人果真熟知萧翊天的身份,能这样说话,定是极为信任的朋友,转眸看了萧翊天一眼,笑道,“慕容兄如此大礼,我们要受不起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在虚礼,他日我必让妙音亲来为诸位献上一曲!”
      “哈哈!好事好事!届时我定要备下薄礼相送佳人!”袁绍纲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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