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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夏至刚过不久,烈日似比往日更胜,肆意烤焦着大地,不时发出沉闷的呻吟,略微干燥的空气倒使树荫下凉意尚足。直至日近西山,热浪才渐渐退去,人们纷纷走出屋室四下活动。
      城北芙鄂山树木葱郁,经年自然生长无人破坏,山中多奇木嶙石,远见小溪浅流自石缝划过,没在杂草间隐向远处。山间小路两旁零星点缀簇簇香雪球,烂漫俏丽,引来蜂蝶不断。
      斜阳洒下流彩,穿过树隙款款照在草石上,泛起淡淡旖旎。四下静得能听到鸟儿的呢喃,被突来的一阵马蹄声惊地飞向他处,带起一片窸窣琐碎。
      声音直至山顶,一声长嘶划破山岭,两人下了马背,只见一片平坦之处槐花成海,点点白蕊轻挂树身,好似珠钿玉摇,暖风拂过带起花瓣离树飞落,仿若纷纷雪舞,缀了满地洁白,丝丝清香缭绕,沁人心脾。
      “哇~平阳城外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女子俏声盈盈,欣喜之意自秋水涟涟的眸中散泄而出,粉紫色轻罗流仙裙随着婷婷步伐柔柔摆动,带起脚边碎花腾跃,月白锦带飘在如瀑墨发间,似蝶跹飞,淡雅脱俗。周围花草似乎也受感染,开得更加艳丽。
      身旁男子淡青暗纹锦缎长衣,清俊孤傲,腰间白玉兰佩细润柔敛,手中缰绳带行的红鬃大马健如蛟龙,不时发出鼻息声。他浅浅望向身旁女子,清冷的眸底映出些暖意,“芙鄂山是平阳地带绵延最长的山脉,因山高不似齐云峰,百姓多可来此闲游,或也有风流雅客栽植各色花草树种,长久下来,便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么多的花树怕也废了不少心思呢!”女子行至一棵树下,有些吃力地踮脚去够树下洁白的花串,衣袖滑下手臂,露出润白玉镯更衬得肌肤如雪透亮。
      男子上前轻轻伸手压下树枝,“现下有些迟了,花落了不少。”
      花串近在眼前,女子朝他浅浅一笑,伸手摘下捧在手心,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心头微微一动,她看着手心并未抬头,“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你那么忙......”
      “答应了你的事,便一定要做到。可惜已近六月,花期将过,没能早些带你来,怪我。”男子看着树上不多的花串,言语间透着自责。
      女子抬眸看去,眼底深处映着那人高俊的身影,一丝不明的情愫隐在心间某个角落,让人恍惚。
      自黎善堂的事后,萧翊天调整教内安排布置相关事宜,多日不见其身影,偶尔也只是叫她去小院中吃饭,聊说些事情进展,这样过了一个月,她早已忘了那晚他答应带她去个好地方看风景。今日得闲骑了追风携她来此,嗅着满山的槐香,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哪里还能做到只看风景。
      “花只开在树上也没意思,这样树上树下都有才最美。”苏婉歌莞尔道。
      “五月槐花,腊月梅花,三月桃花。”萧翊天转身随她前行,伸手指道,“前方不远处还有一片梅林,山腰间有个桃园,你若喜欢,届时再带你去赏梅喝酒,看桃花满园。”
      “你不让我喝酒。”苏婉歌心中暖意铺就,但仍故作无辜地看向他。
      萧翊天微一愣,不禁失笑,引得追风嘶鸣一声,苏婉歌跳到马儿身旁,伸手抚摸其漂亮的鬃毛,俏声问道,“是吧,追风?某人定的规矩,看来要不攻自破了哦,到时我也请你喝一杯!”
      追风似是听懂了话,“突突”地应了两声,萧翊天无奈笑骂,“重色轻友的家伙!追风性烈向来不与人亲近,倒是见你第一眼便温顺乖巧,这才多长时间竟敢合同他伙对抗我这个主人了?”
      追风不以为然,扭头靠向苏婉歌那旁,偷偷斜瞄萧翊天,惹得苏婉歌开怀大笑。
      树丛间有一小凉亭,红漆柱金瓦顶,石桌石凳静置。二人歇坐,清风照面,温凉。
      “这些日子一直忙其他的事,都忘了问你,荀怡坊还住的习惯吗?”萧翊天淡淡开口,看向苏婉歌。
      “怎会不习惯?那可是天鹰教的地盘,吃得香睡得稳,都要长肉了。”苏婉歌轻佻眉梢,笑道。
      萧翊天嘴角轻扬,“长肉好,太瘦了摸着不舒服。”
      苏婉歌一听,嫣红飞上脸颊,撇开眼看向他处,心下抱怨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其实我该谢你,”萧翊天见她害羞甚是可爱,便不再捉弄,“平阳城内不似涓州那般鱼龙混杂,更没有青楼歌妓招摇营市,荀怡坊初建时我曾想过安排女子抚琴侍客以增客源,但还是作罢了。一来没有出众的琴师,二来怕掌控不好反倒弄巧成拙,那日回来听得你的消息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妙音姑娘好计谋。”
      苏婉歌抱拳,抿唇笑道,“萧公子过奖了,妙音不过混口饭吃,还是卫掌柜张罗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苏婉歌收了笑意,问道,“事情还是没进展吗?”经过不断了解,她慢慢知晓江湖暗潮以及边境各国野心勃勃的躁动,向来身处爹娘庇护之下,吃穿不愁,哪里晓得忧国忧民,所谓民族大义更是飘若浮云,此次逃婚出来所见所闻才体会到百姓生活的不易,想到天鹰教所作所为,便觉羞愧万分。
      听她问起正事,萧翊天敛笑,摇头道,“三日前锦荣他们在高昌县邻县抓住了王三,可惜晚了一步,那人已经暴毙而亡了。”
      “暴毙而亡?”苏婉歌蹙起秀眉,惊诧万分。
      “嗯,像是中了毒。”
      经过锦荣等人的盘查,当日煽动善堂内几人出门寻活的王三,并非村落受灾一同逃往高昌县内的难民,而是半路加入的人,身份不明之人进了善堂无疑是给天鹰教顶悬了一柄利刃。此人鼓动难民外出,经由水源灌入五叶子,回到善堂又在饭菜中偷偷放入凝香,这才使得那几人一夜之间中毒身亡,可惜百密一疏,那幸存的一人因闹肚子仅吃了两口饭菜,这才保得小命。
      “能确定身份吗?”
      “暂时不能,那人相貌穿着与宣朝百姓无异,无法判断,只是......”萧翊天道,“此人背部有两颗红豆大小的印迹。”
      “两颗红豆印?”苏婉歌重复道,“听着并不像意外。会不会是什么组织的标志?”
      萧翊天满意一笑,这小脑袋瓜确实不笨,“目前是这样猜测的,不过江湖中并未出现过此类组织,暂时还不能确定。”
      “那更不能掉以轻心,或者便是恶人组织的用来对付天鹰教的人呢?”苏婉歌一脸认真地看向他。
      萧翊天微笑点头。
      “那取药的姑娘还没找到吗?”
      “嗯,此人更是消失地无影无踪,四鼠派去的人均未找到线索,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萧翊天唇角溢出冷笑,能在四鼠布下的紧罗密网中悄然抽身,绝不是一般的对手,即便是噬血阁作案,蛛丝马迹也超不过一个月的追查。此次案情疑点重重,看似精心布置却又留下纰漏,明知未诊先求药定会招来善堂的怀疑,却又煞费苦心上演一出打着黎善堂的招牌送药救人的戏码,案情经过经由各方对证必然将矛头对准那求药之人,这不是玩火自焚嘛,恐怕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好似有人布下一场迷局,正看着所有棋子落入其中,而布局之人却安然在外,不知何处。
      正在思索间,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只见苏婉歌一脸纯真的笑容,正歪着脑袋看他,温言安慰,“放心,一定能找到的!”
      那明媚的笑容似将心中积压的阴霾瞬间吹散,无端地令人舒适了许多,他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细滑的脸蛋,“好。”
      她揉着脸,满眼怨愤地望向他,这人真是的,每次都要捏脸!却听他缓缓问道,“他走了?”
      苏婉歌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他”是谁,“嗯,走了几天了,说是城中一家分号仓库出了点事,前去看看。”
      欧阳家富集涓州城,手中却不止涓州地带那几家商号,欧阳老头眼光深远,枝叶遍及大宣各繁华之地,商货统一由主号配送,各地商家自行经营,主号再从中抽取部分盈利,因着顾及朝廷,各分号并未以主号开商。此次欧阳来到平阳,分别探视了一番,各商号不曾见过欧阳家大少爷,只当他是普通顾客,并未刻意安排反倒让其看了个究竟。
      几天前欧阳得知一商号的仓库出了点问题,这便带着竹青前去查看,几天没有回来,却不知情况如何。
      “唔......你担心他?”萧翊天看进她眼底,质问的语气一出倒怔住了苏婉歌。
      她眨了眨眼,看他面色似乎并不舒缓,眼中若有似无闪过一丝不满,眼眸低转,募地睁眼看去,这人一向藏得深沉,心思更是不行于色,怎么现下却有些孩子气,倒像是......吃醋了,苏婉歌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他?堂堂天鹰教教主?会为了她......吃醋?
      莫名的想法让她有些无措,一直以来她都没有仔细考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地觉得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很安心,那种莫名的悸动也时常会让她感到幸福。
      是朋友?却又似乎不止于朋友,那种感觉和面对欧阳时是不同的;是知己?他懂她所想,她亦牵挂他的喜怒哀乐,有时一个眼神便胜过一切言语,可是,当他靠近她,拥抱她的时候,她的心跳会莫名地加速,这应该,不止于知己吧?
      难道......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萧翊天有些落寞地看向远处,“如果......”
      话未出口便被她打断,“他只是朋友。”她俏盈盈看向他说道。
      唇角不由缓缓扬起,但还未及笑出声便凝在了那里,眸中锐光一闪而过,萧翊天猛地拉起苏婉歌抱向怀中闪在一旁,几乎是同时,一支狼牙羽箭伴着呼啸,自她身后赫然射来,紧擦着身边射向不远处一棵槐树之上,碰撞间跌落点点白花,扬扬洒下,箭尾在剧烈震颤之后方停在原处。
      苏婉歌愣鄂地看了看萧翊天,复又看向羽箭,心中骇浪翻腾,差一点,就差一点便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来不及思考,接二连三的冷箭呼啸而来,卷起飘落空中的槐花,淡淡清香中弥散怖人的杀气,萧翊天闪身避开两支箭,插在了红柱之上。剑眉紧蹙,他揽了苏婉歌飞身退出小凉亭,箭势越发猛烈,却不见发箭之人的踪影,身边亦无兵器可挡,敌数不清,硬碰硬难免要吃亏,倘若伤了怀中之人......这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心慌。
      不远处追风似是察觉到危险,嘶鸣一声飞腾而来,萧翊天挡飞几支箭,揽了苏婉歌飞身上马,蹄声扬起,腾云般疾驰而去。
      一切生在眨眼之间,两旁的树木急速向后掠去,红鬃烈马追风不愧是世间难得的良驹,身后箭势在其如风的神速下渐渐消弱。
      苏婉歌乖乖待在萧翊天怀中,夹着清晰的心跳,那炽热的温暖让她忙乱的思绪镇定下来,这才回过神问道,“这是什么人?”刚问出她又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只见箭不见人,他怎会知道什么人,最有可能的便是些江湖刺客,可她从未与谁结怨,怎就招来刺客索命了?
      “我会查清,”萧翊天阴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下了山便安全了,忠武会亲自送你回去。”
      苏婉歌本想问声“那你呢?”可又明白,必然是去追查这些刺客的来路,便只应了声“嗯”。

      芙颚山底,忠武冥酉等候多时,还不见教主归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时向山上望去。萧翊天上山之前,嘱咐众人在山底等候,独与苏婉歌二人登顶赏景,本就是花前树下郎情密语的浪漫事,纵使贴身护主的几人也看得了然,不得不放下职责随了主子心意。
      琅邪懒懒斜靠在一棵大树旁,嘴里嚼着一根青草,漠然看那两人来回走动。出门时彩衣彩袖硬要跟着小姐,被苏婉歌好说歹说才答应不去,但要求一定要琅邪陪同。闲来无事的琅邪大多时间在城中闲逛捉贼,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同行,如今却干起了捉贼的事,这让他多少有些无奈。
      苏婉歌同天鹰教主天造地设的一对,现下她也有了安身之处,他这个江湖小混混本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但他愣是一拖再拖没走成,这回等苏婉歌回去,便该下定决心离开了。去哪儿呢?江湖之大却无栖身之处,这一刻的茫然对于多年四海为家的他来说,有些新鲜。
      家?琅邪不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隐隐听见马蹄声传来,琅邪顿生警惕,将杂草啐于地上,立刻朝前步去,忠武几人也紧随其后,眼见着那点晃影越来越近,马背上的人是他们不假,但马行急促如此倒像是出了什么事。
      不待几人飞身上前,追风长嘶一声腾起前蹄,越过众人头顶,伴着滚滚尘土停在不远处。
      萧翊天松了缰绳翻身下马,伸手去扶苏婉歌,忠武冥酉凑上前去,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忠武,你先送苏姑娘回去,再回总坛见我”萧翊天剑眉微蹙,沉声吩咐道。
      跟了萧翊天多年,忠武大概能猜到他语中的意思,苏姑娘的安全才是他最在意的,当下不再多言,护送苏婉歌和琅邪离开。苏婉歌心中不放心,望着萧翊天深深地说了句,“万事小心。”后者微微一笑点头。
      回了荀怡坊,忠武不作停留即刻离去,彩衣彩袖见小姐神色疲倦,一直话很多的琅邪也默不作声,怕出了什么事急急询问,苏婉歌将事情经过简要说明,几人顿时脸色煞白。
      “什么!”彩袖大惊一声,“居然有如此猖狂之人?!”
      彩衣思索道,“照小姐所说,这些人可是专程奔着你们去的。”
      “满山花草树木并无走兽,箭中的力道足以穿透两人,”苏婉歌冷笑一声,“一干人出现地无声无息,怕不是一般的杀手。”
      “只怕早就埋伏在那儿吧。”琅邪突然开口。
      几人纷纷看去,“你说什么?”彩袖不可置信地问道。
      “小姐和萧公子出门的消息没有几人知道,他们怎么会提前......”彩衣倏然睁圆眼睛,与苏婉歌相视一眼,同声道,“内奸!”
      “内奸?哪里有内奸?谁是内奸?”彩袖着急道。
      “真是糊涂,要知道内奸是谁还用在这儿猜嘛?”彩衣无奈道。
      “看来,萧教主又有得忙喽!”琅邪转身坐上案几,捞起一杯茶。

      黑夜静谧,无月的苍穹群星密布,一条银带划空而去,浩渺深邃中带着无尽的震撼。
      自然的无限包容让人不禁感叹世间万物的渺小,渺小于个人生死得失无碍岁末变迁朝代更替,但在人类繁衍的交际圈中,权力、金钱、地位、感情,齿环相扣之间生死却又不再渺小。
      天鹰教总坛立于平阳城外邺华山南麓一片石林之中,西临闽江支流尉河,开渠引水暗绕总坛四周,林柱由多根三人环抱的大理石制成,高约三丈三,浮雕神兽栩栩欲生。石柱暗合星宿八卦阵,内藏玄机攻守兼备,是由逐鹿时期雄霸一方的烨国国都都城修葺改造而成。
      石壁铸就,内部却是冬暖夏凉。萧翊天负手身后,站在一张布防图前拧眉深思,油灯燃至四处,照得室内通亮,布防图上山川河流边境郡地清楚标记,各门派总舵所在,天鹰教各宫分堂以及各地善堂也毫无遗漏地展现其中,可谓教中机密要案,只供教主一人揽阅。
      门外传来通报声,萧翊天从旁边墙壁中抽出一截东西,那布防图便如水洗般和墙壁融为一体。
      “禀报教主,属下已派人秘密调查近来出入人员以及各茶楼酒肆的活动情况,不出一日便得汇总。”子彦拱手说道。
      “各暗点也增派人手,一旦有风吹草动即可一举拿下。”说话的便是天鹰教天雷宫宫主娄寅,虽已近半百,但身体强健有力,丝毫看不出岁月的蹂躏,刚正的面容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尊教主吩咐,一切安排妥当。”冥酉复命道,萧翊天派其秘密安排人手保护苏婉歌众人的安全,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言尽于此方可。
      萧翊天扫了一眼众人,忠武、冥申、冥酉、李戌、天云宫子鼠、天雷宫娄寅、天雨宫巳葵,突然问道,“李亥呢?”
      冥申四下查看一番,眉间倏皱,看向李戌,“人呢?”
      躲在众人身后的李戌瞥了一眼萧翊天,低下头紧握双手,咬紧牙关,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怎么回事?”见其并未答言,冥申面色暗沉,再次追问道。
      “不,不见了。”
      众人心中骤然一沉。天鹰教中三宫一堂,天云宫主信息,各处消息采集;天雷宫主人事,教内人员管制、赏罚;天雨宫主生活,衣食住行药理财务;青风堂主护卫,直属天鹰教主,负责教主安全、监管三宫,堂内一共六人,忠武、李戌、李亥、胡卯玉、冥酉和堂主冥申,皆为萧翊天心腹之人。
      现下李亥在此节骨眼儿上失踪,意义匪浅,“什么时候的事?”冥申沉声问道。
      “今早出门后一直没回。”李戌皱紧眉头,神色复杂。
      此时子彦很是气愤,“青风堂维护教主安全,如今李亥小子莫名失踪,教主的去向怕是他泄露才招来刺客的吧?”
      “不是!”李戌有些激动,“李亥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人呢?”
      “别争了!”萧翊天出声制止,步向李戌,看着他因为激怒而通红的脸,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因为......”李戌低下头,嗫嚅道,“我以为他只是出去玩,天黑便会回来,后来听闻教主遇刺的消息,他还没有回来,我怕教主责罚才没敢说。”
      李戌李亥兄弟情深,两人年纪相差无几,哥哥李戌很是疼爱弟弟,此次弟弟失踪,已是百般担忧,若再背上叛徒的罪名,他哪里能受得住?这也算人之常情,萧翊天拍了拍其肩膀,转向冥申吩咐道,“封锁消息,追查李亥踪迹,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好端端的人不可能无故消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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