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见》易顾羽

14、第 14 章

　　不得不承认，如果你喜欢画画，那么它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在暑假过完马上开学的时候，我竟然还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开学了，新学年新开始啊。这个新不光新了学习，也新了工作。
　　莫晟辞去了活动部部长的职务，从此那个位置是属于我的，可是我一点也不高兴，其实，以往的部长都是高三了依旧挂着名，不过一般工作不会给他们干，只有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才会偶尔麻烦一下。我以为以莫晟的性格，也会这样，可是没想到，他的决定跳出了我的意料，断了我们最后一点光明正大的同进同出的理由。换届交接那天我很难受，但还要装作没事一样的不让他发现什么。
　　“工作也不用我交代什么吧，反正我什么工作你都清楚的很。”莫晟把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觉得那只手的重量有点承受不住，肩膀往下塌了塌。
　　“你小子不是吧，拍一下就受不住了。”莫晟语气里带了点嘲笑的意味。
　　“大哥，你不知道吧，你那不是一般人的手，跟熊掌似的，拍下去力度格外大。”我随口瞎掰了一个理由，其实他的手很好看，一点也不像熊掌。
　　“行啊，学会损我了。”他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起来。
　　“我这是近墨者黑，唉，没办法。”我低下头假装去揪手上的肉刺。
　　“行行，我是墨。不过以后墨不在了，你就别再黑了，好好干吧，你有那个能力。”莫晟又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我特烦他这个表情，上次没感觉出来，这次再看见，我心里就收不住的烦他。
　　“行行行——”我不耐烦的抬手，示意他停下来，同时也打掉了他搭在我肩膀上一直没拿下来的手，余光里感觉他好像僵了一下，不过我没理会，我们两个就这样沉默了，直到他说：“行，就这样吧，我走了，再见。”他说再见的时候，已经转过了身，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我搞砸了，我和他本可以轻松的说出再见，然后微笑转身的，可是都在我刚才的不耐烦里破碎了。
　　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决绝的放下所有的工作，我甚至也没问他要考哪个大学，我们就这样僵了。我觉得心提了起来，狠劲的往下按却还是按不下去。我掏出了手机给莫晟发信息说：对不起，想想以后要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我心虚心烦。这次他回的很快：没事，别胡思乱想，你能力没问题，再说不是还有那么多同学一起吗，你不是一个人，他们可以帮你。
　　是啊，他们是可以帮我，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也抵不过你一个人对我的帮助。我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看着莫晟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
　　我偶尔会和任一（还有人记得吗，就是路风他同桌，至于为什么他同桌没换，我也不知道，望天……）聊起高三，不为别的只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些关于莫晟的消息，等我慢慢的把那些零散琐碎的消息串起来，它们却组成了我不想面对的事实。
　　莫晟进入高三之后学习认真的很，他几乎把所有能用的时间拿来学习，因为莫晟想考B大，以他以前的成绩，这简直是个小概率事件；莫晟还和刘欣在一起，他们的关系无坚不摧，即使忙于学业也没见疏远；刘欣成绩很好，一直是老师们口中的榜样，她是学校一直看好的能上B大学生的不二人选。
　　在这些断断续续的打听里，我用他们完美的二人世界成功击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在消极了几天之后，我病了，跟鬼魅附体似的，发烧烧了三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点人气，后来妈妈跟我说，那时候我的眼神也空洞的吓人。
　　我生病的时候正好是学校的秋季运动会，作为活动部部长，关键时刻掉链子，等病好之后，我引咎辞职了，当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点辜负了莫晟。离开了和他回忆最多的地方，应该可以好过一点吧，这是我不为人知的私心，我记得他曾经说过的那句：“人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我该死的记忆，一直清晰的记得关于我们的交集，即使物非人非，我还是能看到那些过往，想到就会傻笑，笑到最后嘴角酸痛，眉头皱起，然后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想这些镜花水月。
　　然而，像我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欠虐心理，食言是免不了的，次数多了，我甚至省去了发誓那个步骤，难过之后慢慢等到心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