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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身世浮沉雨打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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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着睡了好几天,开长途车给的疲劳终于消逝的差不多了。他把安眠多日的手机开启,瞬间便弹出那二货的数条短信。聚会?看来的确得去一趟,不配合着演戏那家伙哪天自己先卖了自己都说不准。那二货的母亲是个很标准的农村妇女,基本上有着农村妇女该有的特点。脾气大,爱撑面子讲话也是粗声粗气的。当然这是早年的习惯,在发迹之后她开始忙于扮演阔太太这个角色。可以说,他更喜欢以前的那个阿姨。起码她是充满朝气和朴素的是真实的没有那么多矫揉造作的成分在。“阿呀。是小凯阿好久不见了。”她故作娇嗔的迎上来是阿姨阿,您还是一点都没变。他讨好的说。她听了笑的很开怀你这孩子嘴可越来越甜了。正说着话,那家伙便在后面出现了,朝他打了个手势。他便委婉的找到个借口脱身朝那货走去。
“又有什么料好爆阿,下届奥斯卡奖得主?”他打趣道。
那货目露凶光的瞪了他一眼“给我严肃点,别给我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强忍着笑换了个嗓音说“行了,你这家伙就别对我逞什么霸气了。咱俩谁几斤几两都各自心里明白。这次又是关于那件事?”用那件事来形容忽然有一种私密的感觉。
“没错。”那货和他都对那件事心照不宣了。“我上次跟你说过资料很齐全对吧?”
“别怀疑我记忆力好嘛?我又没患阿兹海莫症。你说过还有那张鉴定。”他讲出鉴定这词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似触到了死穴。
“就是那张亲子鉴定。我当时也是神来之笔,在如此受到刺激之后竟然用手机把那些资料全给拍下来了。”那货说着掏出手机来。“我给一个学医的同学看过,你知道他说什么嘛?”
这种情况下他要说不知道来衬托这二货的机智,这么多年来历来如此。
“亲子鉴定的整个板面的排版跟正规医院出示的那种完全不一样。而且按他的说法,这里的数据图只能说明这两人有亲戚关系。并不能算是父子之类直系亲属的证明。”
“也就是你空担心一场是吧?”他听这货一口气扯了那么多之后简短的总结。
“哟,你小子在我英明的指导下变聪明了阿。”那货一脸得意的神奇。“可是吧,那孩子的资料我收集不到。”
“什么?你不是说什么出生证明这东西都有的嘛?”他实在无法理解这货的说话的逻辑了。
“阿。那天我不是有点醉嘛。”那货很自然的说
“你下次能不能说话有个准头阿?”他抓狂的大叫,自己竟然相信这货的酒后吐真言绝对是脑残了。
“醉酒说的话你小子还当真阿。”那货见到他面露愠色便忙改口说“阿呀,情况就是我说错了。除了那个孩子在亲子鉴定上的名字,我这几天压根找不到他别的资料。”
“拜托,短短几天你怎么可能查到一个人的资料?”他对二货的办事思维很无奈。
“你以为是什么情况?我差不多是利用了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怎么说呢。除了那个名字还有几张照片,像就读于什么学校之类的压根查不到。”
“等一下。”听到现在他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查不到消息是不是有个更有财力物力的人进行了封锁?”
“这点我也想到了。可是不合理,就算我爸看不懂那张鉴定总有人能看懂。为了一张假的证明耗费这么大气力太过古怪。另外就是这张假的亲子鉴定是怎么跑到我爸的办公桌上的?”
“一家公司来往进出的人不少,放一张单子没什么难度。”他分析道。“或许是有人设计让你看到呢?可是这张鉴定单除了让你恐慌以外还能干什么?”
“总之,还需要更强力的调查。那个孩子怎么着也不可能没有过去吧。”那货沉吟道。
“行了。你就继续你的侦探游戏吧。”
“这游戏要继续下去需要你的全力配合。最好是你能跟那孩子混熟些这样以后问他事情也简单。”
“我问过了。他说自己的父亲早故,看神情不像是骗人。”
“万一那孩子是实力派演员呢?”那货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你适可而止一点。”他听到这货如此说那个孩子忽然有点气愤起来。“我们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早就把很多东西磨灭了。那个孩子就像是拥有着许多遗失掉的品行的载体。”
“我就打趣说说,你别这么大反应阿。”那货忙着辩解。他本就不打算发火,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叹了口气,大概是睡多了脑子有点经不起刺激。
那货递过来一支烟,两人默默的开始抽烟。“说真的,”那货顿了一下。“我现在挺羡慕你的。”
“这话真二阿,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他看着二货好奇的问。
“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那货认真的慢慢诉说着这些成年往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抽烟多的缘故声音显得嘶哑。很自然的让他联想到那些说评书的老人来。“你比我聪明,遇事情也沉的住气。看看现在,你靠着自己的力量都办起公司了。我呢?还是老爸公司里的一个小员工。”
他轻吐了一口烟正欲说什么的时候,那货摇摇手。“虽然资金是我爸借的,但还是你自己有本事阿。我本来想的是自己继续老爸的产业后,凭自己的能力未必能好好的经营。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倒不如把公司盘出去,也省的花费那么多心思在上面吃力不讨好。换来的钱也够这辈子过的潇洒。”
他听了倒不意外。这的确是符合二货的处事风格,茫茫人海有多少人能认清自己所有的能力?不去强求诸多自己即使得到了也无法驾驭的事物。
“等你卖公司的时候只会我一声。”
那货眯起眼来。“到时候要真是我做主,你可别指望我来个友情价。”
“你会错意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公司给盘了。拿钱周游世界去。”
那货听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天阿,我真是高估你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在商场打拼,中国终于要出个世界首富了呢。”
“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俗人阿。”他坦然的讲。“那么为了我们未来的旅游计划,现在是不是缺什么东西?”
那货一拍脑门儿,作了个倚。尖着嗓子说。“得令。学着京剧的步子往屋子里去了。”
院子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不禁想真有这么一天嘛。真的能脱离这烦杂俗世过安逸的日子嘛?
他醒来的时候瞥了眼时间,刚好是6点整。如往常一样的时刻醒来,他习惯将生活置于一种惯性之中。这样便可以不知今兮是何年,每天都是于类似的时间重复类似的事,如此就算日子在难熬也察觉不到痛楚。在漫长的循环往复中被消磨或者被平摊乃至忘却。因为总觉的自己活在已经逝去的某天亦或是自己是不是在完整的真切的度过着今天。时间所规划纬度的真实感对他的感官起不到作用,也有可能是他早已经放弃对时间所流逝的跨度作出明确的判断。
他起身去食堂吃了早餐。第一个进教室却并不看书,就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他有的时候在想,课桌椅子是不是世上最可怜的亡灵呢?原来生长的地方或许未必山清水秀但起码也曲径通幽处吧。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便轻柔的撒在翠绿色的嫩叶上。光线下的叶子薄的通透似一块品质极好的和田玉。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原先夜里泛了凉的绿色血液在光线的渲染下,染了色掺着点儿浅黄。酝暖的浅黄色血液缓缓的流淌在泛凉的躯干。整棵树便这样慢慢从寒冷中解脱出来,从僵硬中苏展的躯体越发迎着阳光汲取能量。这是仪式,迎接崭新一天的庄严仪式。可当其被电锯夺去了性命以后一切都变了。躯体被四分五裂塑造成不同的人们所需的物品,成为物件之后的他们正式进入人们的视野之中。当阳光照时升起的时候,困在物件里的三魂七魄会不会悲哀的想起身前的好光景,会不会在人们使用时发出其听不懂的悲痛哀嚎来。
随着早自习的临近空洞的教室渐渐填满。这个时候往往是吵闹的抄作业的讲闲话的,总之跟上课的寂静无声有着鲜明的反比。开学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他仅仅是按老师说的翻开书到指定的页数,并未去看每页上所承载的内容。他已经没有动力再去看书了,初三那一年似调动起此生所有的气力注意力去攻克一道道题目记忆一个个单词。辛酸与劳累谁人不是如此品之?可他又觉的自己比起别人多了很多前行的动力。不光是一个稳定带着温热希望的目标,还有最后遇上的一群乐器班的同学。都是要面对即将到来中考这一关的人,可大劫在前却并不忧虑。每个星期天晚上的训练结束之后,大伙儿聚在一起喝酒讲俏皮话。班级里那种压抑的氛围便在杯酒谈笑间消弥的不见踪影。他总觉的自己见证过一个城市最真挚的美,且独属于自己。略微喝点酒之后被微醺的大脑,给人一种迷糊的触觉。华灯已不是初上,路旁的灯光像陈年的酒般随着时光的积累越显醇厚。车辆的往来不似白日的热闹喧哗,近凌晨的时刻车辆的驰动也显得安静了些。街道近乎无人独剩余,整个世界的静谧都交给他来指挥。而这城市也在此时变得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美的不可言传。这就是他的初三,有着美好的许多事物以及自己不懈怠的奋斗。至于现在自己什么都懒得在去学,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当初强迫去学所厌恶东西的缘故。他现在只求成绩不至于太难看而已。不愿在苦心的经营各科科目使得成绩获得略微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