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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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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歇了几天,算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期。准备启程的夜晚,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二货压根就是夺门而进,顺手就拿起那瓶刚开的红酒对着嘴喝起来。不消一会儿大半瓶就被解决了,他按了按这货的肩膀,不是舍不得酒,而是这货要醉了那还得伺候着。确实麻烦的紧
“我说阿,你要是渴的话我倒杯水给你成嘛。”
那货忙摆了摆手,放下酒瓶擦了下嘴脱口而出“我不是渴,我是被刺激到了好么?你这家伙太不厚道,小气劲儿跟个小女人似的。就瓶廉价红酒还不让我喝个痛快。”
他无奈的耸耸肩“好吧我小气行了吧。你要一醉方休我陪你。可这刺激是怎么回事你总该解释解释吧?”
那二货表情呆滞了一会儿,然后有点无力的问“我爸为人如何?”
他思索了会儿肯定的答到“是个好人,而且很老实。我说你扯到叔叔是怎么回事?这话题扯的有点怪阿。”
话刚说好这货便捶着桌子恶狠狠的说“好个屁,我们都给他那副大好人的外表给耍了。妈的。”说着又灌了一口。
他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看着他喝一口的刹那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叔叔为人不错的阿。”
似被这句话点燃一般,那家伙用力的将瓶子砸向地面。只听啪的一声,那瓶子便四分五裂了,碎片在地上反射着房顶单调的光。那货一脸嗤之以鼻的神情,咀了口唾沫咒骂着“我呸,他也配?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你知道嘛?”
这消息真是,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二货拉起来几乎是吼着说的“喂,你给我说清楚。哪带你这样污蔑自己老爸的?你纯粹是喝醉酒了寻我开心是吧。”
他痛苦的摇着头“我他妈的也希望这是假的,他藏的可真深阿。要不是我凑巧翻到了他那笔记本上的东西,我还不知道我竟然有个弟弟。”
“什么?也就是说你还有个同父异母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他讲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那货推开了他的手,拍起手来“恭喜你答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如假包换的亲弟弟,这人你还见过就是前几天你送的那个小屁孩。”
竟然是那个孩子?这未免也太戏剧性了点吧?他几乎是抱着侥幸的想法,提出最后的无力辩句“你怎么确定这是真的?有什么证据?”到证据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轻的听不大清楚了。
那货听了忘情的狂笑起来“我比你更希望这是假的,是我喝醉了我眼花看错了,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但是那些资料太详细了,详细到我无法告诉我自己这是假的。”
他疯狂的笑着笑到有点喘不上气,停下来顿了会儿咳了好几声之后用略显亢奋的声音吼着“出生年月,在哪个地方上过学。最最重要的是有一张亲子鉴定你知道嘛?你知道嘛?你知道嘛?”最好重复的几句他的音量一句比一句上扬。吼完后便同那放了气的气球般整个人软下来。泪水沿着那货涨的通红的脸留下来。
好吧,这家伙已经醉了。
寝室灯息灭的时候,被子掩遮住他的下半身如同粗犷的黄土埋没的活物。他悠然的欣赏着突降的黑暗,这差不多成了他这几天来最喜欢的行为。他暮得想起小时候看电影的情形。未放映之前一群人在如此硕大广阔的室内欢呼雀跃,四周的灯光映照着这偌大的房屋给人亮闪闪的感觉却并不刺眼。黑下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闹以为是停电了,于又要惊恐大吵大闹的时刻,荧幕开始缓缓的显示出画面。大家便都安下心来盯着屏幕看那逐渐清晰的画面。头次看完电影之后,睡觉关灯时他并不忙着闭上眼,而是平静的与黑暗相处。寻思着是不是只要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又可以看到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时至今日这习惯依旧存在,虽早已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却仍然莫名的期待着什么。你试过直视光亮消逝嘛?那一瞬间黑暗如同一位满怀柔情婀娜多姿的大姐姐深情的揉住你。黑暗是旅途上一直相伴的旅客,无论你身处何地他都会耐心的与你照面,虽无言语却让人感到安定贴心。手机屏幕幽幽的泛着浅蓝色亮光,他把手机拿近一些想感受那微弱的暖。诚然,他现在与过去的日子彻底隔绝了。一切的为人处事都需索时间来重新构建。他体会到要融入新圈子的不易以及艰辛。这里的人多崇尚牌子,准确的说是牌子所赋予的那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数字。他们所谓的好看只是在一堆物件中价格最突出的东西,这让他始终费解。价值若成了衡量一个物所隽永的美的直接符号,那也显得太过刻薄。至少他觉的绝不是如此,大抵这便是同学说他土不上道的症结所在。他眯着眼,眼下这些虽说是麻烦事,时间长些也就可以化解了。眼下集中精力对付军训才是。
第二天那家伙醒的很早,他是被这家伙推醒的。“怎么,不再睡会儿?”
那货淡淡的摇摇头叮嘱道“昨晚说的事,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提起,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认肯的点头“不过你以后跟你爸怎么相处?”
那货凄俐的笑了一下“拜托,我可是有个奥斯卡得主的老爸哎。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就等着瞧吧。”这话听着是那么的充满自嘲意味,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这位相处多年的玩伴,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得用手摁了摁他的肩膀。那货抬起手拍了一下,转过身拿起外套步伐稳健的走了。
他现在有点头痛,这剧情的发展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就是在这个时刻他忽然萌生出去见那孩子的冲动。没错,就是那个死党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再见到他时,发觉他完全没有被晒黑,军训的磨难在他身上丝毫找不到印记。他坐下来先关心的是这家咖啡店贵不贵,显得有些拘谨。待他说过不贵后方坐的安心一些。
“军训累么?”他本想先说点别的,可想想还是这个话题来开头的好。不熟络也不过分疏远。他略笑了笑“说不累是骗人的,不过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忍受。”
他茗了一口咖啡缓缓的说“那便好,”他不深不浅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看似随意的问他。“你家里人有谁呢?”
他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顾着把捞起来的糖块倒进咖啡里。“我爸爸去世得早,是妈妈一个人抚养我长大。爷爷奶奶不是经常见,逢年过节会聚在一起。”他的目光是如此平静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忧伤来。或许对他而言父亲只是一个词因为在他的生活中重来不存在这号人物。仅仅是有着称谓的“人”而已。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尚在人世,也没有机会享受到本该拥有的父爱。
“对了,你在这边工作的嘛?”他搅拌着咖啡问的很轻快。
“不是的,这次度假所以顺路送你过来。”他佩服起自己说谎都不喘气。那孩子信服的点点头。下午的时光便如此快速的度过,他很喜欢和这孩子交谈时的感觉,如同被一条洁净的河水,洗去了多年摸爬滚打所沾染的尘埃。
他送他返校后,互相道过再见便开着车奔向归程。
他若是回头看的话,会发现那孩子并未走远,呆呆的看着车子远去。目光不是那种依恋流连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隐匿在目光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