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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随你处置 ...
折腰从株洲分坛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心事重重地走了半条街,才站住了,看看天色,问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王小七:“薛公子呢?”
王小七赶紧回话:“在青梅乡。”
青梅乡是株洲城里很有名的酒楼,折腰也去过,很快便找到地头,一楼不见要找的人,他信步走上二楼。
二楼食客很多,但折腰一眼便看见了薛静,还有他的秦师兄,两人在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一个素衣如雪一个眉目如画。
桌上有些菜肴,不过两人都没有伸筷子,似乎已经吃过了。
秦子风的茶杯放在唇边,微微抿了抿,又放下,看着师弟说了句什么。
薛静面前有一只瓷碗,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只见他拿着勺子不停地搅动,听到师兄的话,他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摇摇头,简单地回了几个字。
秦子风听了,下巴微微一抬,又说了句话。
薛静还是摇头,嘴角的笑意分毫不减,慢悠悠地回答着,似乎答的不太合心意,秦子风脸色一沉,然后薛静不等他再说,抢先一步,将搅了半天的瓷碗推到师兄面前。
秦子风顿了顿,拿起师弟留在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看不清那是什么,他吃的很慢,薛静也不催,把手肘支在桌上,手背托着脸,好整以暇地等着。
折腰安静地站在楼梯口,觉得心里好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沉默片刻,转身下楼。
在一楼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脑子疼的似乎要裂开,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薛静和秦子风在一起,温软带笑,熟稔亲和,完全不是平常疏离的模样。
年幼时匆匆一别,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珍而重之地藏着那段记忆,结果薛静对他没有半点印象。前些天意外重逢,一个多月以来,小心翼翼的观察,慎之又慎的接近,好不容易走近一些,却转眼就出现了一个秦子风。
折腰生于江湖长于江湖,久经人心冷暖,见惯尔虞我诈,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薛静在杭州出现,折腰一见他,就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些东西,或许是经年的伤或许是刻骨的痛,如果换个人,折腰大约会本着故友情分,不着痕迹地开解开解,但是对于薛静,他十分确信,不管那里面是什么,都绝对不能碰。
人和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折腰很清楚,薛静对很多事反应平淡,是因为根本不在意。
卖艺的时候让他走他就走,让他道歉就道歉,被偷袭了他也只是自保,有一身武功也不反击,带他去千金楼他就乖乖跟着,请他加入他就签了合同。
沉默寡言,彬彬有礼,从楼主到厨娘他都一视同仁,很好相处。
但越是那样,折腰就越是慎重。不在意的事情越多,表示放在心里的东西就越少,而这个少,同时也意味着重要,少到一定程度,也就重要到一定程度,有些就成了禁忌。
他没有任何侥幸的想法,也没有以身试险的念头,坚决不去触碰薛静心里那道墙,反复思量之后,耐心地等了个时机,带上一壶醉梅花,踏着暮色前去。
薛静不记得他。折腰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免不了失望。
但失望归失望,他不会问他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小时候受那么重的伤,为什么离开暗香谷,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来杭州。
他不会问,也不会私下调查,他有自己对待感情的方式,也有足够的耐心。
一路同行,薛静比想象中更加沉稳可靠,仿佛能挡住一切风雨,明明是藏着杀机的旅途,但是有他在,折腰发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安心。
然后这份安心被秦子风打破了。
折腰何等眼力,看到秦子风的第一眼,就察觉他和薛静之间不仅仅是师兄弟那么简单。
秦子风这个名字是临行前听许一诺说的。许一诺死要面子,对谁都没有提起过,听到薛静弹的一曲《静夜思》,方才大惊失色,叫出了秦子风的名字。
折腰便记住了那个名字。
不为别的,就为他做了那首嵌着“静”字的曲子。
他把秦子风三个字暗暗记下,却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真人,紧接着就迎来了所能想象的最糟糕的状况。
从来没见过,连想都没有想过,薛静看着那么冷淡那么寂静,原来也会露出那种笑容,不是为了礼貌客气,他真正笑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眉眼间乍现的清灵毓秀让人移不开目光。
折腰怔怔地想着方才那一幕,心里越来越沉,简直喘不过气。他想,为什么偏偏是对着秦子风?他知不知道秦子风什么心思啊?
……
薛静和师兄吃过午饭,又等了一会儿,王小七跑上来,说他家坛主已经办完事情,直接去城门那边了,请薛公子秦公子也尽快过去会合。
四人再度上路,经过昨夜那场失败的围杀,对方没有再动手,出了株洲,一路风平浪静,第二天傍晚进入岳阳境内,在岳阳住了一晚,次日早起,薛静将折腰主仆俩送到君山港口,与丐帮总坛出来迎接的弟子会合,成功完成了他进入千金楼之后第一单任务,一百五十两顺利到手。
折腰见他们师兄弟并肩而立,虽然心情灰暗,还是忍不住招呼薛静:“来君山坐坐吧?”
薛静摇头:“不了,你忙吧,我还要去洞庭连寨。”
折腰看着他:“你知道他们寨子在哪儿么?”
“不知道。”薛静干脆地摇头,又笑笑,“多谢好意,不过你不用叫人带路,我要去的时候,在路边随便问问就行。”
折腰见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约好联络方式,双方就各自启程,折腰与众弟子乘船前往君山,薛静两人返回岳阳城。
“洞庭连寨?”秦子风没有听他提过,此时与师弟双骑并行,没有旁人了,便问起来,“是什么地方?听着有些邪气。”
薛静有些好笑:“哪里邪气了,人家可是方圆千里之内,唯一一个能与丐帮分庭抗礼的地方。”
秦子风眉头一皱,警惕地追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薛静回答:“去找个人,楼主交代的。”
秦子风怔了怔:“什么人?”
“不知道啊。”薛静轻笑一声,“所以才要找。”
……
洞庭连寨建在湘江与洞庭湖交接处,是两湖境内最大的水上霸主,控制着周边许多水路要道,出了名的财力雄厚,高手如云,在整个江南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夜色渐深,遥远夜空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渐渐的起了风,接着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薛静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撑着伞,像个蘑菇似的蹲在草丛里,眼里带着一抹亮色,深沉地望着百尺开外的地方。
透过苍茫的雨幕,隐约能看到那里矗立着高大的楼阁和连绵的围墙,楼里墙外处处挂着火红的灯笼,在清风细雨里不停地摇晃,灼灼的灯火映入水里,乍一看,就好像水面上也铺着一层火光,远远望去,整座连绵水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神秘,强大得坚不可摧。
那就是把持着两湖水运的洞庭连寨。
薛静暗搓搓地望着寨子,蹲的久了,腿有点麻,他正想揉揉,忽然肩膀被人戳了一下。
……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他心里叹气,闭了闭眼睛,无奈地扭过头。
秦子风咬牙瞪着他。
堂堂七曜门下,摇光殿首席弟子,秦子风规规矩矩的活了二十多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半夜三更冒着雨躲在人家大门外,怎么看都不像正人君子。
他撑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穿着惯常的白衣,外面套着一件连帽黑披风,支起漆黑的衣领,衬得面孔温润如玉,眉心的朱砂鲜红欲滴,眸色含怒,瞪着薛静:“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做什么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薛静小声道:“来找人。”
“胡说,找人为什么白天不来?为什么这幅打扮?”秦子风指指他的衣服,“你分明是——”正说着,冷不丁薛静“嘘”了一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秦子风:“……”
带着水汽的手贴在嘴唇上,凉丝丝的,就像磨过的冰片。
秦子风瞬间惊呆。
“小声点啊,”薛静收回手,轻声提醒,“这周围依湖傍水,多得是精通水性的高手,指不定藏在哪儿呢,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
秦子风呆呆地瞪着他,过了半晌才回过神,顿时觉得嘴唇好像着了火,烧得他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整个人都颤了颤。
“咦,冷么?”薛静奇怪地看了一眼,伸手给他整了整披风。
秦子风僵着不敢动:“……”
薛静叹口气:“看吧,早就说让你不要跟来,非要不听话,”把披风的兜帽也给他戴上,领口解开,重新系的紧紧的,沉吟片刻,道,“确实有点冷,师兄你还是先回去吧。”
凉风细雨的夜里,他说话时微微仰起脸,发梢泛着水光,凌乱地拂过侧脸,往下是一段洁白的脖子,在夜色里宛如精心雕琢的玉石。
秦子风怔怔看着,一时说不出话。
陡然想起那一片碎玉。
想起记忆中沉默瘦弱的孩子,仿佛看见许多年前,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抓着那玉片,被掰断手指也不肯松开。
到底记起了多少,到底藏着多少心事,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
“薛静。”秦子风叫他。
“嗯?”薛静应声。
秦子风咬咬嘴唇,有满腹的话想对他说,可是看着师弟清澈的眼睛,又觉得好像被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尴尬地停在那里。
薛静没有等到下文,有些疑惑:“怎么了?”
秦子风摇头:“没事。”定了定神,“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薛静皱皱眉头,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想了想,又叹口气:“我说,这里太冷啦,师兄你回去吧。”
秦子风问:“我回去?你呢?”
“我还有事,再待一会儿。”薛静道。
“那我也待着。”秦子风道。
薛静:“……”
薛静头疼地闭了闭眼睛。上午辞别折腰后,他没有马上动身来这儿,就是因为察觉天气有变,起了夜探的念头,所以白天一天什么都没做,就顺着秦子风的意思,两人跑去岳阳楼赏花看水,消磨了一整天。
他乐观地想,秦师兄白天玩的开心,夜里就能睡得沉一些,也方便他悄悄出门,可没想到才出了客栈就被迎面堵住。
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秦子风一路跟到目的地,明明万分不情愿,还非要陪他蹲草丛,薛静也是无语了=。=
这个师兄备受师长器重,自小娇生惯养,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这几天同行,薛静都尽量照顾他,客栈给他挑最贵的,吃饭给他点最喜欢的,每天中午还要额外买冰块,给他做冰镇水果,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包迅速瘦下去。
当然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到关键时刻又突然不娇气了……放着好好的高床软枕不去睡,半夜跟出来淋雨是要闹哪样?
薛静想不通,心里也有些焦急,他蹲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已经摸清楚了寨子四周巡逻卫兵的人数和换班规律,只要卡准时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
夜黑风高下雨天,多么适合杀人放火。但是——有个师兄在身边,就纠结了。
薛静惆怅地想着对策,过得片刻,他叹口气:“师兄。”
秦子风瞥他一眼:“什么?”
“其实你不必这么盯着我。”薛静直截了当地戳穿他,“我虽然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了,好歹也学过圣贤诗书,懂得礼仪廉耻,不至于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情。”
秦子风皱了皱眉头,很是纳闷:“你说什么?”
“如果实在信不过,”薛静自嘲地笑了笑,手腕轻轻一振,拿出了他的短剑,翻转剑身,将剑柄递到秦子风面前,“就随你处置好了,而且那天我就是用这把剑伤你的,正好一解心头之恨。”
秦子风:“……”
秦子风这下听懂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半晌才说出话:“你以为,我出来找你,跟你走这么远,是为了这个?”
薛静又笑笑,笑意温柔,眼里却透出冷色:“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秦子风提高了声音,“我——”
“你什么?”薛静见他说一个字就卡住,神色更冷,“如果不是想清理门户,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秦子风咬牙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薛静沉默地与他对视,过得片刻,秦子风猛地一挥手,将短剑打落地上,霍然起身,冷冷地横了薛静一眼,身形一晃,几个起落,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某一天。
师兄:你说的,我们的关系已经划上句号了。
主角:……另起一行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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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随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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