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粱梦》甜食早早

8、第 8 章

　　甘霖愣了一下，遂道：“卫家有神族血统，一直世袭我朝国师之职。但此血脉经数百代中和，已是变得极为微弱。卫临与卫衍虽是孪生，但天资却有天壤之别。卫临体内的血脉极为浓烈，是百年难得的修习之才，而卫衍则与常人无异，并无出奇之处。”
　　“只有这种纯正的血脉，能摄人精血与浊气，而正因卫临卫衍是孪生兄弟，彼此才能够换血，由卫衍为陛下祛除浊气。”
　　梁思玖猛然想起他与卫衍那句问话。
　　那治好了我，将军又去找谁来治？谁助将军渡走浊气？
　　没人。这世间仅此一人，有这样的血脉，能摄人精血与浊气。从前不是我，但现在，世间只有我。
　　就算是孪生，换血也极是危险，兄弟二人间需有一人承担术法的反噬，若出了差池，必有一人要死。而血肉之躯，换血之时苦痛难以忍受，书上不少例子，便是其中有人生生疼死。杨齐不舍得卫临帮他渡走浊气，舍得卫临受这等苦？
　　梁思玖忽然心凉，因为他阅书无数，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同换血的阵法结合，令其中一人承受全部苦痛。想来承受术法反噬的，和受苦的，都是卫衍。
　　卫临应是换血之前，便早早修行到了天阶，纵然换了血，也不会有多少影响。而卫衍有了这样的血，修习术法当是一日千里。那为何昨日打斗之时，不见卫衍施用术法？卫衍调息疗伤时，却也只用内力，不动术法？
　　问及卫衍时，卫衍愣了一下，移开脸道：“不想用。”
　　梁思玖拉住他的手，灵力源源输入，杨齐的灵力有些杂，并不纯正，当不止是自己的功力。既然卫衍的血能慑人精血，只怕杨齐身上半数的灵力，都是抢来的。杨齐抢人灵力，想来得罪不少修行之人，敌人中必会有修道人。而那个刺客却没有用术法，要么就是另一拨人，这刺客为逃生可断臂，为不被严刑逼供可自尽，想来尸体也留不下什么信息，梁思玖打消了亲自从这尸体上找线索的心思，论验尸他是外行人，还是交给手下人去做。
　　待梁思玖抽回灵力之时，卫衍有些局促，似乎潜意识里对这样的动作有些惧怕。
　　“从前杨齐常命你替他慑人精血以充灵力？”
　　卫衍点头。
　　梁思玖道：“放心，我只是试探你功力。”
　　卫衍道：“臣知道。”
　　梁思玖叹了口气。“你不肯用卫临的血修习术法？他们觉得你甘愿受两份换血之痛是为了能上杨齐的床，能得到这血好修习术法日进千里？”
　　卫衍觉得手有些发软，梁思玖想看他委屈的表情，卫衍却只是有些呆愣，随后道：“你不也这么认为？”
　　梁思玖冷笑道：“卫大人灵气很强。但卫大人天资一般，根本不是修习术法之材。”
　　卫衍平静地看着他。
　　梁思玖道：“可杨齐亦是如此。卫衍，你的术法是在换血之前便修习到如此了。杨齐拿你做试验，用在你身上多少法子，才找到逆天修习的途径？”
　　卫衍动容。
　　“利用你，折辱你，杨齐这么对你，你还死心塌地？”
　　梁思玖给过卫衍教训，再问问题，不管卫衍多不耐烦，也不得不答话。卫衍只好道：“我不知道怎么答你。”
　　“他对你不好你喜欢他做什么？连你自己也不明白，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喜欢他？”
　　梁思玖纯属诡辩论，从前他和一个朋友争过这个问题，朋友的回答是：按你这么说，我应该是对我不好的我就不该喜欢，谁对我好我喜欢谁，那所有人都对我好，我去跟所有人群♂p？况且，谁对我好我喜欢谁，那选择权就不在我，而是我喜欢谁由对我好的人决定，可在我决定之前对我好的人我并不喜欢，为什么要让一个我原本不喜欢的人来决定我喜欢谁呢？
　　当时梁思玖给他绕进去了，卫临给他的感觉和这人很像，所以梁思玖一开始就不大待见卫临。
　　而卫衍则有些跟不上他思维，迟疑道：“本来也没人对我好。陛下要修行，我愿意助他，说不上是利用。至于肉躯之痛忍忍便过，总归是能抗的，我不觉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梁思玖一时哑口，过了会，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原本觉得你贱，现在在这个问题上突然说不过你。”算了他本来这这个问题上就没说得过谁。为什么跟这个问题过不去。
　　卫衍不由道：“我竟然还能说得过你。”
　　卫衍这话的确是感概，不是讽刺，梁思玖听了好气又好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不明白，就是说不过。”
　　卫衍没懂他什么意思，但也配合地点点头，想让这个话题赶紧过去。梁思玖看出他心思，直觉自己说完这话后卫衍认真点头的样子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