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囚》沉香梦魇

16、第 16 章

　　“咚咚咚！咚咚咚。”

　　陈子博看到安如律师事务所的宋希时，似乎没有太多惊讶。

　　石清浅已经被警方拘留了，检方以故意影响证人、伪造或隐藏证据等多项罪名向她正式提起诉讼。

　　“不好意思，石清浅她说，你可以作为证人证明她的清白。”宋希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

　　“对，到时候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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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清浅站在被告人的席位上满脸无辜，今天她没穿山寨运动衫，干干净净穿了白色衬衫和毛衣，还有淡蓝色的牛仔裤，脸上带着大号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像个普普通通的在校学生。

　　宋希这次的辩护路线几乎都是石清浅自己安排的，她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更或者说，像是准备豁出去的样子。

　　检察官：“请问被告，请问3月21号晚上9点到11点半，你在哪里？”

　　石清浅：“在医院。”

　　检察官：“哪个医院？”

　　石清浅：“上海长城医院。”

　　检察官：“你去做什么的？”

　　石清浅：“你在医院的记录上不是可以看得到么，何必来问我？”

　　检察官：“请回答问题。”

　　石清浅：“我目前患有肾功能衰竭，每个礼拜都会要去医院做透析，这个医生是知道的，而且医院的记录是也都有，我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

　　检察官打开酒吧的cctv录像带，指着上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问：“这个不是你？”

　　石清浅：“不是。”

　　检察官：“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医院，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石清浅：“晚上大概8点钟开始，然后半夜才结束，我第二天一大早才走的。”

　　检察官：“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石清浅：“怕影响别人。”

　　检察官：“影响谁？”

　　石清浅：“陈子博。”

　　检察官：“你们俩什么关系？”

　　石清浅停顿了一会，眼镜望着看着台下坐着陈泰宇，接着又把目光转向陈子博，镇定地吐出两个字：“同居。”

　　检察官：“同居多久了？是情侣么？”

　　石清浅假咳了两声，皱皱眉，对法官说：“不好意思，我能不能休息一会？一直站着我有些累。”

　　陈泰宇震惊的望着陈子博，陈子博此时却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他本该对这件事感到痛苦和高兴的，可是当石清浅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知道，她的心在陈泰宇身上。

　　本来他应该没什么好难受的，他接纳她的原因似乎也只是为了这一天罢了，可是现在他的心却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连听案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低头，看着手机上空空如野的屏保发呆。

　　“可以，传证人，沈警官。”法官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案子焦灼的情况。

　　上次那个在酒吧里引石清浅上钩的姓沈的便衣警察被带上来，他手上打了石膏，缠着纱布，狠狠瞪了一眼被带下去的清浅。

　　检察官手提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头有几根头发问：“袋子里的头发是从哪里得到的？”

　　沈警官：“酒吧外离着大约200米的一个垃圾箱，里面有一顶假发，从假发上拿下来的。”

　　检察官：“袋子里的头发是从哪里得到的？”

　　沈警官：“酒吧外离着大约200米的一个垃圾箱，里面有一顶假发，从假发上拿下来的。”

　　检察官：“那个垃圾箱每天都会清理么？”

　　沈警官：“对，每天都会清理”

　　检察官：“头上上的DNA经过检测与石清浅的DNA相匹配？”

　　沈警官：“没错，是这样。”

　　这时换成石清浅的辩护律师宋希提问。

　　宋希：“可是医院在石清浅做透析之前，有抽过她的血做检测，结果也和石清浅的DNA相吻合，请问你的头发是从何而来的？”

　　沈警官：“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假发的确是我和我的同事在哪里搜寻到的。”

　　宋希：“可是为什么在你的衣服上。身上都没有找到石清浅的指纹？”

　　沈警官：“她当时带着手套，这说明她是个谨慎、有预谋的人！”

　　宋希：“沈警官，您在资料里说，这个女人舔过您一下，那么，不管怎样，她的唾液有过检测结果么？”

　　沈警官：“这个……唾液容易变质，我们不作为考虑对象。”

　　宋希：“沈警官，听说的女儿最近有过一个强/奸起诉案件？”

　　沈警官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有些暴怒，他好像被激怒的动物对着话筒和宋希开始吼叫：“是，是又怎样？你们一定非要拿这事情出来咄咄逼人么？我强/奸我女儿的那个臭小子现在逍遥法外，我女儿现在连学校都不敢去了，都是拜谁所赐？所以怎样？你难道就要说那几根头发是假的，是我在给伪证陷害她？我是警察！请你，不要这样侮辱我！……”

　　“当当当！肃静！”法官敲了几下锥子，让沈警官消停下来。

　　宋希对他的激动似乎毫无反应，继续就事论事：“当时见到假发的人是谁？”

　　沈警官：“我。”

　　宋希：“谁、什么时间把假发送去？”

　　沈警官：“我，快到第二天早上送去的。”

　　宋希朝法官鞠了一躬法官道：“我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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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案子非常焦灼，医院和酒吧两边都找到了有关DNA的证据，可是两边又都不能说明，哪一边的证据是伪造的，除非这个世界上有两个DNA一模一样的人，但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石清浅还是被无罪释放了。

　　无罪释放她的时候，陈子博看着她的脸，她好像并不如想象里的高兴，脸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自己的被告席。

　　她慢慢走出法庭，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像用尽了似得，无力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上一个一个圆形的日光灯。

　　这时候那个沈警官也从法庭里冲出来，冲着石清浅大吼大叫：“石清浅！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你打算用这种无聊的不再成证明逃几次？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套了！狗年养的婊子！”他拽着石清浅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质问她：“你不仅不择手段，还制造伪证，你还是律师！你还有良心么？我女儿现在怎样，你要去看看么？”

　　“那就可以把一个21岁的小伙子送进监狱？你女儿，以前跟四个男人上过床，这些我都没有在法庭上说出来，你不回去好好问问她，倒底是她自己把自己害了，还是我害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他简直已经气疯了，屈膝照着石清浅的小腹就是一下子。

　　石清浅脸瞬间变得煞白，头冒出冷汗来，她余光里好像看到陈泰宇的影子，不想和姓沈的纠缠下去，扶着肚子匆匆从楼上跑下去。

　　陈子博从法庭里出来就没看到石清浅，他听到拐角处有争吵的声音，循声走来，恰好看到沈警官用膝盖伤她的那一幕，不过他没出手，只是指着沈警官的鼻子威胁他：“你要敢追过去，我会告你的！我什么都看到了！”

　　然后他随着清浅快步下了楼梯，在楼下院子的角落里，看到李面色惨如白纸的石清浅。

　　“还好么？”

　　石清浅摇头，摇头，拼命摇头，连话都快讲不出口了：“不好，感觉……快死了。”

　　“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他发现他拨112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何曾这样过？面对那些亡命徒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都不曾害怕过，现在他却怕得在发抖！

　　他紧紧搂着她，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陈泰宇心情沉重地走在法院的院子里，远远看见他们靠在一起的样子，他很有一种冲上去杀人的冲动。

　　她选谁不好？

　　偏偏要选那个瘪三！那个垃圾瘪三！

　　同居？她从他那里逃跑就是要和这个瘪三挤在小屋子里？真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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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她怎样？”

　　那医生一脸怪样地看着陈子博，问了他一句：“你们结婚了没有？”

　　陈子博听到这个问题仿佛遭雷劈，霎时僵住，他转脸看着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石清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结婚了没有？没结婚赶紧结婚吧。这姑娘怀孕了……

　　他已经不用医生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整他就已经猜想到一切事实了。

　　她怀了陈泰宇的孩子！

　　那个晚上，她夜不归宿的那个晚上，一个多月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陈子博在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回回走着，脑袋里的事情被搅和成一锅浆糊。

　　这时候K打来电话，语气轻松，像是开玩笑那样：“博，你耍我呢你！你说，那个Dom是不是就是你？前几天“正宇”的系统又被侵入了，是不是就是你？都是些咖啡店、小餐馆的ip地址，在地图上一连起来，中间不就是你家的位置么？你是不相信我故意考我是吧……”

　　“等等，K，Dom不是我。”他的语气非常严肃而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两个人瞬间都安静下来了。

　　石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