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囚》沉香梦魇

15、第 15 章

　　“沈医生，明天，我有空，要不就今晚，我们？”酒吧里，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性感军旅风格装的女人像条水蛇一样缠在中年男人的身边，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搭在男人的腰间，两根手指一挑，讲衬衫下方挑开一个口子，柔若无骨的手就这样慢慢游进去，挑弄男人身上那些黑肉。

　　躺着的男人一脸红着脸，好像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似得，却又一动不动地，似乎在偷偷享受着这样的愉悦。

　　女人见他这般，动作更加大胆，大腿一撩，故意把黑色吊带的裤的花边吊带露出来，然后直接就横跨着坐在男人腿上，把胸前那道线正正好好对着男人的鼻尖儿。

　　“明天我有事，今晚最好……”沈医生似乎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躲闪着目光，却嘴角含着抑制不住的笑。

　　“真的有事？什么事会比我还重要？”女人一双画着黑眼圈的眼睛勾人到极点，她凑上去，对着男人的嘴角就是一舔，把男人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眼神却随之迷离飘然起来，嘴里却还哼哼唧唧着：“不行，不行，我得去做证人的，说好的。”

　　“什么证人，关你什么事儿？来嘛！你到底来不来？”女人撒着娇，拉着男人手把自己胸前的扣子挑开一颗。

　　“呵呵……呵呵……”

　　“你说，到底来不来？”女人对着男人的耳朵轻轻呵气，让他只剩下傻笑了。

　　女人看他也差不多了，回身拿起酒杯，端给男人：“敬沈医生一杯。”

　　男人拿到酒杯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瞬间从背后拿出手铐来，冲着女人阴狠一笑：“今天终于给抓到现的了，人赃俱获！”

　　女人亦是脸色大变，好像有所准备似得，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弹簧刀来，对着男人要来铐住她的手狠狠扎下去，然后用手铐反过来把男人瞬间锁在沙发扶手上。

　　男人低头大惊失色，抓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惨叫不已，狠狠咒骂：“石清浅，你逃不掉的这次！赃物已经在这里了！”

　　女人一咬牙，拿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夺门而出。

　　她一边跑一边把发套拿下来随手扔在路边，上了出租车，一路上狠狠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千万清醒，别睡过去。

　　出租车到了地方，她随手从包里抓出一把钞票，连零钱都不要了，就冲着黑暗无光的小弄堂里狂奔，一直奔到陈子博那件小屋前，然后一脚踹开那门，冲进去之后就直直倒下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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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博此时已经从外面回来，他会再一次把钱分散给KTV里那十来个人。这十来个人每个人都开通了两三个银行账户，通过这些账户化整为零，把钱汇到西雅图的一个账户上。

　　然后之前提到过的K，西雅图建立了一家空头销售公司，陈子博则用监狱长老婆的名字在底特律注册了一家咨询公司。这时候陈子博再以代理人的名义，和K进行交易，签下一份合约，把钱汇到监狱长老婆的账户里，洗/钱完毕。

　　但是陈子博的服务对象不仅仅是监狱长，因为陈子博此人精通电脑，以前又是念法律的，做事严谨可靠，从来没出过岔子，也有其它官员通过监狱长让陈子博帮忙洗钱的，前阵子，他从监狱长那里拿过来的钱便不是王局自己的。

　　这套程序看起来轻松容易，但事实并非如此，要做到账面平整，逃过国外的税收审查，又要另外请人做账，K也要分得一笔不小的份额。尽管如此，陈子博手里掌握的资金依旧相当可观。

　　监狱长暗中派人调查陈子博的资产状况，几次竟然都没有发现任何纰漏。

　　这一次秘书又向王局报告说：“没有任何异常，他还老老实实呆在那间小破屋子里。嗨，王局，我劝您放心，那小子看着就不是个胆大的人，当初进来也是被陷害的，能有什么好怕的？”

　　“你懂什么，他越老实就越让人不放心！”

　　今天的陈子博正坐在电脑前噼噼啪啪敲着键盘，查看和K那边的交易状况，前几日K毫无缘由地消失了几天，把交易的事情拖到今天，才把最后的交易完成，现在正在再一次检查账目。

　　忽然就听见门狠狠被人从外面踢开了，接着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孩子从外面一头栽进来。

　　他嘴角歪着抽了一抽，都说妖精是从书里钻出来的，难不成他今天就成了那幸运的秀才？

　　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那女孩，最后他发现不对劲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石清浅！

　　“小浅？小浅？清浅？石清浅！”他叫着一边大叫着一边摇晃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清浅！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怎么回事？”

　　“子博……”被他抱在怀里的清浅忽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千万别带我去医院！求你！我，我，只是……”

　　说完她又昏过去了，陈子博彻底傻眼了。

　　他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忽然不知怎么着的，眼泪就下来了。

　　这几日，他一直觉得精神恍惚，心头隐隐作痛，每晚抱着清浅的时候，看着她的后脑勺，在黑暗中盯着她白皙纤细的后颈，甚至趁她睡熟的时候，偷偷吻上去，嗅她脖颈间的气味。

　　她已经是他的家人了一样。

　　在海上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K给他发了信息，说陈泰宇又是找了清浅。于是他像个疯子一样狂奔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她抱着腿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哭。

　　他想朝她大吼大叫，叫她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折磨自己折磨那个家伙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开手的！

　　可是结果他却如骨鲠在喉，一句话都吼不出来，走过去蹲下来，抬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把她抱在怀里，柔声笑道：“想我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我说，没事了，我回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火一般地在烧，对于陈泰宇的嫉妒，这股嫉妒的痛苦竟然这样剧烈，竟然要将他的心活活揉碎似得。

　　但是他的心已经被狗给吃了，被名叫石清浅的狗给吃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算能够抱着自己哭也是好的，能感到她的依赖已是莫大的心安了，陈泰宇再怎样，他毕竟不在她身边，可是他在！

　　现在怀里抱着这个像是死过去的女人，他的再一次疼起来，这一次是为她心疼了。

　　陈子博已经不想再去想她穿成这样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只能帮她抱到床上，帮她换了衣服。

　　衣服解开的时候，陈子博僵住了，她肚子长长短短的疤痕足有四条！黑色的蕾丝袜遮挡了腿上的青青紫紫。

　　破碎不堪的身体到底在过去经历过什么，她为什么不去医院？

　　这些陈子博也不想去计较了，此时的他只想照顾她罢了，祈祷她快点好起来罢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他用热毛巾帮她把脸上浓重的烟熏装擦掉了，还复了一张清秀纯净的面容，这是她本来的样子。也许就像陈子博自己，他本来是就是这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是这个世界把他逼成了现在的鬼模样。披着不是人的外皮，装作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蛋。

　　还是说，他已经成了坏蛋了！只有他自己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

　　陈子博把她带着血迹的衣服找了个地方脏起来，又在床边照看了她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半，石清浅才渐渐睁开眼睛。

　　“现在几点了？”

　　“8点30。”

　　石清浅一听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坐起来，抓住陈子博的手问他：“你有没有红牛之类的？”

　　“我早上10点钟开庭，现在，不马上得走，要不来不及了！你，你能不能带我去法院？”

　　陈子博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脸色还很苍白憔悴，目光空洞，似乎还不能聚焦的。

　　“你这种状态，可以出庭么？”

　　“我不能让别人代替我！这个案子只能由我来！那个证人！昨天那个证人他要是去了，那整个案子就希望渺茫了，子博！别人做不到的！”

　　“石清浅，你到底在做什么？昨天是什么事？你在做什么？你说的那个证人，昨天你去找他了？然后他给你下药？”

　　“不是……”清浅，低下头，摇摇头。

　　陈子博看着她的脸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个证人对石清浅很重要，可是却不是给她下药的人。石清浅的胜诉率已经高到不可思议，她一定是私下耍了手段，警方可能早就察觉到此事，却苦于无法抓到把柄。

　　石清浅自打她住进来，陈子博就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在躲避什么，如果刚才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个证人就极其有可能是别人给她部下的陷阱。

　　“清浅，出去躲一段时间吧，我可以帮你安排。”

　　石清浅摇头：“躲？我有什么要躲的？子博，昨天我在医院了，一整天都在医院里老老实实呆着，今天早上才回来。”

　　在医院？

　　石清浅坐在陈子博自行车的横杆，左手一杯豆浆，右手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突然车子上下恨恨一颠，她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就这样撒了手，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一条狗的脚底下，被它给叼走了。

　　陈子博噗嗤笑了一声：“还有共享早饭的！”

　　石清浅无奈地吸着豆浆，可是就觉得胃里不舒服，忽然一阵恶心，“唔！”她捂着嘴好像就要吐出来那样。

　　“怎么了？”陈子博赶紧停了车，让她下车吐。

　　她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干呕的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难受得眼睛都泛红了。

　　“怎么回事？”陈子博把手帕地给她擦一擦嘴边。

　　她摇摇头道：“没事，估计是刚才一颠把我给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