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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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石清浅从陈泰宇的车里逃跑之后，就沿着街一路狂奔，突然之间从背后伸出一住双手来，把她拉进一个黑乎乎的小夹缝里，大力用手捂着她的口，不让她叫出来。
“恩恩……呜呜呜！恩恩##￥%%……”石清浅以为是强盗土匪或者色狼，拼命挣扎着，狠狠踩了后面那个人一脚，那人疼得闷哼一声，却还是没撒手。她那时候真后悔自己为什么穿着球鞋，为什么没有一双高跟鞋，这种时候还可以用来防身！
但是石清浅也绝对不是吃素的！她感觉到后面的人穿着西装，于是用手玩命地划拉，终于找着他的领带，死命一拽，身后的人被勒得一下子撒了手，石清浅趁机转过身来，照着他的面门一圈砸下去。
“哎哟！”
那人叫了一声，清浅这才愣住，嗯？好像是熟人？
“我啊，年大头！”那人开口了。
“大头？怎么会是你？”石清浅赶紧松开他的领带，傻乎乎地看着他。
“咳咳咳咳……”年凯狂咳了一阵，把自己的领带解下来，喘了会儿气，才站直了，一脸惊异地看着石清浅，尴尬地笑道：“你有两手啊，诶哟，勒死我了。”
“你在这里干嘛？劫财劫色？”
“我来那边的医院看个亲戚，刚才看见你在路上狂奔，大概猜到你在躲陈泰宇，所以这不是救你一命嘛。”他打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杯，喝了一小口水，让嗓子好舒服一点。
“不是……你站在这个黑黢黢的小夹缝里干嘛？”石清浅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站在这个楼与楼之间狭窄的过道里，仰头看了看上面的一线天。
“哦，那个啊……”年凯低下头，别别扭扭地站着，好像很尴尬的样子。
“哦！”石清浅恍然大悟，内急嘛！上海这鬼地方看着外表光鲜亮丽，人称魔都的，好像比好些发达国家还高大上，但是当大街上寻不着一个像样、干净、没有恶臭的公共厕所时，人才会注意到这些靓丽霓虹下藏污纳垢的黑暗边角，才会对自身所缺失的那些所谓素质、公共管理、以人为本的理念有点感性的认识，讲人话就是，我们还在发展中。
“你看！”年凯把话题扯开，指着外面，石清浅顺着他的手指朝外看，果然看到陈泰宇那辆黑色的凌志慢慢开过去，在某一秒种，好似石清浅的视线还与他的恰好对上了，真真好险！
“谢谢。”石清浅笑了笑，可心里还总觉着不大对劲，最近脊背老是阵阵发寒，像是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似得。一直以来她以为那是她的幻觉，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精神问题，还为此苦恼过，但是刚才年凯的突然出现好像证实了她这种想法一样。
“你那亲戚也在长城医院？可是那医院离这里也隔着两条街呢。”
年凯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实实在在一怔，他没想到石清浅的疑心病会这么重，她居然在怀疑他、试探他。
“哦，来这里搭车，不用转车。”
“你的车呢？”
“今天晚饭和同事喝了点就，最近市区这个抓得挺紧，据说只要有一点点就得进去一两天的，我一个律师，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你说呢？”年凯对答如流，不带一丝犹豫。
这时石清浅才像是心事重重地点点头，没什么破绽，但是这不代表什么。年凯这么一个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的人，要找他的破绽并不容易。
年凯朝夹缝外面探了探头，说：“他好像走了，你可以出去了，我就不送你了，这么晚，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
“谢谢……”石清浅慢慢走出去，但是犹豫着她停住脚步，回头又看着年凯的脸，问他：“干嘛帮我？”
黑暗中的年凯脸上浮现一丝丝貌似是胸有成竹的笑，好像一个面试者听到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答案的问题一样，当然只是一丝丝：“你让陈泰宇太痛苦了，我只是想帮他，你别再见他了，最好是明明确确告诉他，你一点都没为他动过心。”
他没想到石清浅的反应竟然是嘲讽地笑出，摇摇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然后似乎是生气了，严厉地告诉年凯：“你回去叫他放心，就算是为了泰宇，我也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叫她也别再来烦我。”
这话年凯就听不明白了，“回去告诉‘他’？告诉谁？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清浅抬起手来指着年凯的鼻尖质问道：“你敢说你刚才不是跟着陈泰宇来的？陈年华老头叫你来的吧？不是他？那是Amy Tang？”
她说完狠狠瞪了年凯一眼，她这样的眼神年凯只见过一次，是在法庭上，平时的石清浅温顺胆小地像只兔子。可是刚才那眼神，分明是她真的生气了。
但这反倒让年凯放了心，干脆顺水推舟，顺着石清浅的思路当个坏人：“清浅，等等，我本人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陈泰宇？他有钱有势，你在正宇的三年来他对你也算专情，能告诉我这个原因么？”
石清浅冷笑一声，眼神里出了愤怒，还多了一层悲哀。
“年大头，你要是作为泰宇的朋友问我这句话，那还不如别替他爷爷、母亲当监视器！你要还算是他朋友，难道就看不出来他一直以来被他爷爷和母亲逼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么？你要还算是他朋友，我拜托你，就帮帮他吧。”
“是啊！你要是真为他着想，为什么一直以来要隐瞒自己的心意？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这个理由能不能告诉我？”年凯也气愤起来，觉得石清浅有点莫名其妙。
石清浅沉静地盯着年凯看了很久，她似乎考虑了很多东西，最后在权衡利弊下，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事只有你知道，你回去之后，不可以告诉老皇帝和Amy Tang，因为他们一定会在泰宇面前说。我，是看在你是泰宇最好的朋友的份上告诉你的，所以，我拜托你，以后也多为他想想！”
年凯觉得有些震惊，石清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爱他爱到一定份上才会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个石清浅难不成是陈正生的另一个私生女？这可就太惊悚了……一时他脑袋里出现了无数狗血的可能……
“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最多还有四年。”
石清浅一句话出口，年凯彻底呆若木鸡了，虽然他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那毕竟是狗血啊！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四年？你要去哪里？要……要干嘛？”
石清浅看到他这种神情好像预料到一样，无所谓地指了指天上。
“你觉得还会去哪里呢？”
“到底是什么病？你怎么知道是四年？”年凯一遍一遍浑身上下地打量石清浅，她看上去虽然不算太健康，可也绝不是将死之人的样子，她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也许明天，也许是后天……最多四年，什么病有什么重要？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非常地平静，平静到比一般人说到出国还无所谓，这实在是年凯难以理解的。没有悲哀，没有忧伤，没有无奈，好像在说，过几天她要去海边休假那样。
“你别这副蛋疼的表情看着我！我就知道说出来会这样。所以，你明白了？为了他好，早早结束掉，现在痛苦一点没关系，死不了的，是吧？再会吧！”
她说完话掉头就走，单薄的身影在这个大大的上海，让人莫名地想流泪。
年凯像个雕塑那样在街头定定地站了很久，他在大脑里不断回忆着看过有关石清浅的一切资料，他还是不相信，他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外星人，不，有可能就是外星人，要不就是穿越过来的！活得好好的，她明明就活得好好的！
他就不信这个邪！
回去之后，他把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拿出来，把录音来回听了很多遍，又在网络上问过很多医生，有没有一种疾病是可以确切确定死亡时间的，可是没有一个医生回答他一定，没有人可以准确预测将来的任何事情。
可是那天晚上她说得那样肯定！
那么就只留下一个答案了，这个女人是从未来回来的，她在未来某个时间死了，然后穿越回来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年大头是个佛教徒，于是他跑去参加了一个“内观修禅旅行”，退掉所有工作，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从上海跑到辽宁省丹东市双灵寺，每天什么事都不做，盘腿打坐，盯着前方0.3平方面范围内的地板自我反省。
结果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想得头昏脑胀，第三天就在辽宁那又干又燥寺庙禅房里病倒了，跑去医院挂水，折腾一圈回来，他乖巧的娃娃脸都内凹成大叔了。
这事儿不科学！
他想把这事干脆就忘掉，可是无论他怎么死命工作，他想不明白、想不出来的问题就会一直盘旋在他头顶上。
不久年大头得了失眠症，某夜凌晨四点，他一下子掀开被窝从床上坐起来，发誓不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他就不姓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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