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更番外]跨年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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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门紧闭的侦探所门前，鬼灯深深吸了口气，猛然睁开的双眼中透出一股坚定。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他一脚踹上事务所的木门。
可怜的门扉像是受到致命一击般，发出沉重的哀嚎。
然而，屋内依旧毫无反应。
万事开头难。踢过一脚之后，鬼灯似乎看开，似乎放下心理负担，又似乎找到了感觉，接下来便顺理成章地踢个不停。反正他正穿着警视厅统一发放的特制靴子，鞋头的部分嵌了钢板，专门用于入室强攻防暴反击等场合，区区木门而已，怎么踢脚都不会痛的。
如此十几下之后，门终于开了。
“谁啊！”还没说完，鬼灯便径直而入，被迫过来开门的白泽被撞了个正着，差点摔倒在玄关。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看到不请自来的竟然是他认为活了几千年来最难对付的鬼灯，差点又被口水呛到。
“你……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啊？！”
鬼灯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径直奔向侦探所厨房的位置。
还停在玄关的白泽心痛地看着自家的木门。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也没有做精心的装饰，可住的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啊啊我的门……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嘴巴，就不能好好敲门吗！打个电话会怎么样！”
“拿了这么多东西，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用手敲门或者拿出电话来拨号啊？”鬼灯挨个打开料理台下的柜子，确认里面都有些什么。
走进厨房的白泽这才看到，堆在料理台水槽里和台面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肉类到蔬菜，连沾着水珠的啤酒都有好几罐。隐约猜出对方的意图，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出现在自己家。白泽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问起白泽：
“这是要，庆祝新……年？”
“我知道对你来说，春节才是真正的新旧交替。”鬼灯在柜子里寻找的动作停下，背对着白泽，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不过想想没什么生意的你是不是快饿死了，所以我还是过来请你顿饭吃吧。”
听到最后，原本的惊喜交加和感动统统丢去爪哇国的白泽一脸黑线，忍不住飞起一脚，踢向半空的右脚不小心将拖鞋甩到了鬼灯后脑勺。
“哼！活该吧你！”嘴硬地不想道歉，白泽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
于是鬼灯做起了寿喜锅。
虽然白泽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就不能做点更复杂的东西吗”，然而鬼灯仍旧板着脸不为所动。
“不想吃的话，你可以在旁边坐着看。”
“切！小气。”白泽煎着豆腐块，心有不甘地小声抱怨。
牛肉片、金针菇、香菇、葱片，还有各式各样的新鲜蔬菜。鬼灯将码着整齐菜品的盘子放到餐桌上，预热了一段时间的炖锅发出吱吱的微响。
似是心有灵犀的不约而同，拿着牛肉盘子和抱着冰啤酒的鬼灯和白泽，同时走到餐桌两边。两人略带尴尬地对视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一起坐下。
牛油块被投进锅子里，迅速融化，泛起白色细小的泡沫。裹挟着香味的热气升到空中，熏染上两人的面颊。
气氛在不知不觉间，缓和而温暖起来。
在牛肉上撒些糖粒，浇上酱汁。鬼灯一丝不苟地照菜谱操作着。对面的白泽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不一会便觉得有些无聊，再等了等起身打开电视，跳到红白歌会的频道，再次坐下后实在无事可做，干脆扯过两个杯子倒啤酒。
鬼灯正好将蔬菜和煎好的豆腐块全部放进锅子摆好，盖上锅盖。他一抬起眼，就看到白泽将两个杯子都倒得三分啤酒七分泡沫。鬼灯难以忍受地啧了下舌。
“你这啤酒倒得简直就是灾难。”
“欸嘿嘿……”白泽难得心虚了次，摸着头发干笑。“平时不怎么喝啤酒。酒席上的话，一直都是别人给我倒的，我自己是没倒过几次啤酒啦。”
这是理由吗，根本就是炫耀吧？不知为何，鬼灯心中泛起难解的情绪，像是吃到了还没熟透的橘子，身心都为之猛然酸涩。
不等泡沫完全消散，白泽塞给鬼灯一个杯子，应和着锅盖掀开时冒出的滚滚蒸汽，与电视里传来的第一首歌，兴致高昂地要鬼灯一起举杯。
“干杯！”玻璃酒杯碰到一起，在只有两人的室内发出清亮的声响。要比平时更加扬起杯子，才能喝到半满的啤酒。鬼灯就这样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干杯”，一边看来不及喝酒便抄起筷子、抢了一个香菇丢到嘴里的白泽。
“好烫！”
……白痴。
※
跨年的晚饭吃了整整一个钟头。最后两人不但把鬼灯买来的食材通通吃光，白泽更是喝到兴头，摇摇晃晃站起身，要给鬼灯显摆一下他的“陈年私藏”。
不用想也知道是不知藏了多少年的酒了。鬼灯开始收拾餐桌。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鬼灯回忆了下自己吃的东西，最后心里默默感叹，人形的时候就这么能吃，变回原形了的话这家伙一天要喂多少饲料啊。
等鬼灯在光亮整洁、看上去并不怎么常用的厨房，将碗筷等等清洗干净，再次回到侦探社的客厅时，等待他的只有一片寂静。日常总是与他针锋相对的侦探此刻正抱着个深色的酒坛，谜样笑容地酣睡不止。虽然一瞬间产生了“该不会是在装睡吧”的疑惑——
他还是在沙发前蹲下身，注视起白泽的睡颜。
总是和这家伙不对盘啊。
虽说如此，可在两人相识差不多快要一年的现在，鬼灯心里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两人间的争吵，都是他恶趣味地想要看对方的反应，才半是故意地引起的。
啊啊，根本和去扯喜欢女生辫子的幼稚园小鬼没什么区别嘛。
只有在这种安静的时刻，面对白泽一无所知的脸庞，鬼灯才有足够的勇气，直面起内心那存在许久的念头。
承认吧，其实，这个叫白泽的家伙，其实，你喜……
沉浸在自我里的鬼灯被猛力打到脸上的抱枕击中，差点后仰跌倒在地。
白泽腾地从沙发上跳起，大笑不止，因酒熏然的脸上红通通的。“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蹲在那里想什么坏主意，这招先下手为强怎么样！”
屋内，电视里的歌声还在继续；窗外，远处的大桥处闪起朵朵烟花。鬼灯看着踩着沙发上蹿下跳的白泽，拎起滚落一旁的抱枕，面色阴沉。
果然是个白痴。
我也是个白痴。
白痴和白痴间的事情，还是用白痴能理解的方式解决吧。
鬼灯在白泽看过来的时刻，将手里的抱枕瞄准扔了出去。
两个实际年龄加起来超过一万岁的家伙，在不大的客厅里玩起你追我逃的幼稚把戏。
恐怕还要再过好一阵子，这两个年长却嘴硬的家伙，才会真正懂得坦诚相待吧。
不过……
还有两三个小时，就是新年了。
以这样的方式迎接新年，似乎也不错嘛。
-EXTRA 1 OK-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年更番外]跨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