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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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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自己接触过各种类型的病人,看了很多治了很多,所以我时常会看见眼里还饱满着对生的渴望却不得不逝去的生命,明明身体健康眼里却是无尽的绝望,仿佛是死人一样看着这个世界的人。我瞧不起轻视生命的人,更鄙视随意夺取别人生命的行为。拜月教的行为,彻底踩到了我的底线。
现场一片诡异的沉寂,良久,人群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是个年轻的女性,“既然你这样说,那拜月大人的死更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倒在那的那个女生的命要算在谁的头上?”我看向手里还拿着铁棒的高大男子,“算在行凶的你头上?”
指指地上的尸体,“算在煽动你们的拜月头上?”
“都不对吧。”我冷冷开口,“应该算在你们无知愚昧的认知上,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凶手。若拜月的死可以唤起你们最后的一点良知,那我就承认这样的做法。若你们还要这样纠缠下去,那我不介意将这个荒唐的组织公开,让世人来评评,这场悲剧的源头,到底在哪里。”
对峙良久,像是终于放弃一般,人群自动散成两列,被抓住的几个女生如获重生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洞。我转身看向佛达,向他伸出手,“走吧,佛达。”
在佛达的带领下绕出了曲折的山洞,我发现自己正位于某个山头顶上。话说这像迷宫一样的山洞……那几个女孩出来了吗?算了,我最多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剩下的不想管了。
佛达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山峰上的白云,声音带着一丝迷茫,“绮罗,我刚才进去时候,把倒在地上的那个女生看成了你。那时也不怎么地,除了难以置信和心痛外,我既然生出一种想要杀掉所有人的想法。”
他转头看向我,金色的眸子里是我的脸,宝蓝色的眼波澜不惊,“我似乎,在看见血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
我面无表情地转头,尽量放平声音,“是吗,那你想起了些什么?”
“不知道,有很多人在抢东西,不断地打斗,接着画面就是一片血红。再看时,那群人已经全部死了。绮罗,我是不是好奇怪?”
我压住心里涌动的暗流,摸摸他的头,微笑,“放心吧,佛达一点都不奇怪。”
佛达似是终于安下心一般地笑出来,我牵起他的手,一脸平静,“好了,走吧。”
看来,离他恢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路上佛达向我解释了一下他之所以能找到我的原因,全部归功于落在我房间的旅馆老板的佩饰。他展开手,上面是一个银质的弯月状饰品。
“早上我去找你的时候发现房间没人,本来以为你只是暂时出去了,但等到了中午也不见你回来或是来个电话,所以我又去了你房间一趟,想看看是不是有你的留言条什么的,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这个应该是拜月教徽章一类的东西。”我拿过来,在太阳下举着看了一会,弯月边缘泛着冷冽的银光,我想起迷迷糊糊中眼角闪过的银光,原来是它啊。
“嗯,我想起之前在旅馆老板身上有看见这个东西,就拿着它去找了旅馆老板娘。”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幸好老板娘是非常反对这件事的,她立马告诉了我拜月教的事,于是我很快就找到你们了。”
我想起那日听到的争吵,原来是从那里就开始了的。不过,“我为什么会睡死到别人将我抗走都不知道的程度呢?”
“我之前也以为是你睡得太沉所以没感觉,不过后来我去你房间的时候发现那束花不见了。”
那芳香的味道……我大脑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难道是它将我催眠了?”
“嗯。我总觉得那束花很眼熟,后来就又去询问了老板娘,她却说没在房间放过花。来的路上我上网查了一下,那花好像是叫做勃罗特,是一种可以通过香味将人催眠的植物,本来只是用来治疗失眠的人。我想,那应该是旅馆老板偷偷放进你房间的,拜月教的人似乎只会袭击来往的女性游客,不会对本地人下手,旅馆里的年轻姑娘也消失了两个。”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很奇怪,房间里放植物什么的总觉得不太对劲。根据拜月教的理念,他们是为了这片地的繁荣,自然不会袭击本地人。话说他们要的圣女是指处女吧……呃我看上去很明显吗?”
佛达有些无语,他抿抿嘴,“绮罗,每次和你说话我都有种重点错的感觉……至于那个问题嘛,你以前是医生吧,那你应该是明白的。很多时候是可以看出来的。”
“是吗?”我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佛达,你在老板将我掳走之前没进过我房间吧。”
“没啊。”佛达疑惑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了吗?”
我对上他迷茫的金眸,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佛达是变化系的,若真要说谎我是不可能看得出来。那天晚上在身上行走的诡异感觉真是我的梦吗?感觉太过真实,让我不得不想出另外一种可能。
“绮罗?”佛达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啊,车子来了。快走吧。”
回到旅馆正是中午,东乡走出旅馆大门,仰头看了看冬日的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像是才看见我一样,向走过来的我招了招手。
“哟——小绮罗,起得真早啊!”
我快步走过去,跃起来回身就是一个飞踢!正中他的脸。身旁的佛达惊得睁大了双眼。
东乡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住鼻子,眼角闪着泪花,“小绮罗,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飞踢啊~”
我弯下腰揪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别在我面前装无辜,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是非常清楚的。你,知道拜月教袭击年轻的女性游客的事吧。”
东乡一怔,“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拜月教?”
我微眯上双眼,“我看不出佛达有没有撒谎,但不代表我辨不出你,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绮罗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要被你搞糊涂了。”东乡挠了挠后脑勺,眼里满是迷茫,“什么撒不撒谎的,我怎么不太清楚状况啊。”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睁大了双眼,恍然大悟,“你家佛达……出轨了?你怀疑我和他联手瞒着你……啊——”
一把将他的头按进墙壁,我拍拍手直起身,转头看向佛达,笑得十分灿烂,“走吧,佛达,该吃饭了。”
嘴角抽搐的佛达:“绮罗,你的表情好吓人……呃,没……吃饭去吧。”
不管东乡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态度就表明了三个字——不想管。所以即使察觉到这片地的不稳定因素,他也不予理会,到底是什么将他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呢?
温泉老板在第二天早上又回来了,见面也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我打招呼,我也淡定地回以微笑。那件事就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逝去了两个人,我真的想就此遗忘。之前拜月教也有进行过活祭,所以我不用担心佛达杀了拜月的事,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后台。一般非常离谱的活动背后,都会有那么几个大得吓死人的后台支持着。
今天是旅行的最后一天,温泉旅馆组织了一场K歌大赛,我也被怂恿着上去唱了两首。后面气氛越来越高涨,好端端的唱歌被喝醉酒的东乡和其他人妖小姐给弄成拼酒大会了。
我借着上厕所的理由退出大厅,慢悠悠地走到旅馆后的一片小湖边,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路旁矮矮的灯光在石子路面上投下微弱的光,草丛影子随着风的移动而变换着,冷风刮过产生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片诡异宁静的气氛。
佛达的步子非常轻,他悄悄坐到我身边,“怎么到这来了?”
“你不也是?”
“我是跟着绮罗过来的。”他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湖里,扑通一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很是明显。
“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是吗。”佛达不说话了,看着远处。我也不开口,只是出神地盯着远处摇曳的树林。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良久,佛达起身,“绮罗,不早了,回去吧。”
“嗯。”我拍拍裤子,握上他递过来的手,“走吧。”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佛达想要跟我说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