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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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佛达回到旅馆的时候，已是深夜两点。这家温泉有值夜班，所以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有服务生端来一杯热茶。好不容易将佛达哄回房间，我倒上床，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脸上有湿湿呼呼的东西在移动，先是眉心，然后是鼻尖、睫毛、眼皮，诡异的感觉持续到嘴角，接着就在那流连不绝。手似乎被什么给按住，想要移开脸上的东西却动不了。有什么压在了我身上，好重好沉起不了身。我睁眼看，眼前却只是一片迷雾，好奇怪，是梦吗？
是梦吧，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感觉有人将我扛了起来，身体在移动，似乎有什么银光从眼角闪过。好奇怪的梦，我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女孩子的哭声吵醒的，有些头疼地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是一间小小的空房，有四个年轻女孩正凑在一个角落低声啜泣。咦？为什么在旅馆睡了一觉，醒来却是在一个貌似是人贩子窝的地方？
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难道是真实发生的？
动了动手，麻绳勒住皮肤有些刺痛，一般女生的力量是挣脱不开的，不过，对于念能力者的我来说，却是非常容易挣断。我活动了一下关节，调整为一个容易使力的姿势。
木门突然被打开，身穿白色斗篷的人走进来，有些眼熟，似乎是昨晚看见的那一列人之一，看来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啊。
那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和其他两个同穿白色斗篷的人走过来用白色的丝巾遮住我们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期间有个女孩颤抖着问这是哪里，他们却不予理会，只是绑完丝巾就将我们带了出去。
摸索着走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我们似乎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白色的丝巾并不能很好地挡住外面的场景，透过朦朦胧胧的丝巾我发现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周围有很多同穿着白色斗篷的人。
人群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自动散成了两列，带队的那个人带着我们走过中间的通道，在一个凸出的圆台前停止了脚步。我看出圆台上站着的那个人就是那日轿子里的白衣女子，她将手拢在袖子里，俯视着我们。
带队的白衣人向她鞠了一躬，“拜月大人，这次的圣女就是她们几个，都是非常纯洁的少女。”
我虽然年龄大了点但绝对不是剩女啊！
不过，这人的声音好耳熟，在哪里听过的样子。我侧过头看着发话的他，兜帽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个下巴。
被称为拜月大人的女子向他点了点头，重新看向我们，将一只手臂抬平，指向她身旁高台上的烛台，“被选中的少女们哟，这是你们向月亮之神表达忠心的机会。成为我们的圣女，你们将会得到无上的荣誉与不变的美丽容颜！”
我微微皱眉，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就跟天朝的几个邪教一样。
“月亮之神是最圣洁无私的神灵，她庇佑着我们这片大地，作为她最虔诚的子民，我们要向她献上最好的祭品！”
心里迅速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拜月向我们微笑，如神祗降临一般，“圣女将是我们对她献上的至上忠诚！能够与她相伴，你们要为此感到荣幸。”
荣幸你妹，搞半天这就和“××门自焚”事件一样，是要杀了我们？这可是活祭啊。同行的几个女生颤抖着想要逃跑，一个率先冲出去的女生被一棒敲倒在地上，鲜血汇聚成一小片，红得刺眼，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起来。见状几个女生尖叫了出来，为这诡异的气氛添上一丝虐杀的味道。
身后拜月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纯洁的圣女们哦，向月亮之神献上你们最无垢的灵魂吧！”
我很快挣开了绳子，将向我扑来的一个人踢飞，以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打飞向我袭来的人，快速地移动到拜月的面前。
拜月似乎被我吓住，呆在原地，瞳孔里印出我不断放大的身影。下一秒，她的头突然不见，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秒，脖子断裂处喷涌出来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
佛达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转过身看着我，拜月没了头的身体倒下，我看见佛达脸上陌生的表情，他细长的金眸冷冷地注视着我，若隐若现的杀气如针刺一般。我僵在原地一时动弹不了，现在的他就和第一次看见的那只蜘蛛一样，气势骇人，表情带着俯视众生的感觉。
我试探性地开口：“佛达？”
像是回过神一般，他一怔，表情重归为缓和，只是金眸里满是迷茫。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但倒下的拜月确是他杀的，一击必杀，断裂处平整像是刀切一样。我果然还是小看了飞坦的实力。
“拜月大人——”之前那个男人冲上来，兜帽因为他的动作落下，我认出是温泉旅馆的老板。
他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拜月身体，流出的血蔓延到他脚下。半饷，他抬头看向佛达，脸上满是怒气和杀意，“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唔——”
我收回手刀，温泉老板昏倒在地。我将他拖到高台旁靠着，起身看向圆台下的一众人。除去一开始被杀的那个女生，剩下的女生都只是受伤，现在穿着白色斗篷的信徒们都愣在了原地。突发的状况超出预料，我一开始也没想要杀了拜月，突然出现的佛达将全部计划都打乱了。
我学着拜月的手势将手臂抬平指向一边，声音带着些许威严，“愚民们，你们做着的只是披着祭祀外皮的杀人活动，你们所崇拜信仰的教派只是一个猎杀少女的邪恶组织，你们所崇拜的拜月大人也只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普通人。现在罪恶的源头已被掐掉，若真心悔改，就都散去吧。我不会将今日所看见的一切都说出去。”
人群一片寂静，我张张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人群里突然站出一名男子，“你的意思我们都懂了，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平常人是无法体会到月亮之神的威力，也不打算强让你们接受，但是这片地的祥和会由我和大家一起保卫。我们确实不是你们的对手，请你们就此离开，那我们也不会多加为难。”
我皱眉，冥顽不灵的一群人，“那这几个女生？”
“抱歉，这是我们的祭品，不能让你们带走。”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向我求救的三个女孩子，声音平静，“那么，就算是杀了你们，我也要将她们救走。”
“这位小姐真是矛盾呢。”他声音里带着讽刺，“明明鄙视着我们杀人的行为，现在却用杀了我们来威胁。既然看不惯我们祭祀的方法，那就先把你身后那个杀了拜月大人的恶魔除掉，这样我们才会信服，自然会准你带走这几个祭品。”
我眼里带上一丝冷意，“真是可笑的说法。我没有说自己看不惯你们祭祀的方法，只是讨厌这种不分黑白就夺取别人性命的行为而已。我啊，以前做的职业时常让自己看到生与死间的那条间隔，所以知道人想要好好活着是非常不容易的。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只是想要活下去却只能迎来死亡的人，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期待着明天，羡慕着拥有生命的人。但这世上还是有许多自杀的家伙，就这样随意放弃他们所珍惜的东西。这样的他们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这个世界我不清楚，但是我一直坚信的一点，那就是——”
我看着对方兜帽下的一片阴影和下巴，话里带着坚决，“在我眼前若有可以拯救的生命，那我便会不遗余力地去拯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