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报复与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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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报复与仇恨
此刻的孟华菱绝对哪里不正常了，看着那渗人的笑容，在场的人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但是对于孟华菱话语背后的意思，却也给了他们太多的想象空间。
“我就说呢，呵呵……我就说怎么会呢……”孟华菱两眼只是悠悠地盯着蜀天绝和寸步难行的小赵，其余人，却是仿佛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孟华菱仿佛噬人般的目光终是让情绪激动的蜀天绝冷静了下来，他放开了紧抓着剑子手臂不放的手，问自己的妻子道：“华菱，你说什么呢？”
孟华菱闻言却只是笑，而且是僵尸一般只牵动着嘴角的那种皮笑肉不笑，故而那笑容越发的显得僵硬可怖。
孟华菱缓缓地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却硬是让别人生不出那股勇气去扶她。
剑子与黄泉等人毕竟是外人，更何况尚不明白孟华菱到底指的是什么，只能选择了沉默以对。
在孟华菱咄咄的目光下，蜀天绝明明没做什么错事，也恍若心虚一般低下了头去。
至于镇长，原本矍铄威严的老人也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是知道一些事情始末的，故而更不能出手去阻止，否则，道义上过不去。
蜀道行本来想上前说些什么，但是被看情形不太对的柳湘音拉了回去。
而小赵呢？眼看着孟华菱越靠越近，他只觉得冷汗直冒，曾经孟华菱待他十分亲厚，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仿佛野兽一般露出吞噬的锋芒，她绝对不怀好意！但是为什么不怀好意？他做了什么事惹华菱婶婶生气了吗？
孟华菱终于来到了蜀天绝身边，对着同样站在此处的剑子道：“剑子……先生，是吧？”
剑子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几日来僵硬的肌肉有了先前的松动，孟华菱那笑容终于是正常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是让人不甚习惯。
孟华菱幽幽道：“我想和我丈夫说一些话。”
这便是请剑子避嫌的话了，但是看了依旧一脸紧张的小赵一眼，剑子便只能退开了几步，距离并不是特别遥远，不过显然已经足够了。
孟华菱表情如木偶一般僵硬，也看不出是否满意，她直接转头看着蜀天绝，轻声道：“天绝，我们的儿子死了。”
明明是轻声的话语，硬是让夫妻两人都悲恸地红了眼眶。
孟华菱双眼含泪，伸手拔下了自己脑后的发簪：“回天是个多好的孩子啊，前几天他还给我买了这么个纯银的簪子，天绝，我好心痛啊。”
蜀天绝自然也是心痛不已的，故而孟华菱的话让他更为悲伤，只是看着孟华菱颤抖的肩膀，蜀天绝作为一家之主却是不能先哭出声来，刚想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眼前却突见银光一闪！
兄长蜀道行的喊叫似乎远在天边，朦胧地听不真切。这一刻的蜀天绝呆住了，他只觉得喉间一阵剧痛，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妻子恶意地、畅快地笑着，她手中的银簪上，沾染上了自己的鲜血。
“华菱？”蜀天绝不敢置信一般呢喃着，只以为自己的妻子已经用那银簪穿透了自己的喉咙，泄恨一般想要自己的性命。一时间并不知晓剑子拉他拉得及时，只是在脖子上留了一道并不深的血痕罢了。
孟华菱的双手被掰到了身后，却是被黄泉所制服，只是此刻的她就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般，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
孟华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年轻时的她十分的漂亮，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丽动人，当初蜀天绝抱得美人归，可谓是碎了多少人的少男心啊。
故而哪怕孟华菱上了年纪，仍是有一些独到的风采，那一颦一笑，缱绻万千，更是让蜀天绝如坠梦中，仿佛回到了当初二人相遇的那一天。
只是那笑容终究是消散了，狰狞爬上了孟华菱的脸庞，她瞳孔皱缩着，嘴张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就仿佛是先前那些可怖的小鬼一样，似是能将其咧到脑后，那双眼睛闪烁着疯狂与憎恨，暴突而出：“你怎么不去死？！蜀天绝你杀了我的儿子！你竟然杀了我的儿子！”
因为双手被缚，孟华菱难以靠近蜀天绝，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若是黄泉放手，孟华菱绝对会扑过去咬断对方的脖子。
蜀天绝像是梦游一般看着癫狂的孟华菱怔怔无语，而孟华菱则是不停地踢动自己的双腿，就像正踢在蜀天绝的要害一般。
蜀道行作为兄长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亲人相残，故而他急忙上前走到了孟华菱身边：“弟妹，回天是天绝的儿子，他怎么会害回天呢？你先冷静下来啊！”
但是孟华菱仍是宛若疯狂，嘴里不停地咆哮着：“蜀天绝，你就该去死！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你为了这个贱人的儿子杀了我的儿子！”
一句话，不说蜀道行，连小赵都愣住了。
蜀道行先是震惊，但随即喝道：“弟妹你胡说什么！天绝能为了外人害了自己的儿子吗？！”
孟华菱却是不听：“蜀道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贱人的儿子他爹到底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此话一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蜀道行却是有口难开。但此时的沉默显然便是默认，再加上蜀天绝复杂的似是否认又似是肯定的表情，却是让人确信了孟华菱的话并无一丝虚假。
孟华菱暴突着双眼，其中布满了血丝，她沙哑地笑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向小赵的目光，满是愤恨与仇视，“早知道当初就把这个贱人的儿子溺死在河里了！你也该死！你们都该死！”
蜀天绝压着自己的伤口，艰难地开口：“华菱，你听我解释。”
但此时的恶孟华菱绝对是听不进去的，眼泪自她眼角滑落，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我的儿子啊，我的傻儿子啊，你做什么去养小鬼，你要报复，妈妈我帮你去啊。”
身为母亲的孟华菱是最为脆弱的，提到蜀回天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再不复狰狞，唯有满满的哀伤与沉痛：“你很恨对不对？你早点告诉我你恨他，恨不得他死，妈妈我帮你出手啊！”
沉痛过后便是刻骨的仇恨，孟华菱如死了幼崽的母兽一般爆红了双眼，尖刻怨毒的话语自她口中不断流出：“蜀天绝，你不得好死！这个贱人的儿子已经被小鬼吃了，他也不得好死！你们都该去死！”
蜀天绝听了孟华菱的话，却是急忙看向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的剑子，然后再看着惊惶未定的小赵。
小赵，也会死？他唯一剩下的儿子，也会死？一时间，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了。
孟华菱的话，蜀道行、蜀天绝和镇长的表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小赵，绝对是蜀天绝的儿子，而且，算得上是一个私生子。但是想不到的是，这件事被蜀回天知道了，他开始憎恨小赵，不惜养小鬼来诅咒对方，但令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恐怕便是来自小鬼的反噬了吧。
因为一个“私生子”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也难怪孟华菱这般憎恨，憎恨着小赵，更憎恨着自己的丈夫。
但是想通了一切的蜀天绝呢？比起单纯有恨的人可以仇视的孟华菱来，更加的痛不欲生！因为孟华菱说的没错，因为是他，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剑子先生……”蜀天绝看向剑子，颤抖地就像快被暴雪压垮的松竹，“小赵他……有救，对不对？”
剑子还未回答，孟华菱的怒喊便越发的大声：“他死定了！你也死定了！去死啊！”
黄泉只是紧扣着孟华菱的双手，防止她挣脱开去，但看向颤抖如筛糠的蜀天绝，却是微微蹙起了眉。
哪怕蜀天绝不要求，剑子必然也是会尽力的，毕竟小赵为人不错，挺招人喜欢，若是这么死去了，也是可惜。
但是剑子对此事却也是唏嘘不已的，到头来谁都有错，有了外遇的蜀天绝也好，想要报复父亲与兄弟反而害人害己的蜀回天也好，到底谁是谁非，归根究底早已说不清了。
只是看孟华菱的状况，可不太好啊。
对黄泉略微一个示意，黄泉点头，抬起手便砍了下去，果断非常，不停咒骂的孟华菱当场便晕了过去。
蜀天绝痛苦地望着自己昏迷了的妻子，看着她被黄泉安置在了沙发上。人不风流枉少年，但是当初他的确是一时昏了头，否则断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只是小赵已经出生了，骨肉至亲，怎么可能抛弃不管？
可到头来，自己还是错了啊，错的彻底，反而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更是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蜀天绝的心酸悔恨难以说清，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保住小赵这唯一的血脉了。
一连串的转折下来，小赵心中也只觉得天翻地覆，蜀天绝竟然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一直羡慕的蜀回天，则是自己的哥哥？而这个哥哥，恨不得自己去死？
看向一脸复杂与颓然的蜀天绝，小赵同样心酸激动苦闷交缠在一起，心绪难表。
但是蜀天绝这个剩下的儿子，真的能保住吗？
曾经剑子听人说过，蜀回天看似为人礼貌，但是心胸并不开阔，看他得知自己竟有个兄弟不是接受反而去害人便可以看出来了。故而，还未等剑子去救小赵，一切都来不及了。
剑子并不知道，其实蜀回天放在小赵身上的小鬼是有暗示的，毕竟这小鬼与小赵大脑相连，故而小赵在得知自己是蜀天绝的儿子，并为此激动的同时，那禁制便发动了——那只鬼手自己挣脱了小赵的脑袋，消散不见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个结果，更不会知道，当初在下诅咒的时候，蜀回天便是如他母亲先前的表现一般狰狞着一张脸，恶意地笑着，你想成为我爸的儿子？你想成为我的兄弟？呵，去地狱做梦去吧！
鬼手消失的同时，伴随着的，便是小赵大脑的一片空白与瘫痪，明明身在剑子的符阵里面，但是自身出了问题却是挽回不了的，蜀天绝便眼睁睁看着那鬼手挣脱、离开、消散，眼睁睁地看着小赵的眼神由复杂转向惊讶，然后，唯剩一片空洞与死寂。
“不——！”蜀天绝骇得大吼，但是急冲而上之后，也只能将小赵没了神智的身体抱在怀中，“不……”这一刻的蜀天绝，老泪纵横，他是真的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血脉了。
而最令人预想不到的是，在那鬼手消散之后，竟是隐隐地凝聚了一个淡薄的人形出来，柳湘音捂着嘴惊呼：“哥！”
那一脸笑意的鬼影，竟和棺材内的蜀回天长得一模一样。那鬼影只是笑着，不停地笑着，看着明显呆滞了的蜀天绝，最后再度化为一团烟雾，这才是真正的消散不见了。
所有人都惊愕了，剑子与黄泉却是明白：“是怨气，并不是蜀回天的魂魄。”
但即使不是蜀回天本人，对蜀天绝来说，这打击也足够大了。蜀回天恨着他的兄弟，更恨着他这个父亲，这何其悲惨，又何其不幸。
剑子显然想不到蜀回天竟然留有这么一手，只能说，他的恨太过深刻，恨到哪怕一只小小的鬼手都能下禁制，恨到要自己的父亲去痛悔一辈子。
但是小赵死在自己眼前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剑子看着抱着小赵两眼发直的蜀天绝，终是不忍地转过了头去。
黄泉此刻走到了剑子身边：“不怪你，只能怪他们自己。”
黄泉的安慰一如他的性格，简单平静。
也的确如此，若非蜀回天心胸狭隘，绝不会弄得一死一残的下场，若非蜀天绝当初没有什么作为只是隐瞒，也许如今也会不同，更早的，也许就是蜀天绝当初最不该做的吧，与曾经已死的挚友的妻子发生关系、生下孩子，这一点，错上加错。
听了黄泉简单的安慰之后，剑子心情好了很多，他深吸了一口气，回以一笑表示感谢。
不过剑子他们的事情算是办完了，其余的，可还远着呢。看向具是一脸沉痛的蜀道行与柳湘音，再看向明显呆滞了的蜀天绝，剑子叹息，这之后的事，真的不该他们管了。好在镇长还在，解释之类的事，也就都交给他去办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报复与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