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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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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门一看,方知众人都在里屋,原是郑巧云在舞剑,白木兰与叶玉凤还有赵子云都在观看。郑巧云一把剑使的是游刃有余,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四人不由道了一声好。
赵子丰在外屋站着,也未打扰她们,杜若在一旁看她进来,还未答话,赵子丰示意她不要说话,便在那一旁观看。
现在是李安心表演了一段舞技,绿腰就是六幺,此舞以手袖为容,踏足为节。全在腰功、袖功,加上轻快的步法。这就是绿腰之精魂,李安心虽无音律伴奏,却是跳的别样精彩,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似乎无有穷尽。
赵子云道了一声好,杜若知道赵子丰已经来,忙趁着添茶的功夫,与赵子云说了赵子丰来了,赵子云看到她,道:“你来了正好,快看安心舞的如何。”
这一说倒还好,李安心登时愣在那里,也不在跳,大家看她进来,也无人说话。似是赵子丰来了,她们并不欢迎,赵子云笑道:“你看你来的也不是时候,我们几个在这里玩耍,你跑来做什么。”
赵子丰笑道:“我难得偷懒一回,来看看你们,想你们有这样的好事,也不支会我一声,差点让我错过安心的舞技。”
李安心道:“只不过是平日里无事,拿来取乐的。”
赵子丰道:“既是取乐,我来看看也不妨碍,要不,你再跳一个,让我看看。”
白木兰道:“我们几个女子在这里无事,倒是还说的通。你今日怎会有空闲,来这里偷懒。”白木兰似是不喜欢赵子丰在这里。
赵子丰笑了笑,找了地方坐下,却是不走了,道:“你们就当我没来就好了,我只是无聊的很。”
叶玉凤解围道:“算了,她整日里忙,难得有偷懒的时候,就让她在这
里看一会儿,我们还是要接着玩。”
郑巧云也识得察言观色,道:“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咱们也不会少一块肉,今天也算是谢了赵公子救命之恩。“郑巧云说话在理,李安心也说好,白木兰看众人都乐意,也就不再理会赵子丰。
一起玩耍到吃晚饭时节,大家也都在这里吃了,郑巧云说推说有些累了,与李安心先走了,叶玉凤与白木兰一道也要走,赵子丰说玉凤你先留下,叶玉凤返回来,白木兰悻悻的走了。
赵子丰说道:“我们一起回去。”
叶玉凤明白,她的意思,路上却不说,直待到赵子丰房里,叶玉凤走到床边坐下,未等到赵子丰说话,她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第二遍我也不想多说,我们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我毕竟是赵家的少夫人,况且我们已经订了亲了。以后我不会再去姐姐那里了,你若想留我也好,不留也罢,今天我就睡这里了。”
她原是想那日上官青云来赵府,让赵子丰有些难堪,自己有心于她,莫不是让她辜负了,还有木兰的事,缠绕在心头,又不好说明。今日也想试探赵子丰,看她待自已真心如何。
赵子丰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又不好表露,便笑道:“你要怎么做就随你好了,我现在还有些事,那你就先睡吧”。说罢进了书房,叶玉凤这里和衣睡下,闭上眼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已听到了二更梆子响,叶玉凤看到赵子丰仍未回来,就披上衣服去书房偷偷看他。
进了书房,叶玉凤看到赵子丰一手撑着头睡着了。不由暗想‘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本以为假成亲是为真成亲报恩,连日来他忙前忙后,却从未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难道真的为了那一纸契约’,难道那日在上官青云面前都是假的。想到这看到窗户没有关上,关了窗,又为赵子丰披了件衣服。
这时赵子丰也醒了,看到她为自己披了衣服,心里却是舒心的很,想她还是口是心非,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便笑道:“我忙完事,本想看会书,没想到竟然睡着了,你怎么还没睡?”这里又看她起来,却是担心生了病。
叶玉凤说夜晚寒气重,要他回去睡,赵子丰想了想,却未答话。
叶玉凤看她没有回话,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却也觉得她不是随便的人,突然笑道:“你是怕我吗?也好,我也不用防你。只不过,你应该听过东晋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赵子丰说知道,叶玉凤也就说:“他二人同住时,曾在二人中间放一碗水,谁先碰到水就罚谁,我们也学梁山伯与祝英台,你看如何?”
赵子丰还是说不好,有点担心道:“我怕晚上乱动,到时候过界就不好了。”
叶玉凤倒也不怕,又说:“你就把我视做朋友,我就当你是女孩子好了?再说吃亏的可是我,你又何必担心。”
赵子丰听到这也不好再推辞,便与叶玉凤来至床前。
叶玉凤铺好床,脱了外衣,正想进去,赵子丰道:“等一下。”
叶玉凤问怎么了,赵子丰道:“我一直想问,你跟上官青云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而且我看他,……跟你很熟。”
叶玉凤也不管她,因天冷,自顾先上了床,坐好后,故意问道:“你站在那里,不冷吗?”
赵子丰听此言,心下却是又惊又喜,看叶玉凤真心待她,而自己却不能如实相告自己的女儿身。
叶玉凤看她不动,道:“跟你住在一起,难道还怕我赖着你不成?”
说的赵子丰也不好推辞,只得上床坐好,只不过一个床头,一个床尾。
叶玉凤有些生气,脸上顿时不悦,本以为赵子丰会与她一同睡,不想竟如此,便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赵子丰摇头说不是,吱吱唔唔道:“你很好,……很好。”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玉凤狠狠的看着赵子丰,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明天我就可以请上官青云来,让他带我回去。”
赵子丰一听不好,忙来到叶玉凤身旁坐好,道:“我已来了,你不要生气,更不要……嗯,不动冻着。”
却是说不出来离开二字,赵子丰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苦,想整日看着叶玉凤,不想她离开,却也不能离她太近。如果坐在她身旁,闻着那一丝香,却是别样动人。
叶玉凤看她坐好,这才讲出了原由。
原来上官青云的爷爷就是闻名于世的上官仪,说这上官仪却是何人。唐高宗时供职门下省,颇受唐高宗和武则天的赏识。之后成为宰相。后来高宗不满武后跋扈,上官仪向高宗建议废后,高宗亦以为然,由上官仪草诏。武后涕泣陈请,事遂中缀,自此武后深恶上官仪。麟德元年,上官仪全家被侏,无一活口。
当时叶玉凤的父亲师从上官仪,与上官仪之子上官庭芝交情甚好,当时上官庭芝与一女相好,并生下一子,因家中已有一女,上官婉儿,不想让家中知道,便托付叶玉凤的父亲代为照看,名为上官青云,与叶玉凤自幼一起长大,玩耍,算是青梅竹马。
后来二人年纪长大,因为上官仪的事,叶玉凤的父亲也受牵连,便自去官职,隐身乡间,又把上官青云送到浙江的亲戚家寄养,自此,叶玉凤与上官青云才无相见。不想,几年以后,竟在此相遇。
赵子丰道:“原来如此,我说上官青云怎么一看到你,就要接你回去住。原是你们两个早就要好,也难为他这一片情。”
叶玉凤打趣道:“莫不是因为你,我早已随他而去。”
赵子丰一愣,看叶玉凤甚是得意,却是那样可人。这此刻,二人离的相近,叶玉凤脸上洁白,脖颈光滑,又知不好,连忙转过头扭做一边。
叶玉凤看她如此看自己,心里暗笑,却也觉得她是君子,想那日自己打她一耳光,今日却还记得,生怕出了错。心里却也愿意赵子丰这样看着自己,不由更加高兴。
赵子丰不在说话,叶玉凤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赵子丰说没有了,后想道:“你不会真的跟他离开吧?”
叶玉凤没有回答,却是道:“你问我的,我也说了,你能告诉我,你跟木兰的事吗?”
赵子丰想了想,却是说没什么,道:“那日打过牌后,木兰跟姐姐说要去找她父亲,自己一个人便走了。我放心不下,就去找她,后寻她时,她不愿回来,回到家里时,却是与我争辩,怪我不让她去寻父,一时惹恼了她,她一生气,便动手打我,还好并无大碍。这才闹出这件事,我也不想张扬害她名声。”
赵子丰没有全盘说出,不然,木兰在赵府,更抬不起头。
叶玉凤听的真切,只道:‘木兰她就不怕外面人心险恶,竟还误会你。说来,这也是她的不该。”
赵子丰道:“这也不怪她,她寻父心切,怪我坏了她的好事。”
叶玉凤道:“她固然是对的,也该向你道个歉。”
说着,双手拉着赵子丰的衣袖,靠在了赵子丰肩膀上。却是喜欢这样,因为从未如此亲近过赵子丰。
赵子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却是享受这一刻,只觉那事间再无一物,尤如万际空旷,心情也舒展起来。
赵子丰思量道:“玉凤,倘若我有事瞒你,你会记恨我吗?“
叶玉凤心中只等着这一刻,与赵子丰你情我愿,郎情妾意,自此长相厮守。不想赵子丰问此一句,看了看她,回道:“那看是什么事?”双眼紧紧的盯着赵子丰,现在赵子丰感觉玉凤就在眼前,看她那双眼,眉目传情,再看那珠唇红印,不由呆呆的愣住了。
叶玉凤那副神情已然表示,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已经把自己贬的体无完肤,我都送到你嘴里了,还亲自送到你的床上,难道你还不肯接受我。
赵子丰用手摸着她的脸,是如此的柔软,就这样看着她。当想真想一口将眼前这个人吻下去,可是她觉得不能这样做,如果做了,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来,与其让她投怀送抱,不如让她先死了这份心。
当下便道:“你的眼睛里有东西。”
叶玉凤一听,当下用手摸了摸眼睛,说有什么脏东西。却见赵子丰趁势已经背对自己躺下,便知不好。
叶玉凤拉了拉被子,赵子丰并未理会,问道:“你已经睡了。”
赵子丰这里心情仍未平复,只得道:“我有些困了,你也早些睡吧。”
叶玉凤犹如冷水上身,一想眼前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疯。二想自己这样投怀
送抱都不领情,莫非真的是正人君子,还是她真的不喜欢自己。
叶玉凤想着赵子丰方才的神情,也便睡下了。想了半夜,才觉得赵子丰不一定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还要拦着上官青云,为什么?
一觉睡到天亮,却不见了赵子丰,秋灵过来伺候才知人一早起来就走了。
赵子丰起来早早去了无尘庵,一是怕见叶玉凤,二是不知如何面对她。见了静虚师父,休息了几天才出来见人,静虚师父看他心事太重,要他说出来,赵子丰苦笑一声,说:“世上男男女女都逃不过一个情字,落入其中者皆不能自拔。”
静虚劝他还是尽力而为的好,赵子丰说明白了,静虚问他家里可好,中间提到了白木兰的事,赵子丰想到白木兰受辱的事,突然间问道兰花指天下间有几人会使,静虚讲没有几个,问他为什么问,赵子丰说无事,又提起师父家中还有何人时,静虚只说佛门乃六根清静之地,以前的事都不记的了。赵子丰问她可有女儿时。
静虚神色异常,却又镇定道:“你都想知道什么?”
赵子丰回说:“没有。”
静虚师父道:“人世间的事,该忘的还是忘了的好。”
赵子丰点点头,心中还是奇怪,暗想要查个明白。今见静虚不讲,定是有些关系,说不准白木兰就是静虚的女儿。如果是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怎么没听木兰说起过她母亲的事。再者如果木兰知道她的母亲还在人世,并近在眼前,她又该如何做想。
从无尘庵回来,赵安一见他,便说上官青云没查着,方文生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赵子丰问他哪儿,赵安说在书房,赵子丰去了书房没见人,倒看到白木兰的丫环香草过来找他,说是白木兰那里出事了,赵子丰过去‘伊人坊’。
早看见方文生在门口站着,而房门关的紧紧的。
方文生怎会到此,原是那是他觉得犯了错,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去找刘世杰,想来那日自己酒醉,他当时也在场,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刘世杰也解释,只是对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木兰,人家又不理你,所以想帮你的忙。现在生米已煮熟,你大可以到赵府提亲,也算是成全了你的心意。”
方文生道:“此事甚好,只是我们的做法,是不是太……。”
“太无耻也好,太无赖也罢。你只要得到木兰也是行了。如果不是这样,你能够一夜春宵。”
方文生得了便宜,却也觉得对不起木兰,也对不起自己,有辱门风。倘若让他父亲知道,自己行径,莫不要打死他。但又舍不得木兰,想赵府也是大家,去问个清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