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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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我伏在他胸前调整喘息，手懒散地搭在结实的肌肉上，“rose还在车里？”要被警察喊到局里去交代虐待儿童了，我们两个史上最不负责任的大人。
“安德鲁把她接走了，他一直开车跟在后面。”他把我压在门背上，自己的呼吸也不稳。声音轻轻的咬在耳边，痒痒的热气搅得人心慌。我脸红的滴血，心想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有plan B，可见心思细密，那他可能预见未来？
“把手伸出来，”他乖乖的将左手摊平在我面前，我亦假模假样地认真评判，“你看你这个纹路，好奇怪的，这边断开，可见情路坎坷。”
他不说话，静静地把眼眸望著我，嘴角噙一抹微妙的笑，倒弄得我没法自圆其说，只得草草糊弄过去，想套话的小心肠都被扔到天边。
第二天上班，人还没到，就听到gill鬼扯着嗓子在房间里叫嚣。“Yuri，快交代，我的好姐妹，怎么偷偷背着我私会情郎？”他咋咋呼呼地指着我桌上一大束香槟玫瑰，眼里闪满八卦的火花。
我早就习惯忽略这种傻问题，只管自己去翻找花束里的名牌，结果却失望了。无端端这么一份惊喜，冬日里觅一束不在花期的礼物，任谁都不能忽视这背后的珍重。
等了一上午，等到连中饭也不敢跑到外头去食，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心思是早就抛到千里之外的，又时不时被gill的诡异笑声搞得心烦不已，“别再打翻咖啡了哦。”
我恨恨地撕开一块巧克力，真是奇怪，怎么从前没察觉身边人都有一副鬼眼力，歪损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Yuri，2号线有人找你。”茶水小妹探进来一个头，我心狂跳，慌忙接起电话。
“芋头，”喔，真是扫兴，什么心思都放掉，语气里全是失望，“什么事？”
“把你私人电话号码给我，”对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理直气壮，“要是你不想我总打这支电话的话。”
我想起昨天的没礼数，禁然不好意思就此挂断，爽爽利利地报一串号码，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又叽哩哇啦地叫嚷没听清楚慢一点什么的。
“昨天那个是Denis Wang”不多久祝嘉钟这个讨厌鬼的短信就开始骚扰人。
“嗯。”我言简意赅，一副不开小差好员工的样子。
“了不起了不起！”他居然用感叹号，“傍上高枝怪不得底气十足。”
“你放屁。”在熟人面前何须假装淑女。
“哎哎，不要这么凶嘛。他是谁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我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复。
“是谁？”前面的短信他都回极快，这一条短信却像石沉大海，我不停地按亮屏幕，等足几分钟对方却像石沉大海，一点回复也无。
“我在你杂志社外面。”我霍地站起来，将手机揣兜里，一路小跑到lobby。
“1分34秒。”他把手机屏幕上的计时表亮给我看，“两层安全楼梯外加360米走廊，”他再一次点点头望著我。
“你喜欢他对不对？”
我任他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牢我，好像有点怜悯又有点嫉妒。笑话，他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Denis Wang是谁？”我开门见山毫不废话。
“嗤，”他把头偏转过去，我以为他捉弄我，心里焦灼答案，想听又不敢听，怕底牌被掀开，满盘皆输，被他左右拖延弄得火气一下子就提起来，好在他又突然回过头，脸上显出熟悉的神态，眼梢里玩世不恭十足。
“他啊，他是我姐夫。”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回办公室的，脑子里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奇怪，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我，怎么就经营不好自己的心。我呆呆地对着电脑屏幕，眼前是下个月要剪的文章，一篇又一篇手指翻飞，键盘被戳的快散架，grill把脖子伸老长，看见我的表情又默默地缩回去。桌子上摆一面立镜，下班时不经意瞥一眼，原不怪隔壁格子间里那只聒噪精安静了一下午，自己的脸真是臭到铁青，泪痕干在眼角，眼线化成一只国宝。
我跌坐回椅子里，把包打开去取化妆包，小小的一只包，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索性拎住包的两只角，倒转过来，本子钱包钥匙劈哩啪啦掉了一地，手却还在不停地抖，好像现在自己的一颗心，被人筛了一道又一道，全磨成灰，随风飘逝。
“家姐是他初恋，”谁的眉目模糊在眼前，嘴巴一张一合，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曾经过量吸食LSD，被警方监控，最狂的时候有好几位同性恋人夜夜笙箫，连我爸都拿他没办法，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背后有多大的家族背景，只怕你觉得自己是蝼蚁。”
我将车钥匙旋进孔眼，却没开火，两臂趴在方向盘上埋进自己的一颗脑袋，突然忆起小时候的一件往事，那个时候自己还是稚女一个，被大人带去参加喜宴，尖塔的教堂古旧的砖壁，新娘戴着冕状皇冠，娇羞的眉眼尽数掩藏在象牙白的头纱里，卷到臂弯的瓷白手套挽住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过宾客的艳羡与祝福，走到那个即将共渡此生的人面前。我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就按下决心，也一定要幸福得着。
可现在的自己堪堪廿十五岁，上一段刻骨背叛还历历在目又无端平添一段暧昧情伤，运气差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感觉好像再没气力去爱，全身似浸在冰水里发冷，绮丽的梦终究只是一度春风。
“Yuri，”有人叩我这边的车窗，我懒得抬头，心想这个世界怎么这么讨厌，给我一个人安静呆一会的权利都没有吗。
可惜好像碰到个偏执狂，见我没回应，开始用力地拍车窗，我真是因为担心车子被弄坏才抬起头，却看到那个想见又不想见的人站在不过几厘米的门外，纠缠的眉眼里全是紧张。
“干嘛？”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想找一瓶水润润口可是找不到。
“开门。”他说的言简意赅，是不容反驳的姿态。
可我还是坐在车子里吸了一支烟，薄荷味的ESSE，吸烟的过程手一直在抖，心里满满的都是悲伤，眼睛里面的泪被眨回原位，我觉得自己很勇敢。
他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这个时候反倒很安静，也不催促，倚在车子上，刀削的轮廓影在暗处，像是要和夜色一起融化了。
后来，我乖乖从车子上下来，站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小会儿，坐进我的福特车里，示意我坐到副驾驶上。
“怎么回事儿？”这个罪魁祸首说话了，“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他一下子问了我两个问题，可是没有一个问题是我想回答的，至少是想老实回答的。
“我在车子里。”我支支吾吾地回答的等于没有回答。
他侧过脸来又看了我一眼，结果错过了前面的一个红灯，想要煞停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shit！”他轻轻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我被他弄得更加无措。
“Cary（祝嘉钟）都和你说了？”怎么会有人认为他那么成功是光靠运气，谁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嗯。”我没有否定，也没有细问，大家都是明白人。”他说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竟然这么相信祝嘉钟，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掉下来了，这个铺盖仔。
他将车子稳稳地泊在大皇宫酒店的临时停车位上，“一起吃饭，给我个机会解释？”
我想了一下，上一轮我已然三振出局的不明不白，这一轮我至少要明白死因是什么才能拾起灵魂。
“好。”他上来牵我的手，我也没挣脱，反正这点都是小事情。更何况我还迷恋他。
“王先生，”戴白手套的门童掀开两扇富丽堂皇的门，从左边的旋梯上去才是一楼，衣着考究的老派经理亲自出来迎接，笑的克制又亲切。
“祝欢欢是祝嘉钟的姐姐。”他帮我挂好大衣，拖开椅子，倒上一点红酒，我暗叹自己不知多大的殊荣。
对面的人将自己的身子埋在柔软的天鹅绒椅背里，眉头皱着仿佛在想接下来的措辞。今天他穿一件黑底细白条纹的修身衬衫，没有打tie，外面罩一件Juun.J同样花纹的廓形呢大衣，下面是笔挺的西装裤，贴着脚上一双系带皮鞋。也只有他这种逼近190的身高才能撑得起。
“我和欢欢是在UCL念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才知道缘分不是巧合，两个家庭都很支持这段婚姻，但我那个时候太较劲了，以为一定要纯粹的爱情才足够。”他抿了一口酒，一副对着我说话的样子其实是沉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我偏头望向落地窗外的街景，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回魂了，又有了智商，其实呢，我仔细回想，我和面前这个丹尼王，他到底多大年纪？有过什么经历？性向扑朔迷离？背后是黑是白还是黑白通吃？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不必放低姿态委屈自己向我百般解释，我也没什么资本来抬高自己向他讨一个说法，我和他，连一句清楚的表白都没有，这都是个什么说法呢？
于是，我就又端起了假笑，甜着嗓子疏离地问他，“那你们现在呢？离婚了？”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我问了一个顶顶奇怪的问题。
“Cary没有同你说吗？”我觉得我今天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已经多过一场情报站，拜托，别再反问我，直接揭晓谜底吧。
“你老板，Anna，就是我前妻，祝欢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