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点》小贱剑

17、爱他

　　也许家远是听诗怡说的，是春莹的话让诗怡鼓起勇气去找他的，又或者他是真的高兴，想要和春莹分享，所以才会在他和诗怡见面后的第一个周末里，约了春莹在明月糖水店里见面，他说要感谢春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只有请她去喝糖水，可是春莹在他口中并没有明白他要答谢自己些什么，但是从他最近开朗的心情来看，她就已经猜到，他和诗怡已经完好如初了。
　　在明月糖水店内，家远对春莹说：“我知道你喜欢喝这里的糖水，所以特意叫你出来，请你喝。”
　　“我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吃的东西，你不会只请我一次。”春莹得意地说。
　　“就像以前，我每次回去都会给你带一串冰糖葫芦一样。”家远接着她的话说。
　　春莹高兴地点头说：“对。”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春莹突然间得意地问：“在我们这群孩子当中，为什么我是有特别待遇的一个？”
　　家远先是愣了一下，面对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但是很快，他就看着春莹的双眼，很诚恳地告诉她，说：“可能你听起来会觉得很搞笑，不过这也是事实。因为小时候得到的零花钱不多，我不可能再去请祥东他们，但是我又不想自己一个人独享，所以就选择请你咯。”
　　“为什么会是我。”春莹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你和他们不同，你比较会关心人，也可能因为这样，我觉得你跟我更投契一点，所以选择你咯。”家远顿了顿，继续说：“春莹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春莹不知怎的，头脑突然想到诗怡，她脸上变得凝重了，于是开口问到|：“那诗怡呢，诗怡在你心目中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朋友？”
　　家远笑了笑，回应她说：“你们两个还真的成了好闺蜜了，这么为对方着想。”家远自以为春莹是担心自己会用同样的话去骗诗怡，却不知道春莹是想探个究竟，究竟在家远心目中，她和诗怡谁占的份量高，所以家远接着说：“诗怡是我的一个特别的朋友，可能会变，也可能永远都不会，但春莹你就不一样，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你明白吗？”
　　春莹听完家远说的这些话后，到底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呢，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而她也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她知道她和家远永远都只是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她只有强颜欢笑地应了家远一句：“我明白，真的。”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家远和诗怡的关系跟她和家远的关系差不了多少，一对相互了解，一对只有一方自己心理清楚，都只是差那么一步。
　　家远被春莹的笑容骗了，她以为春莹高兴着呢，他继续说：“不过春莹你的学习成绩真的要提升一下啦，我不是那种看不起学习成绩差的人，我是想你如果成绩像我和祥云那么好，我们可能会选择报同一所大学啊，那样我们也可以天天见面啊，你说是不是。”
　　春莹只是勉强笑了一下，又点了一下头，说：“是，我会尽力的。”
　　由于学校的规定，即使是在周末，若要在学校留宿，也要在十一点前回去，否则就会被门卫拒之门外，因此春莹也只有回去了，虽然家远跟她说，让她在他家住一晚，但被春莹拒绝了，家远只好喊了出租车送她回学校。也许以前的春莹是不会拒绝家远的，毕竟两人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且春花出事的时候，她也去过，到对方家寄宿这事在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春莹的想法变了，竟然家远爱的是诗怡，她又何必再坚持，她更害怕到时候连朋友也做不成，不过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自从那天晚上后，春莹有了一些改变，变得早起了，有时比祥云还早一步到教室里读书，且她向祥云请教问题的次数也增多了，这些改变，被身为她胞弟的祥云注意到了。祥云特意
　　在一天早上，静静地在教室里等着春莹进来，就说：“你最近都起得很早啊！也变勤奋了，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终于有所领悟，知道自己该认真学习了？”
　　春莹并没有立马作出回答，而是翻了一下白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抽屉中抽出一本语文书后，才说：“是啊，我是有所领悟啊，所以才认真学习，不行吗？而且现在是复习阶段，老师讲的都是重复以前的，我还可以重新再学啊，我的成绩又不是真的烂到不能补救。”
　　“如果真的是这样才好，我怕你是感情出问题，那样的话就惨了。”
　　春莹听后，马上调过头来，怒视着祥云，说：“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我怎么会……”此时，家远正走进教室，春莹看到了他，立马住了嘴，拿起书来，假装认真地看书。
　　家远走进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向春莹探出了头，说：“春莹最近都很勤奋啊，加油吧！”
　　春莹一下子呆住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嗯”了一声。
　　家远接着说：“对了，一中那边会为艺术生举办一次作品展，你们要不要去看？”
　　“有空就去吧！”祥云回了他一句。
　　“我知道这件事，诗怡跟我说过，我会去的，因为她的作品也会展出，作为朋友的我，是该过去看一看的。”春莹说。
　　“我就知道春莹会去的。”家远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一样，因为诗怡的作品又多了一个人去欣赏。
　　他们所说的作品展并非一朝一夕就能举办成功的，况且作品展要是没有好作品，又谈何展示，也就是说当时怡告诉家远要开作品展时，还只是一个筹划，她没想到要策划那么久，连元旦都过去了，才真正开展成功；不过也好，期末也快到了，这样更能积累好作品，作品展就当做是一个期末作品总结吧！
　　家远原以为春莹会同他一起去的，结果是他自己先去，春莹另外找了时间过去。
　　第一中学和新成立的那所中学，一向没什么联系，保安只要看到不是自己学校的同学一般都会拒之门外的，除非在周末吧！只要在周末没有上课的情况下，才允许外来人员进内运动。春莹也只有选择在那个时候才能进去参观那些作品。
　　春莹得到保安的允许后，慢慢地走进去，她抬头仰望着那几棵紫荆花树，只是现在还未到紫荆花花开的时期，这几棵紫荆花树只有一头的绿叶，没有半点粉红的色彩；春莹不免停下脚步，又低下了头，似乎想起和家远一同来看紫荆花飘落的场景。
　　“春莹来了！”诗怡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到了春莹的耳中。春莹转过头来，就看到诗怡正向她迎面走来，她冲她一笑。诗怡走过来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春莹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想问紫荆花是什么时候开花呢？”
　　“紫荆花，春莹喜欢紫荆花吗？还是对紫荆花有什么特别的回忆？”诗怡淘气地说。
　　“没有啊！只是想起小时候家远对我们说，只要我们这些伙伴有谁考进一中，他就会带我们看紫荆花的，后来我进了，他也兑现他的承诺了。”春莹解释着说。
　　诗怡心头微微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
　　春莹继续说：“紫荆花很美，但是却没有山茶花那样朴素。”春莹突然脑子一闪，闪过儿时的画面，六个孩子在山上追逐，手上还握着雪白的山茶花。于是，她问诗怡：“你有看过山茶花吗？”
　　诗怡摇摇头，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样的花？”
　　“我只能说它是白色的。这种花满山都有啊，清明节上山祭祖都能看到的，你没留意吧！”
　　“我……我没有回过我家乡，我也不知道我家乡在那，清明节都是和我爸我妈呆在家里的，所以没上过山，祭过祖，甚至连过年，都是三个人在这里过的。”诗怡眼里透露出了一丝渴望，她似乎很想知道家乡到底是怎样的。
　　春莹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

　　诗怡还是点头，表示肯定，她为了解除春莹的惊讶，便说道：“我小时候偷听爸妈说话，好像是家乡的亲人看不起我爸妈吧！然后他们就离开那里，不想再回去了。”
　　春莹发现自己有点说错话了，便想安慰她，说：“没关系啦！其实从另一方面来看，你们家真的是很幸福的一家啊，事情不一定都尽人意，但我们要相信，人生总有希望的，这就需要我们自己用心去寻找，就像笔里的彩虹。”说完，春莹从她的袋子里抽出一支透明的有棱角的笔，把手举了起来，向着阳光看，想寻找她所说的彩虹。
　　诗怡呆住了，看着春莹做完所有的动作，看着她的侧脸正对着阳光，还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些动作就好像她自己一样，把自己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记得那么清楚，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突然间变得面无表情，开口问：“其实春莹……春莹是不是喜欢家远啊？”
　　春莹被这句话吓着了，缓缓地放下了手，还低下头，不去说话，还欲想就此跑掉，但被诗怡抓住了她的手肘。
　　诗怡看她如此难为情，自己也猜到了，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我只是好奇，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真的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诗怡语气变得急促也有些紧张了，还拼命地在说对不起，但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是想稍微减少这尴尬的气氛而已。
　　“喜欢他又怎样，你知道了又怎样，他又不喜欢我，我又何必缠着他不放。”说完，春莹就调头向校门口走去，没有多看诗怡一眼，她也不想管诗怡会有什么样惊讶的表情；她开始流泪了，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爱他，只可惜面对的不是他。
　　诗怡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春莹离开，想追上去，又觉得自己这样做非常多余。
　　春莹独自漫步在人行道上，往着天湖的方向慢慢走，她不想坐车回学校，只想一个人散散步，又静静地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着绿灯，然后穿过马路，她看着一辆辆汽车从马路上飞驰，看着人们匆匆地与自己擦肩而过，忽然间有些许释怀，也许她明白到每个人都有问题需要面对，自己的问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天突然吹过呼啸的寒风，吹动她的头发，也吹干了她的眼泪，她觉得有些冷，便用手在手肘上来回摩擦几下，以此获得温暖。她心情也平复了，还收到家远的一条短信，写着：“你去看了诗怡的作品了吗？”
　　家远的短信，从来就不会忘记发给诗怡，发送的内容和这一条相似，只是问法不一样而已：“春莹来过了吗？”
　　在收到这条短信时，诗怡刚目送着春莹走开，心理还矛盾着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远。她回到作品展示的地方，看着展板上挂着自己的作品，其中有一张人像素描，一张为家远画的素描。她看着这幅画许久，终于伸出手来，触摸着这幅画，手指顺着那些线条滑下，她又反过手来，看着手指上沾满的铅笔灰，还看着被自己弄脏的画，眼睛开始湿湿的。
　　突然间寒风吹过，连展板也被吹得摇摇晃晃的，春莹的头发也被吹动了，她抵不住寒风的突然侵袭，身体觉得寒冷，便把双手抱在手肘上，摩擦着来取暖。她终于拿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你知道春莹一直都喜欢你吗？”但她始终没有发送过去，反而哽咽了一下后，又把这条短信删了，重新写上：“她来过了。”
　　可诗怡不知道，春莹回复家远的短信是这样写的：“对不起，今天有点累，去不了了。”其实两人的回复都没有错，春莹的确有去过那里，但看没看到作品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她们的回复把家远搞蒙了而已。
　　家远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书桌前，书桌上摆着书，远来他一直到在复习着，收到这两条短信的他，只是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也就罢了，他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不妥，他也不急于一时想知道。突然寒风嗖嗖地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了米黄色的窗帘，还吹出了翻书的声音，卧在家远脚下的狗狗，蜷缩得更紧了，家远猜它一定是冷了，其实也是他自己冷了，便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还用双手在肩膀上揉了揉，，伸展伸展筋骨，
　　好让身体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