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记事》幻想症患者

42、记事二十：侵蚀

　　魔族暴动越来越严重。与其说是暴动，还不如说是全部倒戈。无论这回出现的是一个意志与能量的随意聚集，还是一个真正可以与神比肩的存在，它对于地狱的影响都是无庸置疑的。而且很明显，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扩张，只是逐渐地、一点一滴的侵蚀渗入。

　　唯一可以称之为好消息的是高等魔族还没有受到影响的痕迹，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新出现存在力有不歹，还是他故意的安排。

　　“别西卜大人，如果侵蚀无法避免，那还是在我可以控制的时候把我毁灭吧。”与别西卜同时浮在空中的魔族将领淡淡的说。

　　别西卜皱眉。“现在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原生魔族本来就容易受影响。就像路西法大人所说，已经被意志所统治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影响与改变的。”

　　“魔界的边界情况很不好。”将领皱眉。“本来混沌魔族就在不断的涌入，就在刚才，边界突然崩溃，现在魔界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任何保护了。”

　　“边界崩溃事出蹊跷，可能和路西法大人有关。”别西卜皱眉。“先不用太担心。”

　　原生魔族在空中的优势较小，所以现在整个军团都浮在空中，俯视着魔界震动的大地。地上四处肆虐的熔岩和地狱火焰给了军团一些便利，尤其是地狱火焰，一旦燃烧就无法熄灭，在陆地上逐渐蔓延开来。

　　阿巴顿已经向极北飞去。他带的人马并不多，渊狱的尽头连接着人界与混沌，并没有其他方向那么危险。但是出了从四周向中间蔓延外，一片片零星的魔族也开始倒戈，不断从四面八方开始涌来。形势已经不是随便可以控制的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路西法下的命令就不是控制。阿巴顿的雷火全开，身下笼罩着明亮锐利的电闪，所过之处一片焦土，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都被焚烧殆尽。

　　魔界的崩毁还在继续，混沌魔族纷纷入侵，军团只能勉强压制，还是有越来越多笼罩的瘴气的存在渗了进来。突然，在视线之内，魔界的边界被缓缓点亮，像是一条火蛇盘绕在陆地的四周，幽幽的泛着蓝光，阻挡了混沌魔族的侵入，暴乱稍歇，军团松了一口气。

　　“那是……”从上往下看，光芒并不太明亮，幽暗凝固，仿佛没有什么能量，却把企图跨界的魔族都焚毁的一干二净。

　　“默菲斯托的冥火。果然是路西法大人的安排。”别西卜一时间也停在空中，向下望去，褐色的眼睛里映出幽蓝的光芒。“当时把前代魔君阿撒兹勒焚烧殆尽的火焰，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你们真的以为这样可以抵抗吗？”声音幽幽的响起。“我并无杀意，你们却自己毁掉魔界全境，就那么的固执与愚蠢？”

　　别西卜身边的将领扭头看了他一眼，显然都接收到到了这个声音。

　　“从刚才开始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能量机理？”身旁的将领开口。

　　“神谕。从前在天堂有时候也会听见。”别西卜皱眉。“纯粹意志存在独有的能力。”

　　“没有魔族会被这种飘渺的存在所影响的。”将领一点头。“请放心，别西卜大人。”

　　别西卜表情仍然阴沉。“我并不担心魔族的性情，即便堕天使动摇，魔族也绝对不可能。但是这个神谕只是一个小小的通知，甚至可以说是炫耀，预兆着能量的侵蚀越来越深。”

　　紧急战报逐渐传来。

　　“军团内部开始有人叛变，目前还只是前线士兵。”

　　“怎么会？”魔族将领皱眉。

　　如果浮在上空俯瞰全景，就可以看到战斗的交火线在不断的向魔界中心推进。并不是因为魔界军团前线的节节败退，而是前锋军队不断的倒戈，如同潮水一般呼啸而来。远处另一个方向，反叛魔族也开始用来，整个军团被置于一个两面受敌的不利环境中。

　　“果然。”

　　别西卜没有再多话，浮到空中。右手端平，一截黄金权杖在手中缓缓出现，并不明亮，甚至带着一点飘渺的感觉。他双眼看着移动的前线，手中慢慢积蓄力量。

　　金色的光芒瞬间从天际射下，带着惊人的热度与速度，扫过之处万物焚毁，在前线当中留下一片空白的土地，两边魔族的前进都是一顿。

　　别西卜用手托起一块白曜石，淡淡开口，声音通过能量反射洪亮的波及四周。“路西法大人命令，背叛者，无论什么身份，杀。”

　　黑色的土地没有留下尸骸或鲜血，只有土地还泛着惊人的热度。路西法很少下令，但一旦发话，便从来如此，霸道而绝对。魔族的军团构成事实上相当奇特，不同于通常军团整齐的编制，更多的是一种先到先得，想上就上的混乱场面，也是魔族天性自由，难以约束所导致的。但是魔族好战，一个军团的力量与效率，往往就在于他们的效忠程度。

　　前线的倒戈，实在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或者说，这并不是倒戈，而是一种力量的必然。越强大，越纯粹，担心的就越不是生存本身的挣扎，而被造物掌控插手的意志。

　　别西卜的权杖一转，金光向远方的大地上扫去，反叛的魔族瞬间退却，没有来的及的部分就被金光扫荡，瞬间蒸发。他冷冷的开口，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通融，因为这本身就和普通的战场不同。“选择权在你们，我只按路西法大人的命令行事。”

　　“别西卜。”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这样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麻烦。”

　　别西卜冷冷的回答，鬼王阴森尽现。他又是一横权杖，将后面围攻的魔族前线扫荡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