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记事十八：中央祭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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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看见阳光，就被九枚带着魔力的羽箭直直的击中胸口，光是冲击力就让柯尔特脚步一个不稳。人类什么时候也和魔族一样手下无情了，柯尔特苦笑。
“等一下。”柯尔特没有拔出羽箭，举起双手。“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并没有魔力。”
周围一片寂静，但是没有攻击继续出现。
“我会束手就擒。”柯尔特放下手。“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见到兰斯洛。”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终于，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正是菲尔。
“凭这是你们最方便的机会。否则你们在我身上浪费再多火力也没有用处。”柯尔特一耸肩。“也许还有我和兰斯洛同生共死的决心？无论如何，这么做对你们并不亏本。”
一阵沉默，仿佛那边正在达成一个协议。
拉尔法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看向柯尔特胸前密密麻麻的羽箭和不停流血的伤口，眼底带着不忍。柯尔特却只是低着头，不去看向他。
良久，协议最终达成。柯尔特胸口的羽箭被拔出，双手被铐住，周围的人用夹杂着厌恶、仇恨与恐惧的目光看着那些血红的伤口迅速合拢。
所谓的中央祭坛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微微的呈漏斗壮。兰斯洛正跪坐在祭坛中央，四周是一个泛红的魔力强化结界。他抬头看见柯尔特，尤其是他胸前衣服上聚集的裂痕，原本平静的表情立刻泛起波澜。
“我可以下去吗？”柯尔特示意了一下自己被铐在背后的双手。“我想我应该干不了什么吧。”
拉尔法点点头。“我会和主教商量。”他转身离开，柯尔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透着担忧。
片刻，他身边的教廷护卫对他点头。柯尔特向他微微一欠身，随即一跃，直接顺着祭坛圆滑的墙壁滑了下去，滚落到了兰斯洛的面前。
“柯尔特，你来这里干什么？”兰斯洛低声说。
“难道你以为我不会出现？”柯尔特一挑眉，挣扎着站起身，向着结界又靠近了一步，胸口立刻被被结界完全切割，血流如注，头微微后仰，将将停在结界之外。
“你在干什么？”兰斯洛一下子站了起来。
被结界切割的感觉并不好。柯尔特对兰斯洛微微一笑。“我只是看见你这种表情就无端的烦躁而已，需要冷静。”
兰斯洛低头。“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卷进来。”
柯尔特挑眉。“你以那种所谓的觉悟把我带出来就是看着你赎罪去死？你让我什么时候再见到莉莉丝告诉她，有一个效忠者虽然没有死于血池，而是死于了对于教廷愚蠢的愧疚？”
“我……”兰斯洛皱眉。“不管你要说什么，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但是求求你，先后退！”
“不想看我流血？有一个方法。”柯尔特一笑。“现在打破这个结界。虽然这个结界的确强力，但是据说你曾经杀死过高等魔族？应该不会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吧。”
“你们在说什么？”上面的人问道。“现在停止！”
“我在自残表决心，没有看到吗？”柯尔特一扭头，带着嘲讽的笑容，对着上面回喊。“我在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永远爱他，满意了吗？闭嘴给我一个交待临终遗言的时候不行吗？”
上面一时间沉默。
“柯尔特，你……”兰斯洛无奈的摇头。“这里不是魔族的世界，有因果，有代价，也有规则。我必须要了结清楚我的罪孽，好给覆灭的整个军团一个交待。”
“罪孽？”柯尔特冷笑。“那么你把我从魔界带出来时有没有做好这种觉悟呢？我还有多少没有被魔族浸染的部分？你呢？你属于人类的血液呢？你坐在这里只是出于愧疚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就像当初的远征一样，被愤怒催动的壮烈，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我知道，但是你听我解释。”兰斯洛张嘴。
“我不是过来听解释的。”柯尔特打断他的话。“和玛门相处的最大收获就是，如果要完全实现目标，就永远不要听别人的解释。所以闭嘴。”
兰斯洛沉默的看着柯尔特。
柯尔特和他对视。
“警告下面叛教的人类。”上面传来声音。“如果你再不离开，教廷将把你一同处决。”
“离开。现在。”兰斯洛眼睛的颜色开始微微变浅。
“愧疚吗？血池的灵魂吗？执念吗？”柯尔特轻笑。“那么不如一试。”
他停顿了一下，表情严肃起来。“听好了，兰斯洛。把我从魔界带出来是你的选择，你当时告诉我，不管我的意愿。那么现在，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就是我的选择，无视你的意志。无论他们要对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接下来。我消亡的条件，只有被地狱火焰焚烧殆尽，或者被魔神以上的能量摧毁。”柯尔特笑出声来。“所以这样好吗？我会在你面前一遍遍的死亡，直到你对我的愧疚，超过你对教廷的愧疚。”
“你……”兰斯洛完全愣怔住了。
柯尔特心底的怒气越升越高。他并不是会发怒的人，兰斯洛却莫名其妙的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惊讶吗？还是说你不了解我？”柯尔特耸肩，声音变得冷清。“手段永远不唯一。既然你只有在赎罪中生活，你就把所有的罪恶都交给我吧。兰斯洛，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宁可选择魔界的人类，不要挑战我的骄傲。”
“好慢啊。教会就是麻烦。”柯尔特抬头看着上方，脚下的血液蒸腾消失又流下，积成一大滩。“我有点失血过多，等不下去了。你是想要走出来，还是想要我走进去？”
兰斯洛的眼睛继续变淡，一声不吭。
“很好。”柯尔特点点头。“不想看到我的脸被切碎，就闭上眼。”
“柯尔特！你给我站住！”兰斯洛暗红的眼睛转成正红，红光从周身散开，充满整个结界。
“全体注意！”上面的喊声传来。
柯尔特后退一步，看着兰斯洛。“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别忘了把我当挡箭牌。”
“我把你带出魔界，也不是为了看你流血的。”兰斯洛的表情冷厉了下来，带着隐隐的愤怒，仿佛带着那部分莉莉丝所说的，被血池浸染的灵魂。红光乍起，晃眼的光芒包裹住兰斯洛站的位置，结界随着彻底崩裂。
“抱紧我。”兰斯洛把柯尔特拉到身侧。没有等到上面箭矢的发射，兰斯洛已经一跃跃上祭坛边缘，黑红色的魔刃绞掉了两个人的头颅。他周身升起的红色光芒的漩涡将两个人牢牢围在正中，达到高等魔族的战斗力慢慢恢复。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穿破混乱。
“柯尔特。”
兰斯洛的攻击骤停，扭头看着柯尔特，柯尔特抬头看着远处的拉尔法，身后跟着菲尔率领的教廷军团。
“谁？”兰斯洛低声。声音冷厉带着杀气。
“克里斯原来的那个传教士，我和你说过。”柯尔特叹气。“果然。萨麦尔说的还是没错。”
“现在放弃攻击。”拉尔法说。“柯尔特，从他身边离开。”
“法尔拉，我说过，不要太恨我。”柯尔特淡淡的回答。
“你想看着所有这些你们认识的人死去吗？”拉尔法说。“还是说你真的有恶魔的心肠。”
“可以空间转移吗？”柯尔特低声问兰斯洛。
“别妄想了。”菲尔出声。“教廷内无法空间转移。”
“柯尔特？”兰斯洛正红的眼睛看着柯尔特，似乎在征求意见。
“拉尔法，你不会听我的解释。”柯尔特摇摇头。“这就是魔力与瘴气在人间的侵蚀。”
“你从小就是恶魔之子，不受神的约束与眷顾，给人带来灾难。”拉尔法冷冷的回答。“你到底说过多少谎言？连我险些都被你蒙蔽。”
“闭嘴。”兰斯洛冷冷的说，周身红光不散。“既然没有办法转移，走出去就可以了。”
“也只能如此了。”柯尔特叹气，垂下双眼。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如此。你从小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更是。”菲尔拔出剑，力量明显上升，开始超过人类身体的承受界限。兰斯洛把柯尔特挡在身后，第一次亮出了武器，一把染着熊熊红光的重剑，带着灼人的热度，与血红眼睛中的火焰交相辉映。
下一秒，一个声音突然在柯尔特的脑海中响起：新的神灵已经降临，膜拜我的名字，我将给予救赎。
周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显然，似乎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连柯尔特都一时愣怔。在寂静之中，只有兰斯洛毫无迟疑的出手如电，瞬间闪过层层人群来到了菲尔和拉尔法面前。
“阿尔的事情，对不起。”一声叹息，兰斯洛抬剑把面前的人击晕。
下一秒，兰斯洛的身形晃动，来回走过折线形，开辟出一条干净的通道。开始还只是控制着击昏，后来动作愈发超过人眼可见的速度，脚踏着旁边的墙壁辗转腾挪，剑光所到处，满地亮红的鲜血，连天花板也不放过。他显然很熟悉教廷中的道路，在混乱中没有一丝犹豫的穿过层叠的走廊，把柯尔特紧紧带在身后。
远处是高挑的大门，泛出明媚的阳光。菲尔果然身手不凡，已经又在兰斯洛身后紧紧追击。“神谕已经降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先走。”兰斯洛挡在柯尔特的身前，扭头对上菲尔，身上散发出战意。柯尔特刚往前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看到兰斯洛果然在与菲尔缠斗，节节逼近，直取性命。
柯尔特快步转身，顶着霸道的魔力走到兰斯洛身后，轻声说。“走了。难道你真的想杀死他吗？我不想你趁着怒气攻击，过后又开始毫无意义的自责。”
兰斯洛回头，血色的双眼看着柯尔特，沉默的点头。
“兰斯洛！停下！”菲尔的攻击被兰斯洛一个反弹，就在这个空当，兰斯洛一把抱起柯尔特，跃到教廷的大门之外，发起空间转移，消失在原地，徒留菲尔布满血丝的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记事十八：中央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