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记事十八：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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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四处张望，不远处就横着一条满是尘土的道路，上面很静，并没有人来往，空留着车辙的痕迹。兰斯洛走上道路观察了一下，点点头。“我们似乎落在了一个城镇的附近，过去问一下吧。”
柯尔特摊手。“这时候就显现出了空间移动的好处。”
兰斯洛点点头。“空间移动是藉由魔力进行的转换，现在人界的瘴气和魔力密度比我离开时还要高很多，事实上是可以实现的。但是人界的力量分布很不稳定，又没有魔界每个城镇那么明显的坐标。但是等我知道了现在的位置，我还是可以尝试瞬移到伊达那尔。”
伊达那尔，教廷的首都。
柯尔特叹了口气。“你还要去那里？”
兰斯洛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柯尔特反而笑了出来。“走吧。”
道路上仍然空无一人。兰斯洛越走，脸色就越阴郁。
“有什么不对吗？”柯尔特开口。又一次看到了四周在阳光下萎靡的植物和四周明亮的尘土，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调整过来。
兰斯洛摇摇头。“只是在这种时间还没有看到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罢了。”
柯尔特点头。“雷米尔还和我说过，魔界和人界是有一定时间差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兰斯洛挑眉。“雷米尔？”
柯尔特无奈。“不要用那种语气，那是一个天使。”
兰斯洛一愣。“天使在魔界？”
柯尔特摊手。“当然，又不是不能来往。他是萨麦尔的手下。比起这个，那是什么？”
兰斯洛抬头看了一眼。“哦，那是给过路设的指示标，表明下一个落脚点的距离和方向，我们现在已经很近了。你没有见过吗？”
柯尔特耸肩。“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第一次出村落的时候……就被萨麦尔拐到了魔界。”想起克里斯，他的神色有一点黯然，随即又勾出一个微笑。“事实上，我还没有见过正常的人类城镇呢，要带我好好游览啊。”
兰斯洛凝视的柯尔特几秒，点点头。“当然。”
走到热度稍稍消退时，终于远远的见到一个人。来人三十多岁，面色发黄，头上布满了汗水。他驾着一架破旧的马车，前面的马已经根根肋骨清晰，后面的车厢里凌乱的装载了一堆东西，从生活用品到食物。
“请问。”兰斯洛拦住马车开口。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打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僵了在马车上，下一秒似乎就要驾着马车飞速的逃离。兰斯洛快步闪到他马车的跟前，那个人竟然一下子跳了下来，作势要跑。
柯尔特悄声提醒。“你的眼睛。”
兰斯洛无奈，放柔了声音，尽力无害的问。“我们只是来往的旅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我们在哪里，还有最近的城镇发生了什么吗？”
“前前……面的城镇是撒拉尔弗。”那个人还是逃跑的姿态，下意识的向着马车靠近了一步。“但是一周前……山体崩塌，已经被埋了。”
“整个城镇？”兰斯洛无意识的皱眉，男人又猛的后退了一步，几乎贴在车身上。
柯尔特在魔界被惯出来的耐心迅速磨光，挑起一个笑容。“那么请问，这里离伊达那尔还有多远呢？”
虽然柯尔特的面容绝对温润俊美，但他显然忘了他脸上张扬的黑色十字架纹身，和被浸染出了玛门式笑容。面前的人更加惊慌，脚下一乱，几乎跌倒在地。
“你的纹身。”兰斯洛无奈轻声。
“……你们是教廷的人？”他哆哆嗦嗦的问。
“我是教廷军团十二宫撒吉塔利三席灭魔者。现在回答他的问题。”兰斯洛的声音习惯性的冷硬起来。下一刻，就看见眼前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慌慌张张的解释。
“我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只是把它们运回村庄与大家共享……撒拉尔弗已经完全……”
兰斯洛的眉头更紧，扶了扶额头。“我没有管这件事的意思。这里离伊达那尔到底有多远？还有，现在是什么日期？”
“新约历6年，10月17日。”那个人连忙回答。“教廷就位于这里向东，只有两个城镇的距离……”
“知道了。”柯尔特挥挥手。“你赶紧走吧。”
“多谢神使。”面前的人如获大赦，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跳上马车，把瘦马驾到最大速度，一溜烟的消失。
兰斯洛哭笑不得。“你这么快让他走干什么？我还有一些关于教廷的问题要问呢？”
“对不起。”柯尔特没有诚意的点头。“不过十二宫撒吉塔利三席灭魔者？那是什么？他怎么吓成那个样子。”
兰斯洛摇头。“他应该是把你误会成教廷的审判者了。不过即便如此，他对教廷的态度还是很奇怪。”
柯尔特点头。“路西法大人在魔界似乎都没有这么大的恐怖性。”
兰斯洛无奈。“这不是可以比较的东西。”
“对了，新约历是什么？”柯尔特又问。
“是教廷改革后新颁布的历法。”兰斯洛解释。“应该相当于原来的387年。”
柯尔特一愣。“这么……久了吗？”
兰斯洛看着他。“现在时空紊乱，尤其是从不稳定的跨界通道出来，难免误差会比较大。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人界的？”
“382年。”柯尔特颓然。“怎么可能这么久。”
兰斯洛叹气。“我也是一年前离开的，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柯尔特抬头，眼睛又有一点亮晶晶的。“下面我们怎么去伊达那尔？步行？坐车？我们似乎还没有钱？”
“你……”兰斯洛扶额，犹豫了一下。“我能感受到教廷那里的能量密度，还是想尝试一下转移过去，毕竟……”
“当然。”柯尔特点头。“事不宜迟。有什么不对的吗？”兰斯洛的脸色似乎有点阴沉。
“没有。”兰斯洛摇摇头，仿佛清除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我不确定会成功。”
“知道了。”柯尔特点头，随即无奈的摊手。“不过说起来，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走过路了。”
兰斯洛点头，熟练的把柯尔特裹进黑色的斗篷中。新的斗篷更加窄小，两个人挨着略显拥挤，交换着体温。下一秒，柯尔特就感觉到一阵阵震动，和忽强忽弱的魔力乱流。与魔界迅速而光滑的空间转移不同，兰斯洛似乎跳了几个空间节点，身体不停的被拉扯、震荡。当落地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站稳，一同倒在了地上。
“太难控制魔力了。”落地时兰斯洛一个用力转身，垫在了柯尔特的下面。柯尔特看着身下的人，有一点尴尬。
“那个……兰斯洛。”柯尔特挠挠头。“你应该习惯把我当成盾牌才对。”
兰斯洛微微笑着摇头。“不用在乎那么多了。”
柯尔特无奈的一滚，撑着地坐起来打量四周，深吸一口气。
“似乎落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周围是浓密而葱郁的树林，树荫下分外清凉，带着久违的湿润与青草的气息。
“这种空气应该是教廷外围。”兰斯洛点头。“成功了。”
“是那里吗？”柯尔特已经站起身，伸手指了指远方。
远处，一片洁白的建筑在阳光下发亮。拱形的屋顶，巍峨的大理石石柱，房顶上立着一个硕大的白色十字架，和柯尔特脸上的黑色十字对应，颇为讽刺。
兰斯洛也起身，掸掸身上的灰，点头望着远方。“就是那里。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记事十八：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