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记事十七：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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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拉着我的手。”柯尔特略有尴尬。“我没有那么脆弱，忘了吗？”
兰斯洛摇头。“不管能不能愈合，有没有感觉，我都不喜欢看着你被打得鲜血淋漓。这样……就算让我更有安全感一点吧。”
他们走到街上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兰斯洛停下，扭头对柯尔特说。“在这里等着我。”
柯尔特点点头，看着他走向一个带着红晶石手环的魔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魔族点点头，两个人就闪身到了另外一个巷子里。在墙上投下的阴影中，可以看到红蓝的光相撞、闪动、爆裂，随即一切重归平静。
兰斯洛默默的走了回来，暗红的眼睛还微微有一点泛浅，整理了一下斗篷，对柯尔特点点头。“走吧。”
柯尔特拿起他的手，摘显然是刚刚带上的黑曜石戒指，用手指轻轻一抹指环内侧，看着手上黑红色的血迹，淡淡问。“谁的血？”
兰斯洛没有看柯尔特，摇摇头。“不是我的。”
他们沿着一条条安静的小巷行走，兰斯洛似乎对这个城镇很熟悉了，三拐两拐走到了阿瓦路斯结界的入口。兰斯洛把柯尔特揽进怀里，拿出刚才的黑曜石戒指在结界上轻轻一扣，面前一道红光滑过，通行无阻的走了进去。
阿瓦路斯里并不寂静，似乎一直在进行着什么工程。兰斯洛把红宝石的手环扣在手上，在领地里穿行。
四周是各种指向宫殿顶端的建筑，像是某种未完成的艺术品，隐隐放着黑曜石的微光。兰斯洛左躲右闪，螺旋形的向宫殿接近，似乎在感受着能量的走向。他暗红色的眼睛似乎是相当万能的通行证，即便有人抬头看柯尔特一眼，也都不着意的擦肩而过。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内，恰恰说明一切一定都在玛门的掌控之内。
“就在这里。”兰斯洛停了下来。
“你也觉得是这里吗？”华丽而慵懒的声音响起，兰斯洛扭头，却没有看见人影。
柯尔特无奈的回头。“玛门大人，您怎么会亲自出现在这里？”
果然，巨型黑曜石后，玛门慢慢浮出，黑红相间的长袍下摆擦着巨石顶端微微摇动。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柯尔特，微笑一下。“好久不见，小柯尔特。你似乎成功的招惹了路西法大人？”
柯尔特耸肩。“您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了。”
玛门点头。“恐怕你又要招惹路西法大人第二次了，他不喜欢他的所有物随便移动。”
“凡事总要尝试一下。”柯尔特一笑。“虽然我并不同意这句话。”
“同感。”玛门点头。“不过还是很感谢小兰斯洛为我亲身试验了一下我领地内的空间分布。”
“你……” 玛门一勾手，兰斯洛就踉跄一下，向着玛门直直的倒去。就在此时，柯尔特听到脚边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低头，看见腰间书本的连接突然消失了，皮质的书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就在玛门的视野之内。柯尔特弯腰去拣，脚下的书却在顺着黑色的土地一下子滑倒了玛门脚下，又慢慢悬浮起来。
“看起来是有意思的东西？”他一笑。
柯尔特耸肩。“我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玛门伸手拿过悬浮在空中的书，书页却突然开始翻动。三个人全部紧盯着飞快滚动的书页，直到它最后停下。玛门挑了挑桃花眼，低下头看着书上的内容。
柯尔特就看见玛门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完全消失了。他轻轻合上书，左手抚过书封面，看着那一行模糊的标题：拉结尔之书。
玛门抬起眼，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冰冷，暗红的眼睛逐渐变浅，向着血红慢慢转变。他挑起眼角，却毫无笑意，眼底带着毫无掺杂的杀意。
“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玛门淡淡的问。
“从某种意义上说，万魔殿的图书馆。”柯尔特强迫自己看着玛门的双眼，沉静的回答。
“还有呢？”玛门突然笑了起来，魔力暴涨，周身隐隐泛出红光，脚下的黑曜石轰然崩裂。柯尔特感到血肉在被魔力灼烧着逐渐融化，兰斯洛一回身挡到他面前。
“路西法大人的命令，恕我不能告诉您。”柯尔特回答。
“是吗？”玛门的桃花眼已经完全变成血红，黑发飘起，整个人更加诡异。“你还有一次机会。”
柯尔特沉默的权衡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怒的玛门，事实上，他不认为有任何魔界居民见过。
“玛门，冷静。”柯尔特感到眼前几道淡淡的圣光结界升起，把玛门格挡在内，面前的魔力突然削减。低沉清冷的声音，明显是路西法。
玛门不仅没有收敛魔力，反而更加的爆发起来，六扇黑色的羽翼打开，浮在空中，黑红的长袍在魔力卷起的狂风中猎猎飘扬，满脸只剩下了似笑非笑的张狂。手微微松开，其中的书翩然落地。
路西法也随之浮起，与玛门对峙。
“来的正好，路西法，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拉结尔之书会在这里吗？”
“拉结尔之书？”路西法挑眉看着玛门。“那本书一直在天界，由神保管。”
“所以？”玛门声音冷酷。
“就因为随便看了一眼一个可能的赝品，你就失去了理智？”路西法看着玛门。“你是试图在向我证明你的承诺终于开始瓦解了吗？”
玛门的羽翼上开始出现隐隐的暗红色花纹，挑眉一笑。“路西法，我以为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了，我不会冒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
路西法严肃起来。“我会回答你的问题，玛门。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
“那么抱歉。”玛门一笑。“我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决定。”
“你失控了。”路西法伸手，竟然从身后抽出光耀晨星，平放在胸前。“现在，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远处传来山崩地裂的声音，本来纯黑的头顶似乎又暗淡了几分，周围的气温慢慢下降，仿佛带着血腥的味道。
“仍然可以开通道。”兰斯洛小声在身后说。“准备好。”
柯尔特回头。“我不认为在路西法面前逃走我们还能活下来。”
兰斯洛咬牙切齿的回答。“我不认为他们打起来我们还能活下来！等一下，那本看起来很重要的书怎么又回到你这里了？”
柯尔特低头，拉结尔之书又静静悬在腰间。兰斯洛手掌一挥，一条红色的魔刃划过，连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用管他了。”柯尔特突然冷静了下来。“赶紧开通道！立刻！现在！”
玛门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红色漩涡，周围的瘴气被一扫而空，隐隐有混沌中传来的隆隆声，仿佛整个暗黑的天空都要被撕裂。路西法的光耀晨星已经竖在胸前。一道金色的圣光直冲天际，生生的包围镇压住了玛门的漩涡。炸裂的声音响起，天空中的漩涡更大，一点点把圣光侵蚀。
路西法一个空间移动到了玛门的跟前。光耀晨星调转，用左手微微抵住，剑尖停留在玛门的胸口，溢出的金色光芒几乎要把两个人淹没。玛门轻轻一跃上浮，无数道黑红色的闪电从漩涡中酝酿，带着要把整个阿瓦路斯毁灭的能量，直直向路西法劈下。
“他真的动怒了。”柯尔特抬头看着天空。
兰斯洛一下把他拉进斗篷，裹在胸前。“你还在愣什么！通道开启了，现在！”
在被黑红光芒映衬的大地角落中，隐隐打开了一个黑黝黝的跨界通道。柯尔特被兰斯洛一拉，直直的倒了进去。在视线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路西法的十二扇羽翼开启，一张金色的圣光结界瞬间覆盖大地，右手一推光耀晨星，与黑红的闪电在空中正面相撞，爆炸的亮光笼罩了整个夜空，将玛门淹没在当中。
心情还没有从刚才壮阔的一剑中回神，脚下突然踏到土地。
低头，是深棕的土壤，带着魔界从来不会出现的湿润与柔软。柯尔特抬头，看见兰斯洛甚是狼狈，斗篷被彻底撕裂，脸上也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兰斯洛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一笑。“跨界通道太不稳定。别担心，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愈合的。”
“终于回到人界了？”柯尔特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灰蓝的天空。下午的阳光太过耀眼、也太过温暖，从魔界的黑暗中突然冲出，几乎被晃的失明。
扭头看着兰斯洛一直以来终于轻松的神情，柯尔特叹了一口气。这样也不坏，先把路西法放到一边吧。
身侧拉结尔之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已经消失。柯尔特看了看兰斯洛狼狈的衣冠，把身外一直披着的黑色斗篷脱下来给了兰斯洛。
“换一下衣服吧。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这身衣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记事十七：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