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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内斗与成就 ...

  •   新年第三天,最后一天假期,是时候各就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新一年的工作做准备了。
      朝香换上平日穿的族服,把准备好的一叠资料抱在怀里,打算将它们移交到医疗开发部门。她打开房门看向院内:清晨穿过薄雾的阳光给人带来一些暖意,几只鸟在含苞待放的梅树枝叶间鸣叫嬉闹。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收拾情绪走出房间,向迎面而来的泉奈问早安,告诉他自己有事,今天就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餐了。
      斑泉两人一直有“晨练”的习惯,会互相切磋武艺到满头大汗为止,为避免汗味袭人带来的尴尬,通常会洗个澡再去做别的事。

      听到朝香这句话,还在用毛巾擦脸的泉奈愣了一下,面对对方的疑问,朝香淡淡道:“新开发的药需要进入试验阶段,这些资料要交上去审批。”

      “是吗?”
      泉奈一直希望兄弟三人尽可能多地在一起生活,却总是无法如愿,所以他高兴不起来,但又不能打击姐姐对工作的积极性,只能干笑着附和道:“姐姐对工作的事真是积极呢。”

      “对不起啊,泉奈。”
      朝香捕捉到泉奈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望,心一软安慰道:“等这个研发项目结束了,一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

      “这...也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啦。”
      泉奈心中所想被朝香直接说了出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视线从朝香身上移开,一面在心里感慨着姐姐果然与哥哥不同,一面恍惚着道:“我的话,怎样都可以啦,怎样都可以。”

      这句答复表面上立场比较中立,实际上已经是一种肯定了。朝香很快就察觉到其中微妙,她失声一笑,上前拍拍泉奈的肩,柔声道:“谢谢你那天晚上的及时相救,泉奈。”

      泉奈脸一红,连忙道:“没,没有,这只是工作啦,工作...”

      他忙着应付,竟没注意朝香的脸已经凑到他面前,直到朝香鼻内发出的气流声在他耳边响过才回过神来,而此时朝香已经与泉奈恢复了正常的交流距离。

      “好像没有什么汗味了,看这样子,是已经洗过澡了吧。”
      对面泉奈已经是一脸绯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朝香却调皮一笑道:“那就赶快换衣服准备出门吧。年前的工作加上前两天的堆积,应该会比较忙的,对吧,泉奈副族长?”

      泉奈从小就和斑的性格截然不同,又温和又善于表达,所以在族内上下备受青睐,因此并不缺少接触女人的机会;这里的“接触”并不是指泉奈喜好拈花惹草,而是比较善于处理和调和各阶层族员之间的矛盾,通俗点说,算是“情商高”的一种表现。
      当时的战乱时代虽有很多牺牲者,好在医疗和人员补充还算及时,所以宇智波家族仍算一个大型忍者世家。人多就意味着嘴杂,嘴杂也就意味着事多,在这样的环境下管理者的沟通技巧会受到考验,泉奈能在就任副族长数月时间得到诸多好评,从眼界上说应该是跟多种类型女性打过交道,性格随和的、内外向、活泼的、纯真的、文静的,或者善于算计、懂谋略的...基于这些经验,泉奈曾自以为在人际关系方面优秀于哥哥,可以在族内应付自如,但此时与姐姐接触后,他觉得原来的评价可能要变了。
      她或许不是族内外表最漂亮的女性,战斗能力也不是最优秀的,可能脾气不太好又记仇;但也具有多数女性应有的美好品质,天生具有优秀的洞察力,能轻而易举掌握对方的心理,体术虽然不理想,但在忍术领域上是绝对的优势。

      难怪哥哥会说姐姐是一名优秀战力,真的很不可思议,太难得了。

      “怎么了?”
      朝香并不知道泉奈在想这些,见他愣在那半天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奇怪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泉奈回过神来笑道:“姐姐说得对,谢谢。既然姐姐赶时间,我就不多耽误了。”

      朝香笑着点点头,挥别泉奈朝玄关的方向走去。
      他们家在房间设置上跟现代相比存在着一些差异。除了像厨房浴室这类功能房间,同辈兄弟的房间都是按从幼到长的顺序安排的,父母在左,斑的房间在最右,战斗力高强的家庭成员将相对弱小的护在中间,目的也是尽可能多的提供一些防护。
      朝香的房间在中间偏右,因此离家门口跟泉奈比起来稍微远一点,方才还在拿泉奈打趣的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角色对调的处境,因为在离玄关较近的一个拐角处,正好碰到从餐厅出来的斑。
      由于身居长子身份,无论什么活动斑都是第一个进行,所以光是洗澡就比泉奈早得多;等泉奈洗完,他已经穿戴整齐去吃早饭了,吃完放下碗筷也准备通过玄关出门工作,不巧在离开厨房之际就碰到也准备出门的妹妹,两人就这么完美地打了一个照面。
      斑眼疾手快,本能地更改了习惯的出门姿态站直身体;而朝香还沉溺在方才对话时产生的温暖感觉中,对这场突发的意外完全没防备,对方的影子到跟前了才有所警觉,一声尖叫急停下来,手中的资料却因为惯性散落一地。
      她没有立即拾起地上的资料,也本能地抬头去辨别对方的身份,这一看,原本有些生气的脸色瞬间煞白。

      “哥,哥哥...”

      先不说性格,斑的眼神阴暗而可怕,早已是他公开的特征。这也不能怪他,长年奔赴战场还能平安返回的人的确成熟很快,同时也会给人留下不小的负面影响,比如经常一副冷峻而严肃的表情,与人正常交流时就会出现难以忽略的障碍。
      好在现在是战乱时期,不会对此有太多异议,再加上对家人时斑的神情已经柔和了不少;但表情变化不是每个人都能运用自如,所以即便如此,对非战人员或是朝香这种针对他个人有心理阴影存在的人来说,还是十分可怕。
      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对朝香这个当事人来说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即使意识告诉她对方是如假包换的斑,还是阻止不了恐惧在心中的蔓延,这份恐惧感甚至传到她黑色的瞳孔中,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退到自认为是安全距离的时候才站定,她不敢直视斑的眼睛,却未放松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要是在平时,斑可能会斥责她不懂礼数,即使无意间碰到长辈既不问候也不道歉,而这次却没有。他不出声斥责不代表对方也会认为他不会斥责自己,所以朝香着了慌,嘴唇抖了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对,对不起,哥哥,我...”

      “没事。”

      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对方淡淡一个单词的回复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应该去哥哥身边把散落在地的资料收起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帮她收拾。

      “拿去吧。”
      斑在拾起资料的过程中特地留心看了几眼,脸上不知不觉间浮出了笑容,见朝香还站在远处发呆,起身道:“你在赶时间不是吗?去吧,不要迟到了。”

      这句话无论声音还是语气都很轻柔,好似把朝香当成惊弓之鸟一般,她瞪大眼睛:这样的态度印象里只有幼年期才有,明明是我不好,为什么哥哥没有骂我?

      对面的斑见朝香没反应,也没出声催促,只是把托着资料的手向她略微一伸示意她过来拿;朝香犹豫着,无意间瞥见对方的眼睛,那眼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愤怒,除了温柔就是一种淡淡的威严,毫无违和感的威严。此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泉奈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姐姐,请你相信我和哥哥。”

      看样子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谢谢你,泉奈。
      朝香试探着慢慢走到斑面前,接过他手上的资料,等她拿稳了斑才慢慢收回托在资料下方的手,接着他做了朝香从没见过的事:后退两步让到一边,微微抬手指尖向玄关的方向,眼睛示意让她先行。
      她心下一惊:这不是西方大陆的绅士礼仪吗?一向注重传统的哥哥,为什么会...
      虽有疑问,她也明白现在不适合提出来,向斑微微鞠躬行礼道:“谢谢你,哥哥,我先出门了。”

      等她关上大门,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走廊对面的院落中,泉奈从一棵树后走出来赞叹道:“不愧是哥哥,只一遍就学会了呢,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初学者。”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要学这破玩意不可。”
      斑很快原形毕露,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吐槽道:“再说了,把精力花费在这上面有什么用,直接把问题处理掉不就好了吗?”

      泉奈微笑着解释道:“没办法嘛~姐姐现在一见哥哥就像看到鬼似的,我们至少要消除她对哥哥的恐惧感才行呀。”

      斑斜了泉奈一眼道:“你说谁是鬼来着?”

      泉奈一愣,嘿嘿笑着向斑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行了,走吧。”
      斑知道泉奈这么形容自己只是个玩笑,并未当真,见弟弟已经换好着装,面向大门的方向瞪着三勾玉写轮眼沉声道:“这笔账,咱们得一笔一笔讨回来才行。”

      两人毕竟在族长的岗位上,不可能上来就处理关于朝香的事,否则不仅容易招来非议,还容易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警惕导致夜长梦多。他们经过商量,表面上一切照旧,斑让泉奈用“先宾后主”的方法,先以其他日常事务为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顺藤摸瓜找出勇人事件的真正后台,再突击集中处理。
      泉奈在相关部门的帮助下调查着,发现事件发生后,一切显性的证据都被消除了,工作就此陷入被动;他意识到其背后势力的权势可能不一般,有些懊恼,回去与斑再讨论修改具体的行事步骤,开始将目光集中在那天晚上与勇人共事过的同事和警务牢狱区的看守班成员身上。
      经过实地逐一查访,泉奈通过与勇人同事交谈拿到了几份当天的执勤日志:他们在新年三天里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见过哪些人、勇人说过什么话、以上情况有没有与前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联系的,被查漏补缺、事无巨细地记载在日志上。再去拜访看守班的族员时,似乎找到了一些新发现。

      “你确定他当时说了这些吗?”
      泉奈默读着对方交到自己手上的值班日志,忽然抬眼皱眉问道:“上面说亲族聚会那天有人来探望过勇人,是谁?”

      “是的,副族长大人。”
      对方恭敬道:“勇人被您亲自送来后,由于腰上的伤势曾陷入昏迷,醒来后嘴里一直在念叨‘我终于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留下’,‘妈妈’之类的话,有时还会掉眼泪。关于来访者的消息我们不是很清楚,写当时日志的同事早上回去休息了,要传唤他们过来吗?”

      “在这之前,我想先去暗房看一下勇人的情况。”
      泉奈合上日志道:“勇人被探望之后,行为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的。”
      看守回复道:“到现在为止他的情绪都还不错,正如日志上所写有时会听到他说‘太好了’,‘这样一来死也值了’。”

      泉奈听后陷入沉思:才两天,他的情绪波动就这么大,看来关键可能在于探望他的人跟他交待了什么。按规定,探望入狱者一般都有看守随行,等会去秘访一下当天的当班人吧。
      当班负责人按泉奈的要求,两人一起去观察勇人,果然同看守员所说他情绪不错,但细看过去脸上又有些担忧。离开牢狱,泉奈又分别登门拜访了当天当班的看守,将必要的信息拿笔记了下来,并在某天晚上在斑的房间里交给斑。
      从泉奈的笔记和他的口述情况来看,当时探访勇人的来访者时间在晚上,还披着夜行斗篷蒙着面,原本有“探访需要相当程度的身份证明”的族规,被对方以一张有相关级别人士的印章和笔迹的文件代替并通过,探访过程中两人没有言语交流,对方只给勇人看了一张纸,勇人看了后忽然变得很开心,还向对方言谢。

      “没人知道探访者长什么样吗?”
      斑注意到疑点皱眉道:“有没有问过看守员有是否注意探访者体型之类的特征。还有,纸上写了些什么,身份证明文件看过没?”

      “关于体型他们几人的答复都一样:个头不算魁梧,多的就不清楚了,因为夜行斗篷遮住了身体方面的特征,身高跟我差不多。”
      泉奈做回忆状回答着,递上两张纸道:“那张纸和身份证明我已经拿回来了。”

      “只是身高的话连性别都没法断定啊。”
      斑接过泉奈手中的文件,眼睛一扫后一亮道:“这不是我们用来传递机密文件时用的暗号文吗?还有这个印章,这是贸易部部长——宇智波一郎的名字。”

      泉奈点点头道:“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是他本人就没必要出示身份证明了,而且这个人老奸巨猾,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斑盯着写有暗号文的纸,嘴里分析道:“机密文件用的暗号文是高层专用的字体,仅凭这两点就可以大大地缩小范围了。再从你平时观察到的现象来推断,经常与一郎一起行动的还有行政部部长——宇智波雄大。这两人年龄略长于我又很守旧,再加上两人平时的关系,两人是共犯的嫌疑比较高,可是仅凭这两份文件还是证据不足,容易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是别人伪造的。”

      说着,他将暗号文交还给泉奈,问道:“你知道它的内容是什么吗?”

      泉奈感到奇怪,暗号文是两人从小就被父亲要求学习的必修课,自己怎么可能不懂,他不明白斑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上面说‘任务虽失败但算勉强达到要求,你的母亲我们会好好照顾’什么的。”

      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道:“所以哥哥的意思是,要先找出那位探访者的身份,还有勇人母亲那边...”

      “探访的人可能只是负责传话的,那个人不仅可以帮我们确定目标,还可以成为人证。”
      斑点头道:“穿着夜行装备又蒙面,虽然不想暴露长相,那样打扮不管去哪不会有人不注意,在追查过程中应该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你继续往下查,同时盯着勇人母亲那边的动静,保护她的安全一刻也不要放松,我总觉得勇人这么做是事出有因,不能随意下判决。”

      “知道了。”
      泉奈忽然话锋一转道:“话说姐姐最近怎么样了,哥哥最近有看到姐姐吗?我好像很少看到她了。”

      “不知道啊。”
      斑刚才还很严肃的表情忽然变得茫然,反问道:“咱俩除了必要的工作,不都一直在一起互相修炼的吗?如果连你都很少看到她,我就更不用说了。”

      “没事吧。”
      泉奈沉吟道:“姐姐已经卷入其中了,会不会...”

      “这一点可以放心了。”
      斑扬起自信的坏笑道:“还记得当初我们带她回来打的那场战斗吗?能把我们打成那副模样的胆量和实力,放在族里应该也没几个人敢惹她了。”

      “可是,姐姐毕竟是女孩子。”
      泉奈犹豫道:“我们是不是多关心一下她比较好。”

      “她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斑倒不像泉奈那么担心,淡淡地道:“我理解你为她着想的心情,但她不是常人想象中那么柔弱的女性,有能力克服这个困难的,相信她吧。”

      泉奈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什么,回复道:“好的,哥哥。”

      按照斑给的提示,为了不打草惊蛇,泉奈秘密地搜寻着探访者留下的踪迹。因为是忍者,对常用的伪装技巧和相应的异常状况烂熟于心,所以工作有些进度;但也正因大家都是忍者,知己知彼,所以想消除这些痕迹并非难事,因此刚开始的好兆头只是昙花一现,很快陷入了瓶颈期。
      泉奈站在一栋简陋的房屋前发呆,因为手中大部分的线索将他引来,据说探访者的踪迹就止步于这里,他想着也许对方就住在这里,上前敲门却半天没人应门,他试着自己慢慢推开门,又慢慢走进去,为防止有预先设置的陷阱伤人的可能,始终保持着警惕。
      从玄关到茶室再从客厅到卧室,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泉奈正怀疑线索的真实性,经过浴室时他忽然闻到开着的浴室门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走进去一看发现浴室的地面上有血迹,散落在地面上的黑色服装,再往上看,浴缸里泡着一个已经死去有些时间的男性尸体,嘴边满是血迹,缸里的水已经被染红。

      “看样子似乎不是外族偷袭所致,到底是谁做的,这么残忍。”

      泉奈掩鼻观察着四周物品的状态,拾起地上的黑色服装端详,其外形与看守他们描述的一致,那么是否就可以断定这位死者就是那位探访勇人的人呢?他叫来警务区的相关团队,让他们用自己的专业能力记下这里的一切,自己留下与事件相关的信息,准备交给斑与其一起探讨。
      推开族长办公室的门,斑正专注于拿在手上的另一份文件,见泉奈进来也不等他要报告什么,直接告诉他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的消息。
      泉奈骇然,在事件有突破性进展的节骨眼上跑去参加战斗,无疑更加不利于调查,但国家的委托意味着有大量资金收入,有收入才能保证家族繁荣。他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一边在口头报告着,一边将资料提交给一想起要与千手家族战斗就特别兴奋的哥哥。

      斑看完泉奈提交的文件,脸上兴奋之色不减地道:“这次的战前动员,我想把这件事带着说出去试试,一来看看他们的行为变化,二来就拿勇人产生的职位空缺一事试探一下他们。”

      当时的战前动员不比日后第四次忍界大战那样大场面,为了突出效率一般是家族高层在最内圈,主要战力在外的形式,在一个相对安全隐蔽性较好的地方完成。最内圈的是斑泉两人,由于现在的医疗部长还是爱奈,所以不会找到朝香的身影。
      斑果然同当天自己所说那样试探着其他人,并密切关注他们的情绪变化,除了一郎和雄大行动有点古怪外,所有人都是一脸平静并无条件地接受了安排。提到勇人被处理后产生的职位空缺,斑故意随便挑一个人名宣布作为接替者,那两人脸上浮出一些别扭的神色,犹犹豫豫地开口表达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人选。
      起初两人的语气措辞都比较稳妥,随着谈判时间加长,双方意见碰撞之激烈,他们越来越失态。两人不光在自己部门,与其他部门高层的私交也不错,当时针对这件事对斑泉个人有意见的人也不少,有支持者的帮忙他们也掌握了不少斑泉动作的信息。但在当下,两人的表现却让其他人望而生畏,脸上的表情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慢慢变成了不忍,毕竟斑泉的战斗实力远高于众人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对本人再有意见,一来属于对方家事,插手太多对自己影响也不会好;二来为了这件小事去反抗通过自己同意的规定选出的族长,不有点打自己脸的意思吗?
      斑虽然料到对方有备而来,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嚣张,这场动员不可能一直这样拖下去,他最后给出两个选择:这件事不是两人安排人手填补就完了,以后产生的一切问题由两人全权负责,但勇人的处置权必须给自己。如果一定要让朝香嫁给勇人不顾自己意见,那么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地位降级或驱逐,永不官复原职,被驱逐者为防止写轮眼落入外族手中,自己和泉奈将负起责任全力追杀,并在三天内完成,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一郎和雄大更是目瞪口呆,基本的东西总是容易被遗忘,他们事事都在为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考虑,不知不觉已经侵犯了族长的职权,甚至还在破坏对方的家庭。其他人更是无法接受,无论他们选择哪边都对自己无益,尤其第二条更是威胁生命,没有比了解自己的敌人更可怕了,他们没人愿意坚持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工作,他们都看向一郎和雄大,那眼神分明在说:放弃吧。
      一郎和雄大再有权谋,由于自身实力有限又失去支持,腰板自然直不起来,他们只能退步:同意斑之前提出的两人各选一位新人共同担任的提议,放弃坚持朝香嫁给勇人,对此事不再言语。

      “朝香擅自脱离家族确实影响不好,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斑带着泉奈向所有人微微鞠躬恭敬道:“我毕竟是她亲哥哥,作为家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会负责监护她。我们自家的事给大家带来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在斑泉的敬语表达下,众人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同意。在战斗中,斑泉两人已经成型的须佐能乎技惊全场,不仅千手的人心惊,就连自己的同胞也为之胆寒,他们不约而同的在想:如果这一招用在与我对战的场合,会怎么样?他们虽在这么想,又下意识地避开对后面的设想。
      但中间的问题只有互为对手的四个人清楚:柱间扉间虽没有须佐能乎,光是柱间的木遁就够麻烦了,须佐能乎的确无敌,但因体型大就不太灵活,这些木头总能从刁钻的角度窜出来,其行动就会受影响,这种情况有点像当时与朝香一战的那些藤蔓。“不灵活”对泉奈来说情况就比较严重,他跟扉间比的就是灵活和敏捷,两人都在利用自己和哥哥对须佐能乎掌握不熟练的漏洞。察觉到这一点的泉奈最先撤去须佐能乎,除了必要时使用一下,一般以比较熟练的招式为主。
      战局最终以平局收场,没人占得便宜,也没人吃亏。斑是一个越有困难就越有挑战欲望的人,每次平局收拾回家,心里就总在思考下次再战时要如何对付柱间,或者如何减少伤亡。
      战争之神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给斑再次对付柱间的机会,正好这段时间敌对的两个大国战事频发,总有出战任务给千手跟宇智波,于是斑泉和柱扉的交战频率也逐渐攀高。
      这边斑泉练就了须佐能乎,那边柱扉又分别开发了能克制其的木遁周边忍术和水遁忍术,两边总能稳在不相上下的天平上。受战争频发影响,泉奈对此事的调查工作变得时断时续,让他不得不委托给自己的好友帮忙。战争一场接一场的爆发,众人在生灵涂炭的修罗场上挣扎着,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等有了喘气调整的时间,不知不觉早春季节也过了,营地内有樱花树的地方更是樱花满天飞。
      营地内有片湖,是当初朝香小时候练习豪火球术的地方。那边周围全是樱花树,当樱花随风凋谢散落成花雨,搭配湖景可谓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深夜月光和星光的渲染,堪称绝色夜景。
      斑和泉奈已经分工明确,泉奈负责白天的家族事务,斑主管夜晚。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四周安静得虫鸣声清晰可辨,斑按照惯例亲自在营地内巡逻,但走到湖边附近却依稀听到有音乐声。

      有人在湖边,现在应该都睡着了才对。会是谁呢,是自己人还是刺客发的暗号?

      他很快进入警惕状态,悄悄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音乐声不是响了一声就没了,反而延绵不绝,流畅而悦耳,仔细一听旋律中还夹杂着悲伤。这一切使他更加疑惑,他不懂音乐,也想不起什么时候族里多了个会音乐的人。他藏在樱花树的树冠中,居高临下,在一个自己看得清对方但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角度上仔细观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发色和脸孔与这片大陆人都不同的人,不过好歹还能分辨出对方的性别为男。他一身黑衣,头戴黑帽,背后两片尖尖的下摆,随着身体摆动还能看清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手里拿着锯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卡在脖子和手中间的东西上推拉。
      斑奇怪对方的穿着怎么透着一股葬礼的味道,忽觉水面上也有动静,再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女性,从着装上看是一位典型的族内人,长发与樱花花瓣一起随风飘摇,她十指紧扣,紧闭双眼一副默默使劲的模样,在她周围慢慢出现几个水球,从湖水中分离并悬在空中,随着音乐节奏的变化一个个飞向岸边演奏的男子,在他面前转变成流水,流入摆在男子脚边的容器中。
      这样的场景随着音乐不断重复,弄得蹲在树枝上的斑昏昏欲睡,约过了几十分钟才停止。站在水面上的女性落回地面,走到男子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斑抬头正好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样子。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斑已经根据说话声认出那位女性是朝香。但无法识别黑衣男的身份,从对方举止上看只能确定不是刺客,但无论是谁孤男寡女的在这里抱在一起,而且双方都是主动的,斑总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十分难受,想也不想就是一跳出现在两人附近。
      此时朝香已经跟对方分开,她微笑着与对方道别,一转身看到斑站在自己背后吓了一跳。

      “晚,晚上好,哥哥。”
      她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斑每次出现都要无声无息地吓自己,弄得自己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点紧张,她心知黑衣男还在自己身后没离开,干脆往旁边退两步让斑看清对方,干笑着用郑重的语气对他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亚历...不,贝瑟尔亨利先生。”

      “晚上好。”

      朝香心里一慌差点违背与对方的约定,好在及时改了口。而斑却没在意这些细节,他不失礼节地应付完对方,又将视线缓缓转移到朝香身上,那眼神既愠怒又冰冷。

      “亨利先生不是可疑的人,进入我族的时间好像比我回来的时间还早呢。”
      朝香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惹他生气了,连忙补充道:“这些都是泉奈告诉我的。亨利先生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现在住北区,平时以演奏音乐为生。”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斑好像没怎么听她介绍贝瑟尔亨利的事,冷声道:“平时睡得很晚就算了,今天更是在外面迟迟不回家,到底怎么回事?”

      “因,因为,这都是为了工作呀。”
      朝香心下一紧,如实道:“今天是比较特殊的一天。我只想赶点进度,好尽快完成服务于家族啊。”

      斑眉间一皱,显然对妹妹的回答不满意,他继续冷声道:“这算哪门子工作了?”

      “我应该请泉奈帮忙向您报告了工作进度的。”
      朝香解释道:“我正在开发一项名为‘音乐疗法’的治疗方法。它至少能缓解病患的伤痛,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人的心理状态。”

      说着她转身向亨利示意,带着他走到斑面前继续道:“亨利先生擅长演奏小提琴。我认为他的技能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于是向爱奈姐姐和泉奈提出申请,让他留在医疗部成为我的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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