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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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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虽说是“恭贺新春”,但此时的气温却没法给人带来“春季”的感觉,尤其从傍晚开始,白天的阳气由夜晚的阴气代替,加上积雪融化时会吸走空气中蕴含的热度,风一吹,冰冷刺骨。通过观察夜空,像白芝麻般撒在一片漆黑中的星星,散发着一轮光晕的白月稳居其中,可见明天很可能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在分隔宇智波营地和外部土地的城墙上,营地内部的巡逻点内,辛苦了一天的守卫按制度的安排依次例行换班;他们嘴里互相说着新年适用的寒暄,手中互相交换准备好的礼品,光这个步骤就花了一点时间。
没人觉得这个现象有什么不合理,至少在当时;毕竟守卫也是活生生的人,和常人一样有休息和过节的权利,只是在这个空隙中当区的防御能力容易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弱化,若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又没人及时注意到,就有可能发生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在负责东南区守卫的人员换班之际,就没人注意到城墙角落一带流淌的溪流附近,一缕烟尘飘然而起。
为解决所有族员的饮水问题,营地里有几条溪流,它们源自西面山顶顺流而下,途经岩层,所以水质有一定的保障。这也是宇智波营地选址的理由之一,族员们都自觉地维护溪水水质尽量不使其受到污染,如果溪流附近出现火源,就可能出现污染问题。
但出现烟尘的火并未出现蔓延之势,一直在固定的点范围内活动,从现场看,它“坐落”在一块岩石地上,准确的说应该在离溪流有个几米远地势稍高的地方,并不容易污染水体,而且在这堆火附近还有人影在晃动。
火堆附近被清理干净,在旁边巨岩脚下的避风处,还有一个用周围植被制作成的简易庇护所,火堆周围晃动的人影不是换班的守卫,是夺门而出还不想回家的前代族长之女——朝香。
她缩在火堆旁,偶尔往火中投入一些干燥的枯木确保火焰不灭,不顾被尘土弄脏的新衣,视线集中在被固定在火堆旁的一条烤鱼上;那是不久前自己用变身术变成小型棘龙,在溪流中捕获的“战利品”。由于跟哥哥吵架来不及吃完亲手做的晚餐,现在只能拿一条简单的烤鱼充饥,也许脸上有一些愠怒之色,但仔细看过去却是痛苦和悲伤。
“哥哥,真是个笨蛋。”
也许是冷的缘故,她双手抱膝,大半个脸埋进胳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在火光的照映下水光闪闪。
她之所以同意回来,爱奈的劝说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看到了斑泉兄弟的诚意,自己内心深处也有对家人的留恋。然而回来后没几天,自己的日程就被斑安排满了,还是在自己看来没有选择的安排,苦心修行当然没有在野外的自在自由,虽然不太情愿她还是接受了,因为不是想逃避也不是天生叛逆,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想帮助他们的,只是没想到还有比这些难度更大的人际关系,她不明白可说是同胞的其他族员为什么这么敌视自己,为什么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又没得罪他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大家还是不愿接受我...”
她一边想一边拿着烤好的鱼慢慢啃,由于情绪不佳进食速度并不快;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放下鱼骨,忽从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接着“哗啦”一声,这阵凉意不仅袭遍后背还爬上头发,甚至影响到面前的火堆,只听“嗤~”一声长响,原先的旺火发出一阵白雾,变成一滩青烟袅袅的焦炭。
这是...水,只是普通的水,奇怪啊,没有下雨啊。
她抚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突如其来的一击导致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不慢,确定这一切不是自然发生便立即从地上弹起,面向水泼过来的方向。
“是你啊...”
对面一低沉的男声道:“我以为是着火了呢,真是的,别吓我们啊。”
“你是...斑?”
等看清对方的身份,朝香眼神回暖并一亮,但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又很快黯淡下来,犹豫片刻,叫出口的不是礼仪称谓,而是直呼其名。
“你来干什么?”
她的视线和身子一并一转,背对着他道:“我不会那么傻放火烧自家营地的,放心吧。”
“也对,说的也是啊。”
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对了,今晚天气不错但感觉比较冷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回去再说,怎么样?”
朝香闻言心下一惊,这不是斑平时说话的风格啊,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不过都这么久了,也许是分开的这几年里学会的吧。她虽有惊奇,因对方是家人也没有多想,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道:“不用了,让我在外面多待一会。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所以请你先回去吧。”
身后的斑似乎是愣了一下,笑着柔声说道:“是吗?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对不起啦朝香,是哥哥不好伤了你的心,原谅我吧。”
熟人间一句简单而直白的道歉总有一种让对方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人忍不住要照做的冲动;尤其是从斑这样的人口中吐出,语气和态度又是那么的温婉,似乎充斥着诚意。朝香为这句话动摇了内心,似乎有些沉醉其中,她感到自己几乎就要答应了,但内心深处又不愿答应,便强迫自己冷静道:“行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别这么说嘛,你是我的妹妹不是吗?”
朝香的心从对方上一句起就乱了,根本没注意背后逐渐朝自己接近的脚步声,只听到对方到自己身后的最后一句:“拜托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你说什...啊!”
背后异响到这个地步,正常人一般都会转身一探究竟,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对方双臂一伸,朝香只觉得腰间一紧,自己已经被对方抱住了,她顾不得脸上的惊讶道:“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我再说一次...”
眼前的斑离自己不过咫尺,只听他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笑道:“跟我一起回去。现在,容不得你拒绝,知道为什么吗?”
“不,你放开我!”
出于本能朝香开始反抗,不假思索地抬手往对方胸口上推,不想不但没推开对方,反倒被对方借反弹之力顺势朝自己一压,整个人就被对方压倒在地上。
“你,你不是斑,哥哥他不会做这种无礼的事。”
本能和恐惧终于让朝香内心的警惕觉醒,然而事已至此已经有些晚了,但她仍不甘心地脱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现在才察觉到已经迟了。”
对方脸上绽放出邪魅的笑容,由于还是斑的面孔,夜色让斑显得更加黑暗恐怖,他抬手往脸上一抹,眼前的斑已无影无踪,替换的是一个新的面孔,对方继续道:“虽然好久不见了,也不会忘记我了吧?”
朝香瞳孔一缩道:“你,你是,宇智波勇人?军事部有名的那位,女性杀手?”
“对,就是我。”
对方随手抛开从脸上扯下的伪装,双手一翻锁住朝香的双臂道:“现在我已经是守卫组组长了,族内任何地方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对吧?”
“你做好你的工作就是了,这只是一个小火堆,你们不可能分不清楚。”
朝香忍痛暗地蓄力准备反击,嘴里道:“再说你们的工作内容,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地制服你,我也很意外啊。”
对方道:“以前机敏的身手哪去了,这不像你啊;想起来吧,当年你深夜离家出走时,不声不响跳上城头的那一幕。”
“当年,不声不响...”
朝香心下一惊,失声道:“难道那时候,你看到了?”
“是的。当年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守卫,你不会真的以为谁都没发现你吧?”
为防止朝香有机会逃脱,勇人双手上又使了几分力,得意地道:“当时我正好负责那个地段的城墙,很不巧地就那样看到了。也不能怪你,以小孩的角度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向上级报告吗?先代族长的计划我们已经知道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违抗族长命令的人下场如何,知道吗?”
听完这段话,朝香已经完全沉浸在震惊中,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淌了出来。同时勇人那边能明显地感觉到抵抗的力量越来越轻,终于,朝香的双臂慢慢地放下。
“对了,一开始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多好。”
勇人心头一喜,笑道:“我很同情你哦,嘿嘿。虽然大家还在反感你,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就会帮你转变大家对你的看法。好了,乖孩子,让我们从这里开始吧。”
他狞笑着一边说一边手伸向朝香的衣领,由于是为庆祝新年穿的新衣服,衣襟不同于往常的族服被设计成对襟,只要往相悖的方向一拉,就能很轻易地把上衣脱下来。勇人果然不愧对“女性杀手”的名号,手法相当熟悉,然而衣襟才拉到一半,从侧面忽然传来一阵厉风,此时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只听“嗤”一声响,腰间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飞舞的布屑中还夹杂着几朵血花。
好在伤不是很严重,但这一闪,使原本坐在朝香身上的自己偏到旁边,差点倒下去,耳边清晰地听到朝香一边喘气一边道:“即使...情况真的同你所说...那样...做你的女人...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你这个臭女人!”
勇人恼羞成怒,抓住拆了一半衣领的手忽然迅速转向朝香的脖子并紧紧掐住,人缓缓从地上站起,将其提到半空中怒道:“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如你所愿。你拥有的奇特才能,已经吸引了好几位黑市商人来咨询,想买走你的身体,让你活着跟你商量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我把你送到你父母身边。死吧!”
说着,攥住朝香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但这个动作已经多余,朝香根本没挣扎多久,抓在勇人胳膊上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数道劲风擦着勇人的身子飘过,有一道直接刮过手腕就立即传来阵阵剧痛,他一声惨叫,掐着朝香脖子的手一松,以为又是她挣扎所致,但紧接着背后传来的愤怒至极的粗犷吼声让他改变了想法。
“勇人~你这混蛋在干什么!?”
不等他反应,随着吼声后心又传来一阵沉闷的痛感,接着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身体同滚圆环般几个翻滚后,脸朝地狠狠地扑了下去,他忍痛抬起埋在泥地中的头,这才开始动脑分析发生这一系列变故的原因:从族内当前的形势来看,他不认为在自己打点好的情况下,同部门同事还会来攻击自己;其他族员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家跟亲友同庆佳节,不太可能为了这等小事越俎代庖;最有可能的是这女人的家人,而前代族长家除了她还健在的人...
想到这里,勇人不禁心下一紧,那边刚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姐姐,对不起我来迟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不可原谅,我决不原谅那家伙,勇人~”
这是泉奈咆哮的声音,勇人顿觉不妙爬起来就跑,但平时绝佳状态的自己都不是泉奈的对手,何况是身挂数彩的现在;他使出浑身解数,眼看就要跳到城墙上,忽然一只由金色查克拉组成的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脚,他就此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城墙上面的石地上,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分外狼狈。
阻止勇人逃跑的那只手由泉奈的查克拉锻造而来,上次劝朝香回家发生的一战中,发现可以让查克拉化作一道屏障保护自己,从此他和斑就一直在研究如何将其运用于实战,当时他们还没意识到:除了宇智波创始者,这将是家族斗争史上的又一里程碑。虽然当时还只是初始形态,后世将其称为:须佐能乎。
与同族人又是水平低于自己的对手较量,本没必要花这么大力气,但对方伤害的是自己家人,性质又这么严重,就难免被怒气冲昏头脑;现在的泉奈就是这样的状态,别说用刚修炼成型的须佐能乎,连当场诛杀勇人的心都有了。
他撤去须佐状态,一把揪住勇人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撕起,吼道:“说,为什么对我姐姐做出那种事,说!”
此时的勇人还不想放弃,他强笑着狡辩道:“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姐姐啊,她不是当年违背田岛族长的命令,擅自脱离家族又回来的那个人吗,我根据违抗事实依照条例处理,又有什么错?”
“你把我当白痴吗,这么离谱的理由你居然说得出口!?”
泉奈一声大吼,一双散发着血光的万花筒写轮眼在暴怒的表情下显得更加可怕,他一把将勇人拉到自己眼前,两人四目相对,怒吼的声音却没有减弱:“当年那道命令已经被田岛族长及时收回了,哪来的‘违抗’;再说你也是有写轮眼的人,难道它跟你的脑子都是白长的,没有辨别同胞身份的能力吗?”
关于“擅自脱离家族又回来”,泉奈是故意避开的,毕竟对现在的质问无益,好在自己的眼睛有足够的震慑力;对面的勇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个破绽,丝毫没有据理力争的意思,当然就是发现了他也没有继续惹泉奈上火的胆量,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泉奈,此时却与平常判若两人,太可怕了。
“呵,谁叫我实力不及你呢,我认了。”
勇人一叹,扬起一副无赖的坏笑道:“你动手吧。有幸获得和前代族长之女亲密接触的机会,死也值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死,我也不会承认你和斑有资格继承田岛族长的位置。”
“你这混账~”
这句话相当于否定了斑泉付出的努力,还当着泉奈的面说出来,泉奈果然不出勇人所料的怒发冲冠,抬手就想掐死勇人,却在即将抓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杀他确实可以为姐姐出口恶气,但反对我跟哥哥继承父亲职位的人不止他一个,杀了他不仅触犯了“禁止无端残害同族人”这条族规,还会给反对我们的势力一个更有力的借口,不正中他的下怀吗?
我不能这么做,冷静,为了哥哥,也为自己,我要冷静!
想到这里,泉奈撤回万花筒写轮眼,带着坚定地眼神双手一沉,抓住勇人的手臂向后一翻,抬脚顺势踩在他后背上。勇人还沉浸在自己所设圈套的成就感中,完全没预料到这一下,一声惨叫,自己已经被泉奈的十字锁碾压在地面上。
“我佩服你的胆量,但无论你承认与否,我现在就在这个岗位上!”
泉奈冷笑着冷声道:“既然是副级族长,处理你的权限还是有的,现在还在新年中,那就给你两天时间,下牢等候发落吧!”
说着他抬手一挥,几个同勇人相似穿着的人从四面八方快速移动而来,集合在两人周围。由于家族自古以来就没有“族长护卫”的职位,历代族长都是靠自己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无缘无故多了这么多人让勇人心下升起一阵慌乱,他下意识地抬头去辨别对方身份,虽然心知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结果都对自己不利,还是免不了去一探究竟。
“你们!”
结果还是超出自己所料,是一个自己没想到的坏结果,但勇人迫切想知道实情,他心有不甘地在泉奈的制服下挣扎,连声嚷道:“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勇人队长。”
聚集过来的都是勇人的部下,他们互望一眼,其中一名守卫替大家答道:“这件事的风险的确太大,我们实在无法站在你这边帮助你,即使你事先给了我们很多好处...这些我们已经都跟泉奈大人报告过了。对我们而言,像族长这类高层的命令,我们是要绝对服从的,这也是家族创立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即使我们目睹高层明知故犯也没事吗,即使眼看着在我们面前发生过,也没事吗?”
“即便如此!”
那位守卫及时补充道:“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我们这个岗位可以插手的事,因为不知道高层的安排是怎样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勇人闻言早已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的部下平日少言寡语,对自己言听计从,实际上完全是工作需要,他们反而比自己更有原则;内心一股懊悔感油然而生,平时虽然与他们共事,却完全没想过去了解他们。
“这算严重失职了吧,勇人。”
泉奈等他们说完,接过另一名守卫递过来的绳子,一边亲自处理勇人一边道:“其他先不说,利用职位便利结党营私,还贿赂同胞,这则罪可是很重的。你不是口口声声念叨‘按制度执行’吗?看样子好像也不是很熟悉它们啊,看来有必要对你好好教育一番。”
说完扭住绑得滴水不漏的勇人的双手,让他重新站起来,又随机挑了两名守卫同行,亲自将其送去了警务部。
新年第二天是与亲戚家族的聚会,这条传统在家族发展的早期生成,每年惯例举行一次。这天一早,与宇智波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家族,他们的高层会各派一个家庭代表过来,与宇智波高层人士联络感情,在信息不太发达的当时,平时联络靠暗号书信等特殊手段,来之前都会互相通知,大家见面后会嘘寒问暖,组织一些活动一起放松。
他们在供奉着六道石碑的地下集会厅集合,斑和泉奈作为现任族长,站在石碑前已等候多时。
“新年快乐,等候您多时了,红莲族长大人。”
腾田作为代理族长,带着斑带头向对方族长行礼。双方互相寒暄后,斑的视线移向红莲族长身后的一名少年,他对他伸出手,笑着礼貌地道:“好久不见了,红莲翼。”
“是啊,斑,泉奈,好久不见呢。”
这位叫做红莲翼的少年同样微笑着与斑握手,语气中带着温暖:“一年不见,你们长高了不少呢,这身衣服很漂亮啊,两位看上去帅气了不少哦。”
“谢谢,你也一样。”
泉奈笑道:“往年都没注意这些细节,今年确实该好好体验一下新年的的感觉了。”
三位少年聊得很开心,他们身边的两位大人也在聊着自己的话题。
“田岛族长的事情我们感到很遗憾,孩子们一定过得很辛苦吧。信上说斑马上就要继任下一任族长了,是这样吗?”
腾田点点头,微笑道:“虽然辛苦日子还是要继续,斑这孩子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相信他很快就能继承父业,为宇智波带来繁荣和希望。”
两边族长简单聊了几句后,便离开去和别的家族成员打招呼了,但身旁的三名少年的话题还在继续。
“对了,斑,朝香在这里吗?”
翼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道:“前段时间收到你的来信说‘朝香回来了’。她现在结婚了吗,过得怎么样?”
“她...”
斑的笑容却因此凝固,他有些愧疚,昨晚跟泉奈刚出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族员叫走,后来忙着工作都把这件事忘了,面对翼的疑问只能应付道:“她没在这里,也没结婚,回来后一直跟我们住一起呢,她现在...”
“姐姐很想我们,昨晚跟我们聊了很多,所以睡得很晚,现在可能还没醒呢。”
泉奈眼见斑面露难色,心神领会地接过话题道:“也许下午会过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却招待不周真是对不起,我代姐姐向你道歉。”
“没有那回事,没关系的。”
翼红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泉奈苦笑的表情,愣了一会,又理解地一笑道:“兄弟重逢有很多话想说,我很理解。只是好多年都没见到她,有点挂念,如果不是你们常在书信中提起,我还以为她...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总之,我很期待啊。”
翼与斑泉从小关系不一般,对话方式相当随意,所以大家并未觉得不适,斑理解地附和一声,和腾田一起带着翼一行人离开集会厅。
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大家都偏好红色等暖色类食材,把食物做成各自家徽的样子互换品尝;孩子们互相嬉闹,成年人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他们最后走到训练场,互相切磋战斗技能,交流心得,一整天营地内热闹非凡,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专注地做一件事总会忘记时间,很快黄昏时分来临,一年一度的聚会到了结束的时间。
斑泉为翼一行人送行。到了这时候,翼想见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战乱时代的忍者生命更加没有保障,随时都有可能阴阳两隔,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离开族群还能存活下来是十分不容易的,可无论如何人没在面前啊。翼多少感到一些遗憾,临行前留下了一声叹息。
送走红莲家族的成员,斑泉与腾田也就此道别,各自踏上回家的路。天气晴好,夕阳橙红色的光将兄弟俩的影子拉得分外细长。
路上,斑忽然问泉奈道:“朝香怎么样了,为什么一整天都没见到她?”
“这个嘛,一两句话可能说不清楚。”
泉奈左顾右盼的动作成功引起斑的注意,他低声道:“我也不确定姐姐现在是不是在家,总之还是回去再说吧。”
斑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再无多话,一直到关上家门两人在玄关处换鞋,斑才示意泉奈继续说。
“是这样的,哥哥...”
泉奈正色道:“昨晚我确实找到姐姐了,但这里面发生了一件比较严重的事,肇事者伤害了姐姐,当时情况紧急就对肇事者做了初步处理。这个人的名字我相信哥哥也比较熟悉:宇智波勇人。”
“勇人,负责守护城墙的那个勇人吗?”
见泉奈点头,斑皱眉道:“他怎么跟朝香的事扯上关系了,是朝香又想不辞而别,还是勇人最先发现的她,准备送她回来的?”
泉奈摇头道:“我个人认为:姐姐既然承诺了跟我们回来,就不会随意毁约,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再以我对勇人的了解,一般不会那么好心做这类好事的。”
“为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
坐在玄关地板上的斑反问一句,见泉奈还在发愣,便弯腰把换下的鞋摆整齐放到一边,又顺手往后拨了下长发,不解道:“比如有些孩子淘气玩到天黑都没回家,营地占地面积这么大就迷路了,被巡逻的护卫送到家里去,这类事不是经常发生吗?朝香在外飘荡那么多年,对家族内的环境不熟悉不也正常吗?”
“哥哥~”
泉奈为斑的迟钝感到着急,但对方毕竟是长辈自己不能语出不敬,只得变换方法提示道:“哥哥你好好回想一下:平时同胞是怎么评价勇人的,他平时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女性同胞的。”
“怎么评价的...他在战斗中很勇猛的嘛,决策果断一般都比较正确,也从不误事;生活中有点好酒,对女性嘛...”
斑对泉奈着急的神情有些不解,他机械的按照泉奈的引导说出同胞对勇人的评价,说到最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高声音道:“难道说,勇人他...”
泉奈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看着泉奈的反应,斑的表情从不解慢慢变回以前的严肃,双眼逐渐透出凝重的神色,他沉思片刻,沉声道:“这件事,恐怕没有表面上呈现的那么简单。仅凭勇人一人应该不敢这么胆大妄为,背后可能有什么人或者一些势力在支持着他。”
泉奈点头表示赞同。
“恐怕医疗部的工作氛围问题,也跟这个有关。”
斑说着站起身,拍拍还没来得及换鞋的泉奈的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道:“前几天你交给我的医疗部评价报告里可能会有些线索,我去分析一下,这里就拜托你了哦。”
“啊,哥哥,等一下啊,我还没说完呢。”
泉奈没料到斑就这样离开了,说出口的那句话没唤回斑的注意力,倒换来斑扔过来的刚才还披在身上的披风。眼见对方消失在玄关拐角处,不由得从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他明白要想让哥哥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首先得换鞋才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像哥哥一样进入屋内,于是他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开始换鞋。
就在他准备把两人的鞋放在鞋架上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猛地一下拉开,突然间“哗啦”一声吓他一跳,他赶紧转身一看,发现拉门的人是朝香。
本来看见姐姐回来应该高兴的,但看到她无神的双眼、凌乱的头发和新衣、随处可见的泥渍和血迹,尤其脖子上最为显眼的已经化为淤青的掐痕,泉奈只觉得一阵痛心,根本高兴不起来。
见朝香低着头一步步挪向玄关,好像没看到自己的样子,泉奈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泉奈...”
朝香发红的眼中倒映着泉奈的脸,半天才反应过来,压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快速爆发,脸上原本干涸的泪痕又恢复生机,她没多说什么,转身一把抱住泉奈,泣不成声。
泉奈虽在当时及时出手相救,毕竟对事件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但眼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开口去问。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让她发泄一下,等她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比较好。于是他伸手搀扶着朝香,一起坐在玄关的地板边缘,静静地等待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香的哭声逐渐减弱,情绪渐渐平稳,她放开泉奈的同时,又传来一声物品落地清脆的声音,两人应声一看,地上躺着一根发髻,原是朝香情绪激动时的动作,导致原本就松散了的发髻经不住更大的动静,落地传来的声音,也正因如此,她的头发全部散了下来。
泉奈一边为她收拾前面自然卷的头发,一边采取合适的方式,轻声问道:“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勇人会这样对你?”
如果对象是斑,也许朝香不会以口头形式而是以动手攻击做回答的吧,幸好留在玄关的是一贯为人温和的泉奈;两人连衣着都来不及换,一个专注地说,一个专注地听,他们就在原地这么一直待着,互相交流,到夜幕降临也没离开。
另一边,斑在自己房间里仔细阅读医疗部送来的评价报告,读到纯子的报告时明显觉得上下矛盾,表达中心不明显,为获知真实情况,他决定出门找泉奈问清楚,本以为泉奈早已回房休息,却发现其房间并未有人的迹象。
怪了,难道还在浴室里泡着吗,不对啊,看浴室里也没有冒热气的样子,那会在哪里呢?
斑一边在脑子里搜寻可能性一边在家里找,忽听得走廊尽头玄关那边传来泉奈的声音,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
“泉奈,这么久了没看到你人,怎么还留在玄关呢,是有谁...”
斑到达玄关入口,映入眼帘的是泉奈双手搭在一个穿着不雅的女人肩上的情景,他马上住了嘴,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民众阶层卖艺卖身为生的风尘女子;但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是看着泉奈长大的,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随意眠花宿柳的人。
那这个女人是谁?
由于对方披头散发的,遮住了一切可以辨别身份的面部特征,从衣服的样式看似乎有点眼熟,是朝香吗?不,不太可能吧。
“哥,哥哥?”
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泉奈眼神中却浮着几分惊讶和不安。他知道斑在情感方面是比较迟钝的,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姐姐突然失控上前攻击哥哥,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泉奈的担心不是多余,因为在斑声音传来的同时,自己衣服的下摆已经被朝香死死地攥在手里,再当斑出现在两人面前时,藉由这只手他更能感受到朝香全身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由于没有写轮眼又惊慌失措,朝香失去了辨别对方身份的能力,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从刘海缝隙露出的眼睛传出满满的敌意,她摆出一副迎敌的姿态,全神贯注地盯着站在对面斑的一举一动。
“朝香,是你?”
斑不知眼前两人的心理变化,仅看神情都觉得费解,更别提细想了;尤其是朝香,不仅一整天没露面,更是衣冠不整满身污秽,不由得怒从中来,想也不想就劈头盖脸地责备她道:“你去哪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今天这么重要的聚会都没出席,到底什么原因?”
“哥哥,别...”
泉奈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看到朝香行动不禁心头一紧,他担心姐姐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跟哥哥打起来,连忙一骨碌爬起准备阻拦;好在朝香只是往旁移动了一小步,并没有攻击的意思,泉奈因此松懈了几分。
在目前朝香的认知里,只要对方对自己没敌意,自己就不会主动攻击,她心里明白:如果是真正的斑,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不愿轻易动手,何况他的实力肯定比自己强,真打起来即使全力以赴也赢不了他;如果不是,很大可能就是同胞,随意动手也容易让泉奈他们难做。上次是自己疏忽才导致勇人有机可乘,这次的防御应该够主动的了,只要对方没有欺近身的意思,自己也按兵不动,多加警惕应该就够了。
可怜斑是三人中最不知所措的一个。有太多疑点盘旋在脑海里,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在聊什么,为什么朝香出门衣着光鲜,回来却衣衫凌乱,现在看到自己又如临大敌一般;为什么泉奈用复杂的眼神一会望向朝香,一会又望向自己;为什么自己只是想知道一份评价报告的主旨,就要碰上这么多“并发症”事件。
见斑愣在那一会看看自己,一会又看向泉奈,完全没有靠过来的意思,朝香心下稍安,趁其看向泉奈时脚试着向走廊方向再移一步,再看斑还是一脸茫然,再移一步...如此充满警惕的动作重复上演。直到自己占到一个有利于逃跑的位置,确定斑还处于原状态中,在他眼神有所闪烁的一瞬间使尽全力逃离现场,只听“呼”地一声犹如刮过一阵黑风,她的身影已消失在玄关与走廊衔接的尽头。
留下的斑泉两人被这一幕所惊呆,半天斑才呆呆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泉奈自己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他回答道:“哥哥还记得刚才提到一位叫‘勇人’的人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还不是很明白,关于这件事哥哥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斑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反问道:“勇人应该是有谁在背后授权,联合医疗部排挤朝香;对他们而言朝香的回归会影响他们的利益,排挤她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这类尔虞我诈严重到影响家族正常运转的事,不也经常发生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
泉奈已经被斑的迟钝所打败,他忍不住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斑以瞪大眼睛代替嘴发问。
泉奈无语,眼睛斜盯着斑半晌,忽然一字一顿地道:“哥、哥、是、笨、蛋。”
泉奈的表情着实有趣,斑不怒反笑地失声道:“怎么了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哥哥,终于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了。”
泉奈如释重负地用感谢的语气表达着,话锋一转道:“但我希望能洗个澡先,再回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