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迟来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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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第二界？
魔法？
所有人瞬间一怔，之前所有的一切不可思议，在这两个词面前顿时找到了一个能让人开始信服的重要的切入口。
感受到众人的沉默，大叔不禁有点担心，靠过去便跟雅拉咬耳朵：“你这么说太唐突了，大家更加不信了怎么办？不肯听我说下去怎么办？”
“不，这样正好，这个前提才是必须的，这才是能让我们真正开始理解的开端。”眼镜男孩推了推眼镜框，眼中闪现出一种求知若渴的雀跃，短发女孩也兴奋地“啊”了一声，激动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想不明白！”
大家的反应把大叔搞愣了，雅拉微微一笑，道：“柏斯，你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大叔，你就直说吧，不懂的，我们自会发问。”我也笑道。
大叔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最后还是向雅拉偏了偏头，意思是说还是交给你了。
雅拉也不推辞，继续解说了下去：“关于那个夏令营，其实我们是这样操作的：我们挑选出初步合适的孩子，利用法术将大家的意识暂时引导集中到这边，然后放进一个幻象结界里。大家便是在这个结界中完成本次考察的。”
“考察的目的是什么？”
“挑选出最终合适的人选。”
“什么人选？”
“武器的使用者。”
“武器？”
“对，武器。”
“让我们使用武器？为什么？”
“为了阻止一个疯狂的计划。”
直白的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如狂潮般把我们扯进了一个更为巨大的疑团里，大脑已来不及加工处理如此复杂陌生的信息，我突然发现，我需要知道更多更多，才能勉强理解当下的情形。
“什么计划？”
雅拉没有立刻开口，只瞧了一眼大叔。
“关于那个计划，还是由我来负责解说吧。”
大叔叹了一口气，脸上是一层浓厚的担忧和严肃之色。这种神色我并不陌生，因为在夏令营里，每一次大叔欲说不说的时候，脸上就是这副样子。
“据情报，第一界不久前发生了异动，很快，异动四下扩展，逐渐蔓延向整个界，第一界已经控制不住情况，只得请求第二界介入帮助。如放着不管，这场异动势必将影响到第二界，甚至第三界的安稳，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等等……大叔。”迅忍不住抚了抚额，大叔的话是变直白了，但关键点连个解释也没有这让人怎么听得懂？
“什么第一界第三界的……国家吗？”
“不，不是国家，这里指的是世界。”雅拉夫人耐心地解释了起来，“在我们已知的知识里，这世上目前分为三界。发生动乱的第一界；第二界，也就是这里；第三界，指的就是你们所在的世界。”
第三界……我们所在的世界？
我敢肯定这种知识绝对没写在我们那个世界任何的一本课本上。
“结合之前说的考察，你们的计划其实就是通过选拔挑选出合适的人选——也就是我们，然后给予我们武器，去那个第一界，对异动进行武力镇压吗？”眼镜男孩总结道。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雅拉夫人赞赏地点点头。
“可我就不明白，你们找上我们这些平凡的半大孩子去做这种事，这正常吗？无论从力量还是知识上来说，我们可都不是最合适去干这种事的人选。”眼镜男孩皱起了眉头。
“按你们第三界的情况来说，是的，你们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甚至可以说连人选也算不上。可在这里，我们是有充分的理由，才做出这种选择的。”
“第一，这事不能由第二界人去做。虽然同为人族，但因各种因素不同，我们进化的方向有别，很显著的一点便是，第二界的我们能轻松使用魔法，然而第一界以及第三界的你们，就比较困难了。”
“所以这个计划只能由不能使用魔法的人来实行？那为什么不直接找第一界的人自己解决？”
“第一界……其实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他们便是无力处理这次的动乱，才不得已投靠于其他界。再者，你们适合参与这个计划并不是因为你们不懂魔法，而是因为你们个人本身。不同的界所生活的人类是有一些不同的，这种不同不是指外貌的不同，而是指灵魂的属性，或者可以说是‘气’。第一界的环境比较特殊，对第二界人的身体会产生一种不可逆转的伤害，我们此前派去的人只坚持了不到一天便不能行动了。再者，这场异动背后肯定有某个组织在驱使，第二界人的‘气’明显不同，他们会轻易察觉到有人潜入的。”
“所以你们打算让我们代为潜伏进去？难道他就分辨不出来自第三界的我们？”
“是的。你们其实跟第一界人更为相似，灵魂的属性也更为相近，对第一界环境的适应度最好，这也是我们挑选你们的条件之一，确保你们能平安且不被发觉地进入到第一界。”
“按你说的，只要是第三界人就很可能具备这种条件，但结果却全是十几岁的我们，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巧合，这就得说到第二点了。你们所处的年龄，是最为容易塑造的年龄，具备一般的常识，世界观较为纯粹，对新事物具有较高的接受能力，然而在所有的因素当中，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心灵。”
“心灵？”
“美好的，纯粹的心灵。这种简单的纯洁在成人中太难寻觅了，成人总是经历太多，想太多，背负太多，不适合成为人选。将武器交给心智健全的你们，和将武器交给思想复杂的成人，所造成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想起报纸上常见的刀枪袭击事件，雅拉夫人他们的这层考虑也不是毫无根据。
“但你怎么就如此确定将武器交给我们，不会造成预料外的危害呢？”
“因为你们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察，是你们给了我们如此坚定的信心。”雅拉夫人扬起笑容，大叔也露出笑意，不住点头。
“还有第三点吗？”
“有，第三点，也就是最后一点。你们在座的每一个都是强大的，当之无愧的人选，你们不需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因为挑选出你们的，不单只是我们，还有你们的武器。”
“武器挑选出我们？”
“对，这些武器都是有灵性的，它们认定你们是它们的所有者，也就是认定了刚刚我们说过的你们需要具备的各种特质。它们就像是最后一重检验，正是因为它们也选上了你们，我们才最终认定，你们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怎么听起来，感觉好像武器选人比他们自己挑选更有说服力？这是对武器一种多么强烈虔诚的信任？难道这里的武器真的这么有灵性？
话题进行到这里，突然进入了静默，众人表情不一，似乎在努力消化刚刚获取的大量信息，而雅拉夫人也并没有继续新的话题，只静静颔首等待，大叔挪换了一下坐姿，终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离座去泡茶了。
现在大脑里终于对一系列的事件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事件说来条理明晰，看似简单，但深究起来还有许多有待商酌的地方，但在进一步的考究讨论前，我们就必须先给出一个表态了。
答应，或不答应。
这可是目前人生中所遇到的最匪夷所思也是最冒险的一个决定。
我抬头看着大叔，大叔在几米外的餐桌上捣鼓着茶壶，可目光一直流连在这边，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我便感受到他小心隐藏的紧张和期盼。他定定看着我，忐忑地等待着最后的回答。
我不禁微微一笑，暗叹雅拉夫人说的没错，大叔是真的嘴笨，但那是因为他总是把要说的话，全都写在了眼里。
我已经知道我自己的选择了。
下意识看向迅，这个昔日短暂相处的同伴，发觉他也在看着我，微微一顿后，他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各位，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听一下大家对此的初步看法。这完全是由你们自由决定，我们绝没有强迫的意思。”雅拉夫人打破沉默，问出了这个问题。
“若我们决定不参与，会怎么样？”眼镜男孩问。
“目前我们尚未向第三界全界公开另外两界存在的事实，所以根据第二界保密原则，与此事无关的人员，将会接受记忆处理，不再保有知情权。”雅拉夫人答道，并没有因这个具有弃权暗示的问题而感到失望。
随后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我仍咀嚼着刚刚那段话，雅拉夫人用到“全界”这个词……那是在暗指其实第三界仍有部分人是知道第一第二界的存在的吗？
“那么你的回答是？”雅拉夫人望向眼镜男孩，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他身上。
他顿了顿，才道：“我不会浪费时间了解没有兴趣或事不关己的事，但如果我发问了，那就代表我会参与。”这别扭绕弯的回答让大家哭笑不得，坐在他旁边的篮球服少年直接就拍了一下他肩膀：“哎哟你怎么这么含蓄，直说就可以了嘛。”
眼镜男孩扶了扶被弄歪的眼镜框，微皱了下眉，并不言语。
“那么其他人呢？”雅拉夫人的目光扫向众人。
“乐意奉陪。”我笑道。
“同上。”迅指了指我，言简意赅。
“这么刺激的事当然少不了我。”篮球服少年拍胸口道。
“要去要去！看来很好玩！”短发女孩也争相表态。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发过言，默默坐在一旁的大个男孩。
“大哥，到你了，睡着了？”篮球服少年抬肘轻轻捅了捅那身形明显比我们高出一头的男孩，那男孩瞅了少年一眼，咳了几声似乎在调整嗓音，后来才沙哑道：“也同上。喉咙痛，不好意思。”闻言大叔脸色尴尬，一溜烟地把冲好的茶分派到众人手中。
“很高兴大家能理解并参与这个计划，剩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们解说，但看来，今晚的时间不太够了，若方便的话，我们再约明晚，可以吗？”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均回以点头。
“只是我们怎么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传送咒已刻印在你们的手背上，只需要把手贴在镜面上，便可以通过镜子过来。”
“这很酷炫啊！但是默认到这里吗？会不会一下出了问题传到了别的地方？例如大叔浴室里的镜子？那得多尴尬啊……”篮球服少年瞄了一眼大叔，夸张地摆了个鬼脸，惹得大叔哭笑不得。
“目前默认的确是在那面镜子。”雅拉夫人指了指厅里那面我们刚使用过的全身镜，“你们若有需要，也可以增加新的传送点。只需要在建立初次传送的时候，另一个地点也有同伴同时将手贴在镜面上便可。建立了连接后，日后只需默想要去的地方，便自然会开启传送连接。”雅拉夫人细心解释，众人越听越是兴奋，这……这活脱脱就是如意门的功能啊！虽然建立新的传送点是有点麻烦，但胜在便携啊！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一定是只能通过镜子吗？我记得在几天前，我曾听到过大叔的声音，那时附近并没有镜子。”
大叔呵呵一笑：“聪明！懂得举一反三了。其实你们之所以能通过镜子传送，是因为你们使用的是镜之通道，你们可以理解为世上所有的镜子都是相通的，只是因为大部分未解封所以不能像现在这样使用而已。除了镜子以外，类似镜子高反光高折射的平面物体偶然也可能具备同样的功能，只是比起镜子，效果太差太不稳定，平时用于传话或传输影像可以一试，但实体传送很容易出意外，千万不能够尝试。”
“还有，用于传送的镜子，最好与传送实体的大小相符，因为镜子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出入口，出入口不够大，进出自然受阻，请小心使用，以免不慎被困在镜之通道。最后一点需要大家铭记的是，既然大家已参与到计划之中，就必须要遵循第二界的保密原则，不得向外人泄露，不得向外人展示，不得为外人窥见。”雅拉夫人补充道。
“那么各位，明晚第三界10点，过来这边集中吧。”大叔大笑道，友好地拍了拍我们的肩膀，不少人大概不习惯熬夜，过了集中精神让大脑高速运转的时段，此时大家已回到欲睡不睡的状态了。
怎么说现在在第三界也还是深夜啊……
“唉慢着慢着，大伙儿还没做自我介绍呢，一个一个来啊~”眼瞧大家已陆续离座走向镜子，篮球服少年突然敏捷地快步奔前拦在全身镜前笑呵呵提醒道。
“那也是，往后大家就是同伴了，怎么说也得互相认识一下。”大叔道。
“我先来吧，我是诺，多多指教！”篮球服少年热情说道。
“展……”男孩沙哑着嗓子艰难说道。
“唯。”我微微点头。
“迅。”迅挺直了身，朗声道。
“彻。”眼镜男孩扶了扶眼镜。
“瑜！”短发女孩绽出一个阳光的笑。
“好了，自我介绍完了，我们现在只剩下……大叔，现在第三界是几点？”
“呃……四点多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大约两小时的睡眠时间，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彻道别后手便贴上了镜面，随后整个人就这么穿过了镜子。大家也打着哈欠一个个离开了，直到厅里只剩下我和迅，还有仍在坐着品茶的雅拉夫人和大叔。
“大叔，麻烦再来两杯茶。”迅像是在咖啡店里下单般寻常的口吻惹得雅拉夫人一阵轻笑，大叔瞪了迅一眼，动作麻利地给我们添了茶后就摆摆手：“去去去！到门外慢慢说去，这里留给严肃的大人们继续讨论正经的话题。”
迅哈哈大笑，端起两杯茶便晃去门口，两个人刚踏出茅屋，灿烂的阳光就晒了一身，这时间错乱感倒是挺新奇的。
关好门，两人随意在台阶坐下，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不禁齐叹了一口气。
“那时醒过来后，一瞬间真的很混乱，特别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夏令营真的存在。”迅慢慢喝着茶，语气渐渐低沉了下来。
“所以你就当是梦了？”
迅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夜里发病确有其事，而一觉醒来痊愈……我只能想到是因为夏令营里你的那段话。”
“这么说你真的好了？”我不禁兴奋起来，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这事，知道没给迅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后我终于安心了。
“嗯，真的一下就好了，可为免父母和医生产生怀疑，我还假装了点时日，让症状看上去其实是在慢慢好转。”
我听得一愣，迅处处的细心让我很是惊讶，就像在夏令营里表现的那样。
“对于刚刚的大叔和雅拉夫人说的话，你怎么看？”
迅微微沉吟，然后才道：“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存在就是事实，我想大叔他们是经过了非常慎重的考虑才会定出这个计划。计划看似步骤简单，但要是放在所谓的不同世界的背景下，他们背后所做的准备，恐怕就要比我们能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复杂得多了。”
我点点头，迅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从雅拉夫人的话里还可以推测出第三界……也就是我们的世界，其实已经有一部分人是知道三界存在的，只有有这部分人的存在，大叔他们才会如此熟悉我们的世界，我们才会被他们找到吧？我可不认为大叔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处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们找到，即使是魔法，也应有它的局限。”
“你这么一说……事情就变得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要复杂呢……这样分析的话，这个计划背后所牵连的跨界组织力量……简直不能想象……我们的表态还是太草率了，这个计划并没有表面听来那么简单，不然他们不会耗费如此庞大的精力去准备。”迅拧紧眉头，有点不安。
我亦心下忐忑，然而比此更为强烈的念头是，我相信大叔不会害我，既然他敢提出这样冒险的计划，那必然有完善周密的措施来保障，没有人会希望努力被白白浪费。
“具体的商讨在明晚，那个时候，再看看吧。那个眼镜少年——彻看上去也不是随便打发的人，有不妥的地方，他也会看出来的。不管这计划制定得如何，从人选上来看，大叔还是下了心思，不是随便选的。”想起刚刚解说时，大家不时一针见血的提问和恰当简洁的总结，我就相信大叔挑选的同伴必定是有其突出的方面，这样的一个团体，是计划成功实施的必要前提。
“我说……你这话有点拐着弯称赞自己的嫌疑啊？”迅突然笑道。
我脸一热，瞅他一眼：“你不反对，是不是你其实也有一点自卖自夸的意思？”
“那可麻烦了，我们这支精英团队以后是要去拯救世界的，初登场的着装太不符合精英们应有的气场了。”迅状似为难地叹了口气，两人不禁瞄了一眼对方的睡衣……
第二界和煦的风中顿时荡开一阵大笑。
见时候不早了，我们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后便回到了茅屋里。屋里大叔和雅拉夫人还在低声交谈着，一见我们进来了便停了话题。
“回去了？”大叔随口问了一句。
“是该回去了，还得上学呢。”我朝大叔眨了眨熬夜后酸涩的眼，随后又问：“大叔，第三界现在几点？”
“快五点了。”
我扭头看了看窗外灿烂的阳光，想了想，问道：“和我们那边时差五个小时？”
“正确来说是六个小时。”雅拉夫人笑道。
把手贴上镜面，如水般温润的银色液体浸着指尖，手背立刻浮现出那个繁复的咒符，整块镜面又沐浴着幽蓝的柔光。
“大叔，今天最后一个问题：这咒印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我回头看着大叔，大叔嘴边逸出一笑：“那晚你们醒来之前。”
“哦，原来如此。”我和迅对视了一眼，刚刚的猜想已得到了证实，第三界里肯定是有参与到这个计划中的人暗中辅助，不然现实里的身体不会同步得到这个传送咒以及脖子上的项链。
与众人道别后，仅一秒我便经由镜之通道回到了第三界自己的房间。与大叔和迅重逢的激动依然尚未平复，我趁着记忆未消退赶紧抄起纸笔记下了迅的联系方式。这种特殊的认识方式实在太奇妙，通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夏令营，我竟认识了一群原本毫无交杂，此刻却因一个异世计划而集中到一起的同伴。
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朋友，全新的经历，这一切一切，都让我兴奋不已。
只是心里还有一个弱弱的犹豫不决的声音：……迅的性格比起在夏令营里……是不是有所改变了？沉稳可靠细心聪明还是保持不变，但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喜欢跟我耍起贫嘴来了？
……是跟我一样因为今天的经历太有趣，所以太兴奋了？
我保持着跨出镜子后蹲踩在书桌上的姿势，脑里的想法渐渐从琢磨迅的情绪过渡到明天准备去买一面全身镜放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迟来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