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y********o

28、不懂爱-26

　　我拨通丽丽的电话，没有力气说话，丽丽在话筒中问我：怎么了暧子，需要我帮忙还是需要我陪你逛街？
　　我看着远方的街景，背后是依然在等待的伊扎克，我叹口气问丽丽：你多长时间能赶到KFC，就是百货商街上的这家。
　　丽丽笑着答道：全LX市就那么一家，不说我也知道。十分钟吧，我刚进宿舍还没换衣服，这时候出门也可以。
　　我抬手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我对丽丽道：你五分钟后出发……给我十五分钟就够了。
　　后面这句我没有说出声，是在心中对自己说的。丽丽轻快的答：好。
　　挂断电话我稳了稳心神，装作刚赶到的样子推开KFC的门举目四望，伊扎克在墙角向我打出手势，我笑笑向她走去。
　　休闲装、帆布鞋，双肩带的登山背包，伊扎克给人的感觉永远是运动感十足的贵族式闲适，让人感觉舒适的同时也不会忽视她的存在感和整体价值，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产生亲近的感觉，但也很难有人能真正走近伊扎克身边。
　　我在伊扎克对面坐下，伊扎克已经为我叫好了橙汁饮料，歉意的对我笑笑道：没有巧克力奶昔，很可惜。
　　KFC的特供汽水按照橙汁、雪碧、可乐的顺序排下来是我的个人偏好，但这些却比不上我对后味十足、口感甜腻的M店奶昔的感情深，奶昔的排行中巧克力味排第一，伊扎克总能记住这些小的细节，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为我准备好。我一直认为这些在不经意间展现的优秀品格才是一个人真实性情的写照。
　　我点头应下，边喝着手边的饮料边看坐在对面的伊扎克不说话，伊扎克微低着头但显然知道我正在注视着她，时不时露出温文笑意，任我盯着看也不说话。我眼中有微热的液体偷偷聚集。
　　过了会儿，伊扎克道：老盯着我看干嘛，不认识了？
　　我赶紧咽下口中的液体眨眨眼顺便将眼中的痕迹也抹去，半真半假笑道：趁现在赶紧多看几眼，等以后归属权明确了想看也看不着了，就算看着了不是咱的也捞不着啊。
　　伊扎克笑一声啐道：哪学来的油腔滑调，胡说什么呢，让人听不懂。
　　我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饮料笑：听不懂最好，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伊扎克似乎听到了我的小声低语，道：现在胡说什么听不懂的不要紧，今天下午说的你懂了就行。
　　闻言我仓促抬头，换上了喜悦表情连自己都觉得很假，我道：噢，对了，忘记恭喜你了，定下什么时候是吉日了没有，新郎是谁？我见过没有？缺不缺伴娘？
　　伊扎克愣愣的盯着我看，接着挥舞手臂要越过桌子挠我，边挥边道：你给我装，我看你再给我装，要我挠你痒痒才肯正经说话是吧。
　　我拦下伊扎克的手臂心中又怀念又哀痛，像这样打闹欢笑的时光也许是最后一次，以后会有人伴在伊扎克身边，陪她欢笑随她喜悦，和她追逐打闹然后用手臂搂紧她将她揽在怀中……那个人注定不是我，但伊扎克会开心、会幸福、会忘记暧子……会抹平记忆中的黑暗——那个关于同人女和女同志的疑问片段。
　　既然注定如此书写我和伊扎克的结局，就让勇敢的一方承担责任，尽快结束这一切。我心中想着这些，脸上懒懒的笑，我对安静下来的伊扎克道：好，那就不闹了，说正经的，我有老婆了，下午刚定下来的。
　　伊扎克笑容满面道：暧子，你故意的是吧，你个爱开玩笑的坏家伙！
　　我道：说正经的呢，不是玩笑，我让她一会儿过来，你们见个面。
　　伊扎克的脸色瞬间改变，看着我道：她一会儿过来？什么时候？你不会下一刻拿出面镜子给我看吧。
　　我奇怪道：镜子，为什么要拿镜子出来？她过会儿到，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伊扎克挤出个笑容，问我：你老婆、我说的是你今天下午定的老婆，我认识吗？
　　我道：她……
　　没等我回答，伊扎克突然打断我道：暧子，我不和你开玩笑，你说实话给我听，咱们都说正经的、不开玩笑。
　　我疑惑的看着表情沉重的伊扎克，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却不知原因，我道：她、她是我分公司的同事，你们没见过。
　　伊扎克看着我笑道：我明白了，暧子，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暧子……
　　我无措的看着失魂落魄的伊扎克，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徒劳的说着类似功德圆满之类的恭祝词试图挽回冷落的气氛，但似乎不起作用。静了会儿，我道：伊扎克，你怎么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早知道的，对吗？现在我们都功德圆满了，这样不好吗？你找到……我、我也找到了人生的伴侣，这样我们都会幸福。
　　伊扎克道：你打算和她过一辈子？
　　我道：就这么过呗，人生百年匆匆一瞬，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事儿，过一天是一天。你能保证你和你老公能一起过完一辈子，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
　　伊扎克听了道：我不会有老公的，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我愣愣的看着伊扎克，感觉突然有点不明白伊扎克话里的意思，我疑惑道：伊扎克，你——
　　伊扎克看着我哀伤的笑，边笑边道：对，暧子，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和你是一类人，你改变了我，我变得、变得再也不会喜欢男……
　　我冲动的抓住伊扎克的手，此时才明白自己错失了什么，我一叠声的问：伊扎克，那你打电话过来、你今天下午的电话……还有你说的话，今天下午的话、刚才的话……你说你不会有老公，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伊扎克、伊扎克、伊扎克……
　　伊扎克看着我轻轻的笑，早在刚才伊扎克对我说她已经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时我的手机便响个不停，但我看着伊扎克、想着伊扎克、脑中纷乱的回忆伊扎克说过的话、大胆的揣测伊扎克来找我的原因……根本没时间接听电话。
　　伊扎克看着我慌忙急促的样子不语，此时刚刚自动挂断的电话再次响起，我和伊扎克都不说话，伊扎克突然道：先接电话吧。
　　我松开紧抓伊扎克的手，掏出手机看，是丽丽的来电，我匆忙对伊扎克解释一句：是我老婆。
　　伊扎克难过的别开脸，我没看到，只听到话筒中丽丽用轻快的声音道：已经到了，我在外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看向店外，丽丽隔着玻璃正向我挥手，我站起身招招手示意丽丽进门，回头看向伊扎克的位置，伊扎克已经离开，刚才伊扎克坐的位置此时是一片空白。
　　我慌忙拨打伊扎克的手机，对面传来关机的提示音。伊扎克啊、伊扎克啊、伊扎克啊……我在心中不停念着伊扎克的名字，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带着伤痛和失望离开，而这一切都源于我言词中的误解和莫名的自尊心。
　　丽丽走到失神的我身边，道：暧子，你怎么了？
　　我道：没事儿。
　　丽丽又道：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旁边有人，已经走了么，怎么不留下一起？
　　我道：没什么，偶尔相聚、偶尔离散，来去匆匆。
　　丽丽奇怪的看着我道：暧子，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听你说话像在听吟诗？
　　来不及回答丽丽的问题，突然想起可以用短信和伊扎克联系，我手忙脚乱的翻开手机写短信，“我想和你谈谈，任何时间、地点都行。”只有几个字的短信用我颤抖的手指拼凑出来花了平时几倍的时间，当屏幕上出现“发送成功”的字样时我才稍稍松了半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伊扎克的回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