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y********o

27、不懂爱-25

　　先到Y市再转乘从Y市到LX市的过路车，伊扎克到LX市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我待在公司的宿舍中无所事事兼且忐忑不安，虽然私心里祈祷伊扎克的电话不要响起，但收到伊扎克已经到达的电话时却又有种说不出感觉，我知道其实我还是渴望见到伊扎克。
　　KFC的经营门店似乎覆盖了神州大陆的所有城市，LX市也有一家KFC门店，位于LX市最繁华的百货商街、靠近街面，我和伊扎克约在KFC见面。
　　从宿舍出来遇上从工地盯货刚回来的丽丽，现在正处于施工旺季，工程进度紧张，分公司很多人都要加班到很晚，丽丽也一样。丽丽见我要出去问道：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我道：出去转转。
　　丽丽道：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我抬头看向远方百货商街的方向，那里有伊扎克正在等着我，不管前方是怎样的伤痛，都要承受不能逃避。我笑着对丽丽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转转。
　　丽丽道：好，如果需要我给我电话。
　　我道：好。
　　到达KFC看到伊扎克已经找好了位置正坐在里侧的位置等我。国外餐饮连锁机构的服务水准非比寻常，占了整个街面的玻璃墙虽然面积大但干净通透、一尘不染，隔着玻璃墙可以清楚看到伊扎克瘦削挺拔的身形，多日不见的容颜仿佛就在眼前。远远看着伊扎克我再次失神，听到伊扎克到达时的喜悦忐忑、决定一个人来见伊扎克的自信坚定和之前听闻伊扎克要来LX市时的茫然不解全都涌上心头……现在就推门进去向伊扎克轻松的说“嗨”吗，突然之间我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和信心。
　　伊扎克午后打来的电话刺痛了我的心，尖锐的失望和被碾碎的希望仿佛擂鼓不停敲击着我的脑门，那些痛的、累的、不愿放弃的、依然执拗的、牵挂不去的、萦绕心底的……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再次占据了我的心神，让我无法放松，更无法伪装出平静和善的脸孔和伊扎克待在一起——哪怕一分钟那么短的时间。
　　天空没有月亮，街灯明亮，靠近百货商街的夜市虽然没有Y市的规模大但人潮往来、熙攘不止，我望着不远处的夜市里成双结对往来的人们心中哀痛：这样的夜里，谁能陪我一起？
　　手指几乎是自发动作拨通了心中的那个号码，只一声振铃对方就接通了，歌曲轻快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喂，暧子，怎么了？到LX市了吗，现在怎么样？
　　我听了轻笑，虽然心中的哀痛不减但不知为什么做出微笑的表情、用轻松的语调说话都变得不那么困难，我道：到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下午就到了，你怎么样，现在好吗？
　　歌曲听了笑道：我有什么不好的，上班就在公司待着每天做相似的工作、休息就回家有很多杂事儿可以做。你在分公司适应的怎么样，今天下午就到了，有没有到处逛逛？遇到什么事儿了没有，想和我说说吗？
　　我听了无语，虽然有很多想说的、想分享的、想表达的……焦虑的、痛苦的、惆怅的……但真正遇到在乎、重视的人时才发现，那些都不是想说的，只有平安、快乐、开心这样的心情适合告诉对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她不担心、她能安心。
　　我张嘴无声，隔了半天才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想你了，没有……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歌曲听了嘻嘻的笑，笑完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啊——哈哈……
　　歌曲把尾音拖的很长，我听了和她一起笑。笑过一阵歌曲又道：对了，有件怪事跟你说。
　　听到歌曲故作神秘的语气，我好奇道：什么事儿？
　　歌曲道：今天早上我从宿舍出来时遇到一个人，你猜是谁？
　　歌曲平时住公司宿舍，遇到节假日或休息日时便回家。宿舍只有歌曲和老鼠住宿，良子和阿彬偶尔回去一趟，歌曲说今天早上在宿舍遇到人，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谁能让歌曲这么吃惊加奇怪。
　　我问道：我猜不到，你遇上谁了？
　　歌曲大爆料道：是老鼠！
　　我道：老鼠？遇上老鼠有什么惊奇的，他不是和你一起住宿舍吗？
　　说完我才后知后觉到，自从老鼠和歌曲分手后出现过多次轰轰烈烈的争执，老鼠处处针对歌曲，不仅晚上歌曲不能随意回宿舍，连白天歌曲和老鼠在工作中交流的机会也几乎全被老鼠单方面否决了，这种情况下歌曲能在早上和老鼠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难怪歌曲会这么惊讶。
　　不等歌曲抗议我的迟钝，我已经自发补充道：噢，对、对，你怎么遇上老鼠了？
　　歌曲听了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道：遇上老鼠不奇怪，更怪的还在后面呢！
　　我听了越发好奇道：什么奇怪事儿你一口气说了吧，让你吊胃口吊的难受。
　　歌曲听了嘿嘿一笑颇有点诡计得逞的味道，接着道：就是要吊吊你的胃口，省得你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让人听了没劲。
　　我听了也嘿嘿的笑并不辩解，对歌曲的敏感和与众不同的关心方式表示理解，歌曲听我笑了才道：心里好受点了吧，这回是真心的笑吧！
　　我瞬间无语，接着只会一遍又一遍念歌曲的名字，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歌曲啊、歌曲啊、歌曲啊……
　　歌曲等我念叨完了又道：行了、行了，别念了，耳朵快出茧子了，刚才的事还没和你说完呢。
　　我停下听歌曲说话，可以想象的出此时歌曲红着脸的样子，歌曲道：你猜老鼠和我说什么了，他说以后我可以早点回宿舍休息，他把宿舍钥匙给我一把或者他早点回宿舍给我开门，你说怪不怪，他转了一大圈回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歌曲犹在对面絮叨不停，我仰望天空突然感觉今夜虽然星辰璀璨但含着氤氲的雨气，也许明天会是难得的雨日。狐狸曾说过老鼠听到我叫歌曲起床后的反应颇耐人寻味，也说过也许我有机会亲自体会老鼠的反应，只可惜老鼠在我办公室现身的那个匆匆瞬间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印象，直到今天听到歌曲的话我才有了真实的感觉：老鼠并不是完全不在乎歌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从我还没了解歌曲和老鼠间纠葛的全过程时我就已经知道，老鼠很在乎歌曲……有着那样激烈性格的老鼠、因为怯懦和性格中的不完善退却的老鼠、在面对歌曲时选择幼稚、拙劣的处理方式反击的老鼠，他选择了那样的理由作为放手的借口，其实心中也在伤着、痛着、渴求着、期待着——只是他们两人都坚持的不够久，奇迹也没有预料中的降临，当真正面对分离的威胁时才发现其实幸福离自己只是一步之遥。
　　歌曲继续发表感慨：……你说奇不奇怪，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老鼠啊 ，老鼠竟然会说出这么通情达理的话，真把我惊呆了，当时我的反应完全可以用木头人来形容，我还……
　　你怎么回答的？我突兀的打断歌曲的感慨，歌曲用惊异的声音接着道：我怎么回答？我还能怎么回答，刚才说了我的反应完全可以用木头人来形容，那就是压根儿不会反应了。
　　我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老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歌曲听了默默唧唧道：我怎么知道？
　　我苦笑道：他不会是感觉到危机感，改变主意了想和你重归于好吧。
　　歌曲听了沉默半晌，道：暧子，你感觉到危机感了吗？
　　我听了张嘴结舌，不知道歌曲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很不幸充当了歌曲和老鼠间关系的催化剂，但在歌曲没给我明确答复之前，在我们约定的那个彼此慎重考虑的时段结束之前，我不具有和老鼠相同的竞争地位。
　　歌曲轻轻的声音还在耳边重复，她道：暧子，你也感觉到危机感了吗？
　　我自嘲的笑笑道：感觉到了，之前、现在、以后……很久以前我就有危机感了。
　　歌曲再次沉默，过了很久才道：是我不好，让你彷徨没安全感，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暧子，不管怎样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等我。
　　挂断歌曲的电话我默然站在原地，原本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牵挂，身后是灯光明亮的KFC橱窗，里面有和我约好见面的伊扎克。想到要我给她回答的伊扎克，想到允诺给我答复的歌曲，我的心纷乱不堪，思绪也乱成一团……